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80章 物是人非8
倭國城樓上的士兵們,幾乎全軍覆滅。他們不是死在白雲天和馮和率領的士兵手下,而是死在同伴的手上。
海容被親衛兵緊急叫了起來。
他緊忙穿上衣服,匆匆提點了海葵兩句,就沖了出去。
衝出去的海容,並沒有出大門,而是在大門口被東城春率領手下堵住了。東城春圍堵住海容之後,並不像就此殺了海容,行想想抓回去,折磨泄憤過後,在殺死海容。
倭國皇帝那邊,東城春也派遣了人過去,準備兩邊一齊下手,將皇上與海容等一舉拿下。
海容怒斥東城春,「你竟然賣國!」
東城春得意的笑了笑,「倭國肯定要滅亡,這是你我心裡都明白的事情。我是為了讓咱們國家的百姓能提前過上安定的生活,所以才忍痛做了這樣的決定,決定犧牲名節,只要百姓能過上好生活,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停頓了一瞬,原地來回走了兩步,繼續道:「你們藤堂家族,五代皇帝,可卻一個比一個昏庸無能。你父親輕信小人讒言,讓倭國陷入如此悲慘境地,根本不配當皇帝。至於你,狼子野心,為了登上皇位無所不用其極。你們藤堂家族,早就該從皇位退下來。要不是你們,倭國現在肯定不會遭遇這些,肯定會比民國更加繁榮。」
東城春滿嘴胡說八道,把所有的過錯都賴在海容家族身上,還把海容形容成了為了權利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他義正言辭的抨擊著海容,說的他自個兒的都信了,原本那幾分心虛消失的無影無蹤。
海容嗤笑一聲,「你做賣國賊,原來是為百姓著想,這是令我感動。可歌可泣,應該記在倭國史書上,供後世人讚頌。想必,再過百年,東城將軍的名聲,會比那吳三桂都要響亮。吳三桂為了一個女人,開城門迎了清軍入關,完全沒有東城春將軍那捨棄名節為百姓著想的情操。我實在是感動,要不是現在人太多,我肯定要哭幾聲出來。」
東城春被海容一番話激的老臉由紅變黑,眼裡冒出恨意,想要在這裡就此結果了海容。
朝身後擺擺手,東城春吩咐手下,「將藤堂一容給我拿下。如果他敢反抗,就地格殺。」
海容身後的親兵就四位,而東城春則帶了少說有五十位手下。
無論從數量和質量上,海容都沒有勝算。
當然,這是在將海葵排除在外的情況下。
海葵蹲在牆頭陰影處,安靜的觀看著東城春和海容針鋒相對。聽到東城春下命令后,海葵悄無聲息來到東城春手下們的身後,拉開鮫絲,猶如切瓜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割著士兵們的脖子。
每割斷一名士兵的脖子,海葵就用肩膀頂起士兵的屍體,將士兵快速送進旁邊的衚衕里。這樣就保證了,如果哪個士兵突然回頭,不會因為看見後面一地屍體而驚叫,不會引起東城春的注意。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海葵幹掉了東城春近一半的人。
突然有一小隊士兵,從後面衝過來,海葵只能隱入剛剛丟棄屍體的小衚衕,不動聲色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那一小隊士兵,是東城春的手下。
他們幹掉了東邊城樓上的守衛士兵,完成任務后,就趕緊過來同東城春回合,幫助東城春抓捕海容。
東城春聽到聲音,回過頭朝這一小隊士兵看。
聽著小隊長的回報,東城春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不對勁在哪兒。他吩咐那隊士兵,分為兩路,從兩邊包抄過去,將海容和海容的四名親衛兵圍在中間。
東城春手下增多,越發猖狂起來,囂張命令海容,「你現在把槍放下,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如果你不這麼做,一心求死,我也可以滿足你。」
海容道:「我想活著,但同樣,我不想束手就擒。」
東城春道:「別跟我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收起你的花言巧語。」
海葵在東城春說話的時候,小老鼠似的摸出了衚衕,來到士兵們身後,繼續用鮫絲士兵們的脖子。
不過,這次她的運氣不怎麼好,割到第六個士兵的時候,鮫絲碰到了士兵脖子上結實的隕石鏈子。士兵感覺到不對勁,回頭一看,發現海葵,立即招呼東城春和另外那些士兵們。
原本東城春和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在海容那邊,這回他們幾乎大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海葵。
