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窯場

在李世民這位帝王的注視下，趙志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壓力，而且是很沉重的壓力，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

趙志害怕自己的意志會在這種壓力下崩潰，但他又不想就此認輸，想了又想咬牙說道：「臣要告訴您的是，這些土地，這些數不盡的財富，均，不屬於您。」

李世民沒有料到趙志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被噎得一愣，憤怒的說道：「趙志，你真的以為朕不敢殺你是不是？」

趙志道：「陛下，臣的意思是說，您目前還無法等到這些，而想要擁有這些您還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李世民聽到趙志的解釋后心情才慢慢得平復下來說道：「那是不是朕還得重用於你才行啊？」

趙志笑道：「其實從昨天的那番話后，臣便已經和陛下綁在一起了。」

李世民思索了一會兒道：「那你想要什麼？」

趙志平靜得說道：「未來的話語權。」

李世民道：「你難道不嫌胃口太大嗎？」

趙志道：「陛下，和您將要得到的相比，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是國家所得到的，再說你就不怕朕用完你以後再殺掉你嗎？」

趙志笑道：「陛下，您難道忘了臣昨天和您說的了么，您需要盟友。」

李世民笑道：「那你認為你的分量夠做朕的盟友嗎？」

趙志也笑著道：「那得看陛下您認為擁有我這樣的盟友是否值得了。」

李世民笑道：「呵呵，趙志啊，你小子不錯。朕這次回去後會讓泰兒來洛陽的。」

趙志道：「泰兒？」

李麗質一旁插言道：「就是魏王李泰。」

趙志一驚趕緊道：「陛下，臣反對。」

李世民一愣道：「為何？」

趙志想了想道：「陛下為何要讓皇子來洛陽呢？」

李世民道：「朕是見你做事沉穩有某，所以想讓朕的兒子多和你接觸接觸，也好從你身上多學習學習，省得他們總是給朕惹事讓朕煩心。」

趙志道：「那麼陛下，能不能換個皇子。」

李世民奇道：「哦？你這小子倒挑起朕的皇子來拉。那說說，你想讓誰來啊。」

趙志道：「吳王李恪！」

李世民皺了皺眉問道：「你為何要選恪兒啊？」

趙志道：「陛下，這商場可是猶如戰場啊，想要在其中有所成就，那就必需要有見識，有膽識。而在這世上有那麼一小撮人，對於他們來說茶館中的閑談，街頭巷尾中的吆喝，朝廷邸報中的內容都是消息，都是他們的機會。您覺得總是陪伴您身邊的魏王，會是這一小撮中的一人么？」

李世民聽完趙志的話后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道：「看來，是朕錯了呀。」

一旁的李麗質一驚趕緊說道：「父皇，您乃是當今天子何來做錯之說。」

趙志笑著對李麗質道：「公主，陛下乃是以一位父親的身份說此話的。」

李世民看了看二人笑道：「呵呵，趙志說不錯，作為一位父親，朕疏忽了子女的成長。朕一直以來總是忙著國事，甚少關心過你們，不知不覺中你們就已經長大了，朕之不該啊。」

李麗質被李世民所感眼眶泛紅的說道：「父皇，這不關您的事，您身為一國之君理應以國事為重。」

李世民笑道：「呵呵，趙志看到了嗎，這就是朕的女兒啊，永遠只會為別人著想。朕心甚慰啊！」

趙志也笑道：「那是陛下的福分，俗話說的好，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知冷知熱啊。」

