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好不容易擺脫了黑暗,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崖上急速地往下墜落,姜盼驚恐地發出尖叫聲,雙手本能地想要抓住身邊一切能夠抓住的東西,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周圍有的只是空氣,深深的恐懼下,姜盼腦海唯一的念頭:「爸爸媽媽,我要來陪你們了!」她緊緊地抓住原本掛在脖子上現在垂到自己臉上的玉墜,很快地,巨大的撞擊聲后,撕心裂肺的劇痛在她全身蔓延開來,很快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崖邊上目睹了這一幕的年輕女子朝邊上動手的男人們滿意地點了下頭,然後把掛在脖子上的墨鏡重新架上鼻樑,一行人如來時一樣開著車很快就消失在山路上。
而崖邊上目睹所有一切的野生太陽花依舊迎著太陽的方向燦爛地盛開著。
…………
姜盼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因此當意識歸體,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是到了天堂or地獄,不過她很快發現這裡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
這裡,遠處連綿不絕的大山,潺潺的溪水,溪邊簡單而又整潔的木屋,撲面而來還帶著泥土氣息的微風,偶爾嘰嘰喳喳的鳥聲,一切都讓人覺得彷彿在夢境中一般。
一開始,姜盼的意識是有些混亂的,她覺得自己是在夢中的,因為她感覺不到疼痛,但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來怎麼可能不痛呢,她猜測自己可能沒死,也許變成了一個植物人,因為她的意識無法回到身體所以就一直在停留在夢中。因此姜盼反反覆復地嘗試了好幾遍,閉著眼睛心裡默念著回到身體中,回到身體中,然而每次睜開眼睛后她發現自己身邊的風景依舊還是一樣,於是她的意識就開始混亂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沒有?她現在到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隻孤魂野鬼?混亂的意識就這麼一直持續著,直到她無意中進了小木屋。
小木屋裡有不少的藏書,姜盼一進入這裡,腦海里就彷彿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些書都很重要,必須都讀一遍。因此彷彿被無形的手推著一樣,姜盼把這裡的書挨本都讀了一遍。
待到藏書都讀完了,她的意識也就清醒了。
原來這裡不是她認知範圍內內的地方,而是一個隨身空間,空間原來的主人是一個修道之人,千百年前已得道飛升,飛升前封印了這個隨身空間留給有緣人,而這個隨身空間就封印在她母親留給她的玉墜中,在她摔下山崖時,因為恐懼,她緊緊掐著玉墜,以至手心都掐出血來了,血為契,也因此開啟了這個隨身空間。
總算弄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姜盼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雖然隨身空間讓她二十多年來所相信的唯物主義觀受到了很大的挑戰,但任何的東西在活著面前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如何從空間里出去?
可奇怪的是,藏書中並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詳細說明,而糟糕的是,姜盼發現自己被吸進空間的只是自己的靈魂。
翻遍了藏書,姜盼總算找到了一些相關內容,然而也只有短短的三句話。
」魂離體,時間逆,一切又歸於始。「
姜盼反覆想,反覆推敲,也沒弄清這句話代表的意思。
時間慢慢過去了,或者說時間根本沒有動過,靈魂是感覺不到飢餓的,而空間又是永遠的藍天白雲、風和日麗。
就在姜盼以為時間就這麼一直過下去時,異動悄無聲息地降臨。
還是蔚藍的天空,只是白雲不知道躲到了哪裡,頭頂上無聲無色的空氣扭曲著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漩渦,本來掛在脖子上的玉墜頃刻間化為一道白光打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陣陣的灼痛,姜盼來不及驚呼,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扭曲變形著,然後逐漸消失,姜盼大驚失色,然後一陣劇痛從腦海中傳來,她馬上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刻,□□北方某一村莊某一農戶家中,兵荒馬亂也無法形容現在的場面。
