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隱形殺手
有一種女人,能把男人榨成行屍走肉,有一種女人能把男人滋潤的意氣風發。
鴉鵲林小鎮的耿老先生死得突然。
好幾年沒有出山的張鐵嘴這次親自去主持耿老先生的後事。
楊帆悲悲戚戚一張臉,穿梭在弔唁的人群中忙碌著。
耿老先生的一對兒女已經趕回來,他們也沒有預料到一向身體健康,無病無災的父親會悄然離世。
田翠花親自給耿老先生更換老衣,卻發現他骨瘦如柴……這種瘦讓人不經意間聯想到乾枯的柴禾。
耿老先生雖然年逾古稀,但是他平日里精神矍鑠,說話鏗鏘有力、中氣十足;面龐也是紅光滿面,雖然精瘦卻也不能是這個樣子吧!
田翠花快人快語慣了,握住耿老先生小得可憐,乾枯得跟得了脈管炎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突出皮膚表面,像蚯蚓一樣,彎彎曲曲、疙疙瘩瘩疙、更像是被抽幹了精血的手腕那般,隨意嘟噥一句道:「耿老這是被狐狸精吸幹了精血?」
屋裡就耿老先生一對兒女跪倒在地,恭敬的等候田翠花給父親穿戴老衣,卻聽到她這麼一句奇奇怪怪的話,感到很是困惑。
他們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壽終正寢,民間稱之為「喜喪」,這是有史以來傳承下來恆久不變的觀念,凡是享有50歲以上因老、病而死的,都算壽終,稱之為「喜喪」,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白喜事」。
所以他們倆對田翠花說的話,不以為然,也覺得她這句話有玷污父親名節的嫌疑。
耿平聲色俱厲制止田翠花的言談道:「張嬸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父親這許多年來都是潔身自愛,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田翠花一愣,沒想到自己無心無意的一句話,居然引起耿老先生的長子耿平這麼大的反應;作為主事的內當家,她不好繼續多嘴,多說多錯,還不如閉口不談。
如此,耿老先生在智鵬趕回來時,已經入殮單等下葬。
他們家的保姆是唯一送終的人,在民間還有一個說法;一般正常生老病死的老人在臨終之前,家人早有準備,兒女子孫都要在死者臨終前日夜守候,稱為「送終」。
所以在「人死時,子女誰守在身邊送了終,誰才是真兒。
如今保姆是替代了兩兄妹也是唯一送終的人,耿平兄妹倆自然是要大加打賞她,感激她的。
保姆哭哭啼啼的樣子,拿到打賞的一筆錢,在智鵬趕回來的前一個時辰離開了耿老先生的家。
智鵬來到耿老先生的靈柩前,一炷香祝願耿老先生一路順風走好。
智鵬心裡有事,沒有在耿老先生家裡多做停留,就急急忙忙返回百事安樂店。
呂錦清在店鋪里等他。
兩人是在周思敏的後事料理得差不多,一起回到的鴉鵲林小鎮。
安頓好呂錦清,家裡冷鍋冷灶,想要去倒杯水;智鵬去提暖水瓶搖搖空響沒有水。
這是民間一種不好的風俗習慣,名曰打喪火,其實就是大吃大喝;不吃垮你,不算人。
這個不是報復,也不是單純的惡作劇,而是真的從古老年代傳統下來的歪風邪俗;但凡有喪事,附近的村民家裡都會熄了火的去喪家吃他過幾天幾夜。
有些條件不好的人家,在經歷一場喪事之後,傾家蕩產的都有。
話題扯遠了,單說智鵬在客廳里坐下,眼睛時不時的朝廚房看;廚房裡的煤炭爐子在燒開水,水壺發出嗤嗤的響聲。
呂錦清手還是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這種姿勢讓人產生距離,不敢靠近她……
智鵬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緊皺的眉頭,眼睛折射出一種讓人悚然的目光。
呂錦清想到那個出現在意識中,或隱或現的幻覺聲音:你幫我殺人。腦海中滿是周思敏死亡時,扭曲也痛苦的面孔,她的心裡像打起了撥浪鼓,抬頭匆忙望了一眼智鵬,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智鵬撐起一隻胳膊,使勁的揉動眉心,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呂錦清。好像要看穿她心裡的活動似的,不經意間出口道:「你的素描什麼時候完成?」還沒有等到她回答,他又說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
「我在去周思敏家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也不像是夢……」呂錦清好似陷入回憶中,一臉茫然道。
「你的素描……」
「哦。大致輪廓完成,還沒有著色。」
「嗯,現在告訴我夢的情況。」智鵬坐正身子,認真的看向呂錦清點頭道。
呂錦清回憶……
「我夢見一種奇怪的聲音,喊我幫他殺人。」
一聽此話,智鵬驀然一驚,追問道:「你怎麼答覆的?」
「我記不住了。」呂錦清說話間,雙手緊緊握住空茶杯,視線深深的看著空茶杯里。她不敢正視智鵬那雙令人心悸害怕的眼睛,同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這種不好的感覺,就像一隻貪婪的蟲子,在吞噬她……
「能帶我去你家裡嗎?」
「啊!」呂錦清被智鵬這句話嚇住了,有史以來可以說還沒有一個異性親自登門拜訪她的;不是沒有,是她一直拒絕。
「別怕,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嗯。」
水壺爆發出尖銳的鳴叫聲,但是呂錦清沒有喝到水就離開了百事安樂店去了自己的家。
呂錦清的家坐落在一個較大的四合院中,她家裡的房子是原地址新修的,算是鶴立雞群最好的一家,有樓、有瓦還有窗。
智鵬從窗台上看見一抹綠,跟自己家裡擺放的盆景差不多品種。
看得出呂錦清對他是花了心思來的。
矜持的呂錦清像小家碧玉,她的話語、她的笑容從來都是那樣的優雅、端莊,對他的情義從沒有在話語中表示出了。
呂錦清進屋,那莫名其妙的怪聲就不絕於耳傳遞進耳朵里。
智鵬進屋只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陰氣,卻未曾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你聽得見聲音嗎?」呂錦清沒頭沒腦問一句道。
智鵬不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聽得見。」怎麼可能聽不見,這麼近的距離!他覺得她是沒話找話。
「你相信世界上有隱形殺手嗎?」呂錦清很想把心裡的恐懼說出來,可是又怕他誤會,左顧右盼而言其他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