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覬覦2
海葵和海容推測出安培月要害他們,便決定儘快離開這邊。
在離開之前,海容打聽到,安培月家族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起死回生。所謂起死回生,並非在自身上回升生,而是從他人身體上重新活過來。
一百多年前,安培月的舅公,曾經是附近有名的陰陽師。他舅公在要死的前夕,讓手下嘉定家丁從外面找來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將其養在家中。
當時,附近的百姓都以為安培月的舅公找來這個小男孩,是想要收這個小男孩做徒弟。可過了半個月之後,小男孩便以安培月舅公的名義出來做事,神態語言與安培月舅公一模一樣。
進入小男孩身體的安培月舅公,並沒有如願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他在三年後的一個雷雨天,被天上落雷劈死在家中。
打聽到這些后,海容心中隱隱明白,安培月很有可能是想要他們的孩子,進入他們孩子的身體內,奪舍為己用。
海容自然不能讓安培月如願,打聽到消息的當晚,便帶著海葵離開,躲避安培月的算計。
他們明明走向的是離開村鎮的方向,可是他們走著走著,竟然詭異的來到了安培月家門口。
海葵和海容在看到安培月家大門上怪異的獸頭門飾之後,當即轉身,離開這裡,朝回走,意圖避開安培月。
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可是他們卻像是被困在如來佛祖五指山的孫悟空一樣,再次走到了安培月家門前,用獸頭門飾面對面。
左邊獸頭門飾打了個哈欠,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用銹色的眼睛輕蔑的瞅著海葵和海容。它彷彿在說,就算你們走到死,也走不出安培月設置下的幻境。
走來走去,無論怎麼走,都會走到安培月家門前,海葵和海容明白,他們著了安培月的道,安培月不想讓他們離開。
安培月對海葵肚中孩子的身體勢在必得,從知道海葵來到這邊的那天開始,就派小鬼盯住了海葵。他不能讓海葵離開,就算離開,也必須在他奪舍了海葵孩子的身體之後。
等他奪了孩子的身體,就算海葵他們不離開,他也會趕他們走。
大門開了,如同他們上次來找安培月幫忙一樣,無人直開。
海容看了海葵一樣,肅穆了神色,道:「我們進去。」
海葵不想進去,因為她沒有把握能令她和海容安然無恙的從裡面出來,她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出來。可他們不得不進去,他們沒有走出安培月設置的迷宮的能力,無法驅使鬼怪,鬥不過安培月,只能按照安培月意思去做。
朝海容點點頭,海葵道:「好。」
在進門前一秒,海容發誓般說道:「我會保護好你和耗子,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我都會保護你們平安。」
海葵道:「我們都會平安出來。」
進了院子,沿著院中的小路,海葵和海容來到屋門前。
他們沒有脫鞋,直接上了走廊,站到門口。
門開了,安培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安培月如同上次一樣,側臉對著大門,面朝著牆壁,彷彿牆壁上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能讓他目不轉睛的凝視,捨不得移開眼睛。
海葵和海容進入屋內,站到安培月的面前。
安培月將目光放到海葵和海容臉上,彷彿談買賣蔬菜似的,同海葵和海容談著條件。他願意將所有的家財都給予海葵和海容,用以交換海葵肚子的胎兒。
海葵和海容自然不同意,斷然拒絕了安培月。
安培月威脅海葵和海容,如果他們不答應他,那麼他就要將他們留在這裡,做成傀儡人偶,永遠無法離開木偶皮囊。
海葵最恨被人威脅。
她懷孕后脾氣本就不好,這會兒更是差到了極點。
招呼也不打一個,海葵就出手了。她拉開鮫絲,朝著安培月的脖子劃了過去,手段狠辣,想要當場要了安培月的性命。
安培月身體如同紙張,在海葵衝過來的瞬間,輕飄飄升到了半空。
他升到半空后,依然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彷彿得道高僧一般。
海葵一擊不中,折轉身體,跳到半空,繼續攻擊安培月。
安培月飄到了另一邊,躲開海葵的攻擊,讓海葵的攻擊一一落空。
海葵發了狠,速度越來越快。可無論她速度有多快,都無法傷害到安培月。每次都會在堪堪劃到安培月的前一秒,安培月飄到另一個地方,躲開她的攻擊。
海容在下面幫忙,朝安培月開了好幾槍。
那些子彈明明打到了安培月的身上,卻猶如泥牛入海,沒有給安培月帶來絲毫的傷害。
海葵殺不死安培月,惱恨至極,恨不能直接撲上去用嘴咬死安培月,以泄心頭之恨。
安培月不會被海葵殺死,更不可能會被海葵咬到。
