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開牌
有些事,我們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時候,我們明知道沒路了,卻還在前行,因為習慣了。
這個從未安寧過得夜晚把一切都改變得那麼無望,那麼殘酷,好像從沒有夜盡天明那一刻的到來。無法想象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沒有辦法預知未來,但做一件事的初衷是為了終了另一件事,然後再為了這件事終了下一件事,如此這樣的反覆著重演這,其實仇恨就像一根環著的繩子,沒有盡頭。
手起刀落,刀子直直插在胸口處,微笑的臉瞬間僵住了,是的,他絲毫沒有感受到殺人的快感,甚至覺得捅下去的刀子似乎沒有一絲阻力,他愣住了,快速的把被子掀開,裡面躺著的不是趙亞楠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柔軟的枕頭。
「很意外對不對。」不知何時,沈世凌已經倚在了剛才開過的門的門框邊,口中喘著幾聲粗氣,嘴角還很慶幸的笑了笑。
他側著臉,但並沒有看著沈世凌,也許僅僅是聽聲音足夠判斷出來門口的是誰。
「我想到你會趕上,但沒想到人早被你藏了起來。」
「其實我懷疑過程珂是否是真兇。」沈世凌答非所問的回著他的話。
他笑了笑,很好奇的問著:「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了?」
「張偉業的死。」沈世凌深深吸了口氣:「張偉業很明顯是落單了被殺掉的,沒人知道他一定會醉掉,程珂就更加不可能的了,如果在麥菲菲發出慘叫你們跑出去后,按照兇手的正常反應一定是朝出事點跑去,而不是輾轉撇開所有人的目光跑到船艙中看看有沒有落單了獵物,第一他不可能知道有人落單,第二如果他這麼做那嫌疑肯定就出來了,他這樣下去再殺個人風險不會太大了點?加上再有時間去藏唐羽果,為之長遠的計劃著想,理性的兇手冒這麼大的險著實不值吧。所以我一開始就排除掉了程珂和曹娜潔,所以我斷定,兇手絕對是船艙KTV包廂內的人。」
聽了沈世凌的推斷,他嘴角玩味的笑了笑,彷彿很有耐心也覺得很有趣:「接著說。」
「於是就轉到了會客大廳停電的場景,程珂跑出去的時間與鬼火出現的時間好像並不吻合吧。你應該是知道的,紅磷化成光焰的壽命是稍縱即逝的,現場並沒有留下什麼手法讓他在自己離開后才放出了鬼火引起慌亂,所以這至少可以印證了放出紅磷的另有其人。」
沈世凌看他並沒有什麼反應,於是自顧自的接著說了下去。
「就因為當時的鬼火的出現讓所有人的思維都亂掉了,他們沒辦法冷靜的來考慮這個細節,包括程珂,他沒有提這個最重要的不在場證明,其實就是為了撇開這個細節,把所有人的死都算在自己頭上,包攬了所有的罪孽,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讓他們以為兇手抓的了,可以放鬆了,才讓你有機可乘吧。」
「可是你還是輸了,你仍然晚了一步,他們可都在樓下躺著呢。」
「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沒有置他們於死地。」沈世凌大義凜然的說道,絲毫沒有被兇手得意的語氣壓倒。
「他們的死是早晚的事,我就是讓你這個自大的傢伙看著蘭風帶的到來,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大海吞噬,你是有多麼的無助,有多麼的絕望,其實生命是很脆弱的東西,而人性就是更容易擊破的地方。」他順著燈光兩眼盯著自己的刀子,用食指摩擦著它,好像一把普通的刀子在他手上就是一件高貴的藝術品一樣,他表現的非常愛惜:「好了,那你來說說,你是怎麼懷疑是我的。」
「其實我不知道是你,一直都不知道。但我就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一個非常非常可靠的線索就在我的腦海模模糊糊的徘徊著,可我就是想不到是什麼,但我明白它非常重要。」沈世凌突然把手抓在門把上,關了一下門又打開了。他接著說:「就在我剛才下樓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終於想通了那個最關鍵也是最不起眼的線索。」
沈世凌把目光定在了她背後烏黑的頭髮上:「唐羽果在被襲擊的時候留給了我們一個最關鍵的訊息,就在殺人遊戲開始的時候,有人告訴過我,KTV包廂中的閃光燈被關掉了,這是你們上到甲板上之前沒有的事。但是當時我沒有在意,或者說我根本就想不到是什麼意思,僅僅是她掙扎的動作無意中按熄的?還是他想透過這個傳達給我們什麼?所以當時大家好像都有思考一下,所有人的思路全部都往閃光燈那方面想,加之今晚為我們帶來的恐懼卻是讓我們沒辦法多方位的去思考,思考方向也都很單一,為什麼關掉了閃光燈呢。然而就是這樣,我僅僅是想的過於片面,從而疏漏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她的動作!也是這個關鍵的動作,唐羽果真正想向我們直接傳達的其實是襲擊她和張偉業的人到底是誰!」
她徹底的把臉轉了過來,一張可愛無邪的臉朝沈世凌調皮的笑了笑,關小夢開口了:「看來我當時是低估了這丫頭了,可你好像和我一樣笨吧,你還是晚了這麼一步啊。」
「至少我救了趙亞楠。」沈世凌對上了關小夢的目光,看似天真無邪,卻透露出不祥的殺機。
「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和他們喝了同樣的飲料卻沒有昏睡嗎?」
「這個很簡單,你只需要在杯子提前下好了迷藥,飲料卻沒有任何異樣,你只要認準了那個沒有塗抹好迷藥的杯子不就行了嗎?自己當著他們的面開著沒有異樣的飲料並自己喝上一口,製造出飲料沒有事的假象,讓他們喝下倒在有異樣的杯子的飲料,這不就達成自己的目的了嗎?」
「啪——啪——啪——」關小夢一手夾著刀子,另一隻手在手心處拍的著,戲謔的看著沈世凌:「你果然還是值得我佩服,看來我沒有挑錯對手啊,可是,你感覺你能贏我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在賭。」
「你是說許寬?如果沒估計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大海里餵魚呢。」關小夢捂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如果放在以前那是多麼的可愛,可如今看來是那麼的殘酷與冷血,毫無憐憫之心。
「如果你覺得你只是在唯一的那個救生艇上動點手腳就能瞞住我的思維那你錯大了,你應該有想過,如果有一個人離開了這個船就能脫離屏蔽器屏蔽的範圍,聯繫到外界,這麼精明的你就因為這一點疏漏讓你的計劃全面泡湯,你會這麼蠢?然而,你覺得我會傻到用一隻已經廢掉了的救生艇嗎?」
此時的沈世凌更像一個睿智的老者,向他的門生炫耀自己的畢生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