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書店

趙志書房內李麗質被說得張大著嘴說不出一個字來。趙志道：「百姓們繳稅是讓朝廷用之建設地方使得他們的生產和生活可以更加的方便舒適；百姓們繳稅是讓朝廷用之打造兵甲武裝軍士用來保護他們的生命財產安全。可是現在呢？那些皇親國戚，氏族門閥，朝廷新貴他們佔有著最多的資源，卻只繳納一少部分的賦稅，而其餘大部分都讓平民百姓負擔，你說，這是何道理？這又憑得什麼？難道這些人沒有享受國家軍隊的保護么？難道這些人沒有使用國家的基礎設施么？」

李麗質道：「可是，你剛才不是說過么，這些人可都是為國立過功的。」

趙志道：「難道國家沒有給與其獎勵么？他們現在的俸祿，田產，地位都是那裡來的？」

李麗質道：「那些都是我父皇賞賜的。」

趙志道：「你父皇得賞賜？你父皇拿什麼賞？還不是拿國家的利益去賞賜么？你父皇又不曾種地，他哪裡來的土地和糧食去賞賜。」

李麗質道：「我…你…這個…」

趙志道：「好了，我和你說這些只是為了讓你知道，你父皇的那些錢財其實都是百姓的，你父皇能夠說一不二，至尊天下那也是因為他的身後有著百姓的支持。」

李麗質道：「嗯，這個我父皇說過，他說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趙志道：「不錯，這句話確實是你父皇說的。但是，這只是因為你父皇經歷過隋末大亂，見識到了人民的力量，而對這種力量的一種形容而已。他還並沒有認清其中的本質。」

李麗質道：「哦？那這本質又是什麼呢？」

趙志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麗質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趙志道：「對，何謂民心？百姓支持也。這是一種力量，除天地之威外最強大的力量，誰掌握了這個力量誰便無敵於天下。」

李麗質道：「哦？是么？」

趙志道：「史為鑒，大秦帝國橫掃**，擁有無敵之軍百萬，卻毀在了大澤鄉農民起義上；大漢帝國四百年滅強國匈奴，卻毀在了黃巾農民起義上；大隋王朝擁兵百萬，征高麗降西域，卻毀在了各地的農民起義上。你說，這種力量強不強？」

李麗質思索了一下道：「強！」

趙志道：「但是，世人只知利用這種力量，卻不曾想過擁有這種力量。」

李麗質道：「此話怎講？」

趙志道：「祖龍，用法家的變法集中了這種力量統一中原，可事成之後卻欺壓百姓反被這力量所吞噬；劉邦，利用其成事卻對其懼怕，所以採用無為而治，讓這種力量消散；隋煬帝基本和祖龍一樣。」

李麗質道：「祖龍是誰？」

趙志道：「祖龍就是秦始皇嬴政，因為他是第一個一統天下的君王，所以我老師這樣稱呼他。」

李麗質道：「可，這和我父皇有什麼關係？」

趙志道：「我和你講這麼多，是想告訴你，國庫的那些錢不是你父皇想用就可以用的，換句話說就是你父皇受制於此。比如當陛下有了錢他就可以開辦義學，賺取民心。」

李麗質道：「那怎麼辦？」

趙志道：「很簡單，那就是經濟上的獨立。」

李麗質道：「怎麼個獨立法？」

趙志道：「就像其他人一樣，有自己的收入。這樣花的是自己的錢，那當然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了。只要這錢來的合法，而且並沒有偷漏國家的稅錢，那麼任誰也無法指責。」

李麗質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趙志丟給她個衛生球道：「你想，你現在的錢都是你父母給的，那麼花起來肯定不爽。但要是花自己賺來的呢？那底氣當然足多了，對吧？」

李麗質道：「不爽什麼意思？」

趙志滿頭黑線道：「就是不舒服的意思。」

李麗質道：「哦，確實如趙兄說的，花自己的錢肯定舒服多了。那趙兄的意思是？」

趙志道：「就是讓陛下建立自己的產業。」

李麗質道：「那不是與民爭利了么？」

趙志道：「你和普通人一樣，不行使特權，不以身份壓人，那怎麼就成了與民爭利了呢？」

李麗質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道：「可父皇政事繁忙，他又不能看著產業，難保別人不會以權謀私。」