他在戲弄了海葵和海容一番之後,將海葵和海容分別囚禁了起來。海葵被囚禁在了一間走不出的房間裡頭,裡面一切俱全,全是為孕婦準備的東西。
海容沒有被囚禁在房間裡頭,而是被安培月分離了靈魂和身體,分別單獨囚禁了起來。
海容的身體被囚禁在了小鬼居住的髒亂骨頭房子里,靈魂者被囚禁到了木偶裡頭。
因為著急獲得海葵肚子中胎兒的身體,安培月沒有心思去煉化海容的靈魂,使得海容的靈魂並沒有失去記憶,成為只能聽命行事的呆板人偶。
海葵雖然不知道海容被安培月弄到了哪裡,但她心中不安,明白海容肯定遭遇了什麼不測。海葵想要出去,但卻始終找百度奧出去的辦法,只能猶如困獸一般,在屋內嚷罵轉圈。
海葵試圖激怒安培月,讓安培月現身。
無論海葵辱罵的多嗎難聽,將屋子毀的多麼亂,安培月都沒有出現。而被海葵毀了的屋子,裡面的每樣物品,都會在被毀壞之後,自動修復,儼然有自我的靈魂存在。
無法讓安培月現身,又不知道海容現在怎麼樣,海葵痛恨又絕望。
她甚至生出,將自己弄死,然後化作厲鬼去幹掉安培月的想法。
時間一晃過去十來天,沒人在意海葵和海容的失蹤,也沒有人知道海葵和海容被安培月弄到了家裡,並用非常手段囚禁折磨他們。
遠在民國的蔣異浪,在海葵和海容被囚禁的十來天之後,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他夢見來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這地方有些肖似鳥籠子。
在這個地方,他看到了大著肚子的海葵和面無表情猶如木偶般的海容。他在夢裡有了透視眼,看到海葵肚子里並非是個嬰兒,而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子。那個老頭子,蜷縮在海葵的肚子裡頭,臉上帶著毒計得逞的詭異笑意。
蔣異浪上前幾步,想要詢問海葵,她為什麼肚子里有個小老頭兒。
海葵不等蔣異浪詢問,慈愛的摸著肚子,主動告訴蔣異浪,說她懷孕了,懷了一個陰陽師。
蔣異浪知道倭國有陰陽師,但不明白海葵為什麼會懷一個那麼老的陰陽師,這太古怪了。他覺得十分奇怪,但在夢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卻並沒有多問,而是想當然的點點頭,覺得懷個陰陽師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又問海葵,為什麼海容像是木偶一樣,一點兒表情都沒有,見到他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海葵親昵的將頭靠到海容的肩膀上,告訴蔣異浪,海容成了傀儡人偶。等他們作為陰陽師的孩子出生,海容這個人偶就會被他們的孩子御使。
蔣異浪聽了海葵的話,越發覺得古怪。
但他在夢裡,奇異的並沒有接著問下去,彷彿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明明覺得奇怪,但又覺得理所當然,他在夢裡的思想,極為矛盾。
這個夢,讓蔣異浪在醒過來之後,更加思念海葵。蔣異浪認為自己之所以做這樣一個怪異的夢,是因為他太想念海葵,也太嫉妒海容,所以才做這樣奇怪的夢。
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蔣異浪是這麼認為的。
可接連三個晚上,蔣異浪都做了這樣的夢,他明白海葵肯定出事了,出了大事。
蔣異浪緊急找來方吼娘,讓方吼娘帶人去倭國,去找到海葵和海容。他命令方吼娘,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保證海葵和海容的安全,一定不要讓意外發生。
領了命令的方吼娘,即刻便動身,前往倭國,去尋找海葵和海容。
方吼娘花費了四天,找到了海葵和海容暫時租住的那個房子。
打聽了周圍的人,方吼娘帶著手下,趕往安培月住的地方。見到安培月大門上兩個怪異活動獸頭門飾,方吼娘驚詫過後,命令手下開槍,將兩個獸頭打了個稀巴爛。
打爛獸頭,方吼娘率領手下,闖進安培月的住處,試圖從其中找到海葵和海容。
海葵和海容根本不在安培月住的地方,安培月本人也不在。
早在困住海葵和海容的時候,安培月就換了地方,將住的地方換到了海葵和海容摘取蛇刺果那條路附近。那個地方,陰氣濃厚,正適合他修鍊和奪舍。
在安培月住處找不到海葵和海容,也沒找到安培月本人,方吼娘想到蔣異浪說的那個夢,心道不好,海葵和海容肯定是被安培月抓走了,藏到了不為人知的地方。
方吼娘和她的手下,沒有陰陽師的那種能力,根本找不到安培月。
為了找到安培月,救出海葵和海容,方吼娘命令手下找來兩名陰陽師,讓陰陽師施展咒術,查詢安培月現在的位置。
這兩名陰陽師的咒術能力不如安培月,如果單單一人,根本找不到安培月。兩名陰陽師,在方吼娘的逼迫威脅下,為了小命著想,只能選擇合作,各自損傷半分靈魂,暫時將兩人的能力合二為一,用靈魂做觸角,尋找著安培月的位置。
功夫不負有心人。
兩名陰陽師在累到癱軟在地后,總算探尋到了安培月的位置,並查探出安培月身邊囚禁著一名懷孕的孕婦以及一個生魂。
