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烏江飛渡
六個人靜靜地伏在林邊已經有二十分鐘了。通過觀察,他們一致得出的結論是這個蘇聯邊防哨所的管理十分嚴格,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居然沒有一名官兵進出,著實讓人有些意外,不過想到這裡純屬荒郊野外,沒啥可供娛樂的,便自釋然了。
營區門口只有兩名蘇聯士兵,一個躲在崗亭里,百無聊奈之餘,兩眼發直地盯著腦袋前上方,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有隻蜘蛛正在結網,能夠引起他的極大興趣。另一個斜靠在重機槍旁邊,手裡拿著瓶伏特加,時不時地喝上一小口,同樣在想著什麼心思,他身邊燃著一隻火爐,用來驅散夜間的寒氣,卻也將營門附近照得透亮。
「小李,機槍手,小武,崗哨,其他人,準備跟我沖!」再等下去估計也沒有什麼變化,羅立勝決定採取行動。
武進和李葆紅互相看了看,豎起三根手指,同時鎖定了各自的目標。
三、二、一。崗哨和重機槍手同時眉心開花,崗哨大張著嘴,正好往後一屁股坐在崗亭里的椅子上機槍手把手裡的酒瓶一扔,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酒灑在火爐里,火苗「騰」地冒起老高。
其他四人提著槍,從地上一躍而起,全速向營門衝去。武進和李葆紅放倒目標,也跟著起身猛衝。
兩百來米的距離,對他們這幫特種精銳來說,不過是半分鐘的事情。還有五十米,沖在最右邊、正對著馬克沁重機槍的鄭常松突然看到機槍動了一下,機槍手不是被幹掉了嗎?鄭常松絕對相信李葆紅的槍法,也不懷疑自己的眼睛,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還有敵人!
這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地從他腦子裡閃過,讓他渾身一個激凌:「機槍!」
吼聲方落,他就地往下一撲,其他人心中一驚,反應也是極快,全部卧倒。幾乎與此同時,「噠噠噠噠」,伴隨著粗聲叱罵,馬克沁重機槍噴吐出串串火舌,直打得六人面前泥土飛濺,抬不起頭來。
如果不是鄭常松及時發現,喊了那一嗓子,恐怕傷亡在所難免。想到這裡,羅立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見鬼!這個該死的機槍手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難道是躲在沙包後面睡覺了?好死不死的,哪裡不好睡,睡在外面!
重機槍成扇面掃射了幾秒鐘,將六個人全部壓制在門前幾十米內的開闊地上,根本無法還擊。槍聲一響,蘇聯人的營區里立刻一片大亂,叫喊聲此起彼伏。
羅立勝腦門上的冷汗「唰」地就流下來了,一旦蘇聯人從營區里衝出來,他們就無處可退。本來他還想等對手換彈匣的時候衝上去,可是十五秒過去了,重機槍根本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怎麼回事?羅立勝側過頭,看了看身後十多米外的武進。
「馬克沁M1910用的是二百五十發織物彈帶供帶方式,射速每分鐘五百多發!」武進知道他在想什麼,大聲喊道。
羅立勝的心沉了下去,在重機槍下火力下每多待一秒鐘,危險就在成倍增加,哪裡等得起半分鐘!
蘇軍重機槍手也是滿肚子的惱火,他正在火爐旁邊烤得熱哄哄的,睡得正舒坦,誰知道突然火勢大旺,差點把自己的頭髮給燒著,同伴倒下的屍體砸在胸口,到現在都隱隱作痛。不知道前面那幾個該死的傢伙是什麼人,居然如此不知死活,幾個人就想進攻足有一個加強排駐守的哨所,噢,不,天黑之前,又有兩個班的部隊奉命乘坐卡車趕到,據說是要加強這一帶邊境的巡邏,嚴防有人越境逃往中國。瘋了,簡直是瘋了!有他們好看的!
