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密聞

第十九章 密聞

「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無處可躲」我看著杏眼圓睜的曹家小妹,心中不禁暗嘆。

隨著婚期的臨近,我有意識地盡量避免與曹家二女的接觸,雖與她們同住在一個總督府,但一日之中難得見上一面,更別說單獨相處了,我刻意如此是為了避免一些可能會令我煩心的事。

還有三天就是我與秀英成親的大好日子了,今天一大早隨散人習完早課之後,我換了件衣裳便想便衣出府去看看秀英,邊走邊想著秀英平日的溫柔,胸中勃發出一陣陣似水的柔情,整個人便似泡在蜜里一般。

然而好景不長,眼見馬上就要出府了,就在離後門只有一牆之隔的轉彎處,我驚訝的發現曹家小妹凌雲姑娘手持三尺青鋒,杏眼圓睜地對著我。

雖然明知她不會對我不利,但望著眼前那明晃晃的三尺青鋒,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脖子有點發緊地問道:「凌雲小妹,你在這裡等人嗎?咦!瞧你一臉生氣的樣子,是不是有誰欺侮你了,你儘管說出來,趙遠大哥給你作主!」說到後來,我語氣越來越流暢,渾似個與已毫無關係的旁人。

曹凌雲臉色一沉,卻又陡然一反常態笑容布滿了她的面龐,隨手舞了個劍花,巧笑嫣然:「趙大哥對小妹可真是體貼入微啊!連小妹被人欺侮了都能一眼看出來,不過你真的能替小妹作主嗎?」我頭皮一陣發麻,不得不壯著膽子一口應承道:「妹子盡可放心,在這怒江四省,你趙大哥的話還能派上一定用場,是誰欺侮了你,你將他的名字報出來,哥哥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曹凌雲眼帘微閉,嘴角帶笑道:「好,即然趙大哥要為小妹出頭做主,小妹自然是求之不得!」隨即眉角跳動,杏眼怒睜,手中長劍直指我的咽喉:「害我們姐妹傷心的正是你這個負心人,你今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定要你脖子上開花!」

劍尖離我的咽喉不足一尺之距,雖沒有那種漫天的殺氣產生,但我仍是不敢輕舉妄動,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萬一她火氣一冒,不管三七二十一對我一捅,那我可真是哭訴無門了。當務之急是要使用緩兵之計,保全了自己的小命再說。我張大著嘴,做出一付嚇呆了的模樣,心中急速盤算:不二散人那老東西是常年不聲不響地緊跟著我的,怎麼到現在還沒出手相助,難不成她今日並沒跟來?凌雲妹子如此對我,定是為她姐姐出頭來了,如今只好一切見機行事了,大不了先都應承於她,等解危了之後再與凌霞姑娘一一解釋,想來她不會象她妹妹一樣衝動鹵莽。

我這邊思緒萬千,曹凌雲卻不管這麼多,一見我被嚇呆了,不由輕視我起來:「你膽子可真小,劍鋒離你那脖子還遠著呢,怎麼這就被嚇呆了,真不知道就你這樣是怎麼打下這怒江四省的。」

我裝成一付驚魂初定的樣子道:「上兵伐謀,趙遠用兵向來是以智謀取勝,哪需要象別人一樣陣前舞刀弄槍,那與一小卒有何二樣?」

「呸」地一聲,曹凌雲用她的方式表達了她的異意,但她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與我糾纏。

「趙大哥,咱們是世交,祖上有好幾代的交情,你若不出意外的話,也早就是我的姐夫了,說起來也不是外人,方才是小妹鹵莽了。」說完收劍入鞘,鄭重的給我行了一個萬福。

「這個轉變末免太快了一點吧?」我心中嘀咕,不過心底卻倍感刺激:「這個小妹子還是挺有意思的嘛,時冷時熱,再加上人比花嬌,不知道到底要迷死多少少年郎。」

曹凌雲打斷了我的思緒,正色道:「我們姐妹二人自逃亡以來,每日擔驚受怕,身為女兒身卻又不得不面對刀光劍影,而這一切,都與你趙大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我姐姐雖並未與你完婚,但雙方並未取消過婚約,因此,在名義上,她仍是你的未婚妻子,趙大哥,你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聽昨喉頭髮緊,堅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之後,緩緩地點頭道:「事情確是如此,趙遠無心,亦也無法否認。」

曹凌雲見我如此,不由臉上有了一絲讚許之色:「趙大哥不愧是個男子漢,果然是光明磊落,不過既然你未婚妻子尚在一旁苦苦等候,而你卻又迫不及待地另娶她人為妻,並四處躲閃閉而不見,無一絲解釋之意,此等作為,又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之事?」

