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自殺

06自殺

在外面,溫浩就是晚欣的保護傘。他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容她縱情飛舞,笑看她的各種任性撒嬌。

而在溫家,晚欣卻是溫浩的保護傘。她必須要幫他對付他那些刻薄無情難纏的「親人」,保證他不被他們欺負。

「溫浩,只要有我在,他們誰都不能欺負你!」晚欣霸氣地宣布著,同時還附贈香吻一枚。

唉,她是被他教壞了,動不動就喜歡吻他。唔,不止喜歡吻他,她還喜歡對他各種動手動腳……想想就有些臉紅。可是她做起來卻是那麼順手又自然,無拘無束,從不會顧忌考慮什麼。

在他的身邊,她越來越像從前的自己,那麼率真直接,有什麼就表達什麼,不會再壓抑自己任何真實的意願。

看著神采飛揚充滿了自信的路晚欣,溫浩漆黑的瞳眸閃動,嘴角揚起。「現在的你才是我認識的路晚欣!原來,你一直沒有變!」

「不,我變了!但是你又讓我變了回來!」晚欣雙手摟著溫浩的脖子,迷醉地瞧著他。為什麼,以前她就沒有發現,自己這麼喜歡他!唔,她是越來越喜歡他!「溫浩,是你讓我重生!」

跟雲子豪失敗的婚姻令她幾乎喪失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如果不是強烈的仇恨支撐著她,她早就崩潰了!既使活著,也是具行屍走肉而已!可是溫浩的出現恰是時候,他用他的溫柔深情耐心把她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慢慢地修復著她感情的缺憾,讓已經支離破碎的她重新完整了起來。

她荒蕪的感情世界重新萌出了新芽,在溫浩的悉心澆灌之下綠意蔥蔥,重新煥發生機。

「晚欣,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溫浩看著晚欣亮亮的眼睛,那樣的熱情和痴迷,他在無數女人的眼睛里看到過,可是從沒有像此時這樣令他欣喜若狂。只因為,深情注視他的女子名叫晚欣!「我知道,你的心一定會為我打開!」

說著,他的大手按到了她的心口,再不移開。

晚欣臉頰紅紅的,抿起嘴兒,卻沒有推開他。「咚咚咚」心臟的跳動如此鮮活,讓她明白原來她還活著。

活著,真得很美好!可以擁抱他,可以親吻他,還可以佔有他!

踮起腳尖,她笨拙地親吻他。呃,學了這麼久,她的技術好像就沒有多少長進哎!

「傻瓜,早就跟你說了,親吻的時候,要這樣……」溫浩素來有耐心,他抱著她坐進沙發里,準備好好和她溫習一遍功課。

正是溫馨情濃的時候,偏偏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大煞風景。

「夠了!你們倆……簡直是無法無天!」

兩個人不得不停止了熱吻,晚欣望向那個沒眼力勁的無趣傢伙,果不其然,而是趙龔慶。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著蒙易莎。

「溫浩,剛才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怎麼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呢!」蒙易莎很震驚的樣子,她並沒有看晚欣,似乎當她不存在,只是用沉痛的語氣向溫浩傾訴著:「我覺得這不應該是真實的你!真實的你到底去哪兒了,難道你的靈魂迷路了嗎?就因為有了路晚欣,你叛經離道,拋棄親情,只一味地縱寵著她,這麼下去……你有沒有考慮過EMPIRE的將來呢!溫浩,你是集團的繼承者,肩負偉大的使命,不可以如此任性,否則怎能讓長眠地下的溫佬瞑目!」

晚欣幾乎要為蒙易莎的話而鼓掌了,不愧是萬人迷,講話絕對有水平,不像趙龔慶之流的只會罵人。如果把自己換成了溫浩,估計也要被美人一番入情入理的話給打動說服了吧!