只要堅持一小會兒,營區里的部隊就會衝出來,那時候,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便是死路一條,不,得抓個活的,狠狠踢上幾腳,才能發泄自己心頭的怒火。機槍手咬著牙,單膝跪地,躲在護盾後面,時而長點射,時而掃射,照他這樣打下去,二百五十發子彈足夠他打一分鐘以上。
武進突然覺得機槍前面的那塊盾形鋼板無比的讓人討厭,中間露出的縫隙少得可憐,在側面的他根本看不到蘇軍機槍手分毫,在他右邊的羅立勝和李葆紅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能看到一點,可對手也不給哪怕半秒的瞄準機會,剛一支起槍,機槍子彈就「噠噠」地掃射過來。重機槍當面的鄭常松雖然視野最好,能看到對手的一點胸腹,可以他的槍法,那是不用指望的,更何況他也是重點照顧對象,恨得他鋼牙直咬,心裡直哀嘆他的寶貝A27。
羅立勝還有最後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用個人的犧牲吸引蘇軍重機槍手的注意力,為戰友創造擊殺的機會。
就在六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身後傳來「啪」地一聲清脆的槍聲,緊接著馬克沁重機槍的護盾發出「咣啷」的撞擊聲。
誰開的槍?不是CB65TZ,也不是Kar75c的槍聲,正對營區門口的張志先很好奇,想回頭看看,但是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兩名蘇聯士兵歪戴著帽子,端著槍,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門口。
不好!張志先想也不想,突擊步槍貼著地面一陣猛掃,三十發彈匣傾瀉一空,兩名蘇軍的腳骨被打得粉碎,慘叫著軟倒在地,滿地亂滾。
既然出現了兩個,後面就會有更多,而那挺該死的重機槍還沒有解決!張志先迅速換上了一個彈匣,媽的,老子跟你們拼了!
這時候,剛才那種槍聲又響了第二聲,這一次沒有打中護盾的「咣啷」聲,但是馬克沁的咆哮卻突然停了!打中了?張志先驚喜地向沙包那邊望去。
蘇聯重機槍手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染紅的軍服,大股的鮮血仍在不斷地湧出來,滴在槍架上、地面上,讓他渾身覺得冰冷,氣力也在迅速地流逝。他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機槍,捂住傷口,慢慢地向後倒去,腦子裡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該死的,這樣也能打中?
鄭常松頭一個蹦起來,就像一陣風,卷向那挺重機槍。
與此同時,更多的蘇聯士兵出現在營門處。張志先打空了第二個彈匣,又放倒了三四個敵人,但是面對更多的敵人,CB65TZ的火力無能為力。幸好這時候重機槍啞了,隊員們也沒有時間去研究到底是誰打死了蘇軍機槍手,李葆紅一槍放倒了沖得最快的那個蘇聯士兵,正在指揮衝鋒的蘇軍班長被武進爆了頭,羅立勝、冼峰一躍而起,三枝怒吼的突擊步槍終於暫時抑制住了蘇軍的衝鋒勢頭。
蘇聯人被迎頭打了一悶棍,付出了十多條生命的代價,龜縮了回去。不過,很快他們便捲土重來,借著戰友屍體的掩護,兩挺輕機槍架在門側形成了交叉火力,反過來又壓制住了五個人,一些蘇聯士兵藉機衝出營門。
鄭常松跳進沙包圈內,一把扯掉馬克沁所剩無幾的彈帶,重新換上了一條新的,又往身上披掛了幾條,兩手抓住兩隻輪架,「嘿」地猛一較勁,把這個將近一百五十斤的傢伙弄了出去,拖著後面的U型把手剛往回跑了兩步,耳畔的槍聲便炒豆般響成一片。
借著眼角的餘光,鄭常松瞥見十多個蘇聯士兵正貓著腰從營門衝出來。好傢夥,想幹什麼?先問問老子答應不答應!
