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吳王李恪

三人騎馬走在回洛陽的路上，周文不解的問道：「少爺，俺不明白，您費這麼大力氣就為了讓這個老頭幫你管理窯場？」

趙志笑著道：「如果我告訴你，以後這個窯場會變成一門日進斗金的營生，你信也不信？」

周文很認真的想了想道：「少爺，說實話，俺不太相信。這種窯場在大唐那是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俺也沒見那家因此發了財的。」

趙志道：「那得看如何去經營，你要知道人的一個想法，有時甚至可以改變整個天下。」

周武也不甘寂寞一旁說道：「少爺，這話可就有些邪乎了，您倒是說說什麼想法可以改變這個天下啊？」

趙志道：「很多，比如秦孝公任用商鞅變法就可以說是一個想法，可就是這個想法卻成就了大秦一統天下的偉業。再比如漢末黃巾起義的首領張角，他提出的人人平等就是一個想法，可就是這個想法使得他聚集起了數百萬的百姓，將大漢王朝最後僅有的一點生機給斷絕了。還有隋煬帝楊廣，他如果最後不去揚州的話，那麼這天下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周文思索了半天道：「少爺說的，好像是那麼回事。」

周武道：「你不廢話么，少爺說了這麼多，那當然就是事實了，你還好像個啥啊。」

周文道：「你說的才是廢話呢，少爺不是一直教導咱們遇事要多想想嗎，俺這不也是遵照少爺的吩咐么。」

周武道：「就你那一腦子麵糊還考慮這些，也不怕攪成麵糰兒。」

周文道：「你腦子裡才全是麵糊呢…」

趙志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兄弟兩人快馬回洛陽而去。

趙志回到洛陽趙府便馬上寫了一封書信讓下人送去給李麗質，請其幫忙請個太醫去給姜正治病。

數日之後的一天趙志正在書房內苦練書法，有下人來報說是李麗質到訪。趙志來到前廳，見不止李麗質一人，和其一起的還有三人。其中一人趙志認識，乃是李麗質的護衛崔勇，而另外兩人趙志並不相識。

趙志向李麗質施禮道：「臣，見過公主殿下。」

李麗質一笑回禮道：「趙兄這裡並無外人，不必多禮。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李麗質為趙志引薦旁邊一人，只見此人年紀和李麗質差不多，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看面向，厄，眼熟。

只聽李麗質道：「這位便是我三哥，吳王李恪。」

趙志恍然，怪不得眼熟呢，長得和他老子很想嗎。趙志不敢怠慢趕緊施禮道：「臣，趙志，見過吳王殿下。」

李恪笑著道：「趙縣公不必多禮，本王可是聽長樂念叨你好幾次了。」

趙志道：「那是公主抬愛了。」

李恪笑了笑道：「來，我給你介紹，我旁邊的這位是本王府中長史紀萬全，紀先生。」趙志一聽又一名人啊，雖然後來被李世民的兒子給砍了。

趙志施禮道：「趙志，見過紀先生，在下可是就聞紀先生大名啊。」

紀萬全打量了一下趙志回禮道：「不敢，趙縣公客氣了。」

趙志請眾人入座，自己和紀萬全分做李恪和李麗質下手，開口道：「不知，殿下何時到的洛陽。」

李恪道：「本王也是昨日剛剛到達，奉父皇之命來和趙兄學習。」

趙志起身道：「不敢當，不敢當，臣一無知小子，如何敢當殿下學習之榜。」

李恪笑道：「趙兄就不必過謙了，本王相信父皇的眼光。對了，這裡是父皇讓我帶你的文書。」說著，李恪便從懷中掏出幾張紙張遞給趙志。

趙志接過一看原來是伊川煤礦的地契和冊封趙氏雪紙為貢紙的詔書。趙志向西方躬身施禮道：「臣，謝陛下隆恩。」

李恪讓趙志坐下后道：「這次來洛陽，父皇還讓本王經營關東地區的石炭礦脈，對於此事本王很是不解，不知趙兄可否為本王解釋一二？」

趙志想了想道：「不知殿下對我大唐的現狀了解多少呢？」

李恪道：「本王的了解的不是很多，願聞其詳。」

趙志考慮了一下道：「殿下，我大唐目前，缺錢。」

李恪道：「哦？缺錢？何以見得？」

趙志道：「殿下，這天下剛剛平定，需要錢財來進行地方建設。北方，西方游牧民族又對我大唐虎視眈眈，朝廷同樣需要錢財來裝備軍隊。而當年渭水之褥又把前朝留下的財富失去。所以說，我大唐目前缺錢。」

