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人
就在他們推門進來的一剎那，我又看見了那張嗔喜宜人的臉，心神也隨即恍惚起來。但亦只是一息之間，我便鎮定了心神，心想：兩軍相戰，攻心為上，男女間的情事也莫過於此，可不能讓她給瞧低了。
他們進來后，我仔細地觀察了她一下，一張爪子臉，一對柳葉眉，明目皓齒，秀髮垂肩，高挑的個子，苗條的身材，再加上胸前鼓鼓的雙峰，差點又讓我想入非非起來。
幸虧此時林世傑的話驚醒了我，他說：「大人！這位就是我的侄女王秀英了。」我定了定神道：「曾聞世間有『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之語，今日一見王小姐，果真有如此之感，王小姐真是國色天香，我見尤憐啊！難怪要遭奸人迫害了。」
王秀英聽我這麼一說，雙臉頓時紅朴朴的，想必是想起了日間之事。我深知點到既止的道理，話鋒一轉道：「聽說王小姐是特意前來怒江考察投資的？」
王秀英道：「最近家中在巴山的生意不太景氣，聽聞怒江省日益繁華，就特意前來造訪，看看有些什麼可以投資的。」
我笑道：「我怒江的確是經濟開始繁華了，便若能得貴家族的全力支持，相信會更能形成號召力的。為此，我十二分誠意地邀請貴家族來我怒江來投資。」
王秀英笑說：「大人如此誠心相邀，小女子怎敢不從命？只是不知大人這是有一些什麼好的投資項目給我？」
我卻從沒想到過這些，只好打個哈哈道：「這些事情我並不是十分清楚，我只能說，在怒江省，你能受到尊重、平等的投資環境，另外，只要不違法亂紀，各級政府是不會幹涉你們，更不會有亂七八糟的稅費讓你負擔。」
王秀英聽完后，卻真誠地對我說：「大人，您所能給予我們商家的，正是我們商人最需要的，我已經決定了：我們全家將搬遷過來，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怒江市場當中。」
我好意的勸她：「王小姐，你不覺得太冒險了嗎？要是萬一我軍與朝庭又起了爭端，而我軍又失敗的話，你不是就會血本無歸嗎？」
王秀英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我的心神又是一陣恍惚，好半響才平息下來。
只聽她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大人，可萬一您勝利了呢？那我們不就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了嗎？這是一場豪賭，我將賭注都押在了您的身上，您可別讓我輸了哦！」
聽得佳人如此言語，我哪還忍得住，豪情萬丈地說：「謝謝王小姐的誇獎，為了讓你家的倉庫都裝滿了銀子，我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的。」
回到總督府後，我翻來複去總是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她那明媚的笑容就出現在我面前。
心頭一熱，立馬翻身下床，找出了文房四寶，開始精心描繪起她的身姿來。
望著紙上栩栩如生的畫像，我獃獃地望著，心裡描繪出一幅幅美麗的圖案，那裡面都少不了我和她。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倚桌而眠。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變成了一個仙子，在半空中飛翔，雲彩為她翻騰，鳥兒為她歌唱，而我卻只能在地上著急地看著她遠去。忽然之間，我也會飄了，可我不能象她那樣騰雲架霧，只能像平日游泳那樣拚命追趕，眼看就要趕上她了，突然間，一道雷電打在了我身上，我不停地往下掉，急速的墜落感讓我大聲地叫了出來，。然後，我醒了。
我不知道這夢有什麼意思，我也不想理它。因為我並不相信那些神仙鬼怪的故事。
例行做完早課後，正想出門。卻有護衛來報，鵬舉帶著一位老人來找我，正在大廳等候。
剛進大廳，鵬舉馬上介紹道：「哥，這位是王雅賢王老先生，他有些事和我談了之後，我覺得很有意思，但我做不了主，就把他帶過來和你商量了。」
我一愣，王雅賢？這名字好耳熟啊，心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這位莫非就是本城的王大善人？」
老人急忙笑道：「老夫正是本城的王雅賢，卻實在是擔當不得善人二字，倒讓總督大人見笑了。」
我也笑道：「百姓說你是大善人，那就是大善人了，哪有擔當不得的？不知老先生有何事相商？」