李世民大笑道：「哈哈，說的好啊。不錯，麗質便是朕的小棉襖。好，朕同意讓吳王李恪來洛陽。」

趙志道：「謝陛下寬容。」

李世民道：「說實話，其實朕非常想要踢你兩腳，出出氣兒。」

趙志尷尬的撓了撓頭法道：「那個，厄，臣，臣願受之。」

李世民笑道：「呵呵，行了，別在這兒給朕裝可憐了。朕這便回宮去了，旨意隨後便到。」

趙志道：「陛下這便要走？」

李世民道：「是呀，朕已經離開幾天了，是回去的時候了。麗質，你呢？和父皇一起回去嗎？」

李麗質想了想道：「父皇，兒臣還想再洛陽多玩幾天。」

李世民道：「那好吧，不過你也不能總是住在趙府啊，今天你就住回洛陽行宮吧。」

李麗質道：「是，父皇。兒臣這就去收拾行李。」

李世民點了點頭又對趙志說道：「趙志，麗質在洛陽，你可得給朕照顧好了，否則朕可是要拿你是問的。」

趙志道：「是，陛下，臣一定照顧好公主殿下。」

李世民道：「嗯，好，把你該給朕的東西都拿出來，朕這就走了。」

趙志翻了個白眼又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呈給李世民道：「陛下，這便是那狗肉火鍋的食譜和做法。」

李世民讓護衛拿上又說道：「那你說過的小說呢？」

趙志道：「臣，這就讓下人去拿去。」

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好，朕這就走了。」

李世民在趙志含淚的目送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李麗質也在從趙志手裡硬挖走一個廚娘，並抱著她心愛的小說住進了洛陽的行宮裡面。趙志站在花園中，心裡卻感覺到了陣陣的孤獨，看來他還是不曾融入這個世界啊。

接下來的幾天趙志陸續的接到了溫思明傳來的，有關趙志所指定的那家窯場的資料。

原來這家窯場的東家名叫陳闞，其父曾經在隋末的官窯干過，亂世中幸運的保存了性命，便湊了些錢和一位老兄弟開了這家窯場。可這陳闞喜歡文事，總愛舞文弄墨，根本無心祖業，所以目前這家窯場的境況非常不好。

趙志之所以看重這家窯場是因為其位置的旁邊正好有條河流，這讓習慣了機械化的趙志歡喜不已。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在這裡建設水動力系統，能省下不少的勞力，而這些勞力也正好可以讓他用來擴建窯場。

趙志了解完這些之後便讓趙誠信將其盤了下來，自己則和墨永輝一起到窯場勘察了一遍，確定下來改造和擴建的方案后，趙志便私下裡和窯場的工人們了解了一下窯場的人員情況。

原來致使窯場如此不堪的根本原因不是陳闞，而是陳闞的娘舅。這傢伙在窯場里是專橫非常，不僅剋扣工匠的月錢毆打工匠，並且還設計把陳闞父親的老工友同時也是窯場的股東姜正給弄斷了腿，利用姜正急需錢財治腿的機會吞併其在窯場中的股份。

趙志弄明白一切后便以窯場易主為幾口把陳闞的娘舅和其手下全部攆出了窯場，並派人在一天夜晚將其的一條腿給砍了下來。

趙志讓人把那條腿裝在木盒裡，叫上周文，周武帶著木盒一起來到姜正的家中，敲門后只見一位年近四十的漢子把們打開后問道：「請問，幾位找誰？」

趙志道：「在下趙志，乃是陳家窯場的新東家，此次是特意前來看望姜老伯的。」

漢子仔細打量了一下趙志幾人道：「見過趙公子，俺爹腿腳不便，您請跟我來吧。」

趙志道：「好，請。」

趙志幾人跟著姜正的兒子來到一間土房，剛一進門趙志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兒。進到屋子的裡屋，趙志便看到床榻上躺著一個老者，頭髮散亂且花白，面容削瘦，雙眼無神。只聽姜正的兒子說道：「爹，爹，有人來看您了。」

姜正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兒子一眼問道：「偉兒，你說什麼？」

姜偉道：「爹，窯場的新東家來看望您了。」

姜正扭了下頭打量了一下趙志幾人便掙扎著要起來，姜偉趕緊上前攙扶，趙志也趕緊上前按住姜正道：「姜老伯，您身子不爽利，還是躺著吧。」

姜正道：「不成，您乃是貴人，小老兒如此就太過失禮了。」

趙志笑道：「我啊，值不了幾個錢，可一點都不貴，所以您就別這麼多禮了。」

姜正見趙志毫無架子而且還很隨和，便也就不再堅持了。讓兒子扶著自己靠在床頭上問道：「不知公子貴姓？」

趙志道：「我的名字叫趙志，現在是陳家窯場的新東家。」

姜正道：「哦，窯場最後還是賣了？」

趙志道：「是啊，姜老伯，這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所以您也別太傷感了，還是自個的身子要緊。」