「蒙易莎,你不要跟他廢話!說這些他根本就聽不懂!哼,讓我說,直接讓他們滾蛋!」趙龔慶不愧是方艾麗的兒子,把老媽的「優點」繼承得非常徹底,說話能噎死人。「別忘了,現在爸爸才是EMPIRE集團最大的股東,他溫浩算什麼……」

「哎,四眼雞!」晚欣站起身,老實不客氣地對著出言不遜的趙龔慶開火了。「你講話注意點兒啊!EMPIRE集團最大的股東是溫浩,什麼時候易主了?難道說,你想讓你爸爸霸佔屬於溫浩的財產嗎?別忘了,爺爺遺留的所有股權都屬於溫浩,爸爸只是代替溫浩暫時管理而已,難道還想鳩佔鵲巢嗎?」

「你……」趙龔慶氣得臉通紅,無奈就是缺乏理直氣壯的理由!因為無論如何強詞奪理都無法改變一個鐵的事實——溫浩才是EMPIRE集團股權最大的繼承者,也是這座房子最合法的繼承者,這是法律承認的事實,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龔慶,你何必跟人爭辯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蒙易莎見勢不妙,連忙悄悄地戳了戳趙龔慶,示意他閉嘴。「我們不談財產方面的事情,只說他們倆今天的行為有何不妥!」

「對對,」經過蒙易莎的提醒,趙龔慶頓時明白過來,連忙改變話題。「他們倆對長輩出言不遜,毫無教養,實在丟我們的臉!最可氣的是把記者引了來,難道就不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最討厭記者那樣蒼蠅般的物種嗎?」

晚欣嗤笑一聲,搶白了句:「我還更討厭你這類的物種呢!怎麼著,難道要趕出去嗎?」

「反了」!趙龔慶剛剛被蒙易莎調教的「風度」頓時全被晚欣的話給「炸沒了」,差點兒跳起來,就要撲上來揍晚欣。渾然不顧忌什麼叫「紳士風度」了!

「你敢動她一根手指,我會加倍奉還!」溫浩的話不多,但是出口的話就不容人質疑。直今為止,他說的話,好像還沒有什麼沒有做到過!

趙龔慶連忙剎住了邁向晚欣的腳步,悻悻地咬著牙,惱羞成怒的樣子。「該死的,你的膽子越來越大!爸爸說得對,你的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

「唔,爸爸還說什麼?」溫浩淡淡地問道。

剛要開口說話,只覺手腕處被掐,趙龔慶這才省過神。糟糕,如果不是蒙易莎的提醒,他差點兒把老底都給揭了出去!看來怒火的確會損毀人的智商,他太沉不住氣了。

「龔慶,你好像忘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是來提醒他們別對長輩太放肆,起碼保持晚輩該有謙遜而已,看看你,說了太多過激的話!」蒙易莎嬌嗔地看了趙龔慶一眼,同時捏了捏他的手。

趙龔慶這才定定神,轉頭卻仍然是沒好氣地罵罵咧咧:「一對垃圾!」

「你是狗屎!」晚欣睚眥必報,當然不會示弱。當然,她自恃風度,必要的內涵還是要維繫的。「滋養著旁邊的鮮花!」不過鮮花有毒,小心誤食死亡!

「罵我!」趙龔慶只要對晚欣揚起拳頭,那麼溫浩的拳頭就早在那裡等著他了。打又打不過溫浩,罵又罵不過路晚欣,跑過來純粹是找虐來的。「媽的,賤女人,早晚把你趕出家門!」

「哎,你不但良心壞,腦子也不好使哎!都跟你說了無數遍了,這個家姓溫不姓趙,你就算再狼子野心,沒把我們統統害死之前,也該稍稍掩蓋收斂點兒吧!用得著這麼昭然若揭嗎?切!」

「算了,龔慶,我們走吧!」蒙易莎見勢不妙,連忙拉扯趙龔慶,想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拖走。

「你等著,我不會饒過你的!」趙龔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灰頭土臉的,極是狼狽。當然,既使再狼狽,也不忘撂句狠話以示自己不怕。

總算把兩個人對付走了,晚欣嘆口氣,瞅著溫浩調侃道:「只等著除掉你,這個家就改姓趙了!虧你還這麼氣定神閑的!」

「老婆,不是一切有你嗎?」溫浩摸了摸她的頭髮,就像給小貓擄毛。

「……」晚欣被雷得不輕!老婆……他怎麼能叫得如此自然順口,好像他們已是老夫老妻了似的!

