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出怪招(求票)
張玉書忙碌到第二天天亮才做完要做的事,早上顧不得疲累,來到前廳,劉達也還有些負責,八個縣府衙役都來了,張玉書便吩咐陳老二帶倆個人,去把冼成等一眾通許縣中有名的商戶全部請到江園樓,又吩咐劉達將剩下的五人分成兩組,一組通知將全縣的鄉村裡正,村長集合到縣衙,另一組則去將縣中各大糧店中的糧食購來,糧店中開出票據到縣衙中來結算銀錢。
楊主簿的任務就是將災民數字做冊,再在縣衙中接待里正村長等人,等候他回來。
一切安排妥當后,才對張秀兒說:「姐姐,我先睡一會兒,一個時辰后準時叫我!」
張秀兒見他累得不輕,眼圈黑了,趕緊叫他去睡,到時候就叫他,心裡心疼得很!
一個時辰一晃而過,陳老二三人都回來了,張秀兒心疼也得叫醒他。
張玉書洗了把臉,吩咐陳老二三個人到書房中把一大疊字畫卷包好了跟他一起去江園樓,走的時候又叫上了侍劍,這丫頭雖說脾氣有點爆,但人很聰明,武藝又好,至少現在對他這個姑爺還是很聽話,想到這裡,不禁又想起了林紫霞,她這時候在哪兒?
江園樓其實是通許縣中最好的一個酒樓,俱說大廚是從京城高價請來的宮庭中老退的御廚,張玉書請冼成這些商戶足足有四席,每席菜需銀四十兩,四席一百六十兩,這個價錢能讓普通百姓一百家過上一年的日子,在這兒,只夠一頓吃!
張玉書很肉痛,平時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一個鋼錢也恨不得瓣成十份來花,心道:媽的,吃吧,吃吧,吃死你們!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江園中,冼成三十多人早到了,張玉書一到馬上諛詞如潮,張玉書心道若不早知道你這些人心有不詭,還真得上了你的當,便抱拳說道:「各位,本官初任這通許一縣縣令之職,日後還得請各位多多支持,今日,張某便在此江園樓設下酒宴招待各位,權且當個見面禮吧!」
冼成呵呵一笑道:「好說好說,在哪個地方這官商關係都得融洽才能辦好事,昨日本想給大人接風洗塵的,誰知道給那些個刁民壞了興緻,今日便與大人一醉方休!」
張玉書擺擺手道:「這個,本官請了各位來江園樓一聚,本應陪各位盡興,只是公務實在煩忙,這個,本官想與各位交個朋友,與各位一起把通許治理好,便備了這幾桌席,請各位盡興,另外,本官幾幅字畫想贈與各位,留個紀**!」
席間眾人一怔,冼成卻是滿心歡喜,心道:昨日本就想藉機拉攏你!但後來看他行事作風又好似想做個清官能吏,本待另想他法,此時卻又說贈與字畫,心中卻是像一塊明鏡似的,定然是要藉機要些好處!與一眾商戶遞了眼色,嘿嘿,不怕你貪,就怕你不貪,不怕你要錢,就怕你不要錢!
冼成呵呵一笑說:「張大人,聞得張大人連中三元,金殿上當今皇上親點為新科狀元,才華絕世,堪比文曲星下凡,張大人的字畫,那自然是價值千金了,這個,這個,也不能,嘿嘿,當然張大人得收一點潤筆費了!」
張玉書心中一喜:你知道就好!口中卻假裝推辭了一下道:「那如何使得,陳老二,拿上來!」
陳老二三人答得一聲,將一大捆字畫拿了上來,冼成與各商戶一一拿了觀看,邊看邊贊。
張玉書道:「各位請入席吧,本官敬各位一杯!」
二十多個商戶都入了席,倒了酒,與張玉書幹了一杯。
張玉書又道:「張某今日實有要事,不能陪各位盡興了,便留下陳老二與這個丫頭在此給各位倒酒,各位慢用,張某告辭!」
冼成對這招還是挺熟的,知道面子上當得如此,留下個丫頭倒什麼酒,收錢才是!與一眾商戶起身相送,也不挽留。
張玉書帶了兩個衙役匆匆趕回縣衙,縣衙中此時卻是運來了如山一般的糧袋子,各大糧店的中糧食盡數給購了來,那些店中的守店的掌柜本想通報一下東家,只是這些老闆此時都給縣令大人請到了江園樓飲酒,再說了,來人都說是現銀交易,能賺一大筆錢的事又怎麼能不做?於是做主將糧都出了給縣衙中人,帶了帳簿到縣衙來結帳。
張玉書早交待了楊主簿,將帳目都核對過後到張秀兒那裡取銀交付,幾個小時下來,已經是購下了一萬五千銀的糧食。張秀兒手中的銀兩也只剩下了七千兩了左右了。
張玉書回來剛坐下不久,侍劍同陳老二也回來了,侍劍一見他就笑嘻嘻的說:「姑爺,那些商戶沒看出來啊,這麼大方,二十多幅字畫賣了三萬六千兩銀子啊,那冼成更是最闊氣,一幅『初晴后雨』的字畫給了整整三千兩,姑爺,你的字畫這麼值錢,何必要當這個什麼破縣令,又煩心又勞累,以後賣字畫就夠一家人吃喝不盡了!」說著把那三萬六千銀兩憑條給了他。
張玉書笑道:「想得倒美,我要是不當這個縣令,我的字畫能賣到這麼多錢嗎?」又對陳老二說道:「陳老二,去看一看那些里正村長到齊了沒有?」
剛喝了一杯茶,陳老二便回來報道:「稟大人,那些人都差不多到了,楊主簿正要來請你過去呢!」
張玉書放下茶杯,道:「好,馬上過去!」一路上,陳老二都很奇怪這個新縣令倒底要幹什麼,說他想做好官吧,今日里這些字畫又大貪特貪,說他是個貪得無厭的無能之輩吧,偏生得昨日一到便在眾人及一眾百姓心中立了一個能人的威名!
