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第而 魂歸蘭風

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後悔，雖然覆水難收，但你為什麼要選擇去逃離。

「船上的人聽著，船上的人聽著，你們的船已經駛入蘭風帶海域，你們的船駛入了危險海域，危險等級為A級。我們無法在此停留更多的時間，現在將立刻實行救援，請配合！」順著天空上打下來的燈沈世凌望到了光源處，是一架黑色的武裝直升機，聲音是從裡面高分貝的喇叭里出來的，飛機螺旋槳的引擎聲現在聽起來好像像是可以燃氣希望的號角一樣：「還好趕上了。」沈世凌自言自語弱弱的說了一句。

「關小露，你還覺得自己是贏家嗎？」沈世凌側臉看向了關小露。

「你覺得呢？」

「關小露，唐羽果和麥菲菲都是無辜的，你放人吧。」

「再賭一局吧。」

「賭什麼？」

「既然遊戲是圍繞著『人性』來的，最後一局，我賭你的『人性』。」

「怎麼賭，我贏了的話，你就放了唐羽果和麥菲菲？」

「沈世凌，我是這裡的上帝，是這個遊戲的遊戲主宰，想救人規則得聽我的。」

「沈世凌，因為上一局你又贏了，作為過關獎勵，唐羽果和麥菲菲，你可以選擇一個救出去。唐羽果就在船艙最裡面那間庫房裡，和麥菲菲一樣，門也是被上了鐵鎖。我現在只有一把鑰匙，好消息是這把鑰匙每一個鎖都可以開，但每一個鑰匙孔里我都藏有一個很小的化學腐蝕膠囊，也就是說，這把鑰匙只能用一次。」關小露坦然的講著遊戲規則，好像她已經看淡了一切，但是她的倔強致使她不願過早的承認自己的失敗：「沈世凌，當年趙亞楠的選擇今天就會重演到你的身上，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機會只有一次。」

隨著話音的落下，關小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丟到了沈世凌的面前。

「你說什麼！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沈世凌聽了關小露的話瞬間青了臉，他撿起鑰匙狠狠的攥在手裡，氣急敗壞的朝她喊道。

「沈世凌，你留些力氣做選擇吧，這場遊戲總該有個輸贏。」關小露話罷走向了船頭，洶湧的浪濤每幾下就能有一下越過船頭撲到甲板上。

「關小露，你知道，不論我怎麼選，我都是輸！」沈世凌憤怒中也夾雜著少許的委屈，這不同於趙亞楠當時的選擇，當時他是有的選的，他也只能選擇麥菲菲。

「既然有選擇題，肯定就有正確的選項，我不知道在你心中哪個是正確選項？」關小露淡淡的一笑，顯然自己是該退出遊戲的人了，自己等了三年的答案竟是這個結果，她已然判斷不出自己做了這麼多究竟值不值，但她仍是不相信人們的人性與感情，她要再和沈世凌賭這最後一局求證自己的結果。

「關小露你和我去自首吧。」沈世凌看著天上朝自己愈來愈近的飛機，他看向關小露說道。

關小露苦笑了一下，好像心中已經坦然了：「你這是在嘲笑一個失敗者嗎？」

「沒有。」

「我說過了，在你沒做出抉擇之前，勝負還沒有分呢。」

「程珂已經死了，如果你能自首，我可以幫你說成幫凶，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可能你還有一線生機。」沈世凌感知出來關小露下一步要做的事了，他在竭盡全力的勸說著關小露。

「我可是上帝。」

沈世凌無言以對。

關小露走到了船頭，看著怒如野獸的波濤肆虐的拍打著船身，也許她覺得自己就該屬於這大海，自己是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她應該去慰藉那些死於她刀下的亡魂。也許關小露所聽到的答案不是她追尋著三年的答案，但她可以見到自己的姐姐了，她又可以和自己親愛的姐姐在另一個世界幸福的在一起了。

波濤又湧向了甲板，好像姐姐就在這波濤裡面張開了懷抱，那懷抱多麼溫暖，姐姐朝她親切的笑著，她也對姐姐笑著，笑出了眼淚。她一直尋求的真相，三年的她尋找到了世界的盡頭，她找到了姐姐，就在這片大海上，就在這象徵著生命的盡頭，靈魂如波濤在狂舞的蘭風海域。

沈世凌從側面看著麥菲菲痴痴的笑容，心中不免有些心酸與擔憂，笑容中還夾雜著記憶渾濁的淚水，沈世凌已經可以感知到她要幹嘛了：「關小露，別做傻事!」

「我要去找我姐姐了。」關小露含著眼淚朝沈世凌微笑著。現在她的笑不再冷漠，不再冰冷，好像看出來人情溫暖，相反還透露著像孩子一樣的單純，她愛她的姐姐，那是她的一切，她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關小露，不要啊！」沈世凌剛作勢要撲向去，關小露已經邁開了腳步。

看著關小露的身體如鴻毛般撲向了這茫茫的大海，大海和船，其實就是兩個生與死的界限，一但跨出了這個界限，也就等於到了另一個世界。

「記住了，我是上帝。」關小露在空中微笑著甚至有些驕傲著說出了自己最後的台詞。下一秒中，她就會到另一個世界，找她的姐姐。

「關小露！」沈世凌衝到了護欄邊，看著關小露的柔弱的身體漸漸被大海吞沒，她像一顆卑微的雨滴，向著命運的歸宿奔去；也像希臘神話中的美人魚，奔向自己該存在的地方一樣。

追逐真相如同一場羈旅，在這條命運的道路上奔波著，也許命運的終點就是世界的盡頭。人生沒有世界留給你去揣摩，去估測，世事難料，你越想求知的真相就越是你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這條路的艱難與辛酸關小露嘗遍了所有，感受到了人間冷暖，她也許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這就是命運，如同深深的泥濘，越是掙扎，就會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拔。與其去掙扎或是去迎合，倒不如玩世不恭。

「關小夢~」沈世凌的語氣哽咽了，不管她犯下了多少的罪孽，雖然有因有果，雖然終有惡報，但那終究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換而言之這根本也是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他已經親眼看到很多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但關小露也許是在對自己救贖，就像耶穌完成自己的救贖一樣，這也許是她最好的歸宿了。

大海好像並不對這一條生命表現出滿足，他想要吞噬的是整艘船上鮮活的靈魂，因為這艘船的存在，海神好像會玩的更加盡興。

船隻很快就會駛入到中心海域了，但現在一船人的生命都能夠確定下來了，唯有麥菲菲和唐羽果，沈世凌望著那手中唯一的一把鑰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