自此,晚欣和溫浩一起去公司。她成為了溫浩的私人助理,給他打理一切工作的瑣碎事情。同時,他也是她的老師,教她學習高層管理工作。

他說過,EMPIRE集團的股權有一半屬於她,他們必須要並肩守江山。

幸好雲翰鍾在世的時候,專門培訓過晚欣學習公司高層管理,因此她對這個領域並不完全陌生。再兼之跟溫大美男在一起,宜情宜樂,心情愉悅,工作*兩不誤,勞逸結合,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

不過,因為趙國安壽辰之日,晚欣當眾拐了溫浩離開,而且理由還是歸國探視她住在瘋人院里的親生母親,這讓EMPIRE集團的各大股東們對她的印象極差,再兼之趙國安在公司里時不時說起路晚欣的種種無理,因此先入為主的壞印象短時間內很難改變。

晚欣倒是淡定,她堅信日久見人心。坦誠的人一定能贏得人心,虛偽的人遲早失去人心!就讓時間來見證一切,她和溫浩都還年輕呢,有的是時間和趙國安那隻老狐狸耗!

進進出出,晚欣陪伴在溫浩的身邊,他們倆真得做到了形影不離。每當遇到公司的女員工,晚欣都能感覺到那些羨慕嫉妒的小眼神恨不得像刀片般凌遲了她。

同樣是草根出身的灰姑娘,為何她們就沒有人能有她的好命呢!

面對這些,晚欣只是聳聳肩,淡然相對。沒辦法,有溫浩這個禍國秧民的傢伙在身邊,她想低調都困難。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無法低調,索性就更高調些吧!

吃飯的時候,她和溫浩互相餵食,惹得同在公司餐廳用餐的女員工幾乎要暈過去。假如她們能有機會喂溫浩吃飯,簡直幸福得要死掉了。

於是,在眾人嫉妒得快要滲血的目光注視下,晚欣我行我素。

也許,她真得被溫浩給寵壞了!只要有他,她有恃無恐。

當然,快樂的日子總有那麼一兩個不和諧的音符。這天,傍晚時分,晚欣和溫浩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廳里用晚餐,有一封快件突然送到了她的手裡。

自從經歷了雲翰鐘的「遺言」事件,晚欣對突然而至的快件有種莫名的懼意,好像就怕突然而至的打擊,令她完全沒有防備。

「你幫我拆吧!」晚欣把快遞交給了溫浩。她害怕的時候,只要有他在,她便無懼。

溫浩放下銀叉,慢條斯理地拆開了快件,目光瞥過去,似乎有著淡淡的詫異,不過很快就淹沒無聲。

對溫浩的淡然無語,晚欣是習慣了的。這傢伙不慣多言,什麼事情都是做的多說得少。總之,她越來越喜歡他這個調調。

瞅著溫浩絕色惑人的俊顏,晚欣心情很愉悅,甚至那封來歷不明的信件究竟是何內容也沒那麼重要了。

「你自己看吧!」溫浩把快信裡面的東西放到了晚欣面前,然後繼續優雅地享用著他的牛排。

晚欣瞧過去,見裡面就是幾份報紙而已,大體翻了翻,也沒見到信箋之類的東西,是誰這麼無聊啊,送報紙給她看。

因為被拒門外事件被媒體報道了,趙國安認為有損他的顏面,大發雷霆,下令禁止媒體繼續報道。最近這些日子,報紙上似類的新聞基本上都禁得差不多了。那場風波過去,無人再提不愉快的事情。大概是趙國安也意識到無法改變什麼,就默認了晚欣的存在,任由媒體開始歌功-頌德,讚美他的寬宏大量,接納了路晚欣這個貧賤的兒媳。

這就是晚欣要的結果,先兵后禮,讓趙國安順水推舟而已。

拿起報紙,晚欣粗略地瀏覽了一遍,卻見上面竟然也是報道自己和溫浩的事情。不過,這些全部是來自國內的中國報刊。上面配的照片,都是自己和溫浩在洛杉磯機場時的照片。

他們行色匆匆地下了飛機,然後鑽進等候在機場里的豪車。整個過程都有記錄,而且還顯示了當地時間。

晚欣明白了,在機場遇到的那些記者應該多數都是雲子豪安排的。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是要告訴她,他並沒有利用她母親的去世逼她露面只為了證明他並沒有害死她。而是等她回到美國,他才想辦法弄到了她和溫浩在一起的影像資料,作為他回駁公證處收回公司股權的證明。