鄭常松把馬克沁往前推了幾步,嘿嘿笑著扣動了板機。蘇聯人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機槍竟然朝著自己開了火,猝不及防之下,那十來個士兵被側面突如其來的火力全都打翻在地,連同先前的那些,門口附近躺滿了一地蘇軍士兵,死的死,傷的傷。
蘇聯人的輕機槍明顯停頓了一下,鄭常松可不客氣,藉機又把槍架往前推了兩步,「噠噠噠噠」一口氣把二百五十發子彈打得精光,正對著他的那個蘇軍機槍組直接被打成了馬蜂窩,人亡槍倒,另一邊的也膽戰心驚地縮回了門柱後面。
鄭常鬆開火的當口,羅立勝一聲大吼:「小張、小冼,搶船!小李,跟我去樹木!小武,支援小鄭!」
武進把Kar75c狙擊步槍斜背起來,提著突擊步槍又向前沖了二十多米,撲到鄭常松旁邊,借著沙包的掩護,從腰間拔出四枚手榴彈:「嘿嘿,讓你們嘗嘗自己產品的味道!」
「轟隆隆」連著四聲炸響,營門前騰起大片煙塵,蘇軍士兵叫罵著,從門裡往外胡亂打槍,雨點般砸出二三十枚手榴彈,炸得是泥沙飛濺、彈片橫飛,遺憾的是,連武進和鄭常松的油皮都沒擦破一塊,反而把門畔躺著的那些傷兵炸得杳無聲息。
鄭常松趁機更換了彈帶,對準營門,咧著大嘴笑道:「蠻牛,這機槍不錯啊,打得爽,又結實,就是太重,速度也稍微慢了點兒。」
「得了吧,你當是在靶場練著玩,子彈隨你揮霍啊!省著點用,別到了最後沒子彈乾瞪眼!」
鄭常松趕緊探頭往沙包圈裡瞄了一眼:「唉,俄國佬真小氣,居然就備這點彈藥!」
武進猛地大喝一聲:「來了!」
營門前的煙氣一分,幾道人影飛快地衝出來,鄭常松毫不客氣地全都笑納了,轉眼間地上又多了幾具還在抽搐的屍體。
蘇聯人看看正面衝擊傷亡太大,便改變了辦法,兩名蘇軍士兵踩著同伴的肩頭,想搭人梯翻牆出來。
武進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舉著突擊步槍,神情篤定地等在那兒,看到兩顆腦袋冒上來,輕輕鬆鬆地兩個短點射,直接給他們開了瓢。兩聲沉重的落地聲后,裡面傳來一陣憤怒而不甘的咒罵,再也沒有人從這邊冒頭了。
身後的碼頭方向,傳來了馬達發動的聲音。得手了?鄭常松盯著營門,不能回頭,武進忙裡偷襲,往那邊張望了兩眼,兩個人影正在船上忙活,而不遠處,另外五個人正飛快地向碼頭那邊跑去。
突然,「嗖」地一聲,一發子彈擦著武進的腦門飛了過去。武進縮了縮腦袋,定睛看去,營區圍牆的外側探出兩個蘇軍士兵,正舉槍瞄準這邊。
反應很快嘛,看到正面行不通,就側面迂迴了。武進吼了一聲:「暴熊,當心點!十一點鐘方向!」
鄭常松也發現了那兩個打冷槍的:「兔崽子,想偷襲!」一梭子子彈灑過去,打得碎磚橫飛,一名蘇軍士兵躲閃不及,當場斃命,另一個動作快,及時縮到牆後去了。
鄭常松操著馬克沁重機槍,成九十度扇面把蘇軍營區周遭掃了一通,警告那些想冒頭的傢伙,戰場上果然安靜下來。
武進趴在地上,穩穩地瞄著剛才那兩名蘇軍出現的地方,這麼近的距離,專業狙擊步槍是用不著的,就憑突擊步槍,只要那傢伙膽敢露頭,他也完全有把握讓他去見馬克思。
果然,半分鐘后,大概覺得危險已經過去,圍牆後面又慢慢探出半個腦袋,武進肚子里一聲冷笑,夜裡的風速雖然不小,但是三十米的距離,對彈道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記,他的右手食指第一節輕輕壓在了扳機上,然後屏住呼吸,慢慢加力,「啪」的一聲,就看見那名蘇軍士兵的船形帽飛了起來,追隨他的同伴去了。
