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猶豫的代價

「丘家跟白家一樣經商，兩年前便給少爺和丘小姐訂下婚約，也就是商業聯姻。丘小姐的美貌可是出了名的，卻只對少爺情有獨鍾。自從訂婚後，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可就在一年前，在未通知白家的情況下，丘家又跟另一個更有實力的家族訂下婚約。這種明顯的毀婚行為讓老太爺大為惱火，一氣之下退了婚還命令少爺再也不許跟丘家小姐見面。據我所知，兩人還是會偷偷的私下見面。丘家知道后，便把丘小姐送出國。少爺那時，很痛苦。事情就是這樣了。」管家說完后好奇的問我，「小絮，你從哪聽到丘小姐的名字？」

「她已經來了。」我靜靜的說。

離開後院，實在不知道應該再往哪走。腦子裡還在回放管家的話，她曾經是他的未婚妻，他們曾經很要好。一切都只是「曾經」。我不是個小氣的女人，卻也對白修羿曾經喜歡的人大方不起來。我不嫉妒她的美麗，卻嫉妒白修羿看向她的複雜眼神。逃避，不是我的作風，結果是遲早都要面對的。如果因為曾經戀人的出現就動搖了白修羿的感情，那他的感情也太廉價了，我不需要。

鼓起勇氣推開大門，客廳里空無一人。好似腳步受到牽引，我輕輕的走上樓，左手邊第一間房的房門虛掩著，壓下犯罪感走近……白修羿動作輕柔的替丘晚晚蓋上被子，剛想轉身卻被她扯住了衣角，像個天真的小女孩，「羿，我要你給我講故事，像以前那樣。」白修羿寵昵的笑笑，「好，我給你講故事，真拿你沒辦法，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臉上微涼，手一摸，原來是淚。悄無聲息的走下樓，支配著麻木的軀體僵硬移動，靈魂早就遺忘在了剛才的瞬間。

「小絮。」白修羿走下樓，有些不自在的開口叫我，他已經不再叫我「老婆」了。關係清楚點也好，省得大家都麻煩。

「嗯？」我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

「晚晚……她是……」白修羿好像有些為難該如何介紹她。

「我知道，她是你曾經的未婚妻。」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心卻在因為這個事實抽痛不已。可我必須維護最後的尊嚴，絕不允許自己在他們面前哭泣。

「你知道？」白修羿有些吃驚，隨即便猜到，「是管家告訴你的？」

「嗯。」我淡淡的應聲。

「她，可能要在這裡住一陣子。」

「哦。」

「小絮……」白修羿欲言又止的樣子，再一次刺痛我。力排一切傷痛，我平靜的說，「修羿，當你開始猶豫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它了。」我摘下指上小巧的鑽石戒指放在桌上，它還是那麼的耀眼。白修羿盯著戒指生氣的喊道，「你在幹什麼？」衝過來抓起它質問我，「你就這麼隨意的對待它？」

我直視他的眼睛依舊平靜的說，「它雖小，卻很精緻。容不得一絲瑕庇，當它出現裂痕的時候，摘下它，是最好的結果。」

白修羿大吼，「什麼狗屁理論？我要你馬上戴回去。」

我搖了搖頭，「你的猶豫已經否定了它的存在。」白修羿已經氣得雙眼發紅，「我哪裡猶豫了？我是……」

我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生怕再說下去會使自己萬劫不復。「我累了，想去休息會。」

看著柳絮的身影，白修羿緊緊的握住了那枚鑽戒。「該死！」拳手重重的捶在牆上。不曾覺察到，樓上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

整晚都做了一些奇怪的夢，看著鏡子中的一對熊貓眼，自嘲的笑笑，沒想到為情所困這種事居然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來到客廳，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白修羿和丘晚晚有說有笑的幫忙擺桌。多麼和諧溫馨的畫面啊，我是不是該自動消失呢？

這檔管家發現我忙招呼說，「小絮，快過來坐啊。」總覺得管家今天對我特別熱情。白修羿總是時不時的偷瞄我，卻始終未說過一句話，丘晚晚完全當我是隱形人只顧跟白修羿回憶從前。

「羿，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魚子醬，我特意帶來給你的哦。」說著便拿出來放到桌上。

魚子醬？！我的胃聽到它不喜歡的東西，立刻翻江倒海的折騰起來。「嘔……」顧不得什麼餐桌禮儀，我扔下刀叉就沖向衛生間。

「該死，她不能聞到魚腥味。」白修羿惱怒的樣子讓丘晚晚呆住了。

白修羿抓起那個遠道而來，還未盡使命的魚子醬就扔進垃圾桶里。隨後快速的倒上杯溫水跑進衛生間。

「羿……」丘晚晚看著緊張的白修羿，明白了卻又不肯接受。

「少爺很疼小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管家面無表情的說。放下煎蛋后又走進廚房。

孩子？他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嗎？這又讓丘晚晚燃起了另一個希望。

我的胃跟她的主人一樣，對跟丘晚晚有關的一切都反應激烈。我吐得一塌糊塗，恨不得吐出所有苦水。

「哎，怎麼吐得這麼厲害？」白修羿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已經無力再回應他。

「快，喝點水。」白修羿扶起我，遞上一杯溫水。然後打掃我留下的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