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震撼出場
時間早已過了午夜,黑漆漆的密林里隱隱透出几絲昏暗的光線,間或著幾聲更加模糊的癲狂大笑。
這裡是王四眼和他的五洋隊的巢穴之一,藏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不是土生土長的好獵手,絕對別想輕易找得到,加上二道崗這一帶敢對五洋隊下手的還沒有生出來----當然這是兩天前的情況----所以五洋隊的匪徒們和平常一樣,並不如何刻意掩飾行蹤,即使在黑夜裡燈光是如此的顯眼,他們也不放在心上。
另一方面,何家大排隊生怕對手們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便把自家的倒霉事拚命掖著,所以他們被人繳械的事情暫時還沒什麼人知曉,只是近兩天來何家安分了許多,在讓鄉親們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疑慮。
整個五洋隊這會兒還沒有上炕睡覺,全都處於大量酒精激起的極度亢奮之中。匪首王四眼的心情非常之好,他拎著半小瓶沒喝完的酒,得意地哼著小曲兒,一邊和手下的弟兄們打著哈哈,一邊一步三搖地向裡屋走去。
昨天天快黑的時候,五洋隊又做成了一票大生意。他們盯上了一支偽裝成普通長途行客的商隊有好幾天了,一直耐心地不遠不近地吊著,終於等到對方就要踏出二道崗地界、有些放鬆警惕的當口痛下殺手。
五洋隊三十多號人馬怪叫著一擁而上,近二十條槍一起開火,商隊的人猝不及防,當場被打翻了一大半。剩下的五六個守著一輛大車負隅頑抗,可架不住五洋隊人多勢眾、氣勢如虹。這幫老土匪陣地戰不行,可打起順風仗來是個個奮勇爭先,加之槍法頗為精準,沒兩個回合,就把對手全部放倒。
一箱箱的皮子、煙土、綢緞,讓土匪們看花了眼,兩大箱碼得整整齊齊的銀元,恐怕不下二十萬之數,一小箱黃澄澄的小黃魚,數一數,足有上百條,外加二十條三八大蓋、五萬發子彈。這些讓王四眼大喜過望的同時,又忐忑不安起來:如果這批貨是哪位財大氣粗的大佬的,一旦走漏了風聲,他王四眼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王四眼想找個商隊的人問問,可居然找不到一個活口,正著急得抓後腦勺苦惱的時候,打掃戰場的土匪們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在最後那輛商隊拚死守護的大車上找到了一個女的。
王四眼連忙趕過去,一看到人,當時眼睛就直了。他王四眼好歹也是密山縣城那些大小窯子的常客,窯姐沒玩過一百,也有八十,見過的漂亮姐兒不在少數,可眼前這天仙般的人物還是頭回得見。
那女的落在他們手上,倒也昂然不懼,王四眼壓住慾火,一問之下,吊在空中的心放寬了一大半。原來那女的是密山西邊勃利縣一個姓裴的大地主家的女兒,裴家有個親威住在撫遠,托裴家弄一批槍貨送去,而這位芳名裴玉蓉的女孩在家悶得久了,一心想跟著出去散散心,她爹拗不過她,只得讓她隨隊上路,沒想到一路平安,快到地頭的時候出了事。
裴玉蓉也算見過大世面的,落到土匪手裡,並不太過害怕,直接跟王四眼挑明,只要放了她,她爹自然會奉上大筆贖金。王四眼權衡了一下,覺得可以考慮,便押著人貨,回到了密林巢穴。
五洋隊這次狠撈了一把,自然要大肆慶賀一番,於是便有了開頭那一幕狂歡。而王四眼半瓶老酒下了肚,酒足飯飽思淫慾,可能的巨額贖金被他完全丟到腦後去了,滿腦子裡剩下的,全都是裴玉蓉那天仙般水靈靈的相貌,腳下不由自主地向著關押裴玉蓉的裡屋挪去。
看著三十米外那幢原木建成、佔地面積不下兩三百平米的大木屋,作為尖兵的武進和冼峰直搖頭,相視苦笑,兩人剛才那一系列標準的特種接近戰術完全是白白浪費表情。
屋子大門口一個哨兵都沒有,隱蔽接敵更是個笑話,還不如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那要節省時間得多。
史密斯少校和兩位女軍官照舊留在後面,其他人連同許伯銳全都不加遮掩地直趨門前。按照許伯銳的想法,這時候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破門而入、亂槍掃射的大好時機。