懷孕的孕婦,自然是海葵,那名生魂,就是海容。結合著蔣異浪做的夢,方吼娘想明白了這些,明白海葵和海容確實是被陰陽師用詭異手段抓住了,而海葵也確實是懷孕了。
按照兩名陰陽師的要求,方吼娘為其準備了一些對付安培月的東西,隨後緊忙帶著他們來到了安培月現在住的地方。
安培月使用隱身法術,將住處安放在路邊,卻能避開所有人的視線,讓人根本看不到他所住的房子以及他這個活人。
按照方吼娘的要求,兩名陰陽師竭盡所能的對付著安培月,將安培月重傷。
本就快要死的安培月,這會兒更是半隻腳踏進了棺材。
安培月如果現在死了,就只能重新投胎,失去這世的記憶,不會再成為陰陽師。為了繼續做陰陽師,為了能讓此世的靈魂長長久久存在於人間,安培月選擇鋌而走險,想現在就衝進海葵的肚子里。
兩名陰陽師看穿安培月的陰謀,在安培月靈魂離體想要衝進海葵肚子裡頭的瞬間,合力阻擋住安培月的靈魂,並令安培月的靈魂魂飛魄散。
以為解決了安培月,就可以休息的兩名陰陽師,卻並沒有如願休息。
方吼娘命令他們現在立即把海葵救出來。
從囚禁海葵的房間裡頭,將海葵救出來之後,兩名陰陽師又在海葵的請求下,將海容的靈魂從木偶里脫離出來,送進海容原本的身體裡頭。
見到海容的靈魂回到身體里,海葵來不及喜悅,便白眼珠一翻,暈了過去。
方吼娘急忙抱住海葵,命令手下背起海容,匆匆趕往山下。
將海葵和海容放進他們之前租住的房子裡頭,方吼娘命令陰陽師救治海葵和海容。兩名陰陽師被方吼娘使喚的團團轉,直到為海葵和海容煎好葯之後,才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方吼娘從兩名陰陽師的嘴裡得知,海葵和海容並沒有什麼大礙,總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發了電報給蔣異浪,方吼娘蹲守榻榻米前,焦心等待海葵和海容醒過來。
海葵和海容這一暈,就是兩天多。
先醒過來的是海葵。
在海葵醒過來幾分鐘后,海容也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兩人看到方吼娘,還以為他們現在是在夢裡。他們以為,在現實裡頭。他們還是被困在安培月設置的幻境裡頭。
從方吼娘口中得知,安培月已經死了,他們已經從安培月那裡好生生的出來了,海葵和海容連連對方吼娘道謝。
方吼娘對海葵和海容坦言,她並非偶然路過這裡,而是在蔣異浪連續做了三天怪夢之後,在蔣異浪的命令下,趕來尋找幫助海葵和海容。
聽到是蔣異浪做夢知道他們有危險,並派方吼娘過來救他們,海葵和海容除了感謝蔣異浪,各自心中也有著其他的滋味。
海葵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蔣異浪。她完全沒想到,間隔千里之外,蔣異浪竟然能在夢裡知道他們有危險。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蔣異浪確實很在意她,達到了能預感到她安危的地步。
海葵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感謝蔣異浪,口頭上的感謝,根本配不上蔣異浪對她的付出和重視。
海容心中明白海葵此刻的感受,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緊緊摟住海葵。
海葵嘆口氣,對方吼娘道:「我沒想到蔣異浪會對我這麼好。我,我除了能說聲謝謝,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他想要的,我給不了。我能給的,不是他想要的。我,我只能說謝謝,你幫我謝謝他。如果他以後遇到了危險,即使我不能像他一樣的能感知到,但只要你們送信過來,我就一定去幫助他。我以前也答應過蔣異浪這種事情,這次我還是只能這樣。我很抱歉,你替我向他說聲對不起。」
方吼娘道:「這些我會轉告總統。」
海葵加重聲音,再次道謝,「我真的很感謝你,感謝蔣異浪。如果你沒來,我和海容肯定不能活著出來。我們的孩子,也會被安培月奪舍。」
被再三道謝,方吼娘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拍胸脯,大大咧咧的甩甩手,道:「別再謝了,你這樣謝來謝去,完全是把我當成了外人。我們是朋友,我來救你是應該的。你千萬別再謝我了,你以前救我,我可沒像你這麼婆婆媽媽的一直說謝謝。朋友之間,不要這麼婆媽。」
海葵動容,道:「我們是朋友。」
「是啊,我們一直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說謝謝,那可就太客氣了,弄的我渾身不舒服。」方吼娘在身上誇張的抓撓著,就好似身上生了虱子似的。
隨後,方吼娘又道:「總統讓我暫時跟在你們身邊,護送你們到民國。等到了咱們的地盤,我再離開。這一路上,你有什麼事情,都儘管吩咐我,我命令下面那些人去辦。你想吃什麼,也一定要說。我知道孕婦都很能吃,愛吃些酸的,我會多準備一些,讓你路上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