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會大世界

第二天，姜誠是被樓下的吆喝聲吵醒的，從窗戶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工地已經有了無數的工人在做工，時不時可以看到孩子們在工地里穿梭，一些大的孩子還會幫助搬個磚什麼的。還可以看到金山帶著人在到處轉悠，時不時修正著工人的做法。

姜誠打開門，看到黃彪就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好像守了一夜。

姜誠奇道「黃彪，你幹嘛呢？難道你一夜沒休息么？」

黃彪連忙站起來拍了拍衣裳說道「姜先生起來了，我有休息，這不時不時可以眯一會兒么，主要怕姜先生第一次住這個屋，有什麼不習慣的，那些兄弟都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好您。」

姜誠不開心的說道「我在這裡還會不安全么？你昨晚沒有休息好，我今天怎麼帶你去辦事呢？算了，你快去休息吧，巴順昨天八成也守了一夜，金山還要看工地，你叫丁傑來，我和他去吧。」

黃彪聽了就急了說道「別啊，東家，丁傑是個勞工，你說說讓個勞工做保鏢是什麼事啊，姜先生放心，我當年在中原大戰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有，這一個晚上還是眯過去的，這都算啥啊。」

姜誠犟不過他，只好說道「還不快去準備東西，我們還要過江呢。」

姜誠一手拿著個油條，一手拿著黃彪的駁殼槍，這是姜誠第一次自己玩武器，昨天太晚也沒問，今天說完黃彪后發現黃彪也是兩把駁殼槍，立刻順了一把自己玩，黃彪在後面跟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姜誠手裡的槍，這可是時隔六年他又一次摸槍，對這個槍可有感情了。

姜誠看著黃彪的樣子好笑，過完癮之後就丟給他，自己上前四處看工地，金山看到姜誠連忙上前說道「東家，您來啦，這還有半個月就差不多啦，大家可都感謝這您哪。」

姜誠搖搖頭說道「這是他們自己做的房子給自己住，這個地皮也不值錢，房子的材料錢雖然打了折但是都用工錢抵了，還有什麼好謝謝的呢？」

金山卻說道「姜先生您常年在國外，不知道我們老百姓的苦啊，我們這裡有個順口溜，叫做種田的，缺米糧；曬鹽的，喝淡湯；紡織娘，沒衣裳；編涼席的睡光床。你聽聽就知道老百姓的日子有多難過了。」

姜誠點點頭說道「是啊，現在我們中國內有軍閥混戰，外有日寇入侵，慢慢來吧，我們總有一天會站起來的，金山，這邊工地你就好好看著，我和黃彪去一趟上海。」

金山理解的點點頭便又去忙去了。

姜誠看了看感覺差不多了，便和黃彪先回了一趟倉庫，到了倉庫，姜誠指了指那些被標記好的箱子說道「黃彪，把這些箱子全部打開，除了那個工兵鏟、防毒面具和望遠鏡別動，其他的你挑十個兄弟每人拿一件，穿戴好了出來見我。」說完便離開倉庫到大門口坐下來休息。

黃彪便讓兄弟們立刻把箱子都打開了，打開一看嚇了一跳，都是迷彩服頭盔什麼的。

一個保安團員說道「黃大哥，我們東家這不是要造反吧？這衣服怎麼感覺比那些中央軍的還好啊？」

黃彪咬咬牙，一巴掌打在那個團員頭上說道「就是造反又怎樣？你現在穿的、吃的、用的哪個不是東家的？別說不是造反，就是造反讓我們送死我們也沒話說。」

那個保安憋著嘴說道「我也沒說不去啊，誰不去是孫子。」

另外一個保安忙勸道「狗子是隨口亂說的，黃大哥，我們還是快點穿上吧，東家還在外面等著呢。」

黃彪這才住手，讓大家都抓緊時間換衣服，換完一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個狗子又沒漲記性的說道「娘娘的啊，這都是啥啊，這衣服，這布料，這頭盔，還有這鞋，都是啥做的啊，咋這麼舒服呢。」

