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鍋
趙志看著眾人忙碌很是無聊,便在廚房裡面閑逛起來,而那位被趙志搞的精神緊張的劉嬸依然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看來這位劉嬸真得是被趙志給嚇怕了。
趙志走著走著,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張桌子上的陶罐兒給吸引住了,噢不,應該說是被陶罐兒裡面的東西吸引住了。
趙志回頭向劉嬸問道:「劉嬸,這個陶罐兒裡面的是什麼?」
劉嬸回答道:「哦,少主這裡面的是用韭菜的花腌制的一種醬。」
趙志道:「哦?那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吃過啊?」
劉嬸道:「少主說笑了,這些可都是我們下人吃的,您哪能吃這兒啊。」
趙志皺著眉道:「為何你們能吃,我卻不能吃呢?這是何道理?」
說著便用旁邊的筷子挑了一點放在嘴裡嘗了嘗,嗯!不錯確實是韭菜花,不過好像鹽放得少了些。劉嬸見趙志很喜歡的樣子,她自己也很是歡喜,對於他們這些廚子來講,食物不分高低,只分好壞。
趙志嘗完道:「再給裡面加點鹽,有些淡。」
劉嬸聽到趙志話后,臉帶為難道:「少主要是吃的話,一會我給您再加點鹽。我們下人們吃這樣的就行了。」
趙志愣了愣道:「這是為何啊?」
劉嬸道:「少主不知,這天下剛剛平定下來,鹽路也恢復了沒多久,所以現在這鹽價不低。再說咱們下人們有口吃就成,沒那麼多講究。」
趙志聽完劉嬸的解釋心裡一陣的悲哀,為中華民族這些善良淳樸的百姓們而悲哀。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正是這些百姓們用他們的雙手與智慧創造著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財富,可是他們所能得到的卻只是三餐溫飽而已,在古代他們是直接被剝削,在現代他們是間接被剝削;在和平年代他們為高位者創造財富,在戰爭年代他們為某些人搏命。只因為他們是弱者,可正是這些所謂的弱者,卻一次一次的把那些當他們是弱者的人踩在腳底,一次一次的改寫著歷史,一次一次的創造著奇迹,然後再一次一次的從新做回弱者重複這種悲哀。曾經多少英雄人物想要改變這一切,可他們最終都失敗了。這就是一個結,一個永遠也無法解開的死結,也許當人類毀滅或是那個所謂的**來臨時才可以解開吧。
趙志心裡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連自己的生存都需要別人的關照,生命的安全都需要別人的保護,他那裡有資格去想那許多呢!
這時劉嬸說話的聲音把趙志拉回了現實,只聽劉嬸說道:「少爺,您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趙志深吸口氣平復下心神說道:「把面醬,蔥和蒜攪拌在一起,蔥和蒜不要放太多,哦對了,再加一些那個韭菜花。」
趙志說完,旁邊劉嬸開口催促道:「還不快去按照少主說的做。」
趙志扭頭向劉嬸問道:「劉嬸,家裡可有炭爐和銅盆。」
劉嬸答道:「有啊,我這就叫人去找來。」
隨著眾人的忙乎,趙志見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便開口道:「好了,就這樣吧,把這些東西都送到前廳去,另外再拿些酒水過去。」
劉嬸點頭應允然後叫來下人把東西送往前廳。趙志想了想沒什麼遺漏的了,便告別劉嬸她們,回道前廳。
看著下人們擺上來的炭爐和銅盆,張誠孝問道:「趙老弟就是要請為兄吃這煮羊肉嗎?」
趙志道:「哦?張大哥以前吃過?」
張誠孝差異道:「煮羊肉很平常的呀。」
趙志笑了笑道:「張大哥,我這個可和你說的不一樣哦。」
張誠孝道:「有何不同?」
趙志賣了個關子道:「吃了您就知道了。」
