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各揣心機,同入壇城
符紙張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看到劉通來了,他起身說:「小地仙,來來來!都不要客氣啦,大家聚到一起,不管接下來怎樣,都是緣分嘛,過來,喝點酒,吃些肉啦。」
我掃了眼另外三人,兩個長相很接近的老頭子對我們微微一笑說:「來吧,一起吃點東西吧。」
我又看了眼青柳。
功夫全廢的青柳摟了一件毛毯,用怨毒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真是有趣,對我敵意最深的,竟然是功夫最差的一個。
我暗自在心裡笑了下,一招手,身後幾人陸續過來,大家這就圍著火堆上烤的那個小動物,陸續地坐到了地面。
「阿方,開箱酒來。」
其中一個清瘦老者扭頭喊了一嗓子。
很快,在他身後的一頂帳篷里鑽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這人一溜小跑,鑽到了不遠處的另外一頂帳篷。待其再出來時,他兩手就多了一個封好的木箱。
箱子搬到我們面前,名叫阿方的青年將箱子打開,這就取出了一瓶瓶的紅酒。
紅酒沒有貼商標,估計是那種自家產,自家喝的東西。
眾人一一接過了酒,然後又很禮貌地用起酒器,將酒瓶的塞子打開了。
之所以用起酒器,不是說大家沒那麼本事把軟木塞弄開。而是因為,這法子跟讓西方的一條噴火的龍去噴火烤肉一樣,這多少有一點污辱高術的意思了。
酒很不錯,裡面沒毒。
喝過一口后,其中一個清瘦老頭子掃了我一眼說:「這位就是關仁,關兄弟吧。」
我笑了下:「正是我本人。」
老頭子:「那你可知我是誰?」
我笑了:「假如我猜的沒錯,前輩應該就是端雪衣,端老先生,另一位······」我看了眼那個神色微露怒意的老爺子說:「您應該就是端喬松,端前輩了吧。」
端雪衣「好眼力。」
我說:「事情擺在這裡呢,端喬松前輩和這位青柳前輩,您二人不惜犧牲自身功夫,力求把我給封了。所以,二位身上的功夫消失,我已是看不見。而這位端雪衣前輩,您身上的功夫,真是玄之又玄,讓晚輩為之仰視!」
端雪衣哈哈一笑,笑過後,他對我說:「小兄弟,誇獎了,只是小兄弟怎麼又混了妖道了呢?難道,小兄弟是想投胎往生他界?」
端雪衣用手指了指天空。
之前我或許不知道端雪衣講的是什麼意思。
但現在我懂了,他指的往生他界,意思是說,天上那些不同星系,不同星球上的生命。
生命與生命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
我們看不到,不等於不存在。
這個娑婆世界指的並非地球一顆星球上的生命,別的不講,單就銀河系而言,目前官方已知的就有很多生命存在了。
要不然,哪家政府願意把大筆的錢和銀子扔在外太空探索上,那可是一筆很大的開支,有那錢不如扔在軍事上,讓自已變的更強大豈不是更好。
實際上,我們所說的外星人,早已經被官方發現了。
不公布,是怕別有用心的人跟對方採取聯繫。
什麼時候公布?