如果大費周折,只是為了證明了一件早就不重要的事情。晚欣不由冷笑,覺得此人有病。

「哈,有意思嗎?在國內拍的照片跟回美國拍的照片有什麼差別?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罪行!」晚欣把報紙丟進了垃圾筒里,然後繼續陪著溫浩用餐。

這個小小的插區並沒有影響到她什麼,她照常跟溫浩聊天吃飯,情緒完全沒有改變。

注意到她跟以往的不同,溫浩不由揚起嘴角,深深睨著她,說:「你跟以前不同了!」

「喂,拜託,這句話你說了不止一遍了!」晚欣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看著對方很滿意的笑容,她想不通了。「難道你很希望我跟以前不同?我記得你誇我的時候,說我跟以前一樣了!到底,你是想讓我跟以前一樣,還是不想讓我跟以前一樣呢!」

真是糾結啊!這個男人能不能別這麼神秘,她真得不懂他腦子裡面裝的是啥。

「我希望,你快樂坦率熱情跟以前一樣,又希望雲子豪無法再影響到你的情緒,這點你跟以前不一樣!」溫浩慢慢地說道。

晚欣怔了怔,片刻之後,歪著腦袋,俏皮地道:「你好像很介意雲子豪!」

漆黑的瞳眸一閃,卻仍然那麼淡定。他淺淺地漾起笑,說:「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心裡還介懷著別的男人!」

「嚯,」晚欣掀起眉毛,誇張地叫起來:「我的老公原來是個醋罈子!」

原諒她吧!真得被溫浩這個悶騷的傢伙給教壞了!什麼老公老婆的,說得那麼自然。拜託他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好不好啊!

因為激怒了趙國安,已經被取消了正式婚禮,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溫浩勾起嘴角,並沒否認。似乎,他很享受晚欣脫口而出的那聲老公!這丫頭,越來越隨意了,越來越不認生了!很好,一切都很好!

盧瑟家,客廳里。

蒙易莎在擺弄著花瓶里的插花,李丹妮像往常一樣坐在旁邊喋喋不休。

「……簡直就是故意炫耀!每天在公司里和溫浩成雙成對,好得像是連體嬰!擺明了就是故意氣我的!不行了,我不能再去公司了,再去的話就要活活氣瘋了!」

「丹妮,你還跟以前一樣沉不住氣!」蒙易莎抽出一支鮮花,端詳片刻又送到鼻翼下嗅聞,很陶醉的樣子。

李丹妮站起身,走到蒙易莎的身邊,哭喪著臉。「蒙易莎你幫我想著辦法,我該怎麼辦呀!有好幾次我想過去教訓教訓那個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可是溫浩跟她寸步不離……」

只要見到溫浩,李丹妮就沒了脾氣,也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更何況,溫浩不苟言笑,對李丹妮又很不待見。她怕他越來越討厭她,甚至不讓她進公司了,那就更加糟糕。

「忘了我們上次的計劃!」蒙易莎紅唇揚起,涼涼地道:「難道你喜歡半途而廢嗎?」

李丹妮呆了呆,吶吶地道:「方艾麗快生了!再說……她是你的准婆婆!」

「蠢!」蒙易莎把鮮花拋到地下,再踩一腳。「就因為她快生了,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在胎兒出生之前下手,明白嗎?」

咬咬牙,李丹妮豁出去了。「要怎麼做,你明說吧!只要能整倒路晚欣那個賤人,什麼事情我都能做!」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很多事情可以像翻書一樣地翻過去。

雲子豪又回到公司工作,每天處理著那些日常事務,只是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成功拍攝到了路晚欣和溫浩在機場的照片,堵住了媒體的嘴巴,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下來。

只是,一切都變得那麼索然無味。就像是做菜,缺少了調味,只能維持基本的生命代謝,而無法體會到世間的美好。

他把當地的報紙寄了幾份給洛杉磯的路晚欣,只是讓她明白,他並沒有利用她媽媽的死亡來逼她露面。如果他想證明她還活著,可以有許多其他的辦法。

可是,一切都像是石沉大海,什麼反應都沒有。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坐在敞亮奢華的辦公室里,雲子豪卻動不動就走神。這些天的工作效率十分低,看似總是伏案忙碌工作,其實完全無法投入狀態。

