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商
趙志一行人來到洛陽城外的莊子，見到了趙文閣，趙文閣等人見過禮后，趙志便讓其領著去看那個由趙志設計的破碎機。
趙文閣領著幾人來到莊子上的鐵匠鋪，見到了鐵匠鋪的管事師傅郭大懷，只聽郭大懷說道：「東家，您想出來的那個東西還真是好使，俺試著把稻草和麻放進去，切出來的那叫一個細小。」
趙志聽完說道：「哦，那再給我切一遍，讓我看看。」
郭大懷叫道：「好嘞，您稍等一下。」
隨後便領著幾個徒弟把那個破碎機抬了出來，吩咐兩個徒弟搖動把手使得機器轉動，他自己拿起一把稻草塞進機器上面的進口裡面，眾人只見機器下面的出口處，被切碎的稻草一偏一偏的往下掉，都是對其讚嘆不已。趙志自己心裡也是非常歡喜，畢竟這個東西可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
郭大懷切完手裡的稻草后又切了一把麻，趙志看完效果后很是滿意道：「好，效果不錯，文閣讓參與的人都去帳房領二十文賞錢，劉管事和郭管事每人一百文。」眾人一聽有賞都高興的謝過趙志。
趙志又向郭大懷問道：「郭管事，那這個機器的清理還保養簡單嗎？刀片要是鈍了怎麼辦？」
郭大懷回答道：「回東家，這個，嗯…」
趙志翻了個白眼提醒道：「機器！」
郭大懷趕緊道：「對，對，對，機器，嗯，這個機器是可以拆卸的，所以用完后的清理很是方便。而刀片都是單獨的，也同樣可以拆卸，要是鈍了的話，卸下來從新打磨后，既可再次使用。」
趙志又問劉毅道：「那劉管事，紙坊現在需要多少個這樣的機器？」
劉毅道：「回東家，算上這台的話再有兩台就夠使用了。」
趙志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沒什麼事，我就不在這裡耽誤大家領錢去了。」眾人鬨笑著將趙志，趙誠信和趙文閣三人送出小院后便都向帳房跑去。
三人漫步在去前廳大堂的小路上，只聽趙志開口說道：「信伯，我打算找個信得過的家丁去為家族做些生意，不知您可有合適的人選？」
趙誠信不解道：「少主為何想起經商來了？」
趙志解釋道：「信伯和文閣都是趙家的老人了，所以志不怕告訴你們，這次父母親被害就是因為去年父親查處的那件土地兼并案，而兇手很可能就是那些青州的氏族門閥。」
二人聽完趙志的話后都是一臉的驚異，隨即就是變成了憤怒，只聽趙誠通道：「這世上還有王法么，他們這些人坑害百姓，難道老爺還不應該查處他們了。這，這，這…」
趙志見趙誠信激動的都快上不來氣了，而趙文閣也是臉色通紅，估計要不是看趙志和他老爹在場，就要破口大罵了。
隨即趕緊一邊給趙誠信拍背順氣，一邊安慰道：「信伯放心，這個事情陛下也已經知曉，只是現在陛下苦無證據無法對其下手而已，而且志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聽到趙志的話，二人好一陣的緩氣才恢復過來。趙誠信問道：「少主，你打算怎麼做？我父子二人豁出這條命去，也要為老爺夫妻二人報著個仇。」趙文閣也是一臉堅定的在旁邊附和著。
趙志點了點說道：「我明白二位的心意，志在這裡謝過了。不過那些氏族門閥存在了幾百年，可以說得上是根深蒂固了。而我們現在的實力太過弱小，再說父親在天有靈也想我帶著你們的去那些人玉石俱焚的。要想報著個仇，不易呀！」
二人聽完后都是一臉的慚愧，趙誠通道：「是老奴考慮不周，望少主勿怪。」
趙志笑了笑道：「你二人也是心繫趙家而已，志又何來怪罪之說。」
趙志見二人的心情都已經平復下來後接著說道：「而且就算我們暫時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當前最緊要的就是先訓練一批護衛保障自己安全，然後再圖發展壯大。可無論我們想要做什麼都需要錢財，所以我才決定經商，但為了趙家的名譽我們不好出面，我們需要一個看起來和我們無關的人站在明面里，而我們則躲在暗處操控。」
二人聽完都是點了點頭，趙誠信考慮一會說道：「少主，府里的護衛難堪大用，您所說的護衛力量從何處找來？」
趙志回答道：「我已經請張大哥幫我去找些因傷退伍的老兵，這些人雖然身體傷殘，但是他們卻有著豐富的經驗，我想得是由他們幫著訓練護衛，這樣效果會好得多。」