有心為自己辯解,卻又覺得無從開口,終究無論如何,畢竟是自己連累了她們,況且雙方也的確沒有解除過婚約,於情於理也不能沒有一句話就另娶她人為妻。

心中思定,抬頭望著曹家小妹道:「此事確是趙遠不對,但當日訂親之時,趙遠並沒有知曉二位妹子的行蹤,待知曉之後,木已身舟,已是無法反悔了,況且王家秀英小姐與我也是情投意合,若要我負她實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如今之計,只有我們三方找個時間好好暢談一番,務必找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只聽幽幽地一聲長嘆,牆角後轉出了面容憔悴的曹凌霞,多日不見,只覺得她更顯清瘦,原本神光奕奕的一對眸子更少了一份神采,多了一絲憂傷。

「趙大哥請勿見怪,小妹年少不曉得人情世故,使得你有些為難,小女子這裡替她向趙大哥賠罪了。」說完對我行了個萬福,只是語音振顫,顯是心中悲痛萬分。

電光閃石之間,我不禁為她感到幾分悲傷,她雖有超人技藝,始終是一個女人,也會有著一個女人的夢想,雖然那該死的天道令她一時放棄了我,但我亦令她家破人亡,千里迢迢地來找我,定是指望我這個未婚夫能給她安慰,豈料到達怒江之後卻猛然發現我竟要另娶她人,這對一個女子的打擊是莫大的,看她憔悴的樣子,這些天定是受了不少的煎熬。

心中所**導至了語氣的溫柔:「凌霞妹子,你何必如此見外呢?你我交情非比尋常,難道還要拘泥那些世俗禮節嗎?何況是做大哥的對不住你,凌雲妹子又何罪之有?」

她強堆起笑容,卻是比哭還令人心酸:「趙大哥,你的心思我算是真正明白了,在你心裡始終是只有一個秀英姑娘,你對我們姐妹所有的不過是憐憫之情,不過我們姐妹也並不是那種弱不經風的千金小姐,因此你大可不必將你那少得可憐的憐憫之情放在我們姐妹身上,還是將它放在天底下受苦受難的百姓身上吧,妹子不敢勸說你放棄爭霸天下的**頭,只是想讓你在遇事的時候多想想這天下間飽受煎熬的百姓。」

我不禁一時無言以對: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麼給人一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

稍一思索,做了一個我自認為是心安理得的決定:「妹子所言極是,趙遠定當銘記在心,凡事務必先想想這天底下可憐的百姓,不過趙遠還有一事想請妹子應允。」

迎著那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我鼓起勇氣說:「妹子,說句得罪的話,你我現在仍是未婚夫妻的身份,趙遠對妹子是又敬又愛,如果妹子不反對的話,趙遠想同妹子完成先人為我們做主的婚約以慰亡靈。」

凌霞目光中閃過一片奇異的色彩:「那秀英姑娘怎麼辦呢?她那一關你又怎能過得去,那不是傷透了她的心嗎?」

凌雲在一旁插嘴道:「姐,趙大哥是想讓你們共侍一夫,他好坐享齊人之樂啊!」

被凌雲一語點明,我的老臉亦不禁有些泛紅,恰似飲了一灌老酒,而我的反應明白的告訴了凌霞,她小妹所說的正是實情。

她眼中的神光迅速退去,轉成一片空明,嘴角淡淡地帶上了一抹微笑,卻顯得那麼地悲傷:「趙大哥,你的美意小妹心領了,不過在小妹的心裡,男女情愛應是天底下最純潔,卻又最自私的,完全無法與她人共享,何況小妹早已下定決心,一心追求天道以探明這世間的奧秘,因此恕小妹不能從命。」說到後來竟是給了我一種心如止水的感覺。

我心知事已不能挽回,雖略感受挫,但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亦放得下:「既然如此,為兄的只有祝妹子早日得證大道,妹子不妨就在這總督府內暫且住下,畢竟這裡到目前為止還不失一個安全的修練之所,各項物質供應也還豐富,待它日選定一個好地方之後,趙遠再大興土木為妹子建一座通天宮。」

通天宮這只是我隨口而出的一個詞,不料卻惹得凌霞一臉異色:「趙大哥怎知我是通天宮的弟子?」

我心中好笑,想不到隨口杜擬出的一個詞竟誤打誤撞中了個頭彩:「妹子既然修的是天道,使趙遠想起以前聽說過的一本秘籍叫什麼《通天神功》來的,所以就順口說出一個通天宮來。」

凌霞方才釋然:「原來如此,那《通天神功》恰是我宮中至寶,記載的是得證天道的無上妙法,相傳練成可以使人白日飛升,與天地同壽,得證無上妙法,不過在百年前就不知被誰盜走了,現今我們宮中弟子都是學的一些僅存的皮毛,只有宮主手中還有一本被盜後由前任宮主憑記憶寫出來的秘籍,不過據說那也是殘缺不全的。」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帶著一份憧憬道:「據師父交待,要是有門中弟子尋回了原來秘籍,那就成了下任宮主的不二人選,並有資格修習這通天秘籍,若是我能找到就好了。」

看著她宛若懷夢般的神情,我頭腦一陣發熱,差點就要取出秘籍交給她了,幸好靈台中仍有一絲靈智,裝作若無其事的口吻問道:「這麼多年了,就算是讓你找到了盜書之人,那人也必定修成了其中的功法,那你又該如何處置他呢?」