李恪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紀萬全。紀萬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向李恪點了點頭，表示對趙志分析的同意。

李恪道：「那這和父皇此次讓本王來洛陽又有何關係？」

趙志道：「石炭目前不值錢，而且開發基本不需要多大的成本，可是一旦發展起來卻可獲利頗多。」

李恪道：「石炭？可是據本王所知，這個石炭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處。」

趙志道：「是的，目前的用處很小。」

一旁的紀萬全插言道：「那意思是說，趙縣公有辦法可以使得這石炭被大量利用了。」

趙志道：「不錯，臣恰巧有這方面的法子。」

李恪道：「那需要本王做些什麼么？」

趙志道：「殿下，您需要做的便是，佔住礦脈，建設礦場，雇傭礦工開採，然後，囤積。」

李恪道：「囤積？」

趙志道：「是的，囤積。」

李恪道：「為何不一邊出售，一邊開採呢？」

趙志道：「第一是價格，第二是數量。」

李恪道：「怎麼講？」

趙志道：「先讓人們熟悉此物的好處，然後讓其無法大量購買，這樣就可以使得價格保持穩定。而且石炭這個東西屬於消耗品，一旦被大規模利用所需的數量便是個天文數字，所以需要囤積一定的數量以保證貨源，維護礦場的信譽。」

李恪道：「信譽？」

趙志道：「不錯，陛下要知道，商場雖然殘酷，但是其最重信譽，無信不言商。」

紀萬全道：「非也，那商賈貨販都乃唯利是圖的小人，有何信譽可言。」

趙志一笑道：「紀先生很是看不起商賈啊。」

紀萬全道：「不錯。」

趙志道：「可紀先生可知，隋煬帝楊廣時期，由於打通了絲綢之路，每年的賦稅有多少？」

紀萬全道：「我讀的乃是聖賢之書，怎麼去關心那錢財俗物。」

趙志笑了笑道：「當時每年的賦稅，不算糧只算錢錦就有千萬貫。」

李麗質奇道：「盡有如此之多？」

趙志道：「這其中至少有四百萬貫來自商賈，看隨後便是天下打亂，各位應該知道，戰亂對於商業的影響是最大的，那麼如果天下不曾大亂，隋朝的商業再發展幾年的話，諸位推測一下那該有多少賦稅上繳國家。另外別忘了，隋煬帝打通絲綢之路到天下大亂不過區區十幾年而已。」三人聽完趙志的話后都暗自估算了一番，而得出的結果讓他們驚訝不以。

