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校園慘劇-完
校門口——「今天我帶了好消息來那個女人的案子,局裡判斷是她以前的情敵做的,所以我們自由了至於你說的殺人手法,自然沒被接受還有,昨天的案子結了」唐舜說
「結了?」落寒幾乎是心不在焉地說
「當然,李花匠是兇手最後一個案子,他有殺人的力氣,又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個石球和創口基本吻合……血衣上的血跡,主要在肩上,是張平的……而前胸的部位,深層里也有些,沒洗掉,是陸月的……」
「兩個案子並了?」
「是呀有什麼不對?」
「陸月事件,不是說兇手是個女人嗎?」落寒的語速比平時慢了一倍
「可是女人絕對沒有做最後一個案子的力氣呀而他有那麼大力氣,可以不用……」
「難道他是輕輕地扎了16刀?」
「悠著勁兒殺人?這……不可能可是血衣……兇手是一男一女?難道他還有同謀?」
「他根本不是兇手……」
「除非有絕對的證據,不然想救他可不容易呀你不知道情況有多不利那個花匠,簡直是個笨到家了他為自己分辨,卻提不出什麼合理的東西,一個勁強調是那個死去的蔡師傅,那個女生在花園裡看到的是他,血衣也是他的他認為蔡師傅不該這麼早死,所以死後心有不甘,回來殺學生報復你也知道,調查最忌鬼神之說,讓人煩心不說,立刻就失去信任了,人家會認為你為了脫罪胡說八道」
「還有,就是那張圖他明明已經供認不諱,等回去把證物給他看一眼,準備確認口供時,他居然反口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張圖你想想,他承認的時候多少人聽著呢?而且他還說,這圖只有他和蔡師傅有,也就是說,不是蔡師傅的就是他的最基本的想法是,圖是誰的衣服就是誰的,是誰的衣服就是誰殺的人,那能是鬼殺的嗎?還不就剩下他!簡直是自掘墳墓」
「一定有對他很有利的地方……」落寒聲音雖然很輕,語氣卻非常肯定
「這倒是確實還有些疑點,咳嗽聲,還有見鬼的『猩猩』,夠張臣暈一陣……要說最有利的,就是找不到動機都不知道為什麼殺人,就說人家殺了人,實在是荒謬的這個案子真……我不想當著你罵人……太特別了,以前都是根據動機划範圍找兇手,這次居然先有兇手再猜動機……動機從來沒這麼重要過!」
「動機嗎?」落寒做了一個似乎是笑的表情,「我也只差動機呢……」
舜震動了一下:
「那……其他……」
落寒本來轉身要走,聞言半側過身子,又現出剛才的表情:
「其他?沒有問題了……」
落寒都已經坐下了,才發覺自己在一個空蕩蕩的大教室里看看門外的樓道,窗外的景色,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
西方文學名著導讀的教室……怎麼走到這兒來了?想幹什麼呢?放鬆一下?張平說過:「……跟我去聽西方文學課,散散心……」
現在他又來了,坐的居然還是上次的座位……那是上星期四,陸月死的那天……今天是星期幾?四?……不對,昨天是星期二,那今天應該是星期三……
過糊塗了,也難怪,平時都是按著上了什麼課來判斷日子,今天上課根本就是到課堂上坐著,連看見了哪些老師都記不得……既然今天不是星期四,那就沒有西方名著可聽……
落寒看看四周,覺得十分疲倦,並不想站起來離開,就繼續坐著
一會兒,很多人走進來,大多不解地瞟一眼第一排的他,然後找位子坐下落寒也不時抬眼看看——這些人,應該是大二大三的學哥學姐
僅僅幾分鐘工夫,教室就坐了個七成滿有意思的是,似乎是從后往前坐的前三排只有落寒一個人