但是,他好奇地看到,羅立勝兄弟六人並不急於這麼干,他們互相打著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手勢。最後,五個人分別貼著門的兩邊半蹲著,許伯銳也被拉到人少的一邊,正對門的,只剩下一個武進。
武進把右手手掌輕輕貼在門上,稍稍加力試了試,門居然沒有關緊,一股熱氣和嗆人的味道從張開的細縫撲面而來,嘈雜的喊叫聲立刻灌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武進迅速掃了兩邊一眼,右手伸出兩根手指,「二號作戰方案」,其他人都點點頭,表示明白。武進深吸了一口氣,許伯銳以為他的下一步行動就是踢門,不禁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三八大蓋,呼吸也粗重起來,很長時間不摸槍了,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沒想到武進並沒有沖門而入,他向旁邊跨了一步,貼在靠近門栓一側的門邊,慢慢地、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把門推開。
混濁的氣息大量滾涌而出,騰騰的煙霧使得屋內的火光顯得昏暗而搖晃,雖然武進看不到什麼,但他對面的冼峰神色如常,那就足以說明裡面正在狂歡的土匪們沒有發覺寒氣在不知不覺中的侵入。
冼峰微眯著眼睛,漸漸適應了屋裡的光線強度,看清些屋裡的情形之後,嘴角不禁掛上了一絲嘲諷鄙視的笑意,他沖武進一點頭,順著半開的大門,半蹲著抬腿,一閃身,就進了門。
由於需要進出的關係,門口附近沒有一個土匪,畢竟誰也不願意時不時地被寒風吹上一回,所以匪徒們都聚集在靠里些的地方喝酒吃肉。
冼峰安全地進了門,武進立刻推開屋門,他很清楚,以那幫酒喝多了的傢伙的反應速度,等他們察覺到寒冷,至少也得十多秒鐘,這段時間足夠他們進屋了。武進身後的羅立勝從與冼峰相對的方向第二個進去,接著是冼峰後面的鄭常松,幾個人依次交叉而入。
倒數第二個是許伯銳,武進拍了拍他的後背,指了指門側,許伯銳會意,也弓著腰摸進門,看見先前進去的人都間隔幾米貼牆蹲著,槍口對著一無所覺的五洋隊,便也依葫蘆畫瓢地蹲好。
武進最後一個進門,反手輕輕把門帶上,關門打狗說的就是眼前這樣。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全都慢慢站了起來,只有最邊上的李葆紅,藏身在一口大箱子後面,架起了三八大蓋----對付這樣的土匪,可用不著浪費寶貴的狙擊槍彈,而三八大蓋一槍兩洞的穿透力,在這種狹窄空間的混戰中,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五洋隊到現在也沒有發覺有幾個煞星悄悄摸進了門,仍然嬉鬧成一團。武進等了半分鐘,發現這幫傢伙一點都不知道配合,還得自己親自動手提醒他們,只得無奈地拎起一隻空酒瓮,狠狠往地上一摜。
「咣啷」一聲,幾個喝得不那麼醉的傢伙不約而同地循聲看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一排人,呆了一呆,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怪叫。而大多數匪徒仍然是嘻嘻哈哈,沒有一點想加以關注的意思。
反應最快的一個傢伙騰地跳起來,伸手就去抓靠在幾米外的長槍。殺雞給猴看正值當時,李葆紅毫不猶豫地開了槍。「呯勾」,這麼近的距離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那傢伙彷彿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本來向前沖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張開兩臂,屍體撞在牆上,軟軟滑倒。
其他幾個的反應也只慢了半拍,目標都是直奔放槍的地方。李葆紅充分發揮了一個超級狙擊手的應有本色,一切動靜俱在掌握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用仔細瞄準,完全憑藉自己的射擊本能,槍隨人動,彈倒人亡,「呯呯呯呯」一連四槍,算上頭一個,連著打死五名匪徒。
許伯銳倒抽一口涼氣:好傢夥!絕對的神槍手!闖蕩江湖多年,沒見過這麼厲害的!