海葵收回鮫絲,拍拍手,並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撩下了那名士兵脖子上的隕石鏈子,將其塞進襯衣口袋裡,據為己有。
她做完這些,便乖乖舉起雙手,並招呼道:「我和藤堂一容是一夥的,我過去那邊站著,這樣你們省事些,不用左右眼看著我們兩個。」
可能是她神態太平靜舉動太奇異,一時間東城春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們都愣住了,根本沒想到要直接殺了海葵。等海葵走到海容身邊,將雙手放下,東城春才突然爆喝一聲,回過神來。
「你,你你,你是什麼人?!」東城春因為太憤怒,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不等海葵回答,東城春想起來海葵是誰,「你是藤堂一容在民國的妻子,那個殺人狂。」
派往民國的探子,有一部分歸東城春掌管。東城春在得知海容就是藤堂一容之後,派人去查了海容在民國的一切,重點查了海容的妻子海葵。
在拿到海葵底細文件之後,東城春細細閱讀了每一個字。他越看越吃驚,越看越心驚,完全不敢相信海容竟然取了一位殺人狂魔做妻子,甚至和殺人狂魔十分恩愛。
讓探子再次確認海葵的信息之後,東城春才相信了這些。此後,他因為知道海葵沒有死,一直擔心著海葵會找過來,會像在民國那樣,過來殺了他。
東城春萬萬沒想到,在他即將成功的前夕,竟然碰到了海葵這個殺人狂魔。
他感到膽寒。
即使身邊圍繞著無數手下,東城春也沒有絲毫安全感。
明明海葵長相俏麗,可東城春卻覺得海葵青面獠牙,比那夜叉還要恐怖百倍。
海葵回答:「我是他媳婦,但我不是殺人狂。」
東城春在海葵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他手指頭動了動,想要招手命令手下朝海葵開槍,打死海葵。
他的手還沒抬起來,身後突然傳來驚呼和慘叫,嚇的他一個哆嗦,差點兒腿軟跌倒在地上。
勉強維持住鎮定,東城春轉頭朝後看。
只見兩名士兵從海葵扔屍體的衚衕里連滾帶爬的衝出來,其中一名士兵右腳絆左腳,摔倒的時候踢出了一個腦袋。那兩名士兵們在戰場上見過很多屍體,可從沒有見過一堆沒腦袋的屍體堆在一塊兒的情況,屍體的腦袋則瞪著眼睛像是西瓜一樣滾落在四周,詭異的彷彿鬼域。
兩名來向東城春報告消息的士兵,嚇的要命,抖著身體衝到東城春面前,說話的時候聲音瑟瑟發抖。
他們報告東城春,圓滿完成了東城春派遣給他們小隊的任務。在報告完這件事情之後,其中一名士兵哆嗦著指向剛才經過的那個衚衕,告訴東城春說那裡堆滿了屍體,腦袋和身體分家的屍體。
東城春派遣一名士兵過去看。
那名士兵用手電筒照射,忍著恐懼,匆匆檢查了屍體,然後緊步回來報告。
在得知裡面死的都是剛才跟在他身後的手下的時候,東城春像是被冰冷的邪風灌體似的,從頭冷到腳。打了個哆嗦,東城春面無人色的轉過臉,瞪著海葵,問道:「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海葵搖頭,「不是。我殺他們幹什麼?我從來不殺人。」
她擺出無辜的模樣,好似真的沒殺過人似的。
東城春自然不信,揮手命令手下士兵們朝海葵和海容等六個人開槍。
在東城春發出命令的那一瞬間,海葵突然動了。她猶如鬼魅們,騰然消失在原地,隨後又出現在東城春的身側。
將鮫絲勒到東城春的脖子上,海葵用眼神詢問海容,這東城春能不能殺。海容點點頭,海葵立即便用力,令東城春的腦袋和脖子分了家。
殺死東城春之後,海葵提著東城春的腦袋,威脅東城春的一干手下,「你們最好放下槍,要不然,下場就和他一樣。」
士兵們被海葵剛剛鬼魅殺死東城春的一幕震懾住,既不敢開槍,也不敢將槍放到地上。
海葵將東城春的腦袋丟到地上,來到海容的身邊,問道:「我們走嗎?」
海容轉過頭,看了眼他父親所在的方向,嘆了口氣,道:「走,我們走。」
吩咐親兵們投降保住性命,海容感謝了幾名親兵,隨後朝海葵點點頭,道:「走吧。」
海葵笑著朝海容伸出手。
海容握住海葵的手,將所有一切交到海葵的手上。
海葵拉著海容的手,用力朝上一扯,帶著海容上了牆頭。海容站不穩,海葵扶了他一把,道:「要是走不穩,你就喊我一聲,我們換到從地上走。」
海容搖頭,道:「地上都是士兵,還是走屋頂安全。」
從屋頂一路前進,海葵帶著海容,躲避過白雲天和馮和手下的士兵們,躲避過倉皇到處逃竄的倭國士兵,來到東邊城門側。
城門側被白雲天和馮和手下佔領了。
白雲天手下一名副官,守著門,正皺眉看著倭國首府內測方向。
海葵想了想,帶著海容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白雲天手下那名副官,認識海葵。在進攻倭國首府之前,他和其他守在各個城門口的副官們得到了白雲天和馮和下的命令,一旦遇到海葵,無論海葵是一個人還是帶著其他人,都無條件放行。