牆后響起一陣咒罵,大概是在惱恨這個敵人的槍法怎麼如此之准,可是等到鄭常松一陣猛掃,那邊又鴉雀無聲了。
武進和鄭常松相視一笑,江邊傳來了羅立勝的大吼:「小武、小鄭,就差你倆了!交替掩護!」
武進回吼道:「是!」一推鄭常松:「暴熊,你先走。」
「好!悠著點!」鄭常松也不客氣,對準蘇軍營地又是幾個點射,然後彎著腰,拖著馬克沁重機槍就跑。
到碼頭大概有三百多米遠,鄭常松跑了百十米的時候,蘇聯人再度恢復了進攻的勇氣,不過還是沒敢直接衝擊正門,幾名蘇軍從圍牆兩側鑽出來,發現了鄭常松已經掉頭跑了,便哇哩哇啦地叫著,有恃無恐地沖了出來,大概以為兩面夾擊,前面那一人一槍還能怎麼樣。
哎喲,看不起老子啊?武進冷笑連連,二十多米,都不用怎麼瞄準,全憑感覺,快速擊發,左一槍右一槍,轉眼就打倒了五個,槍槍斃命,剩下兩個見勢不妙,槍也不要了,輕裝急進,以比衝出來更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躥了回去。武進還打算把那個屁股撅得老高的傢伙也幹掉,想想讓他回去恐嚇恐嚇別人也不錯,便放了他一馬。
鄭常松停下來,重新調整好射界,大聲喊道:「蠻牛,走!」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補充電力,太陽能電池板有限,還是省著點用步話機,能喊就喊吧。
武進低下身子,一溜煙地撒腿就跑,半分鐘不到,就跑出去二百米,然後就地一滾,槍口重新對準了蘇軍營區。沒人追出來?鄭常松樂了,掃了兩梭子,也拖著機槍再跑。
蘇聯人商量了好一陣子,大概覺得外面兩個殺神哪個都不好惹,這會兒才磨磨蹭蹭地從兩側和正門匍匐著爬出來,看到眼前的情形頓時傻了眼。那兩個敵人居然已經跑得老遠,而那個重機槍手正吭哧吭哧地奔得飛快,眼看就要到碼頭了!
蘇軍士兵們小呼小叫著爬起來,撒丫子就追。武進一瞅,哎喲,好了傷疤忘了痛了!「突突突」,四五個蘇軍前仰後合地栽倒在地,其他的「哄」地散開了,邊繼續追,邊舉槍射擊。
鄭常松已經跑上了碼頭,往護盾後面一躲,狠狠地扣動扳機,「噠噠噠噠」,跑得最快的幾個傢伙被打得渾身亂跳,其他人對著武進的突擊步槍還敢沖,但是對著重機槍就是另一回事了,連忙紛紛卧倒。
這回鄭常松不想節約子彈了,這馬克沁好是好,移動方便,就是沒法上船,這麼多子彈不打光就可惜了。於是他操著機槍,來回橫掃,壓得三四十名蘇軍士兵沒法動彈。換彈帶的當口,偶爾有個把蘇軍想爆發一下勇氣,也被羅立勝和李葆紅毫不客氣地一槍爆頭了。
十多秒的功夫,武進也撤上了船。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羅立勝一聲大吼:「小鄭,撤!」
「等等,最後一條!」
遠處的公路上,滾滾的煙塵正飛速而來,蘇軍援兵就快到了,蘇軍士兵們很是振奮了一下,但立刻被馬克沁重機槍的瘋狂射擊打得沒了脾氣。
最後一發子彈呼嘯而出,彈殼拋起老高,滾燙的槍管還在高速轉動的時候,鄭常松一扭身,撲進了汽艇。
「走!」羅立勝一聲令下,汽艇「呼」地如離弦之箭,乘風破浪,一下就飛了出去。凜冽的江風刀子般刮在臉上生疼,可人人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張志先忍不住引吭高歌:
「啊朗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
赫雷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赫雷給根!