趙志道：「所以，這需要一部律法，一部專門的律法對其進行約束。」

李麗質道：「那這律法是什麼內容呢？」

趙志道：「這部律法，或者說是商法的中心便是為所有的經商者提供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具體內容就不是我所長了，那得讓你父皇找那些吃皇糧的去。」

李麗質丟給趙志一個衛生球道：「那你想和我父皇做什麼生意呢？」

趙志道：「石炭！」

李麗質一愣道：「石炭？那東西幹嘛的？」

趙志道：「目前只被用來冶鍊和被一些窮苦百姓用來冬季取暖。」

李麗質皺著眉頭道：「那就是說這個東西不值錢啊。」

趙志道：「目前來說，是的！」

李麗質眼中精光一閃道：「趙兄的意思是你能讓這石炭變得值錢？」

趙志笑著道：「不錯。」

李麗質道：「那麼怎麼個合作法？」

趙志道：「我有使石炭增值的方法，但是我想得到伊川的石炭礦，並且把那塊土地變成我趙家的永業地。」

李麗質道：「這好像對我父皇沒有好處嗎。」

趙志道：「只洛陽周邊就有四處石炭礦脈，我只要其一，陛下可以占其他的嗎。另外我還可以贈送陛下一份大唐全境的石炭分布圖，但具體的位置就得他派人去找了。而且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一旦石炭被全面利用，大唐的國力將上升最少三成，這還不算其中的賦稅。」

李麗質驚訝道：「有那麼誇張么？」

趙志道：「只多不少。」

李麗質道：「嗯，那好，我這就回長安和父皇說去。」

趙志道：「等等麗質，你把這些寫到信上，讓下人送去吧，你這樣跑來跑去的，對身體不好。」

李麗質道：「書信說不清楚，我還是回去吧。」

趙志道：「有什麼寫不清楚的，聽話。」

李麗質見趙志關心自己，心裡高興臉上甜甜得一笑道：「那就依趙兄的意思吧。」隨後李麗質寫了一封寫交與胡管事帶回長安交與李世民。

趙志則偷空吩咐趙文閣想辦法將那些工匠收為家奴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接下來的日子裡趙志將買來的一百零六人和張誠孝找來的二十人還有府上原來的那些護衛一共兩百人，按每十一個人為一什，每什正副什長各一人；每五什為以伍，每伍正副伍長各一人；貼身親衛二十人。由於這些人大多都疏於訓練，所以趙志決定先讓這些人做些恢復訓練，並讓張明勇為主，薛虎為副統領這些護衛。

至於鮮於氏三兄弟，趙志讓其去尋找金雕和鴿子，並在莊子里專門為其配了個院子用於飼養這些日後的通訊兵。而周文，周武二兄弟趙志則帶在了身邊。

數日之後，紙坊已經建設完畢，趙志領李麗質前去參觀，不得不說趙志這次確實是撿到寶了，本來憑陳老實等人很難理解得了趙志所講的水動力系統，可自從那個神神叨叨的墨永輝到了以後趙志只需要略微的點撥一下，他就可以明白其中的原委，這使得趙志省卻了許多的事情。

參觀完紙坊之後，趙志便拿了一本試印的《三國演義（上）》給李麗質看，使得她不會覺得太過沉悶。結果李麗質就像是吸了大麻似的書不離手，就連吃飯都是草草吃完就回房去繼續看書了。趙志無奈只好囑咐李麗質的隨身侍女，讓其督促李麗質休息。

經過趙志擴充后的紙坊和印刷坊，預計每月除去自己所用和印書的消耗外，還可以余上品紙張五萬，下品紙張十萬，手紙二十萬，成書一千八百本。

一切準備妥當，趙志又派人在洛陽城的南北兩市各買下一間店鋪，隨後便展開了宣傳攻勢。首先他找人將《三國演義》編成評書，在各個茶樓酒肆宣講；其次便是傳單攻勢。幾天之後回饋來的消息喜人，但是趙志到現在卻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商業人才，這讓趙志急得上火。