黃彪凶道「沒見識的傢伙，少丟人現眼了，都穿好了么？穿好啦和我一起出去，東家還在外面等著呢。」

說完便帶著保安們走出倉庫，這時倉庫門口已經有了不少保安圍在那裡，正是巴順聽說姜誠來了，連忙帶人來看看。

巴順一看到黃彪的打扮，都說不出話來了，圍著黃彪轉來轉去說道「你這身打扮都是什麼啊？咋這麼好看呢？這衣服外面的黑色衣服是什麼啊？」

黃彪聽著故意走了兩步說道「這都是東家賞給兄弟們的。看看這鞋，看看這頭盔，還有這個武裝帶。那個，巴大哥，你看看小弟這身打扮還合適么？」

巴順看的眼睛都紅了，拉著姜誠的衣服立刻嘴一癟拉著姜誠快哭著說道"東家啊，你可不能這樣啊，這也太偏心啦，他黃彪是副隊長啊，怎麼又好東西他先穿上了啊。」

姜誠被這兩個活寶搞得哭笑不得的說道「瞎說什麼呢，這衣服你也有，還有啊，這黑色的是防彈衣，可以在幾十米外防住子彈的。」

巴順聽了眼睛更加紅了，急的是上躥下跳的看的姜誠直搖頭說道「那倉庫裡面有兩百套，我要帶去南京100套，那帶著兄弟們分40套，我還要拿60套分給四個老闆。」

巴順聽力呵呵一笑說道「就知道東家不會偏心。」然後對黃彪哼了一聲，便帶人去拿衣服了。

姜誠又對黃彪說道「帶上這些弟兄，叫上幾輛卡車，裝上60套裝備，防毒面具、望遠鏡和工兵鏟別動，再把旁邊的自行車和藍色的箱子也搬上，再搬上一箱葯和我去大世界。」

黃彪應了一聲便帶人幹活去了。

到了大世界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沒有地鐵的時代可真心不方便啊，姜誠從車上下來，後面黃彪跟著，路人看到紛紛議論不知道是哪路將軍來了。一進門，就聽到黃金榮招牌一樣的哈哈大笑。

「姜老弟啊，可想死哥哥們了啊，快來快來，我們幾個老傢伙都等著你呢。」說著便拉著姜誠往上走。

黃彪看著便想拉開黃金榮的手，姜誠看到連忙阻止喝道「黃老闆是我的大哥，你在幹什麼呢？」

黃彪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黃金榮，黃金榮大笑道「好好好，姜兄弟，你這可是撿到寶了，我好像看到了當年的典韋啊。」黃金榮突然發現黃彪的打扮與眾不同，退後一步認真看了看說道「你這兄弟的衣服是什麼來路，我怎麼看不出來歷呢？」

姜誠主動拉著黃金榮的手說道「那我是曹操，不知道哥哥是哪位呢？這衣服我們上去再說，是我給哥哥們的禮物呢。」

「他是誰？當然是好色的董卓了，都等著你們兩呢，半天都不上來，幹嘛呢？」林桂生走了下來，也不看黃金榮，直接對姜誠說道「你不知道，你這半個月不回來，可把虞老急壞了，我們上去說吧。」

姜誠莫名其妙，便跟著上去了，一到房間，就看到虞洽卿站起來對姜誠說道「小姜啊，我可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啊，南京那邊已經來了三份電報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把我都快急死了。」

虞洽卿是鐵杆的白黨黨徒，看到蔣中介如此急迫的要姜誠去南京，自然是全力慫恿。

「小姜啊，你這次回來一定要去一趟南京，我聽說，有好幾個國家的人都來問我們公司的事情，蔣公八成是要問你一些事請了，你要準備好啊。」

姜誠點點頭表示明白。

杜月笙揮揮手說道「先不說那些無聊的，姜老弟，你背後這兄弟是什麼打扮，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裝束，這衣服的斑紋好像有點意思啊，是不是在遠處不容易被發現啊？」

姜誠點點頭說道「不愧是杜老闆啊，眼神果然毒辣，這是我們組織最新的裝備。」說著便指了指黃彪身上的防彈衣說道「其他東西很其他國家的裝備大多大同小異，不過你們看這個，這個是防彈衣，手槍是打不通的。」

黃金榮開始就被掉了半天的胃口，現在終於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興奮的摸了摸黃彪的衣服，讓黃彪好一陣子不習慣。