這個命令,是蔣異浪屬意的。
蔣異浪早就料到,海容會堅持到最後一刻。而海葵,則會等海容到最後一刻,然後帶著海容趁亂離開倭國首府。
他思索了很久,下了這個命令。他希望海葵能夠離開危險的地方,能夠保住性命。他不想再次聽到海葵死亡的消息,他寧願海葵好好活著,同海容或者同別的人,只要海葵活著就好。
海葵原本還以為,必須要費些口舌功夫甚至要動用武力,才能帶海容離開。她沒想到,副官見到她之後,不等她說話,就命令士兵們將槍口朝天,放他們離開。
副官轉述了白雲天吩咐的話,希望海葵別忘了老朋友,有時間一定要回去看看老朋友。有生之年,老朋友都會等著他。
老朋友,是蔣異浪,海葵心裡清楚。
她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裡又暖又酸。在心裡默默謝謝蔣異浪,海葵朝副官擺擺手,與海容離開城門,消失在城門外的荒地陰影中。
順著來時的捷徑,海葵與海容腳不停息的趕著路,很快便離開了倭國首府境內,來到了毗鄰的另一個縣市。
這個縣市,被白雲天他們手下的副官接管了。這裡雖然換了掌權者,但和沒換之前並沒有任何不同,百姓們過著和以往一樣的生活,臉上甚至比以往多了很多笑容。因為賦稅被減免了,百姓們以後種莊稼不需要將大半交上去,能吃飽肚子,自然人人都開心。
海葵去偷了兩套衣裳,與海容在山間換上,然後混進了縣市當中。
看著街道兩旁小商販們和出來購物的百姓們臉上洋溢著喜悅,海葵大拇指在海容手背上按了按,低聲道:「倭國百姓們,挺看的開。」
海容嘆道:「沒有脊樑,自然會這樣。他們根本不在乎誰當權,誰能讓他們過上好生活,他們就願意擁護誰。就算現在當權的是紅毛綠眼睛的外國人,只要能讓他們過好了,他們也會像現在一樣歡樂。」
海葵咋舌,「民國人就不這樣。」
「是啊。這就是倭國和民國的不同。」海容嘆口氣,臉上現出幾分悲戚,「倭國有野心,可就像狡詐的狐狸。你比他強,他就畏懼你,願意聽從你的命令。你要是比他弱,他就立即欺壓到你的頭上。」
海葵搖搖海容的手,「不說這個了,沒意思。我們到處看看,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海容順從著海葵,但不忘提醒海葵,「咱們身上沒有半分錢,你要是想吃,就只能去搶了。」
海葵忘了他們身上沒錢這件事情,聽到海容提醒,愣了一瞬,苦惱起來,「這青天白日的,就這麼去搶,肯定不行。」
琢磨了一會兒,海葵想到一個辦法,「你去前面那邊等著我,我找個有錢的,借點兒錢花花。」
「借錢?」海容笑看著海葵。
海葵道:「是,借錢。只是,為了不讓他心疼,我就不告訴他了。」
海容笑著搖搖頭,卻沒有阻止海葵,而是順著海葵指的方向,來到海葵指定的位置,同店家招呼了一聲,坐到了凳子上,等著海葵。
海葵很快便找到了目標,一個穿著奢華肥頭大耳的男人。她從男人身邊擦身而過,以極快速度從男人錢袋裡掏了些錢出來。
拿到錢之後,海葵裝作若無其事,保持原本的走路速度,逛街散步似的,來到了海容身邊。
得意的伸出手,海葵將手心裡的錢在海容面前晃了晃,然後將錢放到海容手上。她摸著肚子嚷嚷著餓死了,讓海容趕緊叫些吃的,她要大吃一頓。
海容要了特色湯鍋。
湯鍋不大,但裡面的肉十分多,海葵吃的特別飽。
整鍋吃完,海葵的肚子鼓了起來,撐的都沒法直起腰。
海容道:「反正我們也不著急趕路,不如我們在這裡找個旅店住一晚上。」
海葵想了想,道:「也好。」
她分析著,「既然蔣異浪願意放咱們離開,說明他不準備再追咱們兩個。咱們也沒必要逃命似的趕路,慢慢走,到處看看風景,吃吃好吃的。等回到了民國,咱們也這樣慢慢到處逛,看看哪個地方住著舒服,咱們就在哪個地方安家落戶。」
海容問道:「你不是想住在海邊嗎?」
「對啊。」海葵嘿嘿一樂,「我的意思是,我們逛到海邊的時候,看看海邊哪個地方舒服,我們就在哪個地方安家落戶。」
海容問海葵的意見,「你要是實在喜歡海邊,不如我們回海家莊。」
海葵想到海家莊的那些鄉親,想到最後一刻大傢伙冷酷撕破臉的行為,本能的拒絕了回去,「我不想回去,那地方不好,海鮮不豐富。」
海容知道海葵所謂的海鮮不豐富是在找借口,但並沒有拆穿海葵,順著海葵的話,道:「要是不想回到海家莊,那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嗯,到處看看。天大地大,到處去看看。」海葵想到能到處看看,心裡很開心,「我早就想到處轉轉了,去吃遍拳天下的好吃的,看遍天下的美景,玩遍天下好玩的。」
海容道:「你想做什麼,我們就去做什麼。」
海葵道:「等我們玩夠了,就找地方定下來,過你喜歡過的那種生活。不過,偶爾我要出海看看的,不殺海盜,就是在海上到處溜達溜達。我以後不殺生了,我想長命百歲,你也要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