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幻境入夢
看著穆赫為小禎打開車門，她乖乖坐上了車的後排，季雨娓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件事情顯然與小禎有關，如果她真的和小梅關係很好，出於關心，一定會想要知道小梅死亡的情況；如果她與小梅關係並不好，那她就有很大嫌疑，出於擔心，她也一定會想要去學校了解情況。這個穆醫生，關鍵時刻還是不木的，條理清晰，邏輯分明，而她作為警察，反而顯得過於情緒化了。這就是她的軟肋。
「你也坐後面吧，後面比較好睡覺。」穆赫突然對她說道，眼神在示意著什麼。
情緒上她是想要反抗他的，但理智上她知道他是別有用意的，於是換到了後排座位，坐在了小禎身旁。
高速路上車輛很少，路旁的樹木晃眼而過，看得季雨娓眼睛發暈，車內的氣氛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她用餘光看到小禎從包里掏出手機，插上了耳塞，突然想起施老師說小禎自己原創曲子。
「小禎，你聽的什麼歌呢？」她探過頭想看看她的手機。
小禎卻戒備地將手機放進包里，「流行歌曲。」
「你鋼琴彈得很厲害吧？有自己寫曲子嗎？」季雨娓不放棄地追問著。
小禎並沒有理睬她，閉上了雙眼，將臉側向一邊。
穆赫從後視鏡里看到她倆的情形，默默地將音響打開，舒緩而輕柔的輕音樂飄出，車裡的氛圍頓時和諧不少。
這輕盈的音樂彷彿幻化成一個柔美披著薄紗的女子，溫柔地纏繞在季雨娓的耳邊，似在喃喃低語，又似輕聲吟唱，大腦的每根神經開始放鬆，呼吸也漸漸輕緩，眼前的一切昏暗而迷離。
四周出現了層層白霧，看不清任何東西，季雨娓迷惑地站在中間，尋思著自己來到了哪裡。
莫非……又是那個噩夢？她的心跳不安地加速。
不對，自己的那個噩夢裡，每次出現的都是灰暗的霧氣，這次卻是籠罩在白光包圍的霧氣之中，這麼明亮的色調不像是那個噩夢的開始。
「喂——」她嘗試著說話，竟然還有回聲，並且自己還能夠清楚地聽到，好真實的夢境！
前方的白霧突然漸漸散開成一條路，似乎在召喚著她過去。
季雨娓猶豫著，不知為何卻想到了穆赫，他現在應該還在自己身邊吧？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做噩夢呢？
想到他一定還在清醒的那個自己的身旁，她心裡竟稍有莫名的安心。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前面走去，穿過白霧，眼前出現了一條石階小路，階梯是黑白相間的，四周布滿了青苔，她小心翼翼地沿著階梯走下去，心裡默默安慰著自己：只要不是原來那個噩夢的開始，就已經算是好夢了。但想到周里那個夢，她的心又不由得收緊。
階梯呈螺旋狀，走了幾圈，她停住了腳步，眼前出現了一扇門，她回過頭向上望去，是的，這情景太奇幻了，黑白相間的螺旋狀階梯懸空立著，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階梯上方投下一束類似追光的光源，而毫無任何連接和支撐的階梯竟然通向這扇門。
門上有拱形的磨砂玻璃，隱約透出光芒，她屏住呼吸，伸手握住了木質的門把，用力扭開。
「吱嘎」一聲，彷彿開啟了另一個時空的大門。
眼前出現了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兩旁分佈著其他的木門，走廊中間的那布滿鐵鏽的歐式古典吊燈，發著昏暗的燈光，只能勉強照亮眼前的光景，遠處是無盡的黑暗。
「啪嗒」，身後的大門自動關上了，她慌亂地轉身上前，撥弄著門把，卻怎麼也打不開。
她只好回過頭，背靠在門上，心裡不安地跳動著，這裡安靜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只有她那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迴響，而走廊的那一頭，好似無盡的深淵發出惡寒的怨氣。
這是夢，這是夢……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都是假的……她不斷地在心裡默念著，額角有濕潤的液體滴了下來，她用手一摸，是豆大的汗珠。而她竟然能感覺到液體的那種濕滑，這真的是夢嗎？
大門已經鎖上，她唯一的退路沒有了，只能戰戰兢兢地往前探去。
走到距離她最近的那扇門時，眼角的餘光瞄到門上的木牌刻著「一年級二班」。
莫非這裡是學校？季雨娓停住腳步，伸出手試圖推開木門，但門也上了鎖，緊緊閉著。
她注意到門把上的木紋雕花上刻著一個五線譜徽章，上面還有英文「COLIN」。
突然間，她想起了什麼，再次回過頭仔細觀察了四周，歐式古典吊燈，木質古典拱門，歐式雕刻花紋……這裡莫非就是「柯林女中」？
為什麼會夢到這裡？季雨娓心裡滿是疑問，這詭異的一切，讓她不寒而慄。
「噠噠噠」，走廊前方黑暗的深處傳來腳步聲。
「誰？」季雨娓警惕地轉過身，習慣性地摸向自己腰間，可惜沒有槍，她手無寸鐵地在這個詭異的空間里。
「噠噠噠……」
她仔細一聽，腳步聲不是朝她這個方向走來，而是朝走廊的深處遠去。
突然間，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季雨娓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循著腳步聲的方向快步向前移動。
在這個未知的鬼地方，她根本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而這時出現的腳步聲，至少證明了她不是一個人呆在這裡！這或許就是她逃出這裡的唯一希望！
隨著她速度的加快，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她知道自己離那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突然，腳步聲停下了。季雨娓也停住腳步，眨眨眼睛，盡量讓自己看得更清楚點。
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身影輪廓漸漸浮現出來。
為了看得更加清楚，季雨娓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往前挪動著步子。
在距離那個身影五米遠的距離，她終於看清楚了。
從背影看去，那是一個個子嬌小，留著短髮的女生，她身著格林女中紅藍相間的英倫風校服，站在走廊中央一動不動。
季雨娓屏住呼吸，極其細微地挪動著腳步，靠近她。
突然，她側過身來。
借著昏暗的燈光，季雨娓看清了她的側臉，驚得往後一退。
這不是小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