張誠孝笑道:「好,那為兄就嘗嘗有何不同。」
見銅盆里的水已經燒開,趙志為張誠孝講解道:「張大哥,你看我如何吃法。」
隨後用筷子夾起一片羊肉,放到開水裡涮了幾下,再在調好的醬湯里沾了沾,便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張誠孝也學著趙志的樣子吃一口后,讚歎道:「嗯,好吃。真沒想到,同樣的東西,只是吃法變了變,加了些東西,這味道就變的這麼好吃。趙老弟實乃大才啊。」
趙志搖了搖頭道:「這就大才啊,張大哥這是誇我么?」
張誠孝笑道:「怎麼不是誇你啊,說你大才,為兄我還覺得虧了你呢。」
趙志端起酒杯謙遜道:「張大哥實在過獎了。請!」
張誠孝也舉杯喝下道:「趙老弟,這謙虛過了頭可以成虛偽了,再說男子漢就應該當仁不讓才對。」
趙志點頭應道:「張大哥說的不好,當浮一大白。來!」說著又舉杯和張誠孝幹了一杯。
二人酒來杯往好一頓吃喝,等酒足飯飽時趙志問道:「張大哥覺得這餐如何?」
張誠孝打著酒咯說道:「痛快,好久沒有吃的這麼痛快了。只是不知趙老弟這吃法是從那裡學來的啊?」
趙志道:「這種吃法是我恩師當年所教,他老人家管這種吃法叫火鍋。」
張誠孝道:「火鍋?嗯,貼切,實在是在貼切不過了。好名字。」
趙志笑了笑道:「志,打算開間酒樓專門做這火鍋生意,張大哥認為如何啊?」
張誠孝愣了愣道:「開酒樓?趙老弟打算經商?」
趙志道:「不,志打算找個下人去打理。」
張誠孝想了想道:「嗯,也好,這火鍋這麼好吃,生意肯定不錯。找個下人去打理,只要明面上和趙府撇清關係,就沒什麼問題了。」
趙志聽張誠孝這樣說不解的問道:「張大哥此話怎講?」
張誠孝差異的看著趙志道:「趙老弟,難道將來不打算出仕么?要知道若想為官就不得經商,這是祖律。因為商人大多是唯利是圖的小人,這樣的人很容易擾亂朝堂。」
趙志聽完張誠孝的解釋後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可心裡卻不以為然的想到:現在的門閥和官員哪個沒和商鉤掛著,就那些門閥和官老爺們平時動不動就呼朋喚友,胡吃海喝地,只靠門閥的那些地皮和朝廷發放的那些俸祿,這些人還不得都去喝西北風啊。
讓下人把屋子收拾乾淨,趙志便和張誠孝一起品起茶來,說實話這兩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品茶的人,一個是成天舞槍弄棒的江湖人士,一個是八零后的「可樂一族」,要是這樣的人都可以品出個所以然來,那還是見鬼了。
趙志依然讓張誠孝給他講一些江湖趣事,正說的起勁的時候,下人來稟說是木匠陳老實要見趙志,二人只好停止了聊天,張誠孝隨起身告辭回屋休息去了。
趙志讓陳老實進來說道:「陳師傅,此來可是桌椅已經做好了?」
陳老實回道:「回稟東家,您交代的桌椅確已做好。」
趙志道:「嗯,好,那志這便和陳師傅去看看。」說罷起身和陳老實一起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陳老實工作的那間屋子外面,趙志便看見院子中間放著兩張靠背椅和一張桌子,趙志上前仔細查看,看的出來做得很認真,因為上面都是經過仔細打磨了得,並沒有任何一個毛腳。
趙志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一張椅子上試了試,很平穩而且也挺結實的。並且據陳老實講,他因為看著這桌椅有些單調,便自己做主在桌椅的平面部分周圍雕刻了一些花紋,使之看上去很是古樸大方。
趙志隨即叫來趙誠信,打賞了陳老實兩百文錢,又問趙誠通道:「信伯,現在家裡都有幾位木匠?」
趙誠信想了想道:「回少主,洛陽府上有木匠三人,莊子上有八人。」
趙志又道:「那麼莊子上的木工活計多不多?」
趙誠通道:「不算太多,有四位木匠應該就可以忙的過來了。」
趙志點頭道:「那好,麻煩信伯派個人去莊子上把那八位木匠都叫到府上來,另外再從外面雇四名木匠去莊子上做工。」