黃金榮說道「我可以試一試么？」

姜誠笑道「當然可以，黃彪，把衣服脫下來。」

黃彪一聽連哭的心都有了，這才穿了不到一天啊，又不敢不從，便把衣服脫下遞給黃金榮。

黃金榮摸了摸，把防彈衣掛到旁邊的架子上，拿過旁邊保鏢的駁殼槍，對著防彈衣就是一槍。門外的人聽到槍聲便想往裡闖，黃金榮笑道」別進來，裡面鬧著玩呢。」說著便把槍拋回給保鏢，拿回防彈衣看了看說道「厲害啊，真的沒有穿啊，這奶奶的是什麼做的啊？」

其他幾個老闆聽到也上前看了看，嘖嘖稱奇。

姜誠看到效果不錯，說道「我準備了60套這個裝備，大家拿回去，可以給兄弟們多個保障。」

杜月笙嚴肅的對姜誠鞠了一躬說道「我為我那些東西們謝謝姜兄弟了。」

黃金榮和林桂生，虞洽卿也拜道「多謝姜兄弟。」

姜誠忙道「這都是應該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這樣說就太見外了。」

重新坐定，杜月笙問道「你這次帶了多少貨來啊？我和你說，那些青霉素已經快賣完啦，現在就幾千瓶在高價出售呢。」

姜誠笑道「我這次不僅僅帶了青霉素，我還帶了大量的磺胺。」

黃金榮笑著說「奶奶滴，磺胺也搞來了啊，這次帶了多少啊？」

姜誠抬起手說道「我這次接受了上次的一些建議，大家看看我們的新貨。」說著黃彪就搬了個箱子進來。姜誠示意打開，就看到裡面瓶瓶罐罐的一大堆。

「這個是青霉素的普通版本，只有8000單位，對現代基本已經夠了，這個是8W的，這個就是原來一樣的80W的，我分別帶了。」

杜月笙拍手叫好道「好啊，這樣一來就可以讓更多的人來買我們的青霉素了。」

姜誠搖搖頭說道「其實青霉素還是價格偏高的，我這次的重頭戲是這個，磺胺。」說著便拿出一個玻璃瓶。

「這一瓶了裡面有50顆磺胺藥丸，正確的名字叫復方新諾明，各位哥哥，這一顆藥丸是0.4克，一瓶裡面是100顆，我一共帶了20萬瓶。」

這聽得幾人是激動不已啊，20萬瓶的磺胺，一瓶100顆，就是2000萬顆啊，這可是在西方世界價比黃金的藥物啊。

「這個我們該怎麼定價啊？按行價，這就有一千萬美金啊。」林桂生有點算不過來了。

在此時一隻毛瑟98K大概是一支30～50美元，這一千萬美金就可以買最少20萬隻毛瑟槍啊。

「不可以賣那麼貴，這樣沒有辦法迅速出手，我這個產量很高的。」姜誠搖頭說道。

「產量很高？有多高，你和我們說說。」杜月笙好奇的問道。

姜誠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隱瞞一點說道「我一年可以生產磺胺100噸，也就是這個只不過是我一個月的產量罷了。」

杜月笙聽到無所謂的說道「沒關係的，這個葯一直是供不應求，這些葯我們兩三個星期就可以賣光了。」

姜誠卻道「恐怕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和大家說些秘密。」說著便回頭看向黃彪。

黃彪立刻帶著房間里其他保鏢一起出去並且大聲的說道「所有人全部離開10米」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虞洽卿點頭贊道「小姜啊，你這個保鏢不錯啊，有眼力，是個人才啊。」

姜誠笑道「讓幾位大哥見笑了是真的。」說完臉色一板說道「我接下來說的希望大家不要泄密，否則很容易使得我們國家陷入混亂。」

看到幾人也嚴肅起來了。姜誠緩緩說道......姜誠說道「根據我們組織得到的最新情報，日本人準備在七七之夜在北方重演東北的事情。」

虞洽卿等人聽了不覺的一驚，杜月笙眼神轉了轉問道「難道是北平？」

姜誠拍手笑道「不愧是杜老闆，眼光果然毒辣。」

虞洽卿急道「那我們要快點報告南京政府啊，現在由於日本那邊幾次過來宣講和平，已經有了日本中國可以和平相處的論調了。」

黃金榮也點頭贊道「虞老哥說的對啊，那個中日貿易協會最近跳的很厲害，一直說要化兵戈為玉帛，很多人都有點相信了他們的論調，畢竟對於那些商人來說，和平可以帶來更多的利益，而利益比什麼都重要。」