趙誠通道：「少主的想法甚妙。那不知少主想要個什麼樣的人幫家族出面打理生意？」
趙志想了想道：「這個人選不能馬虎，首先得忠誠，我可不想為他人作嫁衣裳；其次為人得機靈，商場如戰場沒有些頭腦肯定吃虧；再者口才得有，要能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最後長相不能太差，否則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好，生意就不好做了。」
聽完趙志的要求，二人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心想：您找的哪是掌柜啊，您這是在找奸臣嗎！
見二人神色有異，趙志不解的問道：「可是志所說有何不對？」
二人那敢把心裡想得說出來啊，隨即趕緊道：「沒有，沒有，少主說得很對，老奴會竟快為少主把人選找好。」
眾人來到前廳，趙志對趙誠信說道：「信伯，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文閣去外面看看，這附近那裡合適建造工坊。」
趙誠通道：「那好，少主自己小心。」
趙志二人出得門來，這次趙志並沒有坐車，而是騎了匹馬。趙志以前去牧區旅遊的時候曾經學過如何騎馬，可是直到騎上馬以後才發現，現下的騎法和後世很是不同。這個時候沒有金屬馬蹬，用的乃是麻繩，因為這個世代的人騎馬是不用腳的，人們都是用雙腿夾住馬背來騎乘，而麻繩只是被用來上馬和在馬上作戰用的。
趙志嘗試著用雙腿夾住馬匹騎乘，可是只是一會便感覺雙腿酸疼。趙志只好把雙腳放進麻繩做的馬蹬裡面，這樣一來雖然感覺好了很多，但是騎乘的姿勢卻很難看，不過此時的趙志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二人來到洛河的那條支流旁，趙志看著河流兩岸的耕地向趙文閣問道：「文閣，這些土地都是咱們家的嗎？」
趙文閣回答道：「回少主，是的。」
趙志點了點頭，望向那些正在耕作的農夫們，趙志接著道：「那這些農夫就是咱家的佃農了！」
趙文閣道：「是的少主。」
趙志看著這些自己家的佃農們，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辛苦耕種著土地，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的想到：自己好像應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可自己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趙志心裡苦笑，別說是現在的自己，就是後世號稱社會主義國家的中國，農民也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雖然後來農民的生活提高了很多，甚至比一般的工人還高，可那是因為，工人的人口基數超過農民，社會就和金字塔一樣，最下層的永遠都是數量最多的。
想到這裡趙志的神色有些黯然，自己不是神，自己無能為力。
不…不是這樣的…趙志心底吶喊著，這不是自己不作為的理由，就算無法拯救全部，難道自己連一部分人也不能去挽救嗎！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在這個時代生活的這些日子裡自己的心性已經變了嗎？變得和這個時代的人們一樣的麻木不仁了嗎，變得眼裡只有自己了嗎。自己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雖然以前也總是抱怨上天和社會的不公，但是至少自己總是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別人，就為了別人得到幫助時的那一抹感激的眼神，而正是那種眼神使得自己知道，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
難道以前的自己已經隨著自己的肉身一同死去了嗎？不，我不要，我趙志不要這樣。我還是我，還是那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趙志。我心中的依然是我堅信了二十多年的正義與信仰，無論它對與錯，我依然堅信；即使我身處的時代不同，即使周圍的環境變遷，我都堅信不疑。
