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抽絲剝繭

白姝得到阿傳的死訊，是在上午的第一節課。當劉昆明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差點暈過去了。

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麼愛阿傳，而是因為她實在承受不了那麼多死亡的來襲。

學校的會議室里，劉昆明坐在白姝的對面，還有一個刑警在一旁做著筆錄，氣氛有點壓抑。

「阿傳為什麼會住到你家裡？」

「這個問題，上一次程少庭死的時候，你們也問過我，我告訴過你們，他是因為被老婆趕了出來，沒地方去，所以就住在我那裡了。」

「你們什麼關係？」

「朋友。」

「什麼朋友？」劉昆明頭也不抬地問。

「就是一般的異性朋友。這些問題，你們之前都問過。現在，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劉昆明兩隻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桌面上，「他死的有點蹊蹺，法醫的檢驗結果是，心臟驟停而死。另外，我們在他的鼻腔裡面發現了一些泥，但不是致命原因。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拍的照片。」劉昆明說著，將一張照片推到了白姝的面前。

白姝一看那張照片，臉色突變，「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劉昆明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筆錄，問白姝，「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七點左右，我記得很清楚。他的一隻貓死了，他很難過，後來他說想單獨與貓相處一下，所以我就出來了。」

「的確，我們在它的屍體旁也發現了一隻貓的屍體。貓是怎麼死的？」

白姝便將蔡主任帶著墓貓藍狐上門以及兩隻貓發生爭鬥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和蔡主任的關係怎麼樣？」

白姝沒想到劉昆明居然問到了這個問題，「馬馬虎虎吧。」

「你覺得，蔡主任這個人怎麼樣？」

「一般。」白姝始終含含糊糊的。

「那他上次去你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白姝猶豫了一下，「不，他沒說，我想，可能就是路過吧。」

劉昆明看了白姝一眼，「你昨天晚上離開家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阿傳是嗎？」

「是的，我在外面轉了一圈，回去的時候，阿傳沒有回來，早上起來，我也沒有見到他。」

「那麼，你昨天離開家后，誰能證明你的行蹤？」

白姝想了想，「我只是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好像也沒有人能夠證明我在哪裡。」她突然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你們懷疑我殺了阿傳，不，我沒有，我沒有！」

「我也並不是說你殺了阿傳，你知道，我們是在例行公事。」

劉昆明站起來，走到白姝身邊，若在所思地問，「你不覺得程少庭的死，還有阿傳的死相互間有某種聯繫嗎？」

「我也說不清楚。」

「這兩個人都是和你相處時死掉的，而且兩個人死之前的狀態都很奇怪。都不像是自然死亡，直覺告訴我，應該是同一人所為。白老師，你介不介意，我問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白姝看了一眼劉昆明，「你想知道什麼？」

「你還有其他的男朋友嗎？或者，不是男朋友，是走得比較近的異性。」

「沒有。」白姝肯定地說。

劉昆明點點頭。「白老師，最近一段時間，你如果遇到任何問題，都要向警方彙報，我個人覺得，殺害這兩個人的是同一個人。至於為什麼殺他們，應該和你有關。」

雖然白姝早就深感到這一點。但被劉昆明無情地挑破，她的內心依舊感到一陣驚悸。

談話快結束的時候，劉昆明突然問道，「你確定你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了嗎？」

「我說了，你們會相信嗎？」

「當然，只要有一絲線索，我們都不會放過的。」

「我想說的是，那個女孩，仇小楠。她很重要，你們要是能找到她，可能一切的問題都解開了。」

劉昆明原本期待的表情一下子頹敗下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搭拉著腦袋，給白姝讓開了道，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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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以為可以忘了仇小楠，但因為阿傳的死，白姝感覺仇小楠又回來了。她現在的大腦裡面全是仇小楠，以至於無法工作。她向學校請了兩天假，想繼續尋找仇小楠。

請假條是蔡主任批的，假由是身體不適，需要靜養。蔡主任突然同情地對白姝說，「你們家的事情，我真的很同情的，你是不是克那個什麼，怎麼你身邊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地死了呢？」

白姝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過，隱隱約約地她能從蔡主任的眼神里，發現他感覺兩個男人的死，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猜測歸猜測，白姝還得按自己的思路調查下去。

她窩在沙發上，查了全市所有的孤兒院，總共九家，她將所有的孤兒院的地址抄下來，然後坐地鐵、乘公交兼步行，一家一家的查找。每到一家，她都會打聽，有沒有收養過一個叫仇小楠的女孩。半天下來，得到的答覆大都是沒有。她坐在路邊的石凳上，將排查過的孤兒院一一劃過，然後數了數，最後只剩下兩家了。一家叫康樂，還有一家叫安吉堡，都有些偏遠。

白姝首先找到了那家名為「安吉堡」的孤兒院。

院門關著，透過鐵柵欄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景，一個不大的圓形水池，有一個白色的雕塑，聖母瑪麗亞托著一個嬰兒立在水池最中央。裡面的樹木鬱鬱蔥蔥的，透過樹木，可見一幢兩層小樓，樓體四周爬著爬山虎，現在是秋天，爬山虎有的樹葉已經黃了。

白姝站在門口，看不見一個人影，她朝裡面連喊了好幾聲「有人嗎？」很快，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問她找誰。白姝說是來打聽一個女孩，為了能夠多了解一些情況，她說，她是女孩的阿姨，她的姐姐為找自己的女兒，精神已經崩潰了。

中年婦女有些為難地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問下我們的院長，她對孩子的情況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