他經常性地發怔,獨坐一個多小時。

突然,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懶洋洋地接起。「依娜,我在公司……」

「子豪,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卓依娜的語氣慌亂,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什麼事?」雲子豪還是提不起精神,這些天他一直精神恍惚的,做什麼都無法集中精力。

卓依娜先是哭了一會兒,直到雲子豪不耐煩地催促,才結結巴巴地吐露:「子豪,我……我懷孕了!」

雲子豪頓時僵住,黑眸里有寒光迸射出來,坐起身,他低沉的語氣十分森寒:「你在搞什麼!不是每次都有做防護措施的!」

「這次是意外!」卓依娜哭得好不傷心,「子豪,怎麼辦啊!我很害怕,我不想去流產!」

「不行!一定要拿掉!」雲子豪毫不猶豫,語氣半分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我想留下這個孩子,他是屬於我們倆的啊!子豪,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有個後人了!難道你不喜歡有小孩子嗎?更何況,我去醫院裡查過了,那位醫生是熟人,告訴我說,這一胎可能是男孩!」

雲子豪用手抵著太陽穴,似乎腦仁劇痛。「我說過了,必須拿掉,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不,你為什麼這麼殘忍,難道是為了路晚欣嗎?」卓依娜恨聲叫起來,「她已經跟了別的男人私奔,在美國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

「住口!」雲子豪狠狠喝止了卓依娜,同時命令道:「我說過的話你最好別當耳旁風!我說不會要孩子,你擅自要了,就自己承受後果!」

在溫浩的辦公室里,晚欣見到了失蹤多日的陳逸飛。

「嗨,好久不見!」晚欣走過去,瞅著他,神色間卻比尋常往日多了些戒備和異樣。

陳逸飛懶洋洋地,抬起頭來,臉色竟然顯得有幾分憔悴。「嗯!」

「咦,你怎麼一臉的衰相!」晚欣抱起胳膊打量著陳逸飛,似乎很詫異的樣子。「失戀了嗎。」

陳逸飛撇撇嘴,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

「哎呀,情傷最*吶!」晚欣嘖嘖嘆息著,當然不忘繼續往陳逸飛的傷口上「撒鹽」:「風流倜儻,桀驁不馴的陳少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美人被人搶了,你也消沉墮落了!」

陳逸飛忍無可忍,坐起身,沒好氣地開腔了:「溫浩呢!」

「他被董事會的幾位老傢伙留住了,一會兒就過來!」晚欣在溫浩的對面坐了,還好心地給他掂起一枚琵琶果,「來一顆吧,平平肝火!」

「去!」陳逸飛撥開果子,怒目相對。「路晚欣,你少拿我開涮!」

「開個玩笑嘛!」晚欣挽起嘴角,淡淡地瞅著他,淡淡地道:「嫂子我看你心情不好,幫你排遣排遣!」

「嚯,」陳逸飛怪聲叫起來,語氣里頗多譏諷的意味。「以嫂子自居了,看來是越來越拿自己不當外人了!」

雖然晚欣早就跟溫浩確定了關係,可是她恪守底線,並沒有時時炫耀自己和溫浩的關係。現在,她主動以「嫂子」自居,無疑證明,她自己已經認可了和溫浩的關係!

「那是!溫浩這樣的好老公,打著燈籠都難尋!我有福得到了當然得好好珍惜!已經訂過婚了,他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在你面前自稱一聲嫂子有什麼,如果太過矯情豈不是無趣!」晚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目光卻一直在反覆打量著陳逸飛。

陳逸飛一臉的不屑,打鼻孔深處哼一聲。「得瑟!」

「切,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晚欣揚了揚眉,哼道:「看你失戀心情不好,想陪你聊聊天逗你開開心,反過來罵我!」

「得,你會那麼好心!」陳逸飛臉上的表情,嘴裡的語氣無一不表明他的懷疑。「有什麼需要求我的事情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晚欣還真有點佩服陳逸飛了,別看他素日里大大咧咧,一副吊爾郎當的樣子,實則精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別問我蒙易莎的事情,什麼我追過她,她暗戀過溫浩,都過去了,現在她在趙龔慶的身邊!」陳逸飛挑了挑眉毛,先把話給堵死了。

