第十一章 血戰

在官兵如同潮水般的攻擊下，我軍第一道防線死傷慘重，終於支持不住了。發狂的官兵們跨過戰死的同伴，緊跟著敗退的我軍攻了過來。

王官兵勿忙組成的第二道防線，兵力僅有五千，也沒支持多久就難已招架了。不過他也已經完成了我給他的任務，掩護我軍大部撤入大營中。他回頭看了一看我軍已緊閉寨門，嘴角上掛了一絲微笑，下達了往大營旁撤退的命令，官兵們也不緊追，只是圍住了大營。

許起林和眾將在後方高興地看到已方的士兵大發神威，不一會就將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賊人打了個落花流水，只有依靠大營的設施進行防守了。許起林高興的誇獎李平：「李將軍真是神機妙算，賊人果然中計。我軍現在應該是勝利在望了啊！哈哈！！」

李平心中雖然高興，但仍謹慎地提醒主帥：「元帥，現在還有部分賊人堅守營寨，勝負還未分出呢。」

許起林不以為然道：「賊兵不過二萬餘人，剛才我軍連破對方二道防線，少說也殲滅了一萬賊人，就算我軍與賊人損失相差無已，也還有他們兵力的一倍有餘，現殘敵固守營中，我軍只需輕輕一擊便可取得全勝了。李將軍不必多心，傳我命令：進攻！」

隨著官軍進攻的鼓聲響起，二萬官兵排列整齊的向我營攻來。

大營內，我軍倉促設立了三道防線，第一道就是現在營門，後退一百步就是第二道防線了，第二道防線其實也就是我現站立的小坡和另外幾個小坡。估計第一道防線被破后，第二道防線也撐不了多久，我的希望放在第三道防線上，第三道防線是一道土牆，包圍著我軍的中軍大帳及糧倉。可惜，這第三道防線才剛剛由鵬舉帶領俘虜開始建造，我還怕俘虜們鬧事，不得不從本來就兵力緊張的防線上調了五百士兵前去監工，希望能在前二道防線被破之前完成。

我站在營中最高的一個小坡上，仔細計算著官兵的距離。士兵們早已全部到位，軍官們不停地督促著他們。

「嗚」「嗚」隨著投石機發出的聲音，一塊塊磨盤大的石頭朝逼進的官軍頭上砸去。只是投石機不多，在倉促之下，營中又無太多的石頭，並末給官軍帶來太大的損失。

終於進入弓箭的射程了，「放箭」隨著一聲令下，大量飛矢朝官兵們射去，官兵頓時倒了不少。

可隨即官軍的弓箭手也開始還擊。「嗖嗖」的箭支飛行聲不絕於耳，我軍的射擊被暫時壓了下去。官軍的步卒們趁勢往前沖，一箭之地並不遠，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雙方就開始了短兵相接。

我軍士兵們占著地利，官兵們仗著人多，又都奮不顧身，一時間倒也戰了個平手。可我心中卻越來越急，要知道官軍比我軍人多啊!就是以一換二到最後輸的還是我們。只有拚死守住營寨不失，希望可以拖得一、二天後，官軍中無糧可食，自會大亂，我軍才可解危。

許起林看到戰事成了膠著之勢，不禁大急，他可拖不起時間啊。當即向眾將說道：「想不到賊人竟也如此頑強，哪位將軍願領兵破賊？」

這種錦上添花的事是李勇最喜歡的，他馬上道：「未將願帶五千精兵前去破賊。」

許起林笑道：「我軍勝卷在望，還望將軍奮力殺敵，日後也好論功行賞啊！」言中不免有些嘲笑之意。

李勇老臉微紅，卻也不回話，徑自帶領五千精兵朝賊人大營殺去。

我在高地上見到官兵陣中又有一隊人馬殺來，深怕前面抵擋不住，馬上命令張大海：「你領五百軍士，專門負責救援。要是官兵沖了進來，我唯你是問！」

我又對陳建松說：「你速選五百弓箭手站在前面高地上支援前方將士，只要有機會就射殺敵人軍官為首務，明白嗎？」

陳建松大聲喊道：「明白！」

我揮手讓他去了。環首四周，我軍只有三千騎兵做為總預備隊了，而官軍還有一萬五千人的預備隊。戰場上還佔據著一定的優勢。要不是深知敵軍乃是垂死反撲，這仗也就沒必要打了。