這一下,五洋隊頓時炸了鍋。機靈的、膽小的,直接往地上一跪,高舉雙手,膽大兇悍的、麻木的,還是想去拿槍,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賊心不死的,當然屬於必須直接鎮壓的對象。李葆紅、武進、羅立勝分作左、中、右三片區域,交叉射擊,一槍一個,這樣的移動靶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閉著眼睛聽聲音都能打中!
許伯銳這會兒已經顧不上抽涼氣了:三個神槍手!還有那個一手持槍、一手玩刀的姓冼的,看他那偶爾露出的鷹隼般的眼神,就知道槍法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又接連被打死十二三個人之後,五洋隊剩下的近二十號人終於明白了:自己這方面雖然人多得多,也絕對不是對面那幾個人的對手,看人家的槍法,全是一槍打中頭部,槍槍斃命,自己這邊還沒有一個人能摸到槍。
土匪們從來沒見過如此無情、冷靜、迅速而準確的殺戮,他們的鬥志和勇氣隨著同伴的不斷的慘叫而急遽消失,還活著的立刻顫抖著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許伯銳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他平時也自認膽子大、槍法准,可是和這幾個剛認識的高人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捫心自問,在同樣的環境下,他絕對做不到如此穩定地發揮槍法,換成他是倒霉的五洋隊的一員,他也會同樣在這樣精準的殺戮下崩潰屈服,現在他很是慶幸自己屬於強者這一邊。
武進冷冷發出了警告:「不想死的就別動!把兩隻手都放在腦袋後面!對,就是這樣!老實點!」土匪們乖乖照辦,他們已經完全被嚇醒了,沒有酒精壯膽,無人敢於生出反抗之心。
羅立勝掃了群匪一圈,沒看出誰是頭:「誰是王四眼,給老子出來!」
土匪們面面相覷,剛才大夥都在鬧酒,沒人注意老大的人到哪兒去了。有人囁嚅著朝裡屋方向呶呶嘴:「可能在那邊吧……」
屋子裡煙霧騰騰,通往裡屋的門又是虛掩著,和旁邊牆壁的顏色沒什麼差別,土匪們不說,不仔細注意還真看不出來,羅立勝心頭一緊:不好,可別讓王四眼這小子溜了!
另一邊,張志先已經招呼著鄭常松和許伯銳過去收繳槍支,這點輕鬆的活計是還處於緊張興奮狀態的許伯銳能夠勝任的。
有兩枝槍擱在靠近裡屋門側的木牆上,許伯銳心裡在想著剛才的戰鬥,自然而然地走過去拿。
突然,屋門「唰」地一下拉開了,從裡屋躥出一個人來,險些和許伯銳撞個滿懷。這人左手提著還沒完全系好的褲子,右手拎著一把短槍,正是匪首王四眼!
王四眼之前仗著酒興,想溜過去對裴玉蓉來個霸王硬上弓,剛脫下自己的褲子,外面便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驚得他酒醒了大半,也顧不上就快得手的裴玉蓉了,手忙腳亂地提上褲子,掉頭就往外跑。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以他異常謹慎的性格,他必定會悄悄察看一番再出來,可這是他的老巢,他的整個五洋隊全都在這兒,他壓根想不到有誰能把他手下這幾十號能征慣戰的弟兄這麼快就給一鍋端了,而且槍聲雖然激烈,也只持續了幾秒鐘的功夫,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拉開門就沖了出來,嘴裡兀自大罵不已:「我操他姥姥的,哪個龜兒子不長眼,居然敢來觸老子的霉頭!弟兄們,給老子狠狠地打!」
「打」字剛出口,他就發覺屋子裡安靜的出奇,他那幫弟兄們,除了躺著一動不動的,全都跪在地上,回過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有驚訝、有無奈、有憐憫,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王四眼的酒徹底醒了,對面那個他差點撞上的人看上去臉生得很,也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驚訝中帶著一絲興奮,可絕對沒有一點害怕。而靠屋門的那邊,還貼牆站著好幾個奇裝異服的陌生人。