凌霞杏眼一睜,眼中射出絲絲寒光,森然道:「此書乃我派重寶,豈容它人擅自修練,何況祖師早有口喻傳下:若有人修練此書,一律定斬不饒,我自當憑藉手中這三尺青鋒取其狗命。」

我不禁冷汗淋漓,勉強道:「妹子千萬不可鹵莽,若真有人修習過那通天神功,想來藝業必定高出你們這些只知皮毛口決的門人弟子,千萬不要勉強行事,枉自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凌霞卻傲然一笑:「那秘籍雖是至高無上的寶典,但若無本門的基本口訣想配,絕無發揮威力的可能,即使神功有成,亦不過是如同身懷巨財的三歲幼童而已,何況據說那秘籍中雖說是關於高層次的神功,但裡面並無實戰之法,然我通天宮的技擊之術天下無出其左右,料來那廝定是不堪一擊。」

我不禁一時啞口無言,怪不得我怎麼也發揮不了神功的威力,原來還需什麼鬼口決相配啊,想來那口決就如那開鎖的鑰匙了,這個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才行。

正在尋思用什麼方法能套出她的口決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轉頭一看,只見一名護衛匆匆趕來:「啟稟總督大人,據差人來報,朝庭使者距此不足三十里了,李大人請您率眾出城迎接。」

我帶著一絲微笑道:「終於來了嗎?這下可就真是變成了八方風雨會怒江了,你去告訴李大人,就說迎接使者一事由他自行前往,本督就不去了,叫他注意分寸,要不慍不火,亦不可怠慢,務必要使朝庭方面摸不清咱們的真實意圖,我今晚在總督府為欽差大人接風洗塵。」

護衛應聲而去,我掉過身子對曹家姐妹道:「二位妹子,趙遠有俗事纏身,這就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隱約聽見了一聲嘆息,頓覺心中難受,卻仍硬著心腸不敢回頭觀望,足下用力,快速離開了這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地方。

入夜,華燈初上,萬家燈火通明,夜色下的怒江城自是另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在城東的一個人跡罕見的小巷子內,幾個遊人迅速地左右觀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注意,馬上閃身進了身旁的一座宅子的後門,最後的一人又迅速地將小門關上,混不覺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臉上浮現出了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

進入大廳,在燈光照射下,為首的一個赫然便是那蔡恆明,只見他一臉殺氣地問早在廳中等候的幾個黑衣人:「人都到齊了嗎?」一個黑衣人回道:「啟稟殿下,三千大軍一個不少,士卒們早已酒足飯飽,正在休息以養精蓄銳,只要您一聲令下,便馬上可以行動。」

滿意的點了點頭,蔡恆明從懷中掏出了一副地圖鋪在桌上道:「這裡怒江城地圖,諸位請看,我擬將大軍分為六部,每部五百人,由一隊人侍機控制城門,給自己留個退路,另有四隊分批進攻總督府,還有一隊分散在怒江城中先行暗殺破壞之事,使城中的治安人員無法察覺我軍的行動。請諸君務必小心謹慎,務必一擊即中,就算殺不了趙遠,也要破壞他與朝庭的交往。」

燈光下,幾個人不停地交談討論著,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比較完整的作戰圖終於在每個人的心中完成了,眼見時刻已到,蔡恆明大手一揮:「孫來慶,你先領人小心清除路上的治安人員,一刻之後,大軍立即展開攻擊,力求在攻擊之後半個時辰之內結束戰鬥。」孫來慶舐了下嘴唇道:「殿下請放心,那些草包不堪一擊。」說完轉身點兵去了。

帶著一絲獰笑,蔡恆明交代那幾個統兵的將領道:「你們記住,能要了趙遠小命自然是好,但我們主要的任務是擊殺朝廷的欽差大人,駕禍給東北的東方家族以減輕我方的壓力!這是一定要完成的,至於小王會一直留在趙遠安排的驛店裡,今晚所發生的一確都會與我無關。你們明白嗎?」

望著點頭的將領們,蔡恆明又交代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今晚下手一定要狠,殺人放火的本領一起給我使出來,讓怒江城越亂越好,死傷越重越好,不用顧及城中的百姓,他們都是趙遠的追隨者,讓他們為趙遠去盡忠去吧。」

將領們也獰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將領問道:「王爺,咱們的人數還是太少了,這城中的兵馬甚多,萬一他們趕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蔡恆明瞪了他一眼道:「一般情況下,大軍的調動都必須有上位者的手諭,否則是不可能快速調動的,所以我才要求你們速戰速決,何況還有孫來慶他們先行去清除趙遠的耳目,你們應該是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萬一有變,你們能逃就逃,千萬不要給趙遠留下任何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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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洋節,抽空上來解禁一章。最近小弟忙著裝修,沒有時間上網,還請各位大大見諒。好在已經到了尾聲,相信很快就會恢復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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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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