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一條隱藏極深的大鱷
南晨道人一聽說我們要走,他急忙閃出來跟我們講,多住一些日子真的沒什麼,外面那道大陣,他已經加固無數次了。
以那些宵小的本事,他們絕不會破開大陣,衝出來把我抓走的。
我聽了,覺得話雖是這麼一個理兒,可卻不能這麼辦。
我這麼一個瘋子,在這道觀作了三個多月,給人家弄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道觀本是修行的清靜道場,如今讓我鬧成這副樣子。我真沒臉見這滿道觀的師兄弟了。
節操啊節操!
老前輩們是沒什麼說的,都理解這瘋了又好,好了又瘋的事兒。
可道觀里的年輕弟子們不這麼想啊。我這個瘋子的雖說是不瘋了,但影響太不好,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想走可也沒那麼簡單,南晨說外面圍了不少的人。
此外,那些人中,以那四個想要奪了馬玉榮等人肉身的道人為主。
這四個人道人,不用多說,自然就是屈道人那四頭爛貨了。
當初我沒殺他們,讓南晨等人送出道觀,反過頭來做的第一次事竟然就是找到我,殺了我。
今非昔比,我現在這小身板,充其量只能是一個字,逃!且還得是在泣靈劍的幫助下,用全身的力量,賣命地逃才行。
於是我對南晨道人說了一番話,意思是講,真的不能再留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但我在外面還有事,還有很多的事需要我去做,去處理才行。
南晨聽罷,只能是長嘆了一口氣,末了收拾了一桌素菜素飯給大家吃飽喝足后,計大春掐了一個時辰。
當晚,趁月黑無風之亥時,我們就悄無聲息地進入守山大陣,跟著又在陣中來迴繞了一個多小時后,等到子時頭的時候,我們終於繞出山門。
到外面,找到了一處背風的密林,凌元貞一招手,我們幾人聚在一起。
凌元貞四下一打量,復又對我們說:「關兄弟,前些日子你瘋的時候,我出去了一次,目地是打探情況,順便給阿古的錢送去。那個外面情況是這樣的·····」
凌元貞大概跟我講了一下外面的情形。
江湖還算是風波浪靜,這期間有幾伙人想到香江去找我家人的麻煩,但都讓紫簡給擋了。
後期,葉凝知道我出事,她要過來,但讓紫簡給擋了。
紫簡意思是,時機不到,貿然過去只會壞事。
所以,這次我們出來,能否跟葉凝見上面,這都是未知。
還有一件事,估計是青柳等人散播出來的,她們說我武功全廢的同時,還提供了一個很高的賞金。
只要能殺了我,不僅能領到賞金,還能自然而然地得到我那把泣靈劍。
除了上述外,凌元貞說,現在滿江湖的人都知道,我領著一個叫馬玉榮的收屍官到處的瞎逛。
說了這話,凌元貞朝我眨了眨眼。
我一怔。
計大春這時說話了:「妙啊妙!這樣,老馬,你是馬玉榮。」
馬道長:「呃,對,我就是馬玉榮。」
計大春:「那你猜我是誰?」
「你是老計,算倒仙,計大春吶。」
計大春:「你個笨老頭子,我哪裡是什麼計大春,我是關仁!」
我聽計大春這麼一說,瞬間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前輩啊,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計大春拍我肩膀一把說:「多餘的話不說了,你功夫現在是什麼層次,能對付什麼人,這個你心裡頭有數兒啊。哎!行了,行了,我們好歹比你強一些,我們來引人。你和老凌,你倆奔哪頭走呢。」
馬玉榮這時搖出來他的水晶盤了,比劃了半天後,指了一個方向。
指過了方向後,幾位前輩又商議,等到凌元貞給我送到一個安全地點,他再折返,救馬玉榮和計大春於水火之中。
當下,我就和計大春,馬玉榮抱拳道別。
告別了兩人,凌元貞拉著我繞到一處至高點兒。
不大一會兒,山裡傳來馬玉榮的喊聲:「哎呀,關兄弟,你跑的慢一點呀,你呀,你這身子骨這麼虛,你跑快了,這要命啊,等我,等等我啊。」
這一聲喊結束,唰唰唰,數道強勁的氣息,衝天而起,轉眼就奔這兩人衝去了。
凌元貞眯了個眼,倚在一塊石頭後邊念叨:「一,二,三······」
半分鐘過去,他抬頭起來說:「這是開叢林派對嗎?好傢夥,二十來號人吶,行了!兄弟,這會兒咱倆奔生門地方去吧。」
我在心裡感謝馬玉榮,計大春兩個前輩,沒他們,我可能過不去這一劫了。
只是,這些如狼似虎的東西追過去,他們能擋住嗎?唉,不多想了,走吧。
我跟在凌元貞的身後,隨了他一起在顛簸的山路上,盡最快的速度不停狂奔。