等到時機合適,充份了解對方,並聯繫,建立了盟友關係后,再對外公布這些發現。
外太空是浩瀚的,那裡面既有人類世界,也有所謂的妖怪世界,端雪衣說的這個意思是,我如果修成了之後,兵解,可能就自行往生到妖獸世界過上吃小動物的快樂生活了。
我聽這話,在朝端雪衣笑了笑后,我說:「有點那意向,但怎麼說呢,娑婆世界,一切都在變,計劃再好,沒有變化快,到時候往生哪裡,這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話音剛落,青柳:「哼,我看吶,你充其量也就往生個地獄鬼道吧。」
端雪衣呵呵:「青柳啊,怎麼說話呢,不能這麼說話啊。」
「關仁,來來吃肉啊。」
我陪了個笑說:「吃不慣熟的,我這自家帶了一點血食。」
說完,我把身上備的肉條拿出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發現沒壞之後,扔嘴裡就大口嚼上了。
端雪衣嘖嘖:「不容易啊不容易,這好么樣的,一下子就修了妖道了。哎喲,你可知,要是過去那邊,失了人身,再想修回來,成仙成聖,那可就難上加難嘍。」
馬玉榮這時插了一嘴說:「這個,這個端道長啊,你說這個妖道兒,修成了是啥樣兒?」
端雪衣喝口紅酒:「人不人,獸不獸,你看有些古書里寫的妖精是啥樣兒,它就是個啥模樣兒。長的可謂是奇奇怪怪,各種模樣兒都有。身上一樣有大能力,大神通。當然了,也就限它那一方小天地。它遁不出來,遁出來,到太虛之中,它一樣會死的。」
馬玉榮:「太虛,就是那太空吧。」
端雪衣:「就是這個道理,它只是在那一方小天地里有些本事,一般來講,是按修行來入不同的胎宮,入的好了,就是個有本事的妖怪,然後在那一方世界,能稱王稱霸,活個幾千上萬年,過了壽年,一樣會死,一樣入輪迴,按報應來入不同的六道。」
馬玉榮聽了,他擰頭跟我說:「老闆啊,這妖怪修不得呀,你說你要修了,你跑到星星那邊去死,我咋給你收屍呢?」
我悶了口酒說:「不修不行啊,不修的話,這你看看,都盼著我死,好奪我的寶貝,碎我的骨頭呢。」
端雪衣哈哈哈笑了三聲后,他說:「小兄弟言重了,我若想害你,就不會在這裡設下烤肉招待你了。」
我看著端雪衣說:「那端前輩在這裡,又是烤肉,又是紅酒的,這為的是什麼呢?」
端雪衣笑了笑:「很簡單,為了你,喬松,還有青柳這三人身上的功夫。」
我一怔,晃了晃大酒瓶子,眯眼看著他說:「端前輩的意思是,想讓我們都恢復身上的功夫?」
端雪衣長舒口氣:「實不相瞞吧,青柳當初在海南那個道觀做出的事情,委實是太過於偏激了。此外,這裡面還有一些曲折,不便講的曲折。總之,他們這樣做,非我的本意。眼下,事情還有挽回餘地,這個餘地嘛,就是我們幾人一起聯手,進到那處壇城內。然後,先將壇城破去,再啟動遠古的大陣,接下來,關兄弟,你身上的功夫,還有青柳,喬松身上的功夫,也就會找回來了。」
「然後呢······?」我晃著大酒瓶子,一臉玩味地看著端雪衣。
後者一笑:「然後,就各憑本事,自定生死了。」
端雪衣這番話里透出的信息量可是很大呀。
首先,青柳和端喬松不是傻子,這兩人如果沒有十足找回功夫的法門,他們絕不會把功夫給封了。之前據我猜測,他們可能是計算去南極的廟堂把這一身功夫給找回來。可是,為什麼找不回來了?
答案只有一個可能!
南極那地兒,不認他們了,老朱家跟老端家,掰了!
然後呢,端家的兩個大人物就領著青柳去海南找老面陀,后又押著老面陀,來到了這九寨溝,原本他們的計劃是直接進去,破了壇城,找到法陣,恢復自身的功夫。
可現在,他們居然沒進去,而是守在這裡等我來!
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老面陀跑了!跑哪兒去了,他跑那個壇城裡去了。
老面陀是個修密宗的高手,伏魔童子本身也是密宗高人,老面陀又認識這個伏魔童子,他跑去了壇城,真的是如魚得水,完全可以利用裡面的東西來把我們給收拾了。
排除這些,我不知道端雪衣是否知道符紙張和劉通鬧掰的事實。
所以,正是基於這個前提,端雪衣這才放低身段,主動言和,要跟我一起聯手,把這座壇城給破了。
可這壇城是好破的嗎?
一道眉前輩交待的很清楚了,千萬,千萬萬不能讓人把這座壇城給毀了,一旦毀了,那下面的大靈就會出來禍害四方的百姓嘍,這個大惡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擔起的。
是以,這裡面的關係就複雜了。
我要保壇城,端雪衣代表的端家人要破壇城結法陣,老面陀肯定也是保壇城,符紙張惦記的卻是我身上的泣靈劍和劉通的那些靈符。劉通忌憚的是符紙張········
這事兒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跟對方成為朋友,同樣任何一個人,也有可能在轉眼的時間內,成為殺了對方的兇手。
真他大爺的刺激!