王大善人道：「實不相瞞，我是有求於您啊！我向來與周邊各國做些買賣，就免不了與當地權貴有些交情，我省南方有一小國與我相鄰，大人可曾知曉？」
我這個還是知道的，點頭道：「那是安南國，不知王善人提此何意？」
王大善人苦笑道：「這安南國的王諸就是我的女婿，前些日子，貴軍進城時，我就在他那裡小住。可不曾想到，最近老王過世，王諸剛登上王位，二王子就在南方舉兵造反，一路殺奔京城，沿途勢不可擋。眼看就要攻到京城來了，大王子這才急忙派我前來您這裡請救兵來了。這裡還有國書為證！」
我接過來看了之後奇道：「據我所知，安南國向來都是我朝附屬之國，你應該去找朝庭啊！找我來幹什麼？」
王大善人頓時哭笑不得，見我不像是開玩笑，不得不提醒我：「大人，我國與安南相交處只有怒江一省，朝庭也是鞭長莫及啊！」
我頓時醒悟過來，乾笑二聲后道：「據我所知，安南境內山高林多，道路崎嶇，我軍就是發兵救援，只怕大軍也是難以過去啊！更何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現今我省財政緊張，恐是無力相助了，你還是另求他法吧！」
王雅賢頓時大急：「大人，安南境內雖是山高林多，但也只是靠近我國的北方才是如此，且道路雖崎嶇，人馬還是過得去的。再加上北方尚未陷落，大軍行軍之時不會受到騷擾，過了山區就是一馬平川的大地了。至於財政問題更是無憂，安南原意全額負擔，小老兒也會傾力相助，只求大人早日發兵救援，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我見他如此心急，心下也有些不忍，但還是硬下心腸道：「我軍情形你也清楚，萬一我軍前去救援你等，而朝庭大軍卻又攻了過來，我又該如何是好？再說，我軍將士為了安南血灑沙場，卻無絲毫利益可得，卻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你說將士們會同意嗎？」
王雅賢此時卻恢復了商人的本性：「大人，在商言利，小老兒也不能免俗，既然大人說到了利益二字，小老兒就權當是一筆交易了。只要貴軍能救援安南，安南原意將每年交給朝庭的貢銀轉交貴軍，您看如何？」
見我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又道：「只要貴軍能扶持安南正統，安南願意割讓三府之地給貴軍，絕無反悔，大人以為如何？」
這個價碼可不小了，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在旁聽了半天的鵬舉也說話了：「哥，這樣的條件我們可以接受了，您就別猶豫了啊！」
我端茶送客道：「老先生暫等幾天，我召集將領們討論之後，自會給你一個答覆。」
王雅賢無奈地退下后，我一把抓住鵬舉，兇狠狠地說：「他給了你多少銀兩？值得你為他如此說話？」
鵬舉卻也不懼，笑嘻嘻地說：「也沒多少，也就是白銀十萬兩而已。」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後鬆手道：「你膽子不小啊！竟敢貪污受賄！莫非欺我不敢殺你不成？」
鵬舉這才有些害怕，低頭不敢言語。我終究不忍心殺害自己親弟弟，長嘆一口氣道：「你先將這銀子上交府庫，再辭了財稅局長的差事，依然回軍領兵去吧！」
鵬舉有些不服氣地道：「我就不明白，這份天下是我們打出來的，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享點福呢？不就是收了點銀子嗎？這也值得你這麼生氣？」
我不由氣道：「這麼點銀子？十萬兩啊！你知不知道上個月我殺的那批貪官中，最多的那個也只貪了八萬兩啊！」
鵬舉更是不服：「可我是你親弟弟啊！」
我更加惱怒道：「正是因為你是我親弟弟，我才沒把你推上斷頭台，正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才會更加嚴格地要求你，更加不想你死後，人家用手指著你說：那是個貪官，自己家被貪官弄得家破人亡之後，他也不知道為父親報仇，為百姓做主，而是在自己有權之後也變成了一個貪官！受到萬人的唾罵。」
鵬舉被我說得你下了頭，好半天才道：「我會按你說的處理去做的，你的批評我雖然不能完全接受，但我會回家好好想想。不過，出兵安南對我軍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擴張領土的機會，我還是認為應該出兵！沒其它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