晚欣微微地笑著:「我不問蒙易莎的事情!」

「那你問什麼事?」陳逸飛有些不解。

晚欣深深睨著陳逸飛的眼睛,慢慢地道:「我問的事情關於焦宇晨!」

陳逸飛明顯一怔,隨即眼神有點兒躲閃。「他不是早死了!」

「是啊,被高華傑拽著一起掉進海里去了!」晚欣點點頭,繼續道:「可是高華傑還活著!」

「那又怎麼樣!」陳逸飛緩過神,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樣子,聳聳肩:「也許高華傑是游泳高手,焦宇晨只是個孩子而已……」

「是啊,你也知道他只是個孩子而已!」晚欣打斷了陳逸飛,冷冷地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用麻醉針射倒高華傑的時候,就可能連累到那個無辜的孩子!或者說,你存心想要宇晨的性命!」

陳逸飛差點兒跳起來,他望著晚欣,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你說什麼?!」

「你不懂嗎?」晚欣冷冷地反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面對晚欣清冷的目光,陳逸飛神色又有點兒躲閃,同時下意識地避開了她。

果然沒錯,陳逸飛是個不擅於掩飾情緒的人。他比較磊落,性格剛強,卻從不喜歡說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晚欣心底的那點兒疑慮在慢慢地擴大。原本,她只是試探下陳逸飛而已,沒想到事情真得比想象中還要嚴重。「陳逸飛,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存心連累宇晨失足落海,否則在那種情況之下,為什麼還要對高華傑發射麻醉針!」

「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陳逸飛狐疑不已,他望著晚欣,皺起眉頭:「不要疑神疑鬼!」

「我不是疑神疑鬼!你敢說,你沒有對高華傑發射麻醉針嗎?你敢發誓嗎?」晚欣冷冷地問道。

陳逸飛盯著晚欣,漸漸的,他眼中的憤怒消失了,最後又避閃開了她的注視。

晚欣心涼不已,她發現,問題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儘管不願去相信,可是她還是不由想起了高華傑和雲子豪的話:「是誰……」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溫浩解釋!」陳逸飛打斷了晚欣的話,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當時我只是覺得高華傑很危險,怕他傷害到溫浩或者是你,就擅作主張對他發射了麻醉針!我覺得,焦宇晨曾經是李丹妮的人,又被你收養,說不定他居心叵測,怕溫浩受到傷害,索性……」

「你……」晚欣霍然起身,指著陳逸飛,恨不得掐死他。「你怎麼可以這樣!」

陳逸飛臉上閃過愧疚,不過語氣卻仍然乾脆利索。「這件事情是我錯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白白殉葬了焦宇晨的一條性命……」

「你混蛋!」晚欣忍無可忍,狠狠地打了陳逸飛一巴掌。她清眸蓄滿了淚水,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腦海里再次閃過焦宇晨失足前的畫面,激忿地喊道:「你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還這麼無所謂的樣子,有沒有人性!」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溫浩解釋的!就算他要責怪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陳逸飛說完,沒有再看晚欣。他轉過身,略略躊躇之後,便離開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陳逸飛,從此我們倆絕交!」晚欣沖著陳逸飛的背影喊了一句,再安靜下來時,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相信陳逸飛的話。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對高華傑發射麻醉針,純粹一時起意,溫浩應該不知情的。

半晌,她終於緩過了神,不由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因為高華傑和雲子豪兩個賤人的話而懷疑溫浩,實在太不應該了!溫浩為什麼要害焦宇晨呢!更何況那種情況之下,高華傑猶如瓮中之鱉,被活捉或者被擊斃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看來一切都要怪陳逸飛!是他草菅人命,根本不顧焦宇晨的死活。

是的,她說要跟陳逸飛絕交,就會絕交到底,從此絕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只要想起被連累而淹死的焦宇晨,她就心疼如絞!可憐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該死的陳逸飛,死一千遍都不夠!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溫浩回來了。

他和往常一樣,走進來,先到晚欣的面前,彎腰給了她一記紳士的吻。

晚欣勉強挽起嘴角,問:「那些股東們都說什麼了?」

「還能有什麼呢!不過是訓誡一些話而已!」溫浩的情緒看起來很不錯,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端起水杯。

水杯是空的,往日里,她會幫他泡好茶水的。

「唔,忘了給你泡茶!」晚欣站起身,走過去,伸手欲接溫浩手裡的茶杯。

「不用,這種事情還要勞煩老婆大人,自己解決就行!」溫浩笑著拒絕了,起身自己洗杯泡茶。

看著溫浩英挺的熟悉身影,晚欣生生地濕了眼眶。她是鬼迷了心竅,竟然疑心他!溫潤如他,怎麼可能起歹意謀害一個孩子!要怪只能怪陳逸飛,這個沒人性的傢伙,根本不顧忌焦宇晨的死活!

