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警局

片刻間，樓梯口的人上來了，然而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對方不是古惑仔，而是警察。雖然都穿著便衣，但是知道對方就是警察，不是因為他們都拿著槍，而是因為看到了許多熟悉面孔。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吳東城，另外幾個警察雖然不知道名字，至少在原始森林裡見過幾次，也算是熟人了。他們是來抓我的嗎？從被刀疤男人擊昏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知道，可離開森林時警察的死，或許又會算在我頭上。

在看到吳東城等人的時候，我有些失神，那瞬間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背後立刻遭受重擊，鋼管擊打在後背，疼痛讓我立刻醒來，連忙放掉手中的古惑仔，然後往前翻滾。就算被警察抓住，也好過被古惑仔莫名其妙的殺死。

「住手，放下武器。」

吳東城高聲喊著，然而古惑仔們哪裡肯聽，其中幾個還試圖從樓梯口衝出去。吳東城立刻朝天鳴槍警示，然後朝我走來，神色很是緊張。與此同時，又有幾個警察上前，看他們樣子，也是沖我而來。警方真的是來抓我的，我很想逃走，擔心吳東城又會對我下黑手，可是這種環境下，根本不可能逃走，還不如束手就擒，還能省些皮肉之苦。

「沒事吧！」吳東城帶著關切詢問我，那份關切、緊張之色不似作假。

即使蘇麗麗沒有死，讓吳東城對我的仇恨減弱了，可是也不會成為朋友，他的關切之情讓我不敢置信，甚至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選擇沉默。

另外幾個警察迅速將我扶起，然後將我護在身後，完完全全是保護我的動作。我可以肯定，這種保護不是警察保護普通人，而是帶著感情在裡面，彷彿我就是他們其中一員。

十幾個古惑仔很快就被擒獲，黃毛小子更是左手中了一槍，血流不止。黃毛小子被戴上手銬，從我身邊經過時，惡狠狠的盯著我，猙獰著說：「反骨仔，狗雜種。」

黃毛小子的話讓我一頭霧水，如果說狗雜種是侮辱人的一種尋常語言，那麼「反骨仔」肯定是特定的稱呼。從他的話中不難理解，我曾經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可我只是一個程序員，怎麼可能是**成員？難道黃毛小子認錯人了？可我完全不敢相信，當時只是一種直覺，卻十分強烈。

當所有犯人都被帶走，吳東城主動扶著我，依然是關切之色：「還能走吧，救護車進不來，還有一段路要走。」

吳東城如此行為，讓我很不習慣，我不想讓他扶著，立刻掙脫，自己往前走。我已經看出來了，吳東城等人根本不是來抓我的，否則不會這般客氣，甚至也手銬也不戴。而且我獨自往前走，也沒有阻攔，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就像是下屬一般。

我愈發心生疑慮，事情太詭異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身處原始森林，時刻都會遇到各種詭異事情。想不出這一切的始末，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最前方有警察壓著犯人帶路，只要跟著走就行。

走了十幾分鐘，才繞出拆遷區，道路上堆滿了廢棄物，難怪車輛無法進入。在吳東城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輛警車面前，不需要他多說，我自己拉開後排車門，坐了進去。我很奇怪自己的動作怎麼這般熟練，在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感覺正在做著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我自己沒有買車，平日里出行基本以公交車為主，開車門這種事情，並不是很自然，何況還是警車。奇怪的感覺，讓我心中不安起來，在不安的同時，又感覺很放鬆，彷彿一切塵埃落定，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就我一個人上了車，隨即車啟動了，司機室一個年輕的警察，看到我后，很恭敬的輕喊了一句，我正在失神之際，沒有聽清楚。司機沒有再多說話，徑直開車離開，我也不好詢問。

車行駛了十幾分鐘后，能看到街上到處張燈結綵，很有新年的氣氛，街道我漸漸熟悉起來，稍微大一點的地方都能叫出名字。真的回來了，雖然莫名其妙的就回來，可終究離開了原始森林，離開了那片死亡之地。

「今天是幾號。」我第一次開口，不知道距離被抓的日子過去了多久。

「12月31日，明天就是元旦節了。」

距離被抓進森林，居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想來真的如夢一場，突然間，一種深深的疲憊襲來，我疲憊的閉上眼睛，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可當我感覺才閉上眼睛的時候，司機又開口了：「韓隊，到了。」

是對我說話嗎？我疑惑的睜開眼，看向司機，他的確看著我。

「韓隊，你沒事吧！」司機關切又緊張的問道。

韓隊？我什麼時候變成韓隊了，之前那黃毛小子說話就讓人一頭霧水，眼前的司機又是這般，到底是我精神出了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在我疑惑之時，司機已經下車，隨即拉開了後排車門，我稍稍猶豫，還是下了車。

下車后，我忘記了問司機『韓隊』到底是誰，整個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房子吸引，準確的說不是房子本身，而是它上面的東西。一個巨大的國徽，還有一行字：惠城市公安局。

惠城市公安局我來過，曾經辦理護照和港澳通行證的時候來過，可以肯定現在就是在惠城市公安局。但是心中卻湧現一種讓我恐懼的感覺。我感覺像是回家了，眼前的國徽讓我有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親切感，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它。這奇怪的感覺，讓我聯想到吳東城、司機等人對我的態度，都是詭異的存在，它們之間又有什麼內在聯繫？

「韓隊，您終於回來了。」在我失神之時，一個年輕女警從警局大樓出來，徑直走到我身邊，說話時很激動。

「張蕊……」我突然回應女警，喊出了她名字后，我才發現不對勁，感覺這是第一次見到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而且還是不假思索的喊出來？

「韓隊，我們先進去吧，王局等你很久了。」女警笑著前頭帶路，不時詢問我最近怎麼樣。

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女警身上，我聽到她說『王局』，是不是惠城市公安局長王瑞？自從在森林裡，傅雨生來找過我之後，他和張輝等人都不見了，現在是他要見我嗎？而我為什麼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