趙志的神情和眼神慢慢得變得堅定，心神也變得更加成熟，就連身體也在悄然的發生著變化，如果說以前的趙志像是羚羊，柔弱中帶著反抗；那麼現在的趙志就像是豹子，默默中積蓄這攻擊。
回過神來的趙志再次看向那些農夫們，腦海中思索著，慢慢的趙志的眼神聚焦在了農夫們所用的犁上。趙志發現，這會兒的人們用的竟然還是長犁，可是趙志記得唐朝的時候應該已經有了曲轅犁了啊，趙志腦中有些亂。想了半天也沒有想通，趙志索性不去想了。
既然沒有那自己想辦法搞一個出來不就完了，雖然對那個曲轅犁不是太了解，但是上初中時老師為了使他們記憶得更深刻曾經為他們找來過長犁和曲轅犁的樣品，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這些孩子都把那東西當成了玩具，並沒有仔細的觀察。想到這裡趙志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心情了，叫趙文閣一起上馬，向河流的下游跑去。
來到下游的一處荒地，趙志勒馬停下來看了看，此處地勢落差比較大，正好可以用來建造水壩，而且周圍都是荒地，也更容易拿到手些。
做出決定后，趙志向身旁的趙文閣問道：「文閣，此處之地可有主？」
趙文閣四周看了看道：「少主，這裡的土地乃是無主之地，只是這地的下面都是石頭，肥性很差，莊家不好生長啊。」
趙志笑了笑道：「文閣多慮了，我不是用它來種莊家的，而是用來建造工坊的。」
趙文閣恍然道：「原來如此。那少主只需派人去官府登記一下，再出些錢財就可以拿下來了。」
趙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我可不可以把這塊土地變成永業田呢？」
趙文閣想了想道：「理論上是不可以的，不過現任的洛陽太守乃是老爺生前好友，我想要是少主去拜訪一下的話，這事應該能成。」
趙志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回去吧。對了文閣，我昨天讓人過來召集莊上的木匠，不知他們可是已經離開？」
趙文閣道：「回少主，還沒有。現在正值春季，他們的活計不少，所以接到少主的命令后，他們需要兩天的世間把手裡事情交代給徒弟們。」
趙志心想那感情好，這樣就不用再跑去叫人了，隨即便和趙文閣向莊子馳去。回到莊子后，趙志讓趙文閣去把莊子上最好的木匠找來，自己便坐在前廳里等著。
沒過一會趙文閣便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趙志一看這人他還認識，來的正是木匠陳老實，見過禮後趙志問道：「陳師傅，你怎麼會到莊子上來的？」
陳老實回答道：「回東家，小人是來莊子上找木料的。」
趙志點頭道：「哦，原來如此，正好我這裡又有了一件東西需要做，那就由您來吧。」
陳老實趕緊道：「東家有事只管吩咐。」
趙志點了點頭，讓門口侍奉的下人去找來一段木炭和紙張便畫起圖來。
一邊畫趙志一邊把自己所知道的講給陳老實聽，等畫完后陳老實嘆道：「東家的這種犁，設計真是巧妙。如果可以成功，那至少可以比現在的犁好用好幾倍。」
趙志點頭道：「陳師傅說的不錯，可是這種犁我也只是聽我恩師說過一些，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所以剩下的就要靠陳師傅自己了。」
陳老實說道：「東家放心，小人一定竭盡全力。」
趙志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此事就擺脫陳師傅了。」
陳老實道：「東家客氣了，要是東家沒有其他事情，小人就下去準備了。」
趙志道：「嗯，沒事了，陳師傅去吧。」
等陳老實離開后，趙志讓人去把趙誠信叫來后，便和趙誠信說了自己要買地和想把其轉換成永業田的事情，趙誠信說道：「一切但憑少主做主。」
趙志道：「那好，信伯一會我們吃完飯就會洛陽，下午你去王太守府上下名刺就說我明日上午過去拜訪。另外再備份禮物，我明天送去太守府。」
趙誠信應道：「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