就在趙志想要撞牆的時候，趙誠信終於為他帶來一人，此人名叫朱啟明，揚州人士，本是位讀書人，但卻生逢亂世好不容易活了下來，靠為人代寫書信為生。趙志問了其幾個問題，感覺這個人還可以，遇事穩重，才思敏捷，頭腦冷靜，雖然不知商業才能如何，但目前也只有先用著了。

貞觀五年，五月二十八，趙志的「育人書店」正式開張。洛陽北市的這個店，趙志是按照高檔場所布置裝修的，精美的書架，精裝的圖書，寬敞的休息區，使得客人可以挑一本書，在這裡要上一杯茶然後邊看邊品。而南市的那家店鋪，趙志則按照後世的圖書超市所布置裝修的，檔次上要比北市的差一些。

由於趙志宣傳做得不錯，所以開業當天顧客特別得多，銷售額也非常喜人。趙志的書由於紙張的材料用的是稻草所以成本要低很多，所以他的書賣的也便宜，可以滿足大部分階層的需要。再加上趙志當天把《三國演義（上）》和《三字經》兩本新書投入市場，使得生意更加的火暴，只一個上午這兩本新書便都被賣斷貨了，而且沒有買到的人還要當場下訂單，可趙志沒有同意，他現在需要的是人氣，所以讓朱啟明回絕了那些人。

正當趙志志得意滿的和李麗質在趙府花園喝茶打屁時，下人匆匆來報說是南市的書店出事了。趙志一愣，這書店能出什麼事情啊？隨即趕緊讓人牽來馬匹和李麗質一起向南市馳去。

到了南市后，趙志並沒有出面而是和李麗質一起掩在人群里觀察著情況，看了一會兒后，趙志才鬧明白，原來是一群地痞混混收保護費來了。

朱啟明畢竟也是街面上走的，這些規矩還是懂的，所以他給了這些人五十文錢，可是這群混混見這書店生意火暴就嫌朱啟明給的錢少了。朱啟明一看，這都嫌少，那想要多少啊？（要知道五十文相當於五口之家一個月的開銷）朱啟明一問，結果倒好，對方開口就要五百文。朱啟明一聽不幹了，他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在街頭給人代寫書信的落魄書生了，現在背後可是有趙府給其撐腰得，就這麼的與這群混混爭執了起來。

趙志搞清了來龍去脈也被氣笑了，自己現在怎麼說也是有爵位的人，那大小也是個貴族。現在卻被這幫子地痞混混欺上頭來，那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想罷便在人群里其起鬨來，只聽他大聲叫道：「人家新店開張，那來混蛋在這裡搗亂。」

周圍的百姓一看有人出頭，便也跟著一起叫道：「就是，就是。這事做得太缺德了。」

那幫混混一聽著話，本來就因為朱啟明不給錢心裡窩火，便叫囂道：「你們懂什麼，告訴你們這是這條街上的規矩，想要在這裡做生意就得守咱們道上的規矩，就得交份子錢。」

趙志又叫道：「那人家不也已經交過了么，你們還糾纏人家又是何道理？」

百姓們也叫道：「就是，這不明擺著欺負人么。」

那幫混混又說道：「去去去，這關你們什麼事，爺說他沒交夠他就沒交夠。欺負人？欺負人怎麼了？告訴你們，惹得我們天鷹幫不高興了，小心燒了這間鋪子。」

周圍的百姓一聽到天鷹幫便都沉默了下去，趙志看得心中一動，叫道：「我管你們什麼天鷹，天狗幫的，你們要燒人家鋪子這是犯法，報官府抓你們。」

那混混道：「官府？告訴你們，我們天鷹幫可在官府里有人，想告我們？嘿嘿，還是當心自己吧。」

趙志還待再說幾句，可旁邊的李麗質忍不住了，她常住深宮那裡見過這般無賴。她一拉趙志道：「趙兄和這些混蛋多說什麼，直接拿下見官。」

那混混一見李麗質更是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調笑道：「哎呦喂，這是那家的小美人，怎麼想為這家店強出頭？成啊，只要你讓大爺我摸摸，今兒個這事大爺就這麼算了。」

李麗質一聽直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趙志趕緊小聲對李麗質道：「麗質末氣，看志，幫你報仇。」說完趙志吩咐周文，周武保護李麗質，便自己沖向了那群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