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太極,形意,三皇炮三關一氣成
「關仁?你好你好!」
光頭大胖子轉過身來,一臉笑容地向我伸出了他的大胖手。
我伸手跟他輕輕握了一下,感覺他的手掌很軟,很綿,好像一團棉花絲毫不著力。
我同樣也沒著力,只跟他手輕輕碰了下這就鬆開了。
葉凝趁這功夫湊上前對我說:「這是我師叔,跟你是本家呢,也是姓關。叫什麼來著,對了,關正偉。」
「小葉子,怎麼又沒大沒小!師叔的名你也直接叫啊。」
桌子邊上,有個挺瘦的老太太板臉說了葉凝一句。
葉凝哼了一聲說:「師父啊,我這徒弟你八百年都疼不上一回,怎麼見了面就教訓我,再教訓我,不帶你吃烤鴨了。」
說完,又湊到我和關正偉中間說:「你們一家子,好好商量商量,一會兒怎麼打吧。」
我一愣間隙,葉凝又一陣風似的跑去另一桌打招呼去了。
這時關正偉看著我笑說:「張平海是我徒弟,當時也怪我,沒跟他說太極十年打不了人。還有,養生功和打人的功夫兩回事。你給我找回了面子。這事兒,我得謝謝你。」
我一抱拳:「不敢當,不敢當。」
關正偉笑了下:「但一碼歸一碼,今天老哥幾個湊一塊就是為了試你身上的拳。所以,等下我不會客氣。」
我說:「一定不要客氣,不要客氣。」
關正偉又笑了笑:「好好,好。」
這就算打完招呼了。
這時,七爺過來。
「仁子,仁子來,這波人你得好好打打招呼,河北那邊過來的形意師父,今天跟過手的是這位……」
沒等七爺說完,隔壁桌站起一個精瘦的中年人。
他起身,朝我笑了笑說:「錢通,通達四方的通。」
我一怔,忙回禮說:「見過錢師叔。」
「不敢當!」錢通一揮手,同時他說:「等下你跟太極那邊試手的時候,別丟了形意門的臉。丟了的話,我可不饒你。」
我一笑:「不敢,不敢。」
七爺哈哈一笑,又給我領到了另外一桌。
「京城,三皇炮捶。今天搭手這們是付君,付先生。」
七爺極是恭敬地介紹。
彼時,桌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起來了。
「小兄弟,等下我可就不客氣嘍。」
中年人朝我笑著說。
我同樣抱拳回禮:「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都一一介紹完畢。
七爺使了個眼色,不遠處,有人端了茶過來。
我接過,潤潤嗓子。
七爺說:「這都見過了,你是歇會兒,還是……?」
我把風衣脫了,露出裡面的襯衫,一抬手,丟給一邊站著的葉凝。然後對七爺說:「這就開始吧。」
七爺:「行,那你們三位,哪位先來呀。」
關正偉:「我跟小兄弟是本家,我先來吧!」
我平生第一次跟太極打。
也是第一次即將見到,真正的太極門功夫,所以我挺興奮的。
關正偉很強。
他胖應該是先天來的吧,好像就是這體型。
可他身體非常靈活,輕飄飄的就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場中。
那麼大的身體,走的這麼輕,看起來這傢伙就好像一個大充氣皮球似的。
但我要真這麼想,可就錯了。
「小兄弟!我先來,這太極一門,說白了是從錘法上演化來的功夫。走的是,真正極剛,極猛的路子。但若想把這剛猛的路子走對了。得合道,得陰陽合濟。所以,先要把自個兒這身子骨從頭松到腳,練出至陰,至柔,至韌,至靈,至空,乃至虛之後。」
「才有這至剛,至猛!」
最後兩個字,關正偉低低一吼后。
一側身,呼!
我敢說這是我遇見的,力量最猛的拳頭了。
什麼黑金龍,什麼這個那個跟這拳頭根本沒個比。
此外,關正偉起手這一勢也很有講究,他是側了身,把右拳橫掃過來。
拳動的時候,身體也跟著動。
所以之前看距離,好像他的拳碰不著我,但我若這麼想的話就錯了,因為他把時機掐算的一點不誤。
只要他身體一落,拳頭正好也就砸到我的身上。
我要硬抗呢。
不好抗,因為這一下力量大不說,我剛剛抗住的同時,他蓄好勁的左手錘,就會轟的一下衝上來把我給打散。
我要躲呢,左閃,會被拳掃到。右閃,他的左手錘正好也打到。
唯一的路就是退!
什麼叫高手,這就是高手。
我怎麼辦?
退是不能退了。
我只有一條路,硬打硬進!
崩!
但這一崩卻不是硬打。
硬打硬進那可就著了太極的道兒了。
我按照崩拳的架子,先伸了左拳,拳到一半的時候,我向下一壓,正就就壓到關正偉的胳膊上了。
這大胳膊,雖然懸在空中,卻仍舊像車軲轆一樣渾圓的根本壓不牢。
我只好把拳攤開,化了雲手順勢由下往上一托。
這個勁叫掀勁,一下子就能把對方衝上來的勢給化一下。
但我這手剛托到一半,手裡突然感覺一輕。
緊跟著關正偉這隻掃來的手臂像泥鰍一樣,嗖的一下就縮回去了。
與此同時,他另一個蓄好了勁的大拳頭奔我就打過來嘍。
正好,我的後手崩拳,壓上去了。
崩拳出去,有一個壓。是壓著打的。
但一樣沒料到,拳頭剛架到對方小臂上,關正偉胳膊又是一軟。
他動作太快了。
根本都不給我聽勁的時間。
基本只要衣服一碰一挨勁立馬就沒了。
他這邊勁收了,我崩拳剛出到一半。
這個節骨眼,我沒管太多,直接半路就把崩拳改成了馬形的架子,兩手重鎚直奔關正偉胸口去了。
這兩拳很猛又是貼身發勁,非常的冷,脆,快。
關正偉除了接,沒第二條路可走。
他果然接了。
架了手臂,往前一送。
但就在兩臂相交的一瞬間,我感覺他手臂里好像有股子往裡頭吸的勁,就直就把我放出去次冷勁給吞進去了。
不好!