門口閃過一個人影,轉眼到了黑板下定睛一看,是汪老師
她穿著黑白條衣服,衣袖半卷著,灰褲子,頭髮從頂心往外白了一圈現在正用風風火火的動作把擴音器的電池盒別在腰上
麥克風一夾上領子,聲音立刻響起:
「好,開始上課了啊!」
這同時解釋了出現那種怪現象的原因汪老師嗓門之大,根本無需擴音器,大家不想往前坐是避免被震死
汪老師自己也發現擴音器似乎是多餘的,加上聲音忽大忽小,有時人聲有時電聲,抱怨一句「從來沒好用過」,摘下來拋棄在一邊,開始單純練嗓子
「你們今天可要認真聽作為計算機學院的學生,必須要好好學我要講的內容非常重要,在程序設計中特別常用……」
從音量上講,這種行為可以稱為「信息轟炸」她的聲音對耳膜造成壓迫感,把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讓你不得不聽她的肩微微縮著,在保持這個姿勢的前提下盡量加大動作手有時作成雞爪形,全身的力氣都運到指尖;有時兩手最大限度張開,前後左右地揮動,臉上的縱向條紋也隨之起舞要不是講台離第一排還比較遠,以她的慷慨激昂,一定把腳踩到桌子上以示豪邁
「……就是『面向對象的思想』!!」
「思想這種東西是一通百通的,一旦學懂了,以後就什麼都容易了一定注意了啊!」
「所謂『面向對象』,就是著眼於你看見的東西這個思想的精髓就是,研究眼前的具體的物質比如你看見了桌子,桌子就是研究對象」
「當然,大家可能不理解,會覺得東西有什麼要緊,重要的不是各事物間的聯繫嗎?事實上,這種聯繫是十分薄弱的我舉個例子……」
汪老師左右尋覓,一眼看見離她最近的落寒:
「來!這位同學,站起來!」
落寒一驚,自覺照做
「來!大家看這位同學,他穿著淺色的褲子,還有黑色短袖上衣他和衣服的聯繫就是:他穿著它而他明天換了身衣服,這種聯繫就不存在了看見了?多麼不穩定!只注重聯繫,我們就得不到任何值得信賴的東西!」
「而運用『面向對象』的思想,我們應該看見的就是兩樣對象:他,還有衣服然後開始研究其性質他可能有一天不再穿這件衣服,但總不能不穿衣服?」
後面一陣竊笑聲
「所以必須穿衣服就是他的一個屬性,這是絕對穩定的有什麼樣的聯繫完全取決於有什麼樣的性質……」
汪老師把手向下拍,示意他坐下
落寒沒反應
她喝口水,清嗓子的咳嗽聲中帶著撕裂的質感:
「你可以坐下啦!」
落寒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爬上屬於自己的上鋪瞪了天花板一會兒,單調的景象使眼睛不願意繼續睜著
……
他站在學校里的那片綠草地上,望著遠處似曾相識的溫馨一幕:
林雪以非常淑女的姿勢坐著,文羽站在她背後,低著頭,手裡握著她一綹頭髮徐寧站在一定距離外歪著身子,照相機鏡頭瞄來瞄去
他呆看著,忽然覺得有人輕拍他的肩膀,一轉身……
「張平!?你不是……」
他沒有說下去
「我只是離開一下,這不是回來了?這次有帶禮物給你……」
一瞬間,張平的胳膊躺上了一束花,另一隻手拉著一隻紅氣球
「你想要哪個,二選一」
落寒抬起手,直接去拿那個氣球
張平眼睛一瞪,一巴掌打開他的手,厲聲說:
「你太讓我失望了!」
落寒抬頭望著天,那一團紅色越飛越高
徐寧忽然衝過來:
「你們還在這裡lang費時間?情況多危機知不知道?要考試了!」
話音剛落,天就完全黑了,一張張慘白的考卷自空中飛轉而下,身邊的地上很快堆滿了紙邊如刀片般鋒利,在落寒的臉上破開一道口子……
落寒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摸摸臉頰,沒有傷口……是夢!