「溫浩,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晚欣突然悶悶地開口道。

溫浩剛剛泡好了茶,淺呷一口,抬起頭,溫潤如墨玉般的瞳眸如往日般深情地睨著她。

晚欣心頭一熱,卻還是告訴了他有關陳逸飛擅自發射麻醉,間接害死了焦宇晨的事情。當然,關於高華傑和雲子豪指責溫浩是幕後主使的話卻是隻字未提。她和溫浩之間那麼溫馨甜蜜,她不願意讓任何不和諧的東西影響了這份信任和默契。

「還有這種事情!」溫浩顯然大吃一驚,沉吟片刻,冷凝地道:「我去找逸飛談談!」

「他剛才來過了!」晚欣喊住他,把陳逸飛來辦公室找他,自己跟他對質,結果不歡而散的事情說了一遍。

溫浩緊緊蹙起眉頭,半晌,才悶悶地道:「如果真是這樣,焦宇晨的死……逸飛脫不了干係!」

「當然了,這個殺人犯!」晚欣提起就恨得牙痒痒,當即宣佈道:「反正這輩子我跟他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如果你跟陳逸飛見面或者喝酒,我不反對,可是千萬別再讓我見到他!」

明顯一怔,溫浩遲疑了一會兒,才悶聲道:「這麼嚴重!」

「當然!宇晨才十三歲,他太無辜了!」說著說著,晚欣的鼻音有些塞,她想哭。「我無法原諒陳逸飛!」

「你的感情真是太過豐富!」溫浩搖搖頭,不過還是說:「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溫浩,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固執!」晚欣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可是我真得無法原諒陳逸飛,是他害死了宇晨!」

溫浩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勉強,不過還是說:「能理解!別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小狗小貓養著也有感情的!但是逸飛也許並不是存心而為,希望過段時間,你能原諒他!」

「很難!」晚欣搖搖頭,說:「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而是基本的善惡觀問題!他忽視一條人命,我真得無法再把他當朋友!」

當然,陳逸飛一直嫌棄自己的,他們也一直不是朋友!不過是因為溫浩在中間,才有往來而已。

過這麼久,總算有了一件讓人欣慰的事情!

當雲子豪得知一位商界巨鱷的兒子看中了妹妹雲子容,陰沉了許久的俊臉才流露一絲絲的晴意。

「先安排兩人多多相處交流幾天,等到了解得差不多,就為他們舉辦訂婚儀式!」雲子豪知道對方選中妹妹雲子容多半是看中了她雲家小姐的身份,不過只要能把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這些都無所謂。

出身於商界精英的家族,婚姻註定只是鞏固和拓展家族企業的工具!如果婚姻能為企業的發展帶來的新的機遇,那麼就是最好的婚姻!

也許是想通了的緣故,雲子容近些日子安靜多了,不再吵鬧,也許正因為如此,第一次見面才非常順利。

「劉姐,你吩咐廚房晚餐加菜,我要跟子容好好吃頓晚餐!」雲子豪往家裡打了個電話。

他覺得和子容之間還是有必要好好談一談,讓她明白,身為名門貴媛該懂該做的事情。以免將來和妹婿相處的過程中犯老病,隨便耍小性。

掛了電話,雲子豪的眉頭剛剛舒展開沒有幾分,桌子上的電話突然催命般地響起來。

看到是光明醫院的電話,他微微一怔,不過還是立刻接了起來。

「雲先生,不好了!」電話里傳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道:「卓依娜小姐割腕自殺,已經住進了醫院!」

------題外話------

推薦自己的完結文《怒婚》:

我——穆雪馨,一夜間從他的妻子直接降級成情-婦,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更可笑復可悲的事情嗎?

沈浩軒,不要以為我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我愛你才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我不愛你了——你狗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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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前妻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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