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軒然大波
「哦,竟有此事?」粟太后著實驚訝,腦中開始相像他如今的樣子,但怎麼想都是悲涼。十幾年未見,他改變了相貌,她也蒼老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年驚為天人的模樣,倘若兩人想見,怕也是無盡唏噓。
楊逸凡點頭,凝視著她輕聲道:「那麼請問,太后您和我師父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粟太后凄然一笑,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識,且被問和所愛的男人什麼關係,還著實有些可笑呢?略略搖頭,先是不語,將方才帶來的幾樣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有小孩子的衣服,鞋子,項圈,還有一塊玉佩…
而這些東西,明眼一看,便知有些年頭了。不過保存的卻非常完好,想必收藏之人是極為愛惜的。
他拿起那塊玉佩來認真端詳了片刻,覺得有種莫名的眼熟、還有這些衣服,東西,一件件的,仿若曾經在哪見過似得,不過卻始終想不起來。
「可曾覺得熟悉?」粟太后觀察到他的異色,忙問道。
楊逸凡的眸子沉了沉,將東西放下,疑惑道:「太后,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好!那我就告訴你,這些都是你小時候用過的東西,這件衣服是五歲時候的,鞋子也是。項圈是剛出生時哀家在龍吟寺求來的,至於這玉佩……」說道這裡,太后沉然,臉上劃過柔情,而接著卻又略過傷感,緩了片刻才沉聲道:「是,,,當年哀家與你師父的定情之物,你小時候尤其喜歡,經常佩戴在身上。」
一段話不徐不疾,帶著無盡的沉然和回憶。當初他帶著潁兒離開,並把這玉佩留下了下來,什麼都沒說,意思卻不言而喻。
但對於楊逸凡來說,卻宛如平地驚雷,霎時間炸的他腦袋一片空白,看了看這些東西,又看看粟太后,眼底已掀起了軒然大波。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但思緒太過於混亂,最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
「哀家知道,,,突然告訴你這些,怕是難以令人接受。但請你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哀家沒有必要騙你,更不會去騙你!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粟太后自然知道突然說起這些,定難以讓他接受,便連忙解釋道,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急切、
她怕!怕兒子一時生氣立刻離開,更怕他會不認自己。畢竟這麼多年來,她便再也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
楊逸凡費了好大得勁才終於緩過神來了!他自認為並非衝動、魯莽之人,但遇上這樣的事情,卻是驚訝的久久說不上話來,心中更是一陣沒由來的慌亂!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孤兒,而師父只是好心收養自己的人,卻不料…
突然他抬起了頭,眼睛滿是驚愕,凝聲道:「那按照你這樣說,師父他,,,他是我的…我的…」說了幾遍卻始終不能說出「父親」那兩個字來,因為這對於他說過太過於匪夷所思。
「沒錯,他是父親,我是你的母親。」粟太后替他說了出來。心中一陣陣的酸楚,多想,,,多想見慕白一面,告訴他當年的真相,不過他應該不想見自己了。哎…或許在他眼中,自己本就是那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不來,更不會將兒子的記憶抹掉。
楊逸凡的身體一顫,「噈」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來回在房間內踱步,他需要時間來緩一下,卻突然抬起頭來,疑聲問道:「我根本不記得你了,若僅憑你這樣說,和幾件東西就相信你,著實有些可笑了吧!」
粟太后微微搖頭,笑了笑,彷彿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問。輕聲道:「那哀家問你,身上是否有個香疤,就在屁股上,是個圓形,不大。」
額….楊逸凡的臉頓時紅了,驚詫道:「你,,,你怎麼知道的?」因為過度緊張連話都結巴了,要知道這麼私密的部位,除了師父根本沒有第二人知道。
「哀家是你的生身母親,自然知道。不過,,,這香疤並非天生,而是後來才有的。你可想知道原因?」粟太后對他的反應甚是滿意,不由的笑了。
「什,,,什麼原因?」楊逸凡的確感興趣,他早想知道了、
粟太后掩面一笑,指了指座位,輕聲道:「先坐吧,哀家還有許多話想要同你講,包括你們離開的原因。如果你聽完不肯認哀家的話,那也不強迫你。」
覺得她說得話非常有道理,楊逸凡索性坐下聽她講了起來。
原來,這疤痕是楊逸凡三歲半那年留下的。那時他調皮的很,整日在宮殿內四處跑鬧。有次趁著宮女奶娘們不注意,溜到了小佛堂內。對裡面的神像等東西著實好奇不已,不知怎的就爬上了香壇,卻是一屁股坐在了正燃燒的香上,進而留下了這個圓形香疤。說起來,倒有幾分的好笑。
聽完之後楊逸凡啞然,心中暗笑,一直覺得自己性格沉穩,卻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糗事,無奈搖頭。
接著粟太后趁熱打鐵,把她與慕白的事也講了出來,包括最後離開的原因。詳詳細細的,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太后,只是一個尋常的母親!
