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田發狂

戶村大佐那健壯的體格充滿了力量，傲氣十足地命令作戰參謀崗山中尉：「立即命令各大隊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出發。」

崗山參謀聽到戶村的命令，他應聲回答說：「是！」然後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分別向各大隊傳達了聯隊長的命令。

戶村大佐喜悅之情溢於全身，嘴角微微顫動，翹著仁丹胡，愉悅地走到山田身邊，小聲問道：「山田君，進攻北大營，你們中隊有能力嗎？」

山田直言快語，脫口而出：「我中隊一切準備完畢，只要大佐一聲令下，我們很快就能衝進去，消滅支那軍隊。我中隊全體官兵，時刻願意為天皇拚命。」

戶村瞅著山田渾身發出的忠君報國的激情，心中十分高興。他對山田的欣賞之情油然面生，輕輕地拍拍山田的肩膀說：「山田君，關東軍司令官本庄繁中將上任剛一個月，就到你中隊視察，認為你們準備的很好，誇獎你是合格的軍人。我們為天皇出力的時候終於到了，你這次戰鬥打好了，我會考慮提拔你當大隊長！」

山田春風得意，眼睛里閃動兇狠的目光，猛然一個立正，臉色激動地行了個軍禮，大聲說：「多謝老師培養，我會努力的作戰的。我願意到戰場上拚命廝殺，爭取一戰成名，為天皇開拓疆土，建功立業。」

戶村大佐挺著寬厚的胸脯，滿意地說：「好，這才是我的學生。山田君，我們是執行國策的日本軍人，要記住「軍刀既拔出，焉能不見血而入鞘」格言。在進攻北大營的戰鬥中要狠，給我打出關東軍的威風來，叫支那人好好嘗試我們關東軍的鐵拳。」

山田雄心勃勃，激動地說：「請老師放心，戰鬥一打響，我會拚命指揮作戰，奮勇報效國家的。」

「太君，我會給山田中隊帶路，直撲東北軍的團部，保證首先端掉他們的指揮機關。然後再攻擊那些殘兵敗將。」孫富貴討好地說。

「好，這就是兵法擒賊先擒王的本意。你做的很好，佔領瀋陽后，我會任命你擔任特務隊長職務。」

「多謝聯隊長關照。我一定會使出全身的力量，幫助太君完成攻擊北大營的任務。」

山田和孫富貴的臉上綻開了欣喜的笑容，莊重地向戶村敬了一個軍禮，雄心勃勃地地走出辦公室。

戶村瞅見山田遠去的身影，他腦子裡閃過了突然這樣的念頭：「關東軍四個中隊攻擊北大營，一定會成功。北大營的中國東北軍如果不抵抗，這回可真成了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啦！」

山田和孫富貴肩負重任，神氣十足，眼睛里閃爍著不可一世的神色。他們匆忙坐上一輛三輪摩托車，命令駕駛員朝駐地出發。駕駛員重重地鳴了一聲喇叭，摩托車「哧溜」一聲竄了出去，飛快地向瀋陽城郊區的關東軍駐地奔去。

摩托車一路上風馳電掣，各種景物飛快地朝後甩去。山田瞅見滿街忙碌的中國人，想到即將打響的槍聲，心裡突然產生一種佔有的**。哈哈，只要槍聲一響，滿洲就會是我們大日本的國土了。

一路上，駕駛員不時地按動摩托車的喇叭，幾聲拖長的嚎叫聲，驚動了街上的行人。山田此時喜歡聽摩托車發出刺耳的響聲，這聲音充滿了關東軍佔領者耀武揚威的優越感。

摩托車路過一片田野，山田瞧見田野里那一片片成熟果實，在秋天的爽風裡來回擺動，感到這是支那的果實對他點頭致意。他瞧見了一株株包米挺起大棒子向他閃耀，瞅見一棵棵碩大飽滿的水稻穗兒朝他招手，望見一行行高粱彎著紅色的果實向他討好。他陶醉在自己的夢想里，當佔領瀋陽的戰鬥打響時，自己想幹什麼就會幹什麼！想要什麼就會得到什麼！山田感到街道兩邊的商家、工廠、民宅，好像都屈服地向他鞠躬敬禮。

摩托車駕駛員不時地鳴笛，急促地驅趕著路上的支那人，好像為關東軍佔領瀋陽鳴鑼開道。街道旁那高大的建築物，都恭恭敬敬地站立著，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光臨。山田威風八面地坐摩托車的車斗里，沖著街道上行人瞪著眼睛，好像似要一口吃掉瀋陽的中國人。

這裡地處瀋陽城市郊區，雖然是上午時間，可是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山田的摩托車經過時，只瞅見有幾個小販挑著菜擔，在沿街叫賣。他在街頭巷尾瞅見路邊有一群商販，有賣勾幫子燒雞的，有賣熏腸熟肉的，有賣牛庄餡餅的，有賣糖葫蘆的。道路兩側還有幾個賣零碎小商品的攤販，把手裡的貨郎鈴，使勁地搖晃著，對著過往行人高聲呼叫著各種生活用品的名稱，吸取來往行人們的注意。山田沉浸於夢想之中，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越想越高興。突然駕駛員一陣急剎車，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摩托車來到一個三岔路口，駕駛員突然發現迎面開來一輛的軍用大汽車。摩托車駕駛員反映靈敏，提前減速，猛然向旁邊拐彎，摩托車猛然間歪倒在路旁。山田身體靈活，反應機敏，嗖地從車裡竄出來時，順勢來個向前翻騰，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山田驚慌地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一下胳膊大腿，發覺身體沒有受傷。心中不由地暗暗慶幸，自己在軍校的功夫沒白學，今天總算用上了。他抬頭一看，擋路的大汽車裡已經急剎車停住，裡邊坐著身穿灰色軍裝的東北軍士兵。山田渾身血液沸騰，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嗖地一下子衝上汽車前。他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沖汽車裡的司機吼叫：「支那人，快出來，我要狠狠地教訓你們。」抓起司機衣襟，生硬地就往下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