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素描
智鵬以為呂錦清暗示的是噩夢這件事,就陰差陽錯的問道:「你曾經出現在趙心怡的夢境中,還能回憶起當時發生的細節嗎?」
呂錦清在書房去拿素描好的頭像來給智鵬看,聽他問話,回頭答覆道:「待會說。」就去了書房。
智鵬坐在客廳里,手指頭一下一下的點在沙發扶手上,視線漫無目的的看。
屋裡布置很有特點,門臉較小但是都是木質結構組合而成。傢具簡單,擺放恰到好處……啊……一聲尖叫好像是從書房傳來的,聲音是呂錦清的。
乍一聽聲音,智鵬屁股下如同安放了一張彈簧,身子一縱、倏然彈跳飛也似的衝出客廳跑去書房。
書房裡,跌坐在地上的呂錦清面色慘白,惶恐的眼失神的盯著書桌上那張被挖去兩個眼睛的素描圖。
一陣風衝進書房裡的智鵬,看呂錦清跌倒在地,扶起她、順著她張望的視線看去。
素描圖挖去的眼睛,留下兩個猙獰的空洞,不經意間給人一種怵然驚心之感。
「誰幹的?」智鵬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呂錦清依舊滿眼惶恐,由於害怕,渾身顫抖的她搖頭,也點頭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智鵬拿起素描圖,看挖去眼睛的部位,手法粗糙,分明就是用手指摳的……他上上下下的看,前後左右的瞧。
呂錦清問:「你在找什麼?」
「你的廢紙簍呢?」
「什麼意思?」
「挖去的眼睛應該有紙屑把!」智鵬提醒她道。
「對,我看看。」呂錦清躬身從書桌下拉出廢紙簍,裡面是她臨去縣城時,換的新垃圾袋,垃圾袋裡什麼都沒有。
素描圖的眼睛被摳,智鵬無法辨認出他的本來面目。眼睛是心靈窗口,也是面部五官最能體現出人性的重要部位。
看來有人不希望他看到這張素描圖。
呂錦清稍微休息一下好一些,臉色也恢復如常。
對於素描圖被毀,呂錦清也同樣帶著疑惑,她囁嚅道:「會不會是小偷進屋裡來……」這個說法太過牽強,小偷大費周章進屋來,怎麼可能單單是為了毀掉一張素描圖?
「家裡的鑰匙除了你有,還有誰擁有?」
「你是懷疑我家裡人?他們很遠的,不可能回來毀一張圖。」呂錦清氣呼呼的樣子,加重語氣辯駁道。
「我不是懷疑你的家人,是……」
「哼,是懷疑我作風有問題?有男人私自進屋了?」呂錦清為智鵬剛才那句話氣得不行,一張白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賭氣不理睬他,胡亂的收拾一下書桌上的蠟筆跟素描筆。
智鵬不好去安慰她;特視情況,只能特殊處理。
如果呂錦清是一顆玻璃心,任憑他怎麼解釋也是多餘,倒不如給她時間安靜一下。
「你慢慢想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幫我畫一幅素描,畫好儘快給我。」智鵬對呂錦清的後背說道。看她沒有轉身,就悄然離開回百事安樂店去了。
呂錦清原本是故意賭氣,想某人來安慰幾句,說幾句貼己話;沒想到丫的不解風情,居然溜走。
智鵬前腳走,後腳呂錦清就趴在書桌上大哭特哭……
咔嚓咔嚓是什麼東西在響?趴伏在書桌上的呂錦清驀然抬頭;看見了她最不願意看見的一幕,在她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臉頰上的皮膚看起來十分粗糙,凸眼、塌鼻樑、略顯得歪斜的五官聚集在他那張狹長的臉龐上,看起來十分不和諧;特別之醜陋,再加上那橫七豎八的疤痕,層層疊疊堆積在面部,凸顯出一種猙獰可怕的樣子。
剛才聽見的響聲是他在咀嚼什麼,呂錦清滿頭冷汗,大驚失色道:「你是誰?怎麼來到我家裡的?」她緊張的看看門口,質疑是智鵬出去忘記關門,放了一個瘋子進屋裡來。
醜陋男人陰笑一下,停止咀嚼伸出口裡的舌頭,烏黑色的舌頭上是素描圖上挖去的眼睛紙屑……
嘔!呂錦清想吐,此人果真是瘋子來的,他吃素描圖的眼睛。
「嗨~嗨~嗨!」笑聲好熟悉,原來是你?呂錦清認得他。
他不就是出現在趙心怡夢境里的怪胎嗎?
可是我怎麼可以面對面跟他說話?呂錦清奇怪的張望四周,拔腿想跑、卻是不能,渾身酸軟無力。
瘋子瞪著白眼球過剩的眼珠子,一雙疙疙瘩瘩的爪子一把圈住呂錦清的脖子,那張醜陋無比的面孔湊近她的耳畔呼出一股腐爛氣息跟冰寒道:「你幫我殺人。」
呂錦清掙扎,抗拒、哭泣、吶喊、怒罵都無濟於事。她淚流滿面,想要掙脫某一種邪惡的束博,卻能清楚感覺到這種來自外界的邪惡力量在擠入她的身體里……
呂錦清默默呼喊智鵬……
智鵬正在跟楊帆講述趙心怡的事。
紙是包不住火的,周思敏出事,連帶把趙心怡的事都捅了出來。
周思敏的父母把女兒遺體送回沙窩村埋葬,遇到趙心怡的父母;他們同病相憐,父親咬緊牙巴、一口一口的抽悶煙,而兩人的母親,情不自禁的抱頭痛哭,彼此把失女之痛傾吐出來。
鴉鵲林很多人都來弔唁耿老先生,有人就在當場把趙心怡跟周思敏的事當成閑龍門陣擺了出來。
楊帆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剛剛失去姨表爺,這會又聽說趙心怡出事,而且已經出事好幾天了。
一定是師父隱瞞,楊帆這樣認為是有根據的。
那天智鵬跟呂錦清一起去縣城,回來之後,隻字不提關於趙心怡的所有事。
當時楊帆就覺得奇怪,現在看來師父隱瞞他不是故意的,是有關部門打了招呼的。
「你是說趙心怡有拉你入夢的能力?」
「嗯。」
智鵬大怒道:「你怎麼沒有早點告訴我這些?」
「我有跟你提到趙心怡的,可是你……」
「好了,這樣咱倆趕緊去一個地方。」
「哪裡?」
「呂老師的家。」智鵬好好的說出這句話,猛然覺得頭暈,跌跌撞撞之際好像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眼前一晃,彷如走出百事安樂店,置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