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光陰①
藍色的水晶球擺在櫥窗里,音樂單調卻也優美著。天空下著小雨,可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趴在窗戶上,近乎痴迷地看著水晶球的少女。
少女穿著純白色的和服,漂亮的長發被挽成了髮髻,被一根木簪固定住,赤紅色的油紙傘幫她擋住了雨。
「你很喜歡這個水晶球?」突然出現的少年嚇了任光陰一大跳,雖然少年的笑容如春天的太陽般溫暖,可任光陰還是忍不住心驚。
「咦?水晶球不發出聲音了!」任光陰疑惑地問著,不二看了看水晶球,笑容不減。
「是因為……」當不二轉過頭后,動作暫停在了那一刻,「沒人給它上發條。」剛才的少女,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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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油紙傘的白衣少女,就像一場夢一般,不二在那個雨天見過這樣一個人後,便再也不曾捕捉到這樣一個身影。好奇怪,明明就是街頭偶遇,卻怎麼也忘不了。少女那糯糯的聲音,時常在不二耳邊迴響。
風光很明媚,不二帶著自己心愛的相機到郊外遊玩。美麗的景色會給人帶來好心情,同時也會有意外的驚喜,這是妃黎告訴不二的。當時不二沒放在心上,後來才發現,事實的確如此。
爛漫的山花,清澈的小溪,飛舞的彩蝶以及……打著紅色油紙傘的白衣少女。
果然有驚喜!不二抓住機會按下快門,記錄下了少女慢步花海的場景。走上前去,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少女依舊很驚訝地看著不二,隨後又艱難地開口:「你……你好,我叫……任光陰。」
任光陰嗎?不二手裡捏著小花,想事情想得出神。
任意光陰流逝而去,我都會被人遺忘,短暫停留的身影,一把朱紅,有何稀奇?
當不二回過神來時,任光陰又不見了,和上次一樣,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迹,似乎世上不存在這麼一個人一般。不二啞然失笑,這樣一個謎一般的女子讓他好奇,可她的「不著痕迹」,也是那麼直接地拒絕他的探索。
是否該再找妃黎預言上一句?不二向自己開著玩笑,可腳步卻未停。
「穿著白色和服,打著紅色油紙傘的少女?」聽了不二的敘述,妃黎明白了。勾了勾唇角,不二還沒有發現吧,他對這個女孩特別上心,這意味著什麼呢?不過,這打著紅傘的少女……妃黎眼中閃過一道暗芒,陷入了沉思。
不二從相館里出來,回到家后迫不及待地翻看著一張又一張照片,有山花有小溪有彩蝶,可是!任光陰那張照片上,除了一望無際的花叢外,根本就沒有半點人影!
「任意光陰擺渡,無常,一把朱紅,陪伴到終老。」妃黎如鬼魅般出現在不二身後,口中說著不二聽不懂的話。從不二手中拿過照片,妃黎將照片撕個粉碎。
「她是鬼界的光陰擺渡人,負責將人送去投胎,這照片沒有意義。」妃黎將照片撕碎后便消失不見,空曠的房子里只留下不二一個人,發獃……
光陰擺渡人,生前多災多難,死後無法投胎,只能接了這擺渡人的差事。每天搖著小船,將一個個魂魄送到輪迴道,自己卻永遠無緣踏足。一輩子又有多久?百年?千年?更久?只要時間還流逝著,擺渡人就永遠存在,不老不死,經歷世間冷暖、歡喜悲傷,最終也丟了自己的心,如傀儡般機械地活著。
「任光陰,任意光陰流逝,因為不老不死……」不二拿著畫像,口中喃喃道。沒有了照片,畫像卻可以留下那容顏。
畫中的少女甜美地笑著,手中的「朱紅」更添喜慶之色,額前的碎發在風中飄揚著,又頗有幾分要化蝶遠去的滋味。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上,掃過宣紙,微風拂過,紙張輕輕飄起,最後落在少女手上。少女笑臉如嫣,這畫,挺像的。
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間,不二推開門,恰好撞見了少女那甜美的笑容,連日以心中積聚的陰鬱瞬間煙消雲散。
「又見面了,還不曾知道你的名字?」任光陰從書桌上輕輕躍下,落在不二面前,依舊甜美地笑著,已不再像往日一樣害怕。
「不二周助。」不二說出自己的名字,心情似乎不錯。
不?二?周?助,任光陰重複著不二的名字,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畫:「這畫我拿走了哦,有空我會再來找你的,第一個看見我的人,不二周助!」任光陰嬉笑著,跳入陽光之中,沒了蹤影。不二微愣,還會回來找他,真好。難怪前兩次任光陰突然消失,這世上還有人能看見她,的確夠讓她慌上一段時間了。
在那之前,任光陰是不是再某個角落偷偷觀察著他呢?
「妃黎,你說擺渡人生前是怎樣的人呢?」這天的下午茶,不二意外地提起了擺渡人。妃黎輕輕將茶杯放下,看著不二。
「擺渡人生前的生活都是不同的,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可憐的人。」
就像任光陰,母親被逼瘋而將她遺棄在雪地,父親不知所蹤,撿破爛的老婆婆收養了她,兩人過著凄清的日子。不久之後,老婆婆也去世了,任光陰為了搶一塊饅頭被人活活打死,靈魂也殘缺了,最終成為擺渡人,沒有機會再投胎。除非,她的靈魂被填補完整……
看著任光陰所經受的一樁樁一件件,妃黎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任光陰啊,以後迎接你的,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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