李勇一馬當先，沖入賊人營中，發現已軍已佔上風，心下大暢。隨即大叫：「賊人聽著，你們已經走投無路了，降者不殺啊。」身後眾官兵聽了，也跟著喊了起來。不一會，四周都見了「降者不殺」的聲音。

李勇正喊得高興，忽然眼中餘光一閃，心知不妙，馬上閃躲。那一箭雖末擊中要害，卻也將他的胳膊傷了個正著。他不由大怒，馬上大叫：「上啊，殺了那幫射冷箭的小子。」

他不叫還好，他一叫眾官兵都知道了有人專射冷箭。自家的性命誰不珍惜，行動之間不免有些委縮起來。饒是如此，仍不時有人中箭而亡，這對官兵們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的壓力。終有一人受不了大叫一聲就往後跑，凡事只要有人帶頭，自然就會有人追隨，不一會，官軍們就撤了個一乾二淨。

我軍在弓箭手的支援下，奇迹般地頂住了官軍的這一輪子攻擊。但死傷慘重，一線部了人原有一萬人，現僅剩六千，其中還有不少輕傷員。十成中竟傷亡了四成，無奈之下，我只得用輕傷員換正在施工部分俘虜兵，以補兵源不足。

我眺目望看不遠處的官兵陣中，心中尋思著，官軍下次的攻擊我軍不知還能頂得住么？

許起林見到敗陣而回的李勇，心中大氣，若不是見他身上有傷，證明他還是儘力了的，就要當場將他斬首。努力不從心使自己稍微平靜下來后說：「暫且饒你這個常敗將軍，讓你戴罪立功。「又問李平：「李平將軍，你看目前該當如何用兵？」

李平淡淡一笑：「我軍人多，無須他法，只要用車輪戰不斷地殺傷其士卒，賊兵必敗！」

許起林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我命令，柳根良將軍率一萬人為前鋒，先行出去，彭偉將軍率一萬人為接應，二隊輪流上陣，不給賊人以喘息之機，務必在一個時辰內攻下寨門！」二將領命而去。

我在營中見到又有官軍攻了過來，忙命刀牌手上前，長槍在後，弓箭手次之，這是我看了剛才戰鬥后想出的一種戰法。

官軍傾刻就到了，官兵們在長官的催促下，冒著箭雨直往前沖。但衝上前的官兵頓時遭了殃，眼前儘是一張張盾牌，盾牌之間空隙很小，卻又有長槍不斷刺出，而後面又不時有弓箭落下。才一接觸，就倒了一大片。

柳根良在後面見前方受阻，立即率親兵上前，但眼前的情形卻讓他一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何妙法破賊怪陣。眼見部屬傷之慘重，而賊兵卻少有傷亡，不得已之下，只好暫且收兵。他自回去向元帥稟報。

許起林聽了柳根良的回報后，也皺緊了眉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這種戰法該如何破解，只得詢問李平。

李平想了半天後說道：「此種戰法應是趙遠自創，此人當真奇才也，如今我軍無法破解此陣。」

許起林難過又無奈的說道：「難道我們又要失敗嗎？天不佑我軍啊！」

李平安慰他道：「元帥無需擔心，我軍比他人多，只需學習他的戰法，耗損之下，也是我軍佔優啊！」

我無奈的看著官軍們學著我們的模樣一步步地與一線部隊接觸，我知道這是敵人要與我軍拼消耗、拼人數。可我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祈求時間快點過去，讓官兵們開始飢餓。

