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寸絲不掛階下奴
樂可自認倒霉,誤入地心世界也就罷了,還被兩個糊塗蟲纏繞不清,連忙止住說:「且慢!你老婆在家光著身子,我是在樹林里光著身子,兩者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你老婆光著身子被石磨偷看了去,問題可就不一樣了。」
石磨吃了一驚,說:「你……你胡說!我怎麼會去偷看他老婆光身子?」
樂可知道要想脫身,必須引得這兩個地心人反面成仇,水火不容,自己才能趁機逃走,既然不能力敵,那就只能智取。畢竟地表文明比地心文明要高那麼一點點,樂可再不成材,腦筋也比地心糊塗蟲好使一些。
樂可說:「怎麼不會?男的愛看女的光身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除非……你不是男人!」
樂可手指到石磨的鼻子上,石磨漲紅了臉,頸脖上的青筋迸了出來,大聲說道:「我當然是男人!從頭到腳都是男人!」
「你不是!你不正常!」
「我是!我……我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你連女人光著身子都不愛看,怎麼算正常!」
「你……你亂講!我最……最愛看女人光身子了!」
「胡說!你根本就沒看過!」
「你……你才胡說!她們在洗衣房裡洗澡,我在後面木板上挖了個洞,看過很多次了!」
「哈,哈!鬼才信!阿曼他老婆你就沒看過!」
「你才沒看過!他老婆屁股大,胸又小,一身的黑皮,我都看到不想看了!」
石磨一言未了,樂可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兩人互不相讓,爭得臉紅脖子粗,石磨不知不覺中了圈套,禍從口出,連忙掩住嘴,阿曼聽見他說偷愛自己老婆洗澡,已是怒不可遏,一張馬臉拉得更長了,偷看且不論,還當著面形容自己老婆長得丑,叫他將馬臉往哪擱?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曼驟然揮刀,「呼」的一聲,朝石磨砍去,石磨猝不及防,將頭一縮,刀鋒貼著頭皮而過,幾縷三、五個月沒洗的秀髮,悠然隨風飄去,石磨也被激起火氣,揮刀相向,一時間,兩人乒乒乓乓的打作一團。
樂可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看熱鬧,也不急著走,心裡想:「這兩個混球,不忽悠一下他們,怎麼能體現出我們地表人類的高度文明?得想個什麼法子,把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騙過來,寧貝還貓在海水裡等著呢……嗯……噯,有了!」
樂可眉頭一皺,想出騙人的法子,還沒開口,兩人揮舞的刀鋒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但除了大呼小叫,使著蠻力掄刀對砍,也不見有什麼神奇高明之處,令旁觀者大為失望,原以為地心人施展開武功,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在樹上飛來飛去,讓人看得目不轉睛,大呼過癮,但眼前這兩位刀法拙劣,呆板遲鈍,比自己還多有不如,看來是指望不上的了。
兩人斗到酣處,樂可在一旁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阿曼的手中刀忽然脫手,朝他直飛過來,明晃晃的刀尖就在眼前,樂可大駭,席地一滾,大刀自頭頂堪堪飛過,「啵」的一聲,插在背後的樹身上。
樂可未及起身,忽然一條身影縱躍而來,落在頭頂上方,他朝上望去,見一對蓮足踏在插入樹身的刀面上,隨著刀身的起伏上下擺動,卻穩如平地,一個女子的聲音喝道:「多哈!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處處避讓,你以為當真怕了你么!」
這是一名美艷女子,衣衫勝雪,廣袖飛舉,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通身若有淡淡光華,手中一柄墨色長臉直指前方,飄然若仙。
話音方落,倏爾間,眾人眼前一花,對面的樹枝上多了一個青衣漢子,滿腮濃須,身材魁偉,他的身子隨風搖擺,臉上神色古怪,啞然笑說:「雅絲麗,我是為你好,你的內力才剛到三級境界,什麼時候才及得了我?大家一起參詳,我點撥你一二,你想不增益都難!」
石磨一見此人,欣喜叫道:「多哈總管!我們拿了個逃奴,正要解去交給您老人家!」
樂可插話道:「嘿嘿!真好笑!兩個笨蛋光顧打架,這會兒反倒表起功來了!」
石磨大怒,提刀朝樂可奔過來,樂可見不對路,蜷縮著身子躲到樹邊,正在那雅絲麗的腳底下,石磨被雅絲麗懾人的氣勢所逼,遲疑著不敢上前。
樂可靠著樹身叉開腿坐著,心道:「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自鳴得意,笑著說:「石磨偷看阿曼的老婆洗澡,兩個人打起架來,拿著刀子互相砍,石磨打不過阿曼,就耍賴皮!」
石磨怒道:「誰說我打不過他,你沒看見他的刀子都飛出來了嗎?再過一會,我一刀把他砍成兩斷了!」
這一下不打自招,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多哈喝道:「閉嘴!兩個狗奴才,我叫你們守暗樁,你們居然跑到這邊的地界來打私架!還不給我退下!」
