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誰是兇手

「那她現在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知道了，全校的師生都知道了。當時她的情緒比較激動，後來經一些老師的勸導，平靜了很多。」蔡主任放緩了語氣，「我是覺得……最好不要找她，她知道的我剛才也給你講了，當然，你如果非得要見見她的話，我還是建議你緩上兩天。」

劉昆明考慮了一下，「好，那我兩天後再來。」說著，他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感應到某種不正常的信息，緩緩地轉過身，差點撞上蔡主任的那張肥碩的臉。

蔡主任的嘴咧得老大，像是一直笑到耳朵根，一隻手臂直直地指著門口，無聲地做著請慢走的姿勢。

劉昆明猶豫了一下，踏出教導處，並隨手關上了門。而蔡主任的臉瞬間也僵住了，他的身子像塊破布一樣緩緩地滑了下去，癱在地上，像睡著了一般，過了會兒，才迷迷糊糊地起來，手摸摸這裡，摸摸那裡，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卻說不出來。

對於程少庭的死，白姝陷入深深的悲傷之中，同時還有不解，和驚恐。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眼前就能浮現出程少庭臨死時的樣子。儘管法醫給出的結論是自殺而死，而她絕對不相信。

冥冥之中，她覺得這和仇小楠有著莫大的關聯。

但她也絕對不會向劉昆明坦露自己的質疑，一來，她沒有證據，二來，她不想為難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她想親自審訊一下仇小楠。如果兇手真是仇小楠，她一定會親自將她繩之以法。

傍晚，當仇小楠背著書包，憂心忡忡地走進家門時，白姝就將她叫住，兩個人開始了一段意味深長的對話。

「他死了，如你所願，他真的死了，你現在高興嗎？」

「你不高興，我就不高興。」

「我問的是你，不要把我扯上。你不是一直不想我們在一起的嗎？現在，他終於死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別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事情又是怎麼樣的？你敢說，他的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白老師！」仇小楠終於忍受不住，尖叫起來，「你不能冤枉我，我真的沒有殺他，他真的不是我殺的，他明明就是自殺的。」

「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自殺！」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仇小楠掩著面痛哭起來。

「那我問你，你那天說，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你編出來的，故意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仇小楠停止了哭泣，她倔著小臉，「我說的是事實，他真的不止有你一個女人，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查查他的手機簡訊或是微信。」

白姝像受到了提醒，彈站起來，發瘋似地在屋子裡面找程少庭的手機。可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很陌生，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是劉昆明打來的，劉昆明的第一句話就是，「通過查找你男朋友的手機簡訊和微信，發現跟他關係親密的女人，至少有五個。」

摸不清劉昆明這句話是什麼語氣，總之白姝像受了極大的侮辱，她怔了一下，沖著電話甩過去一句，「這樣的男人，死了也是活該！」

劉昆明一點也不照顧白姝的情緒，「另外，我們還查到他的生意兩個月前就破產了，還欠下了一堆債務，有自殺的動機。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選擇那樣的方式自殺呢，白老師，你和他平時接觸時，有沒有發現他在精神上有什麼問題？」

白姝冷笑了一聲，「他精神沒有問題，是我精神有問題，我精神錯亂才會選擇了他這樣的男人……」

劉昆明電話裡面不理性地嘿嘿兩聲，「現在人都死了，你也沒必要再這樣大動肝火了。畢竟，你們有過一段，再說了，感情這種事，真真假假的，也說不清楚，自己做不到忠貞不渝，又何必苛求別人呢？」

「什麼意思？」

劉昆明清了一下喉嚨，明顯地不想再這個話題在與白姝糾纏下去，他說，「沒什麼，我也只是那麼一說。」

「你在調查我？」白姝提高了音量。

「白老師。」劉昆明鄭重地說，「我那是工作，我必須調查一切情況，找出案件的真相。」

「行，你儘管查吧，只會浪費你的時間。」白姝說完，就掛了電話。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心緒不平地來回踱步，很顯然，在警方那裡，她已經成為了殺害程少庭的重要嫌疑人，而這一切，完全是因為她暗地裡結識的另一個男人。

她不是害怕自己被查出是兇手，事實上，她和那個男人在程少庭自殺這件事上完全沒有干係，程少庭死的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在千里之外的菩提島上。她害怕的是，自己的名譽會受到損害，那是個有婦之夫，她之所以會選擇程少庭做為結婚的對象，就是想徹底結束她和那個男人的地下戀情。如果事情一旦公開，那個男人的老婆，這個小城有名的富婆加潑婦，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樣想著，腦海里全是那個女人跑到學校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大吵大鬧的情形。

她心亂如麻地想著，突然恍恍惚惚中，看見仇小楠背著一個書包，神情黯淡地走過來。

「白老師，我要走了。謝謝你照顧我。」

白姝愣了一下，「你要去哪裡？」

「去我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你不上學了嗎？你不和我在一起了嗎？」

「對不起，白老師，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很快就不存在了，請你忘記我。」

「什麼不存在？什麼意思？」

白姝越聽越糊塗，伸手去觸摸仇小楠，卻發現仇小楠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緊追上去，仇小楠已經不見了。

白姝甩了一下頭，清醒過來，她向四周看去，屋子裡面顯出一種從無有過的孤寂，她叫了兩聲小楠，但沒有人回應。她失魂落魄般地坐茶几前，托著頭髮了一會呆，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茶几一個果盤上放著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