楊逸凡在聽完這些后,越發沉然了。
宛如聽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而這主要人物是可能會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升騰著,宛如一股涓涓暖流緩緩流入心扉,那麼自己,,,是有母親和父親了嗎?是不是日後就不用再去羨慕別人父母膝下承歡了?
「潁兒,那麼你現在相信哀家說的話了嗎?」粟太后輕聲問道,滿是忐忑。對於他的沉默,她心中沒底,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楊逸凡抬頭,輕聲道:「太后您還是叫我逸凡吧,您說的這個名字我聽不太習慣。」
「好,逸凡。你相信哀家了嗎?我真的是你的母親!」無論他說什麼,她皆會答應,只要他認了她!
沉默了良久,良久…終於楊逸凡抬頭望著她定定的說道:「我相信您!」
聽到這三個字,粟太后的眼中瞬間盈滿了淚水,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的孩子!終於回來了!起身顫聲道:「凡兒,我可憐的孩子!都是哀家不好,害你受了這麼多苦!」說著便就過來擁抱他、
楊逸凡周身不適,本想躲避,但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心軟了下來。僵硬著身體,任由她抱著,神色略不自然。但心底卻有種莫名的柔軟和其他異樣的情緒暈散開來…
接著粟太后的情緒略顯激動,拉著他的手問長問短,恨不得知道這些年來他所經歷的所有事情。但楊逸凡的心卻慢慢沉了下來,既然相認了,他的身份算什麼?日後豈不是就要留在京都了?
……
林語兮沒有那守夜的「好習慣」,打算困了就睡。宴會上喝了點酒,回去后覺得很不過癮。便索性讓人多拿來了些,咕咚咚一陣下去,才算是暢快了許多。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而腦中突然冒出了皇上的身影,倒想去找他喝酒聊天了。把人叫來一問,便就帶了幾壇酒快速奔向了龍軒殿。
但,,,軟攆剛到他的宮殿門口,便就遠遠的看到那顯眼的龍攆緩緩向西北方向去了。不由疑惑,腦中過濾了一遍,也沒想出來那個妃嬪的宮殿在這個方向!那麼,,,他去做什麼了?心中有些好奇,便棄掉軟攆,只帶了陸黑,讓其餘人都回去,接著兩人便一路跟隨而去…
龍攆在一處破舊的宮殿前停住,一身便裝的宮徹走了下來,停駐腳步,凝視著破舊的宮殿。每到過年,他都會來這裡,這個他出生和童年所呆的地方,這個留有他最快樂和溫暖時光的地方!
不過,,,自從母妃沒了,這地方固然還在,卻少了那份味道。凝視了良久,深吸了一口氣,便獨身踏步走了進去…
林語兮躲在不遠處的牆角般,將他所有的動作盡收眼底。這裡是什麼地方?習慣性想去問子竹,卻發現旁邊只有宛如木頭似得陸黑。翻了翻白眼,陸黑剛進宮不久,肯定不會知道了。
好奇的很,有心想要進去看看,但這宮殿門口守著不少的人,怕是不容易進去。眼珠轉了轉,主意來了,沖著陸黑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上來、
宮殿內破敗的很,宮徹乾淨的龍靴踩著泥土一路走著,不幾步腳上已沾滿了塵土。登基之前,沒有人打掃這裡,許多都忘了它的存在。在登基之後,他本欲令人清掃,卻又放棄了,原因很簡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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