就這一瞬間,我硬生生把勁給收回去,然的馬形改了蛇形,手臂一軟,指尖向上,斜刺里去撩關正偉的脖子。
「好!」
我聽到四周響了一陣叫好音。
可能我反應的快,也可能是關正偉打的更漂亮吧。
反正,周圍迴響挺大。
叭!
我探出去的五根手指關節,爆了一記脆響。
這股子勁,打空了。
與此同時,關正偉的胳膊竟也跟一條蛇似的,嗖一下就奔我手臂纏上來了。
抖!
這一瞬間,我把胳膊當成的大槍杆子。
一抖的功夫,那股子顫勁就把關正偉的胳膊給抖開了。
哼!
關正偉手一松的同時,動作極快,鼻子里哼了一聲手,側身兩拳分上,中兩路又撞來了。
我見狀也改了勁,分兩手先用橫拳去壓他的兩個手臂,關正偉一松一抖的同時,我手向下一滑落到他腕處,改用鷹捉的功夫,叨了他的腕,又用鱉形的勁,左右一分。
關正偉一驚,肩膀一動。
剛好這個時間,我突然就撤勁,然後近步的同時,把兩肘反壓,向起一抬一撞。
「好!」
四周又是一片叫好音。
而在聲音剛起的時候,關正偉就拿兩手把我的肘托住了。
我勁一送的同時,感覺吸力后,又一丟一甩,然後再打!
說實話,這拳打的吃力呀。
怎麼形容呢,就好像咱攢足了全身力量,拿出打死一百人的勁出來去輕拂心愛姑娘頭上沾帶的一片小樹葉。
也好像提著一把一百多斤沉的大砍刀削鉛筆。
也有如握著根百十斤重的大毛筆來寫蠅頭小楷。
體會吧,就是這個滋味兒。
非常的不好受,不舒服,不痛快。
但漸漸,隨著四周叫好音一聲高過一聲,我發現自個兒身上有股子什麼東西活了。
它像是一汪水銀,一堆我身體里的什麼玩意兒。
在我的體內,聽我的意識指揮,收,放,聚,散。
咦……
這是什麼意思,這力量?
我正納悶呢。
關正偉卻突然一收勢,向後退了兩步,笑咪咪地朝我一抱拳說:「小老弟,強,功夫相當的強!承讓了。」
我迷糊之間,也抱拳說了一句:「承讓!」
關正偉笑呵呵的剛閃開。
錢通就上來了。
他上來,二話不說,直接一句:「得罪了!」
轟!
一記炮拳就打來了。
我上去跟他硬接。
沒想到,剛一挨的功夫,咦,勁又變了。
我明白了,轉又改用跟關正偉打的路子,虛虛實實地跟他打。
錢偉也是一樣,時而虛,時而實。
最後,我們兩人鬥了差不多三四個回合吧。
我拿抬了手臂,用肘尖一撞。
錢偉化掌一攔。
兩下都發力,哼!
猛地一較勁。
喀!
一聲脆響,我倆腳上踩的花崗石磚瞬間全碎!
「好,好!」四周又爆起一片的叫好音。
而這時,七爺說了:「你倆,你倆賠我磚啊,賠我磚!哈哈哈!」
這時,我搶先一步,學了關正偉樣子,對錢通師叔抱拳說了一聲:「承讓。」
錢通師叔點下頭:「不錯!那幫人沒說大話,果然是個能入道門的人物,不錯,真的不錯!」
我聽了心中一動,剛想問什麼。
另一邊七爺說了:「仁子啊,小心你付師叔的夫子三拱手!」
「哈哈七爺,你都說出來了,我還怎麼玩呀,來吧!小兄弟,走兩趟。」
付師叔閃起來,朝我一抱拳直接就衝來了。
同樣,我接了拳,也是跟付師叔一通打。
差不多相同的打法,不過我已經熟悉了,身體里那道像水銀,又像是鉛,又像是別的什麼東西一樣的勁,我已經可以隨意所欲,輕鬆自如地調用聚散了。
交手六七個回合。
我閃出來,朝付師叔抱拳:「師叔,承讓了。」
付師叔一臉笑,然後示意我說:「小兄弟,走兩步,試一下。」
我會意,調了那股子勁,在地面上一步一個磚,共走了七步。
七步過後,我站定。
這一瞬間我感覺心臟跳的稍微有些快。轉爾,我又聽七爺說:「成了!」
放眼看去,
七塊花崗岩磚板上,赫然出現了七個布滿了碎痕的腳印。
看到那七個腳印,我豁然開朗。
今兒這一天,敢情是都安排好的。
上午讓我通了兩關,下午這就是讓三位師父,幫我較對出了一身的暗勁!
而那個如水銀,又似鉛銅的東西。它就是我身子骨裡頭生出來的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