這一通狂跑,奔行了兩個小時,我感覺到累了。
按說我一個化勁巔峰的高手,不應該感到累才對。
但關鍵要看跟誰一起跑,這可是凌元貞老爺子啊,人仙級別的存在,這速度,幾乎快跟飛一樣了。
這片山域的佔地面積本就不大,凌元貞和我前進的速度又極快,奔了兩個小時后,我們已是來到山域下的一處小鎮里。
凌元貞帶到我了鎮子里,他把給我準備好的現金,還有手機交到我手上。
末了,凌元貞又找了幾張南晨道長給我畫的符,這符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但可以擋一下我的氣息,不讓人輕易發現我。
我接過符,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有身份證件,還有幾張信用卡,這都裝在一個防水的袋子里,經歷這麼多的磨難,這些東西也沒有丟掉。除外,還有一些我的寶貝,各式各樣的東西,這些玩意兒,全都裝在了一個貼身的小包包里。
檢查利索了,凌元貞又幫我給旅店的門砸開,等到一個滿臉怒氣的大叔過來把門開了后,我倆一番好言相說,這才准了我在這裡入住。
送我進房間,凌元貞說:「兄弟,我這心裡一個勁的突突啊,老計和老馬的本事我清楚,對付幾個你這樣的人那是絕對沒問題,一旦來了厲害的練家子,他們這就是找死啊。所以,我得過去幫他們了,不能在這兒陪你嘍。」
我對凌元貞說:「前輩你快去吧,這裡是鎮子,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鎮子里動手。」
凌元貞朝我點下頭,末了又打量了旅店幾眼,這就奪門奔山上去了。
鎮子上的小旅店,條件也就那麼回事兒,老闆給我開了房間,我進到屋子裡,四下掃過一眼,讓老闆給我拿了桶速食麵,又燒了壺開水來泡麵。
對付吃了口泡麵,我倒在床上,暗暗祈禱,我的那三個老哥們兒可一定要安全,可不能出什麼意外。
就這麼我倚在單人床的被子上,迷迷糊糊地想了一會兒道觀的事兒。
臨走前,南晨道長跟我說了,說是觀里那口鐘很有些明堂。
據說,那鐘的歷史比這道觀還要古老。
這麼古老的物件,上面又有充足的靈氣兒,想來是我瘋了的時候,冥冥中一抹靈識不滅,因此在感覺到七情六慾把這副身子打磨的差不多了。我就自行走到鍾內,讓鐘聲把我的魂兒給醒一醒。
思忖到這兒,問題又來了,那麼,我瘋了的時候,我所產生的那個視角又是怎麼回事呢?
思來忖去,我感覺那應該是天魂。
也就是我的天元境界,我瘋了之後,天魂與地魂,人魂之間就斷開了聯繫。所以······
算了,不想這些頭疼的問題了。還是抓緊時間恢復體力了。
我閉了眼,迷迷糊糊就這麼睡了過去。
感覺睡了很久,但不知何時,我突然讓一陣砸門音給驚醒了。
當然,這敲門音不是我房間的這扇門傳出來的,而是樓下的那道大門。
不知怎麼,這聲音讓我感覺心裡不踏實,於是我果然把凌元貞交給我的符取出來一張,然後用床頭的礦泉水打濕,又緊貼著皮膚,粘到了心臟的位置。
也不知道這符好不好使。
我做完后,將泣靈劍拿出來,緊緊握了劍柄,末了支起耳朵,去聽樓下動靜。
這時已經是清晨四時三十五分了。
南方人習慣晚起,老闆應該在睡懶覺。聽到這麼烈的敲門音,他直接就是一通罵!
可他越罵,那門就敲的越響。
臨到最終,老闆還是過去把門打開了。
門開的同時,我聽到了一串粵語的動靜。
我身上功夫雖是沒了,可這語言能力,還有一些記憶,這些卻還都是有的。
之前我滅過馬玉榮一個弟子,那弟子有六七世都是南方人。
後來,我又經歷了一番那弟子的記憶。所以,這廣東話,香港話,客家話,閩南,台灣話,我說起來,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化勁巔峰的感知能力也很強,雖不像人仙那樣,撒出來就是十幾二十里,但樓上樓下還是沒問題的。
來的是三個人。
探不出什麼氣息,但估計本事很強。
其中一人,底氣十足,他直接就說了,讓老闆給他們安排三個單間。
老闆說單間沒有那麼多了,只有一個四人間,還有一個單人間。
底氣十足那夥計跟旁邊人低聲商量了一番。末了我聽那人說,可以。
那人只說了兩個字,但我卻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他在記憶中顯的很熟,但一時半會兒,我又想不起是誰了。
這人是誰呢?
我翻遍了腦子,來回的想,思來想去,等到這三個人在老闆帶領下到了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來,那人不就是符紙張嗎?