烏蘇里江長又長,
藍藍的水起波浪,
赫哲人撒開千張網,
船兒滿江魚滿艙,
啊朗赫拉赫呢哪雷呀赫啦哪呢赫呢哪;
白雲飄過大頂子山,
金色的陽光照船帆,
緊搖槳來掌穩舵,
雙手贏得豐收年,
啊朗赫拉赫呢哪雷呀赫啦哪呢赫呢哪;
烏蘇里江人兒笑,
笑開了滿山紅杜鵑,
赫哲人走上幸福路,
人民的江山萬萬年。
啊朗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
赫雷赫赫呢哪,
啊朗赫赫呢哪赫雷給根!」
羅立勝哈哈大笑:「張大歌王開唱了!來來來,收費收費!」
大夥都樂了,鄭常松好奇地問:「老張,這什麼歌啊?挺好聽的嘛!」
「烏蘇里船歌!紅色經典曲目!咱的成名歌曲之一!」
「得了吧,你就接著吹!我可告訴你,這會兒還沒這歌,你就自己圓謊吧。」
張志先呆了一呆:「唉,麻煩!」
蘇聯人衝到江邊的時候,快船已經只剩下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江心沙洲的蘆葦盪後面,只有隱隱傳來的歌聲,讓蘇聯人面面相覷,徒呼奈何。
仍然是九月十日。東京。
對外同志會、「滿蒙問題」國民同盟等八個「滿蒙團體」在青山會館舉行「滿蒙問題」聯合大會,在決議中聲稱:「(土地)商租權乃是大正四年(1915年)五月締結的日中條約第二條所明示者,故而期待迅速實現」,並且「就將(萬寶山事件)中被捕之朝鮮人立即向日本官憲引渡,並保證在滿朝鮮人之安居與耕作,倘若拒絕此種要求,日本政府應採取自由行動」。類似活動不勝枚舉,對日本不惜以武力侵佔滿蒙推波助瀾。
奉天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在記者招待會上揚言:如果外務省不能解決中村事件,則可能用實力解決。
為了與歐美列強協調,表示日本對東北並沒有立即侵佔的意圖產,幣原外相就中村事件向駐英、美大使顛倒黑白:「中村大尉是在東北旅行時被殺害的。近來國內有關滿洲問題的輿論嘩然,而中國方面在解決這一事件上卻表示了沒有誠意的態度。鑒於上述事態有進一步惡化的危險,正在努力說服東北當局,以期迅速而圓滿地解決。」
歐美列強相信了,當晚在北平舉行的各國武官宴會上,武官們紛紛贊同:「對於日本保持軍隊榮譽的行動沒有責難的餘地」,英國武官甚至直接對日本武官表示:「希望(日本)下決心斷然採取佔領行動」。不知道日後太平洋戰爭爆發,他又作何感想。
而這一天,在北平的張學良仍在表示要妥善解決中村事件。
唯一能夠看穿並譴責中村事件和萬寶山事件的,只有蘇聯。就在前一天,蘇聯《消息報》評述:「殺害中村大尉事件,進一步給日本公開侵略滿洲提供了借口……這一事件在其他場合併不重要,然而因為此時日本正在計劃侵略滿洲,所以被用於佔領滿洲的宣傳材料之中。一部分日本人主張佔領全滿洲,一部分人主張奪取滿鐵的競爭線。正在滿洲發展著的此次事件,反映了日本愈發強烈的侵略**。」可惜的是,西方國家眼中的紅色邪惡巨龍的話並沒有多少人放在心上,九天後,它的預言就成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