我悶了一口不明年份的紅酒,伸手擦掉嘴角的酒沫子說:「行啊,端前輩,那就合作唄。」
「哈哈哈,關兄弟果然是個痛快人,來,咱們喝了這瓶酒,這就過去,把那壇城破了。」
端雪衣一揚手中的瓶子。
眾人哼哈著,也端起瓶子喝了起來。
喝了半個小時的酒,眼見瓶子都露底兒了,端雪衣一招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後他又叫了六七個身強力壯,端了槍的化勁高手在前開路,一行人等,這就負了手,各懷自已的小心思,跟在這六七人身後,朝遠處的一座山走去了。
剛走了二十幾米,突然劉通停了一下身,他對眾人抱拳說:「諸位,你們先行,我尿急,先去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再過去追你們。」
端雪衣一眯眼:「怎麼,小地仙這麼高的身手,也能讓一泡尿憋住?」
劉通哈哈一笑:「人身有三急嘛,我不是真神仙,沒辦法把那三急打發了,所以,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
符紙張這時笑說:「好哇,好哇,正好我也感覺有急,不如我們一起吧。」
劉通一怔。
符紙張笑呵呵地看著他。
場面冷了五秒后,劉通哈哈一笑說:「真是奇了怪了,這三急沒了,走,咱們繼續走。」
端雪衣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劉通,又端詳了一下符紙張。末了他也不說破,只是淡然一笑,又繼續指揮前面的炮灰趟路了。
就這麼,走了兩百多米,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不大的小草棚子。
這草棚子的佔地面積充其量不過四十幾平的樣子,草棚外圍有一圈的籬笆,裡面圈起了一個小院兒。院對外有一道門,門已然是破舊不堪了。此時,門半開著,上面還掛著一個讓人扭斷的鎖。
前面的七個炮灰,手持著自動化的槍,心驚膽戰地走到了門前後。
端雪衣大聲嚷了一嗓子:「幾位啊,你們要是衝進去,把那大白胖和尚給我抓回來,你們每一個人的戶頭就會有一筆,你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來世太遠了,等不及呀兄弟們,咱們還是修一個當下吧。進去,進去把那和尚給我抓出來。」
七人一聽這話,立馬咬了牙,把槍的保險打開,檢查了彈匣后,抬腿砰的一腳將小破門踢開,這就直奔草棚子殺過去了。
草棚子的門也是虛掩的樣子,為首一人,抬腿一腳將棚子踢開,跟著就沖了進去。
他一進去后,剩下的六個人也是魚貫而入。
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負手立在院門外。同樣,我們也沒有撒進去什麼感知。
感知這東西,不好玩呀,萬一讓裡面的什麼大靈,凶物給抓著,順著感知,它們可是會傷人的。
就這樣,靜立了差不多有二十幾秒。
草棚子里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端雪衣皺了下眉,扭頭看我們。
我微笑不語,又去看劉通,劉通則看符紙張,符紙張盯著凌元貞嘿嘿發笑,凌元貞看麻小道,麻小道則看計大春,最後當計大春盯上馬玉榮的時候,馬玉榮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可以看了后,這個實心眼的老道啊,他一拍大腿說:「我去,我去看看究竟。」
話音一落,突然,屋子裡,啊!啊啊········
一連就是數計的慘叫啊。
這慘叫聲兒,太凄厲了。
叫過之後,我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我聞到了一股子讓我非常興奮的血腥味兒。
血!
新鮮熱呼的!
我咽了口唾沫,又擰了自已大腿一下,這才把內心深處的那股子妖性給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草棚子的小門吱嘎一聲響了。
轉眼,我看到有個大個子在脖子底下吊了一把槍,手中拿了一顆咬了半口的心,一邊吃著,一邊嘿嘿嘿,嘿嘿嘿,怪笑著奔我們走過來。
端雪衣退後一步,極是鎮定地望了眾人一眼說:「這等妖邪之物,諸位哪個來降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