趙誠信點頭應允下來。趙志扭頭對陳老實道:「陳師傅,一會我再告訴你一種床的做法,等莊子上的木匠來了以後你就帶領他們和府上的三位木匠一起先把府上的家什都換了。記得包括下人家丁們所用的也都要一起換了,不過他們用的就不需要做的這麼精緻了,以結實耐用為主。」
趙誠信在旁邊聽完趙志的話后插言道:「少主,您喜歡就給自己做一套就好了,下人們就不用了吧。」
趙志搖著頭對趙誠通道:「信伯,長時間地跪坐容易使得氣血不暢,對身體非常的不好。您看這個椅子,坐在上面正好可以把腿給舒展開來,而且後面還有靠背可以使人身體更加得放鬆,這樣就可以使坐著的人得到更好的休息。家丁下人們平時幹活累了以後,坐坐可以儘快地恢復身體的疲勞,只有身體好了才可以更好的工作嗎。」
趙誠信一聽也不再反對,說道:「那老奴就帶眾家丁下人們謝過少主了。」
趙志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咱們都是一家人嗎。」
而旁邊的陳老實確一臉的激動道:「少主宅心仁厚,您放心老實我一定把活做好。」
趙志笑了笑道:「嗯,那就麻煩陳師傅費心了。」
隨後找了段樹枝在地上給陳老實畫起圖來,當把後世木板床的樣子教給陳老實后,趙志又講道:「陳師傅,你要記得,傢具最主要的作用便是為使用者帶來便利和舒適。主要抓住便利和舒適這兩點,其他的不必拘泥,你可以大膽的去創新,這樣才會造出更好,更新穎的傢具來。」
聽完趙志的話語,陳老實就陷入了沉思,趙志也不打擾就在旁邊站著,等著陳老實自己想明白過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跳出原有的思維桎梏,打開一片新的思維天地。
在等待陳老實的時間裡張誠孝也來到這裡,所以趙志便和張誠孝走到一邊低語著聊起天兒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陳老實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而此時的陳老實給人的感覺略帶著一些不同,少了一份呆板,多了一絲靈動,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得有精神且充滿活力。
陳老實見到幾人都在盯著自己看,有些尷尬的說道:「東家恕罪,小人剛才想事情想得太過入神,怠慢東家了。」
趙志笑著道:「無妨,不知陳師傅可曾想通?」
陳老實正了正神色道:「小人謝過東家指點,東家的話使得小人茅塞頓開,以前一些想不通,無法理解的東西,現在都以明白。謝謝東家了!」
說罷便對趙志行了個大禮,趙志趕忙將其扶住道:「舉手之勞,不敢當陳師傅此禮。再說陳師傅有此際遇乃是因為你本來就身具大才,否則若換成別人就算志說破了天也是徒費功夫而已。」
陳老實受寵若驚道:「東家可別這麼說,小人那裡當得上什麼大才啊。」
趙志笑著道:「陳師傅此話就不對了,何謂才?難道非得詩詞歌賦,治國領軍才算才么?非也,在志看來,只要你有一兩項比別人做得好的就是才!志的恩師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有才者和無才者的區別在於,無才者只會研究問題本身,而有才者卻可以通過問題研究其他與之相關的問題,這便是思維拓展。所以我們說的天才其實就是可以最大限度拓展思維空間的人。可是只要是人,他的精神就不是無限的;用有限的精神投入到無限的思維中去,這便使得這些人總像是在胡思亂想,我的恩師稱其為妄想症。呵呵,他老人曾說天才其實是一種病,他們的別稱便是精神病患者。」
趙志的一席話聽得眾人吃驚不已,而在一旁的張誠孝卻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但只是一閃便以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