屋子裡是黑的,現在是什麼時間?工地上的燈光射進窗口,借著看了一眼,11:30
已經熄燈了,但大家應該都還沒睡著,落寒也不認為自己可以繼續睡,就按平時的習慣,把手伸到下鋪,想敲敲床板,伸到中途,才想起張平已經不在了,再縮回來
他說過:「……我不想我的上鋪沒人睡……」
落寒自嘲地笑,爬下床,旁邊的徐寧和文羽似乎已經睡熟了
落寒漫無目的地走著,到花園時,眼睛已經非常適應黑暗了,所以能立刻發現一個淺色衣服的身影
雖然那人的身份他心知肚明,但還是問道:
「誰在哪兒?」
不意外的,林雪轉過來面對他
他走近兩步:
「你怎麼在這裡?」
「有什麼不對嗎?」
「有些晚了」
「離宿舍樓關門還早咱們學校的宿舍又不查夜,不回去都沒關係」
她的聲音總有種頤指氣使的味道,好像隨時在對你說「去為我做這個」,但讓人覺得可愛而不是厭惡
「現在還呆在外面,危險,會讓人擔心」
「人?你說宮?你不告訴他不就好了我這麼出來有很多次了,哪次也沒出過事呀」
「為什麼要這樣?你剛才在幹什麼?」
林雪指著身邊的花壇:
「看這些花」
「白天來不好嗎?」
「白天太亂,不一定讓誰看見」
「這些花……有什麼特別嗎?」
「是我姐姐親手種的」
「她也是咱們學校的?」
「咱們學校的?是,」聲音卷著嘲諷的笑音,「當然是說她的名字你一定不知道,但是要說她是『五年前慘劇』的女主角,你就明白了哼!『五年前慘劇』,多有意思的一個詞!」
「原來是這樣……」
「最近的熱門話題呢!你有沒有參與這場世紀大討論呀?無聊的人真是到處有,一件和他沒有關係,而且在往後的日子裡,可以預見的再怎麼樣也扯不上關係的事,他還一定要說,那種理直氣壯的樣子呀,那個了解呀,好像和我比,他們才是她妹妹似的有意思!就像今天,所有人都在說昨天的……」
她忽然停住:
「算了,不扯別的,還說我姐姐她什麼樣子,那些人知道嗎?你知道嗎?她不是那種普通意義上的美女,是氣質,是完美」她語氣狂熱,「往你面前一站,就是和別人不一樣,你就是不得不去注意她,一旦注意了就會欣賞她你能了解嗎?就是這麼特別」
「有人說她傻,她傻?沒有人比她更聰明了她以前說過:『一個女人漂亮了就一定要聰明,不然害人害己』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會傻?她還說過:『朝三暮四就是最大的愚蠢,而且也很危險』她這樣的人,身邊一直不缺崇拜者,但她處理得很好,不像其他有姿色的女人那麼搖擺這樣也許很明智,但是到底好還是不好呢?誰知道?不得不說,她聰明一世,還是辦傻了一件事,就是找了那樣一個人」
「知道世界上有『白痴』這麼一個詞嗎?要是你看見我那位準表姐夫,就能充分了解這個詞的含義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他」林雪的聲音有些猶豫,似乎為此大傷腦筋「沒有社會生存能力?我不是說他混不到文憑找不到工作,事實上,他學習不錯那……不食人間煙火?實在不合適用在男的身上這麼說……我舉個例子,只是類比,他沒幹過這些事比如,一個人明明知道車禍的發生率有多高,死亡率有多高,可是過馬路的時候還是敢不看左右有沒有車,交通燈亮的是哪個,腳底下有沒有斑馬線再比如,明明知道社會很亂,殺人的,搶劫的,壞人無處不在,可是坐公共汽車還是不注意看著自己的錢包沒別的,就是頭腦簡單」
「你對他印象這麼不好?」
「最開始聽姐姐說,還以為是個多好的人呢他第一次去我姐家,正好我也在家裡養著一條狗,他們在逗它玩姐姐讓狗站起來,用兩條後腿走了兩步,他笑了,說『狗都是可愛的』我也很喜歡狗,別人要這麼隨便說說,我能接受可是他這麼說讓我覺得難受,因為他好像真的特別相信這種絕對的言論,把它當成真理後來他約姐姐出去,決定逃一節選修課姐姐說『那點名怎麼辦』,他說『讓陳赫替我答到唄放心,沒關係的,朋友都很靠得住』你知道嗎?他老這麼說:什麼都是怎麼樣的——簡直是固定句式」
「既然這樣,你姐姐怎麼會喜歡他?」
「誰知道?一時糊塗但說良心話,他一直對姐姐很好姐姐這樣的人,當然讓他著迷女人一戀愛,腦筋就捲成一團了他們經常約會,有時候夜裡溜出宿舍看星星,一起出去玩,吃飯也在一塊……lang漫地夠傻」
「那後來呢?」
「後來?都死了!說是自殺,我不信叔叔和嬸子認了,我不認姐姐是被他影響得傻了不少,但還沒傻到把自己殺了像他那種白痴倒有可能……」
「你對他的傻印象深刻呢」
「是呀,我對感覺像他的人特別障礙」
「難怪了體檢那天,文羽說『運動員都是健康的』,用了那個固定的句式……」
「所以我立刻跟他急了我可沒有姐姐的好肚量,能容忍那麼蠢的傢伙」
「或者你……擔心他?那個人說了類似的話,他死了現在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