姜正嘆了口氣道：「趙公子不知啊，這家窯場里有著小老兒和陳闞父親十年的心血啊，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這個規模，不容易啊。」

趙志道：「嗯，我理解。」趙志說完便沒有再開口再勸，屋子裡面陷入了沉默，只聽到姜正一聲聲的談起聲。

過了一會兒，姜正緩和了情緒后說道：「都怪小老兒，怠慢了趙公子了。」

趙志道：「無妨。姜老伯心情可好些了？」

姜正感激的看了趙志一眼道：「多謝公子，小老兒好多了，不知公子找我可是有事？」

趙志道：「不錯，我這次來找您老就是想要請您出山，幫我打理窯場。」

姜正苦笑道：「多謝公子看得起小老兒，可是公子你也看見了，小老兒現在這個樣子，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

趙志笑道：「無妨，我會找最好的大夫為您治療的。」

姜正收斂心神嚴肅的問道：「公子就這麼看得起小老兒？」

趙志笑道：「呵呵，您請聽我一言。第一，在下對燒窯一事是十竅中通了九竅，一竅不通。」身後的周文，周武兩兄弟聽趙志說的有趣都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惹的趙志瞪他們一眼繼續說道：「第二，在下事務繁忙，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放在窯場上面。所以在下需要一位德高望重且技藝嫻熟的大師傅幫我管理整個窯場，再有就是他還得讓我放心。而您正好全部滿足這些條件，所以在下便厚顏來此請您老出山。」

趙志說完便對周文揮了揮手，讓其把木盒放在姜正父子面前並打開。姜正父子突見一條活生生的人腿都是被嚇了一跳，趙志便在此時開口道：「姜老伯，這是那陳闞娘舅的左腿。他害您斷了一條腿，我便砍下他的一條腿讓其給您賠罪。另外，您以後的利錢就是窯場的百分之一份子錢。雖然這隻有百分之一的份子錢，但是我可以毫不誇張的告訴您，窯場由我來經營后絕對會名滿天下，到時候您分到的錢財估計您這屋子也裝不下吧。」

姜正父子慢慢的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姜正對趙志道：「您究竟是何許人也？」

趙志笑而不答，可他身後的周文不耐煩喝道：「你這老頭好生啰嗦，俺告訴你，聽好了，俺家少爺可以洛陽趙府的公子，那可是有爵位的。俺家公子上門來請你，那是可是看的起你。」

趙志一臉不滿道：「周文，閉嘴。」然後狠狠的瞪了其一眼。

姜正思索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請恕小老兒無知，公子可是趙謙，趙縣侯的公子？」

趙志道：「不錯，您說的正是先父。」聽到趙志確切的回復后，姜正的神色有些異樣。

趙志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也許您老對我的做事方法有些不滿，不瞞您老說，家父之所以遇害就是因為我們趙家一直以來都太善良了，有些人和事不是仁德可以改變的。還是我老師曾經說得對啊，要存菩薩心腸，施雷霆手段。」

趙志說完，姜正又再次打量了趙志一會兒開口道：「小老兒願意出山幫公子打理窯場，不過小老兒有個條件。」

趙志道：「姜老伯請講。」

姜正道：「我姜正父子希望可以入趙府為奴，還望公子收留。」

聽到姜正的條件趙志一愣，隨即欣喜道：「好，我求之不得。姜伯放心，我曾在家父靈前發過誓，以後我會保護好趙家的每一個人。誰要是敢傷害我趙家的人，我必千百倍奉還。」

姜正道：「老奴父子謝過少爺。」

趙志道：「姜伯無需客氣，我這就回洛陽，去找太醫來。您和令公子在家中等候。」

姜正道：「偉兒，替為父送少爺。」

姜偉道：「是，父親。」隨後向趙志施禮道：「少爺，您請。」

趙志三人翻身上馬離開姜家向洛陽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