趙志又道：「那麼諸位可知目前我大唐的賦稅又是多少？」

李恪道：「這個本王知道，我大唐去年的賦稅不算糧和布錦的話，是兩百多萬貫。」

李麗質奇道：「這麼少么？」

趙志笑道：「我大唐剛剛經歷亂世，這些錢還算是多的呢。也許諸位還不知道，我大唐現在還吃的還是隋文帝當年的糧。」

李麗質道：「不是吧，我不信。」

趙志笑道：「呵呵，有機會公主可以去問問陛下。」

紀萬全道：「那又如何，隋朝如此有錢可卻滅亡了。」

趙志道：「這個，紀先生所說是。哎，這就是讓天才當皇帝的悲哀啊。」

李恪奇道：「趙兄的意思是說隋煬帝楊廣是個天才？」

紀萬全冷哼一聲道：「謬論。」

趙志笑了笑道：「不錯，臣的意思就是指楊廣乃是個天才。」

李恪道：「此話何解？」

趙志道：「建洛陽，修運河，通絲路，開海運，征高麗。這每一件事都是大事，而且還是大好事，可以想出並完善其一者便可稱之天才。」

紀萬全冷笑道：「他建洛陽，修運河死傷百姓數百萬。他通絲路，征高麗死傷兵士數百萬。這便是趙縣公口中的天才么？」

趙志笑道：「呵呵，在下指的是這些事情，而非辦成這些事情的方法。」

李恪道：「這其中有何不同？」

趙志道：「作為都城關中比不過關東，隋文帝幾次逃荒洛陽便是證明。大運河溝通南北，使得中央加強對南方的控制，還加強了南北的文化融通，有利於國家統一。打通絲路更是給我們一個認識他國，拓展視野的機會。興海運使得國家的運輸和經濟得到了拓展。征伐高麗更是具為了子孫後代。」

紀萬全怒道：「一派胡言。」

趙志道：「紀先生，您先別生氣，聽在下把話說完可否。」

紀萬全道：「好，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是否能夠說出個花來。」

趙志向紀萬全拱了拱手道了個謝接著說道：「那些事情雖然都是好的，但是楊廣所用的方法卻是錯的。比如建洛陽，挖運河一事，朝廷那麼有錢完全可以出工錢雇傭百姓來幹嗎，還有就是時間太緊。如若把時間放寬並付給百姓工錢，那麼就即可解決勞民傷民的問題，又可以為那些無業者帶來一份工作，最後還可以培養出一批手藝嫻熟的工匠。若此如何？」

李恪思索一會兒道：「嗯，確實不錯。」

趙志又道：「另外要是怕花錢的話還可以發動戰爭，把敵人俘虜來干這些嗎，讓他們一邊給我們勞動，一邊對其進行教育，等他們活幹完了，也就和漢人無異了，這樣又剩下了錢財又為國家增加了人口。若此如何？」

李恪道：「若能如此也不錯。」

趙志道：「再說打通絲路，只需打一國便移民一國，將其子民分散移居我國，或者直接將其子民變成勞動大軍，然後再把我國子民移居到其國，就這樣一地一地的打過去，最後整個西域都是我們的，絲路不自然也就收入囊中了么？」

李恪拍手道：「妙，此策甚妙。趙兄繼續說。」

趙志道：「是，殿下，至於高麗么，主要是天時，那裡的氣候太冷了，冰河解凍不過短短的四個月，咱們這邊的將士很不適應，所以要打高麗首先得準備充分。其實說句實話，當時要不是楊廣執意親征，高麗早就打下來了。」

李恪想了想道：「確實。」

趙志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說，事是好事，只是方法用錯了。我的老師曾經對楊廣所做的這些事情是這樣評價的：建洛陽，旺國之舉；挖運河，和通絲路乃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征伐高麗，乃是為子孫後代謀福利，要知道朝鮮半島的土地可是非常肥沃的，而且礦產也非常豐富。」

李恪道：「嗯，聽趙兄如此一說，這個楊廣確實是個天才。」

趙志笑道：「可惜的是，這個天才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大隋朝的皇帝。」

李恪道：「哦？為何如此說呢？」

趙志道：「所謂的天才其實都是些腦子不正常的人，一般稱之為瘋子，讓一個瘋子去領導和治理國家，那還能不出事么？」

李麗質道：「天才都是瘋子嗎？不會啊，我見趙兄就挺正常的嗎。」

趙志滿頭黑線道：「我可不是天才，公主這是拐著彎兒的在罵我呢。」

李麗質笑道：「呵呵，我沒有哦。」

李恪笑道：「呵呵，趙兄接著說，本王也很想知道，為何要說天才是瘋子呢？」

趙志道：「其實所謂天才就是想人所想不到。別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到，為什麼呢？因為他和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樣，所以說他們的想法不正常。而思想不正常的人，那不就是瘋子么！」

李麗質笑道：「這樣解釋也行？」

趙志聳了聳肩隨後對紀萬全道：「不知在下這樣的解釋，紀先生可能接受否。」

紀萬全想了想道：「有些道理，不過隋朝的滅亡難道只是因為楊廣嗎？」

趙志道：「當然不是了。」

李恪道：「那還有什麼原因呢？」

趙志笑了笑道：「四個字，階級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