石磨耷拉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樂可見多哈霸道,可知他對雅絲麗那美女苦苦相逼,登時起了同仇共愾之心,接話說道:「就是嘍,要像多哈總管這樣打公架,就不會挨罵了!」
雅絲麗眼波流轉,朝樂可看來,樂可忙收攏腿,勉強對她笑笑,雅絲麗卻一臉漠然,目光不在他身上停留,依然注視著劍尖指向的敵人,樂可常受寧貝冷落,早已習慣,也不以為意。
多哈忽然騰身而起,身體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隻猛鷹,朝樂可的方向當頭撲下,樂可猛吃一驚,卻見雅絲麗揮劍迎出,似乎早有準備,才明白不是沖著自己來的。
雅絲麗自下而上,與手中長劍融為一體,只見劍影,不見人形,與猛鷹在空中一交錯,劍光靈動,利爪暴伸,只是剎那間,一鷹一劍隨即分開,各歸原位,雅絲麗依舊秉劍前指,好像從未離開過。
樂可看得目不轉睛,大呼過癮,,心中暗叫:「哇呀呀!真的是在樹上飛來飛去耶!回頭講給寧貝聽,她肯定不相信,要不是親眼見到,我自己說出來都不會相信。」
雅絲麗和多哈凝神對敵,心無旁騖,將地下的幾人視若無物。
石磨與阿曼退回到多哈那邊的樹下,恨恨地朝這邊望來,樂可心想:「他們忌憚雅絲麗的武功了得,不敢撒野,就等著多哈獲勝,才過來抓我這逃奴,好在我們這邊有雅絲麗,也不會輸給他們。」
他理所當然地把自己和雅絲麗劃歸為一派,有恃無恐,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照在雅絲麗立腳的刀身上,一滴鮮血沿著刀面緩緩流下,正滴在樂可的臉上,他驚悸地伸手一抹,臉上頓時像擦了胭脂,原來雅絲麗剛才已經受了傷,只是不露聲色,苦苦支撐。果然高手相爭,一招已分高下。
雅絲麗和多哈又是同時騰空,墨色長劍劍光暴長,靈動宛如深海游龍,幻出點點劍光,猛鷹利爪在劍幕中穿梭圈斬,夭矯如龍,冥力化作一堵鐵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眨眼間身形錯開,雅絲麗這次沒有回到刀身,而是站在樂可頭頂的樹枝上,冷風吹動她的飄飄衣衫,在那把長劍的劍光映輝之下,像枝頭濃艷的柔瓣嫩蕊,一時之間真有瀟湘煙水般的幽韻。
多哈也倒縱回樹枝上,兩人不知為何都不下地,相互注視著對方運息調氣,準備下一回合的交手。
樂可暗暗叫苦,眼見靠山自身難保,自己倒成了跟她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心中忖道:「這些野蠻人,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我們高度文明的地表人類,幹嘛跟他們一般見識?趁他們打得高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樂可以手代足,悄悄往樹后爬過去,地上雜草叢生,正好用作掩護,大樹后的不遠處是個斜坡,有兩人多高,他慢慢溜下去,到了坡底,才在草叢間直起腰,正要邁步急奔,忽然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來,與他撞了個滿懷,樂可收不住勢,直接將那人撲倒在地,壓在她身上,定睛一看,竟然是寧貝。
寧貝張口要叫,樂可急忙捂住她的嘴,伸出手指作個噓聲的手勢:「你怎麼……」
寧貝壓低聲音說:「我泡到皮膚都皺了,還沒見你回來,就過來找你,聽到這邊有聲音,就偷偷過來看看。」
兩人男上女下的體位,肌膚緊貼,樂可只覺香玉滿懷,身下行將蠢蠢欲動,連忙從她身上滑過一旁,卻見她用不知名的大片樹葉穿成草裙,遮蓋要害部位,只是經剛才這麼一折騰,該見的都看見了,不該見的也看見了。
寧貝玉頰飛紅,抱著膝蓋坐起身,那令男性心馳神往的婀娜多姿的曲線展露無遺,樂可眼見就要失控,心下大急,忽然看見兩人遠遠地從旁邊繞過來,連忙說:「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斜坡下草密,樂可推著寧貝進草叢裡躲藏,倉促之下,一隻手正按在她的小翹臀上,寧貝躬著腰,草裙掀開,女性特徵盡在眼前,樂可身下迎風而長,「噌、噌、噌」地往上竄,昂首挺立,完全不顧當前形勢緊急。
寧貝剛藏好,阿曼和石磨就兜了過來,他們唯恐招惹雅絲麗,繞了個大圈過來,樂可怕被寧貝發現醜態,轉過身站在草叢前。
阿曼朝樂可胯下瞅了一眼,詭笑道:「原來這小子好這道道,我說怎麼白白凈凈的呢!」朝石磨肩頭一拍,「必定是你小子夠壯實,看上你了!」
石磨將他的手撥開:「跟你很熟啊!怎麼不說是看上你了!」他方才被阿曼用刀砍,頭髮被削去小半,心下沒好氣。
樂可神色尷尬,沖著兩個男的挺立,著實不太象話,又恐他們嘴裡不乾不淨,被草叢裡的寧貝聽見,可是現在這副模樣,全身的勁道都集中到不該去的地方,邁步都難,逃跑就更不用說了。
石磨將手中刀一擺,喝道:「小子!乖乖跟我們走,別耍花樣,回到莊裡給你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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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貝還躲在草叢裡,樂可又被人抓住,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看看下文就知道,樂可玩轉地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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