姜誠搖搖頭說道「不行，沒有用的，北平那邊是宋哲元，他現在把軍隊和地盤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了，我們只有做好大戰的準備，等戰事一開，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林桂生畢竟是個女人，她最看重的還是現在的利益。「那麼這個和我們現在的藥品買賣有什麼關係呢？」

姜誠說道「當然有關係，我們現在可以收益這麼大，主要原因是我們的客戶大部分是外國人，賺的是西方國家的錢，這麼高的價格在國內是不會有太大市場的，而且戰事一開，我們的青霉素別說在國內高價賺錢，只要國家需要，就是全部白送也是應該的啊。」

黃金榮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林桂生說「桂生啊，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幾個月賺錢的時間了，等日本人打進來了，他們才不會讓我們這樣賺錢呢。」

林桂生氣道「我知道，要你多嘴？」

杜月笙連忙打岔道「那姜兄弟的意思是怎麼做呢？」

姜誠說道「我的想法是，現在我的工廠可以大量生產磺胺，所以我準備傾銷磺胺，不是在我們上海賣，而是走出去，去美國、去歐洲賣，這樣我們的收入可以更加多。」

準備去其他國家開分公司是姜誠昨晚準備的，現在可以做出四個時間印記了，上海一個，之後準備在南京搞一個，還有兩個就可以分別去歐洲和美洲了。

杜月笙卻道「這不是不好，但是這區美國和歐洲搞銷售恐怕沒兩個月搞不過來吧。這個時間方面會不會太緊了？」

姜誠搖搖頭說道「我們不要走水路，直接派人坐飛機去歐洲和美洲，我相信只要告訴那邊我們是準備出售磺胺的，那邊會綠燈大開的讓我們直接一路飛過去的。」

虞洽卿說道「這樣的話，大概要兩到三天的時間就可以到歐洲和美洲，雖然不安全，但是時間可以搶過來。」

姜誠點頭道「我們組織已經將貨開始運往了歐洲和美洲，只要那邊準備好，就可以在一個星期內把貨物運到倉庫。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炮打響，至於價格么.....」

虞洽卿笑道「既然是傾銷，當然要低一點啦，現在的美國磺胺類葯的產量是310噸，但是這遠遠不可以滿足美國的需要，價格居高不下，這樣吧，我們的磺胺就一直是其他公司的八折好啦，對外就宣傳是我們公司為了提高品牌的知名度而虧本賣葯。」

杜月笙點點頭說道「可以，這樣吧，我們先在上海這邊造勢，然後在西方也同時派人去辦分公司。」

姜誠贊道「對，現在我們就是要搶時間，越快就可以把得到的錢購買越多的軍用物資，我們這次和日本人打大仗肯定不會是以前那樣幾個月了事，是我們和日本人的一次你死我活的戰鬥，要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軍用物資再多也不怕。」

虞洽卿有點擔心的問道「小姜，你消息靈通，這場戰爭大概會打多久啊？」

姜誠嘆了口氣說道「一直打到我們贏了為止。大家做好最短五年最長十年的戰爭準備吧。」

林桂生這時反而顯現出大姐的派頭說道「我們打內戰打了幾十年了，現在打個十年國戰又如何？」

黃金榮連忙響應道「對對對，國戰打再久也行，你說對不，桂生。」

林桂生一副噁心的樣子說道「德行~~」

看到這一對加起來快一百歲的冤家，所有人無不大笑起來。

一邊談著事情，一邊吃著酒菜，姜誠了解到自己離開的半個月發生了不少事情，錢也賺了不少，上次帶的葯最後一共帶來了大約3萬六千兩的黃金，倒是把上次姜誠帶走的黃金都補了回來。這隻要是有很多中國的藥店開始使用青霉素，使得迴流了不少。

大家談的差不多了，準備各自散去，姜誠準備回倉庫那邊。被虞洽卿一把抓住說道「你要去哪裡？你現在在上海有房子的，你忘記了么？」

姜誠這才想起來上次的確提過想在虞洽卿家附近買個房子的，便說道「我倒是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多虧虞老提醒，房子已經好了么？」

虞洽卿點點頭說道「就在我家旁邊，我讓人在中間做了個小門，也方便我們來往，致民也在家，一直想見見你呢。」說完便拉著姜誠往車上走，急的黃彪連忙跟上。還好被姜誠及時阻止，讓黃彪他們在後面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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