小小的破舊的房間里擠了好些人,紛紛攘攘的,唯一醒目的地方便是房間唯一的炕了,炕上躺著一個渾身都濕透了的小姑娘,裹著棉被,雙眼緊閉,臉色發青,渾身發抖,已然出得氣多進的氣少了。
「強嫂子,你安排人把炕燒起來,還燒點熱水和薑湯,他爹,去把家裡的棉被抱兩床過來,快,跑著去。「最靠近炕邊的一個婆娘幾乎是吼著出聲,屋子裡唯一一個四十左右的漢子馬上應聲小跑著出去了,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婆娘也馬上哎了一聲,安排屋子裡其他幾個小媳婦抱柴火燒炕。
這時,一個十三四歲左右扎著雙辮的小姑娘抱著衣服沖了進來,」娘,衣服找來了。「
」好,你給她把濕衣服換下來,我去拿盆兌點熱水先給她擦擦,可憐見的,劉醫生怎麼還沒來?!「婆娘吩咐完女兒馬上拿著盆出去了。
小姑娘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爬上炕,動作利索地把對方濕透的衣服扒了下來,然後換上自己找來的乾淨衣服。
剛換好,她爹就抱著棉被進來了,父女倆又齊心合力把炕上的人用棉被包得嚴嚴實實的。
很快地,拿著盆出去的婆娘端著盆子也回來了,還拿著兩條熱毛巾。
」我給她用熱毛巾擦擦臉,他爹,劉醫生怎麼還沒來?這眼看人都快不行了,你趕緊去催催!「
漢子搖搖頭,」劉醫生一早去鎮上了,這個點估計也回了,已經讓人去叫了。」
「那盼她大伯大娘人呢,娃都快不行了還不來看看?!「
說到這個漢子也有火:」家去過了,沒人,生產隊也去找過了,也沒見人,行了,我再讓人去找找。「說著又出去了。
婆娘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然而心裡卻愈加難受起來,盼丫頭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了,乖巧懂事,可這麼好的一個娃卻偏偏早早沒了爹媽,唯一的奶奶上個月也去了,唯一能依靠的大伯大娘卻是個狠心的,又打又罵,還不給吃飽飯,大冷天的,大人都受不了窩屋子裡了,娃還被攆著出去幹活,歹心啊!爛肝爛肺的人!婆娘恨恨地想。
」娘,劉醫生來了。「伴隨著聲音,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蹦跳著跑了進來。
婆娘趕緊回過神來,站了起來,問兒子:人呢?」
「在後面。」
劉醫生剛進村子就被一路拽過來的,進門的時候臉色還有點不好,但看到炕上的人,那點不愉快馬上就拋到腦後了,一邊問發生了什麼,一邊問拿出自己的醫療工具了。
「掉冰窟里去了,要不是六嬸的孫子路過,等大傢伙發現估計人就沒了。」
劉醫生聞言不敢耽擱,馬上就配好針葯給炕上的小姑娘打了下去。
「劉醫生,這咋整?」婆娘看著那□□帶血的針頭大氣都不敢出。
劉醫生臉色厚重,把針具放好,然後從藥箱里拿出兩片白藥片兒,」兩個小時后看看燒能不能退下去,如果不能的話再給她喂兩片藥片兒,要是還不行你們還是抓緊送去縣城醫院吧。「
婆娘應了一聲,趕緊接過藥片兒,小心地讓女兒收了起來。
劉醫生走後,剛剛出去安排人燒水的強嫂子就進來了,問婆娘:「阿花嫂,劉醫生怎麼說?」
婆娘,也就是阿花嫂,嘆了口氣,把劉醫生說的告訴了她。
強嫂子臉都皺起來了,「這可咋整,送縣城我們可以幫忙,但錢呢?」
聲音有點尖利,阿花嫂看了看炕上的人,推了她一把,「你小點兒聲,行了,再說吧,建國去找盼她大伯去了,不管怎樣,總得找到能做主的才行。」
他們會掏錢才怪!強嫂子想說這話,但瞅了瞅阿花嫂的臉色,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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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盼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連靈魂也湮滅了,她覺得自己像是陷在一個泥塘里,怎麼也掙扎不開,費盡了全身力氣,眼睛總算睜開了一點,卻被眼前強烈的光線刺激得差點落淚,嘴巴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卻發現聲音小得自己都聽不清,「……唔!」
旁邊清晰地傳來一聲清脆的女孩呼聲:「娘,盼丫頭醒了。」
再然後,便是一雙粗糙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並伴隨一把低沉的女聲,「謝天謝地,燒總算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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