他不知道,那楊主簿更是不解,不知道把這麼多里正村長聚來幹什麼?今日里又購了那麼多糧,全是自個兒掏了腰包,難不成真要想做個好官?只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別人當官是要榮華富貴,掙回家裡來,他卻是把自己的錢往外拿,又不是十兩百兩,這一萬多銀,便是那大富人家也難拿得出來,他這下只怕是把家底兒都掏盡了吧,這些災民得了糧又如何,這天底下都是這般子事兒,你就算要做也做不來,再說這天下不是皇帝的嗎,你著個什麼急?
張玉書一到大院中,見黑壓壓的一百餘人,吵哄哄的。
楊主簿一見便道:「大人,這二十三名鄉里正都到了,一百四十七名村長卻只到了一百三十名,有十七人有病或者年紀太長,因故沒到,實到了一百五十三人。」
張玉書點著頭,走到眾人前道:「大家靜一靜,各位,靜一靜!」
他這一說,百餘人一下子靜了下來。
張玉書又道:「今日把大家都召了過來,是想商議一下兩件大事!」
劉達搬了一張凳子,張玉書擺手讓他拿走訪,道:「大家都是站著的,本官如何能坐著,不能搞特殊!各位,本官這第一件事呢,便是那受災缺糧的百姓,楊主簿,可曾與各位鄉村裡正記錄下來?」
楊主簿點頭遞了一本冊子道:「大人,已經記錄在冊,總共是三千四百七十戶,人口一萬一千六百人,今日所購糧食約有四萬五千石,耗銀一萬五千!」
張玉書道:「好,楊主簿,你按這人口,每人發二石糧食,這也可以支撐兩個月了,劉達!」
劉達趕緊上前道:「大人,小人在!」
張玉書從袖中取出一幅通告說:「把這幅通告貼到衙門口!」然後又對百餘里正村長道:「各位,缺糧者本官每人二石糧食,可以撐到兩個月,這事便算解決,第二件事,更是不容緩和了,那就是這十幾二十萬頃的麥地乾旱,本官昨日曾到開封府尹處討銀,只是這乾旱並不是只有通許才有,各地均是一樣,官府也很為難,本官想了一個法子,那便是這樣,本縣中每戶中的青壯丁都來,不管百姓或者官家商戶,壯丁一律征來挖渠引水,不到者一律刑拘十日,且要每人罰銀十兩,到者每人每天所需糧食由縣衙補貼,可好?」
此話一出,楊主簿與劉達等人都吃了一驚,這麼大一個工程,如此施法能行得通嗎?
各里正村長卻是多有喜色,村裡鄉下的都是農戶或者打獵為生的,能治旱又不用自己出錢,何樂而不為,何況縣衙還補貼每天所需口糧,只是這旱災歷年均有,卻無一任官員治得,他這法子能行嗎?家家壯丁都要到,那些大戶商家官家子弟,能同意這種做法?
張玉書接著卻又說了一番驚人的話:「既然是要做到人人平等,那便從我這個縣官做起吧,我一家五口,就我一個壯年男丁,這挖渠之工自然算我一個,等一下楊主簿清點在冊壯丁人數,各位里正村長都在此,便把那二十多里長的路段按遠近村的方便分下來,各自負責自己那一段,如若不到,本官已經貼出了告示,後果不用本官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