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5.第2285章 平西王的詭計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豈能忍受靈魂的折磨?這就是龍毓的手段,不需要動刀動槍,不需要用外傷折磨你,最折磨人的就是傷他的靈魂,那種痛楚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如果說人類承受痛苦可以達到十成,到了第十成就會疼死。那麼靈魂的折磨就足以上升到二十成的高度,但這種痛苦不是生理上的,又不能讓他馬上疼死,只能毫無抵抗地「享受」著。
他渾身抽搐著,整張臉都已被折磨的扭曲了,口吐白沫,好似過了電一樣。
「我說……我說……我說!!!」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著。
「這樣才對嘛,哼哼……貧道乃是山修之人,也不願折磨你一個凡人,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早已忍受不了靈魂的折磨,再不敢讓龍毓問第二次,開口吐出三個字:「平西王!」
「哦?平西王吳三桂?有趣有趣,吳三桂這老小子總算是開竅了。」龍毓給藍梓晨打了個眼色。藍梓晨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吳三桂?蘭查,吳三桂是誰呀?」三人繼續上路。
白依蘭替龍毓解釋說:「當年就是吳三桂引八旗清軍入關打敗了李自成的。然後他被封為平西王,世襲雲南。」
「哦,這麼說他是漢人中的叛徒!可他遠在雲南,為何跑到我們苗疆三山來搗亂?」
「吳三桂這人有些手段,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跟滿清徹底鬧翻,不過倒是可以藉助其他勢力先削弱滿清的統治。」
穿過這條狹長的山谷,前邊的竹林中到處都是死屍,這裡幾日前好像經歷了一場惡戰,死的有滿人,有苗人,當然,這些滿人兵勇也都是漢人假扮的。林子中屍骸遍野,野狗,老鷹啃食著死屍,有些已經露出了白骨,嚇的白依蘭趴在龍毓背上都不敢睜眼。
竹林盡頭處果然出現了一個山寨,原本這苗族山寨是青山綠水之間,但被戰爭踐踏后,卻滿目創傷,山寨里的火還沒有熄滅,鮮血順著山寨大門直往山下流淌。
「梓晨,快進去看看有沒有活口!救人!」三人快步沖了進去。
黑烏寨數千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都慘死。這就是戰爭的殘忍,這些無辜的苗人沒有招惹過誰,在大山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戰爭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善良而放過他們。他們淪為平西王對付滿人的一顆棋子,幾千條人命就這麼殘忍的屠殺了。
「吳三桂這隻狗!簡直太可恨!」龍毓嘆了口氣。
「壞了,蘭查,他們不會打到我們百靈寨去吧?前邊翻過兩座大山就是我們百靈寨了!」藍梓晨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應該不會,吳三桂手底下可沒那麼多人,一個小小的黑烏寨已經死了不少了,想繼續往裡打至少也要徵兵數日,再說了,他要的是激起苗人對滿人的憎恨,現在他已經達到目的了,實在沒必要耗費錢糧。」龍毓安慰她說。儘管這樣,但龍毓沒見見過吳三桂,吳三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不好說。只能在心中為百靈寨的苗人祈禱。
三人加快腳步,朝竹林後山走去,後山中不見了那些屍體,也沒有多餘的腳印,可見吳三桂數日前並沒有派兵繼續侵擾苗寨安寧。不過……這麼大的一個黑烏寨,想打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其他山寨聽到了炮火聲,為什麼不來支援?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殘害嗎?
「黑烏寨與我們百靈寨向來不合,就算出了事也不會彼此支援的。」藍梓晨解釋說。
湘西山路崎嶇,咱這兒說幾十里幾十里,可能諸位不當回事,以為是咱平時在大馬路上晚徒步一樣,溜達一個點就是十里?可沒那麼簡單。一來,山路不好爬,說是山路,其實山上怎麼能有路呢?走的人多了,腳底下踩出來那麼一條蜿蜒泥濘的小徑,無非就是草矮點,竹子少一點;二來山勢陡峭,竹林茂密,明明一山之隔的地界兒,往往你要繞出老遠去才能走近瞅清楚了。
而且山中多瘴氣,眼前綠意蔥蔥不假,但林子裡邊都是灰濛濛的一片,若不是藍梓晨在前邊引路,龍毓真不知道哪能走哪不能走。三人到達黑烏寨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下午了,在那亂屍堆中又休息不得,最後走出黑烏寨穿過一片竹林,在前邊找到一條清澈的小溪。
龍毓放下背上的藍梓晨,給她弄了點水,又找了點乾糧,暫作歇息。
「梓晨,還有多遠?」龍毓問。
「快了,順著這條小溪往下流去,再翻過一道山樑就能看到我們百靈寨了。」想到馬上就能回到闊別十幾年的家鄉,藍梓晨愈發的激動起來。也不知道阿麻還能不能認得自己,她過的好不好?
誰都有家,就算現在沒有了,誰也不是石頭嘎達里蹦出來的,看著藍梓晨滿臉的期盼,龍毓和白依蘭也替她高興。可她回家了,他們的家又在哪裡?龍毓早已無家可歸,家人都慘死在多爾袞手裡;白依蘭是有家,但有家卻永遠也回不去了,她有阿瑪有額娘,也不知道二老有沒有受自己的牽連。
「放心吧依蘭,納蘇肯這個人我了解,雖然行事魯莽,但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阿瑪不是已經去京城做官了嗎?他想抓也抓不到。」龍毓安慰他說。
三人坐在溪水旁休息著,溪水清澈無比,下邊都能見到有小魚正在嬉戲。早上出來的早,連臉都沒顧得上洗,三人趕緊摩挲一把臉。溪水甘甜清澈,讓人精神也格外清爽了起來。
突然,就見這清澈的溪水中漸漸被什麼東西染紅了,溪水起初只是呈淡紅色,慢慢的,裡邊的紅色濃郁了起來,最後竟然變得粘稠,好似從上游流下來的全是鮮血一樣。
一具屍體順流而下,那人頭朝下,趴在水中,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從他的衣著服飾看,是個滿清兵勇。緊接著,又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飄了下來,有清兵的,也有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