當初發了瘋的念子江去香江,要找符紙張索命。
後來,紫簡得授天命,做了香江道門的一個大執事。符紙張當場還秀過一手臨空畫符的本事。
如今,這符子張怎麼領人到這裡來了?他,是幫我,還是要害我呢?
我心不解間,旁邊房間的門吱嘎一聲就開了,轉眼那三人就走到了屋裡,進屋兒,關上了門后。
我聽那個底氣十足的大嗓門對符紙張說:「師父,我們追了一晚上,按理說關仁身上功夫都沒有了,他不應該這麼難追呀。」
咦?
我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就咯噔一下。
符紙張:「阿炮,看事情,不能看外表的了。哼!賊喊捉賊,當初聽到姓馬的喊什麼關仁,我就知道不好。但一時又找不到別人的氣息,只好跟那些人一起去追。哼,沒想到,這姓凌的手段還是那麼厲害,練氣士的功夫,不簡單,不簡單吶。屈師父,你說呢?」
屈道人上次讓我在長城上給肚子劃了一個大口子。但應該沒傷到臟器。
飼龍觀內,他想跟馬玉榮幾人換魂,可沒想到中途讓我給斷了。之後,我聽計大春說,這屈道人等人施法中斷,他們的身體好像受了一些隱傷。
飼龍觀的人不想殺這些弱者,於是就給他們放了。
但沒想到,放了,就是禍害。
正道啊,正道,持正道真的是太難了。
不殺無還手之力的人,可是若不殺,等到有一天他有了還手的力氣,他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但若是殺了呢?又有違正道的精神。
難,難,難!真的是難吶。
我搖了搖頭,緊緊握住了泣靈的劍柄。
彼時,我聽屈道人講話了。
「老張啊,你這次跟我從香江出來就算對了。你看香江,紫簡上位之後,哪裡還有以前那麼容易撈錢了。收弟子,傳個法,都要跟紫簡打一聲招呼。哎呀。道門難做呀。這下,你出來,正好可以加入我們廟堂,跟青柳散人一起·······」
不想這時,符紙張罵了一句:「丟你老母!青柳那個女人,她的功夫不也在囚龍大陣里被封了嗎?她現在有什麼本事?還有,我聽說,廟堂現在全力扶持那個小魔頭。小魔頭又把以前章玉山的人,還有德國一些野道士,妖魔鬼怪,外加那些在國內搞搞震,讓國家給攆出去人全都聚到一起了?」
「你們廟堂,不說是守的正道嗎?現在這成了什麼樣子了。還有,青柳她男人,朱厚仙,外加朱家的三個老怪物。他們都哪裡去了?」
屈道人:「朱厚仙跟那幾個老怪物,他們閉關躲劫呢,這不要等到我們找到那塊神仙地再出關嘛。老張,你放心,這次你跟我來,我肯定說服師父,把他當年在天山以西拓印的一百零八張上古靈符送給你。」
「你呀你,老張,你有了那手段,可以憑空結界,白日遁空,前往他界,竊了靈脈機緣,最終一舉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了。」
符紙張冷哼:「講那麼多,有個嗨用?我出來香江,就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那把泣靈劍,是我的了。找到關仁,我就要他那把劍,有了劍,我以劍畫符,我地仙都不怕!我先拿劍,拿到劍,你再把那一百零八張上古靈符給我。」
「兩樣東西都全了,我符紙張就保你師門一脈!我對神仙地沒有什麼興趣,我要的就是這兩樣東西,兩樣東西到手,找到神仙地,我就守在門口,除了你們,我誰都不讓他進去。」
屈道人哈哈大笑說:「怪不得師父說過,滿香江,只有你符紙張隱藏的最深了,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哦。」
符紙張冷哼:「哼,當年那個修密教的,想跟我搞搞震,我跟他對的時候,故意輸了一下。我知道,他修佛的嘛,心很善吶,我故意輸一下,他肯定收手啦。但我卻比他要快,搶在他收手前,我又打了他一下,但就快要傷到他的時候,我又收手啦。哈哈哈,里裡外外那僧人,沒有搶過這個人情,他就落了一個人情債。」
「生死債好償,人情債難還!哼!他不走,哪一個走?」
我聽的是不寒而慄!
當年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當年符子張原本如此的工於心計,我的天吶········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事情的真相,一時間真給我小小的震了一下。。
我愣神的功夫。突然,我聽到符紙張說話了:「阿炮,旁邊那房間,是我們剛才開的單間吧。」
阿炮回答:「是啊師父,那間是單間。」
符紙張:「那這間呢?」
阿炮:「好像是有人住。」
符紙張:「丟你老母,有人住,這麼大聲音說話。去,過去看看,順便把隔壁那人腦子裡聽到的東西清了。」符紙張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