我看了天空，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一線部隊在付出了重大傷亡的前提下，成功地將敵擋住了將近二個時辰。該讓他們後撤了，再遲一點，可能就回不來了。

我馬上命令全軍弓箭手每人連放五箭，五箭后張大海率騎兵配合一線部隊開始反擊，將敵人擊退後馬上回守第二道防線。

官軍顯然是被剛才的攻擊打暈了，半天也沒再派人來攻，我軍趁此機會給傷員冶療。讓士兵們吃些乾糧，喝點水補充體力。

許起林有點坐不住了，他向眾將說道：「我軍已無糧草，若三個時辰內還攻不下賊營，我軍則必敗無疑。諸位有何良策破賊？如若可行，當記一大功。」

李勇抱著自己受傷的胳膊惡狠狠地說：「未將有一計定可破賊。」

眾人均覺驚奇：想不到這個「常敗將軍」也能想出破賊之法，只是不知是何妙法？

只見李勇咬牙切齒地說：「火攻，用火攻，燒死這些混蛋！」

李平忙道：「不可，火攻之下，糧草必定被燒啊！」

許起林瞪了李勇一眼：「你盡出些餿主意，若無糧草，我軍又如何再戰？此計萬萬不可！」

彭偉道：「火攻的確不可，末將倒有一法，賊營四周全是木柵，我軍何不將木柵拆除后以供大軍全面包圍，料賊人再兇悍，也無法抵擋我軍全面進攻。」

眾人聽了皆道好計，許起林也點頭道：「此計甚妙，就由你前去拆除吧！」彭偉深悔自己多嘴，惹禍上身。但只能領命而去。

我在營中忽見敵人騎兵大出，不禁驚奇：難道許起林又要用騎兵攻營嗎？這營中狹窄可不是騎兵衝鋒的好場所啊！但也不敢大意，吩咐張大海率騎兵小心戒備。

不料官兵騎兵並不沖入營內，而在營外下馬，用繩子的一頭掛在木柵上，另一頭系在馬身上，然後策馬楊鞭，借用馬力一下子就將木柵給拉倒了。

我見狀大驚，官兵這樣做是要利用人數優勢大舉進攻啊！二道防線是守不住了，不知三道防線的土牆完成了沒有？忙策馬過去一看，土牆倒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當下即命令所有人馬上撤到三道防線處。並下達了一項我最不願意下達的命令：殺盡俘虜。

許起林見木柵大部分已被拉倒，而賊人也開始後撤了。當即親自擂鼓發布了總攻的命令。

敵人像是殺不完似源源不斷的向我軍防線上撲來。到最後，我身邊的護衛，輕傷員全用上了，才勉強防守住了這第三道防線。敵軍雖暫時退卻，但我軍能戰鬥的也已經不足三千人了，而官軍還有二萬餘人。地面早已被染成紅色，放眼望去，地上全是又方戰士的身體。

我看見敵軍又在集合，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來了，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弟兄們，我為你們驕傲，你們全都是真正的漢子，讓我們一起用鮮血來反抗這個殘暴的朝庭吧！放火！」

鵬舉繃緊了臉，親自點燃了糧倉的第一把火，接著，更多的人開始點火了，不一會，星星之火就變成了燎原大火。我身上感受著大火的溫度，心中卻回憶著我這短暫的一生。

許起林猛地看到賊營中有濃煙飄出，不禁心中大急：「賊人放火燒糧了，為了糧食，大家沖啊！」官兵們見自己寄與厚望的糧倉起火，個個悲奮異常，拚命地往前衝去。

在這危急時刻，我突然發現官軍後方塵土飛揚，緊連著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我趕緊仔細看了看，赫然發現那突然出現的騎兵陣中有一大旗，旗上有一鮮紅的「蕭」字，我不由大喊了起來：「援兵到了、援兵到了，兄弟們守住啊！蕭師長帶援兵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