王四眼久經江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五洋隊已經完了,本能地抬起右手的短槍,這是德國造的二十響盒子炮,是他花了大價錢搞到的,二三十米的距離內,火力強勁,堪稱一等一的近戰利器。
許伯銳一眼認出了王四眼----這個臭名昭著的傢伙雙眼下邊常年掛著兩個黑眼圈,遠看就好像又長了一雙眼睛。
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很長,兩人相距不過一米,想要挺槍突刺是來不及了,但是對於一身好武藝的他來說,這槍當棍子使也沒啥問題,所以他雙手倒掄起槍,由下至上,斜著就往王四眼的面門砸了過去。
王四眼這輩子作惡多端,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也是喪盡天良,這回活該他惡貫滿盈的時候終於到了。
就在他開始舉槍的當口,一把雪亮的飛刀緊貼著許伯銳的耳畔一閃而過,直直地插在王四眼的咽喉上,血花飛濺,幾滴血珠甚至落在了近在咫尺的許伯銳的臉上!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響得多的槍聲響起,王四眼持槍的右手、腦門上,突然多了四個血洞----除了鄭常松,其他四個人全都對王四眼開了槍,只是他們反應的速度幾乎沒有差別,四聲槍響才化作了一聲。至於那把飛刀,當然就是冼峰一直在把玩的虎牙。
王四眼一聲沒吭,直挺挺地就仰面倒了下去----他那兇殘的眼睛已經失去了活人的神采,成了死灰色。這時候,許伯銳的槍托最後到了,一聲讓土匪們牙酸的沉重悶響,讓王四眼布滿疤痕的臉變成了一團血肉漿糊。
匪徒們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倒抽著涼氣:如果老大還活著,這一下絕不會好受,幸虧他已經死透了。
許伯銳砸得過癮,也感到了臉上傳來的森森寒氣----那個叫冼峰的傢伙真是個玩刀的高手,那麼短的時間裡,第一個出手的居然是他,而他的手只要稍微抖一抖,中刀的就是他許伯銳,而不是王四眼。除了那個大個子,其他人的反應居然都那麼快,而且無一落空,最後得手的,反而是靠得最近的自己!
想到這裡,許伯銳不禁有些氣餒,一個死人王四眼,白打了!那幾個傢伙還真不是人。
兔死狐悲,更何況是他們平時高高在上的老大,土匪們一陣沮喪,徹底沒了脾氣。
武進沖冼峰打了個手勢,兩人越過地上了無生氣的王四眼,一左一右,交替掩護著衝進了裡屋。
裡屋自然沒有活著的土匪,只有那個被綁在床邊、一臉驚慌的裴玉蓉。剛才王四眼的不軌企圖把她給嚇壞了,她沒想到那個兇殘的土匪頭子一反貪財如命的本色,竟然對她起了歹念。她被綁得牢牢的,掙扎自然歸於無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臉淫笑的王四眼自己脫了褲子,就要撲上來。
幸虧這時外面槍聲大作,王四眼壞事沒能得逞,火燒火燎地跑了出去,裴玉蓉鬆了口氣。緊接著外面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門口光線一暗,裴玉蓉心頭一緊,以為是王四眼去而復返,沒想到閃進來的是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個長相平常,異常銳利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在她臉上掃過,給她的感覺,就像被刀子一樣剮了一圈,讓她寒毛直豎。另一個要和善得多,濃眉大眼,眼神靈動,相貌英俊,就是皮膚比較黑。
兩人殺氣騰騰地在裡屋飛速搜了一遍,確認再沒有藏著的人,一齊看向了裴玉蓉。
冼峰打量了裴玉蓉兩眼,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這個年輕女子長得很不錯:「你是什麼人?跟王四眼有什麼關係?」
裴玉蓉很清楚自己的小命就在這兩個人手時捏著,楚楚可憐地道:「小女子姓裴,昨天被王四眼劫了來,隨行的同伴都被他的人給打死啦……兩位好漢行行好,放了小女子,家父必會重謝!」
「重謝」這兩個字她咬得特別重,在她看來,這兩個人只怕是另一幫土匪,黑吃黑地滅了王四眼的人馬,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只希望他們只貪財而不貪色就好,這樣自己就有救了。
可對面那兩個穿著奇怪的「土匪」對此似乎並不感興趣,兩人互相看了看,比劃了一下手勢。兩人同時伸出右手,居然玩起了石頭、剪刀、布!
第一次兩人出的都是拳頭,第二次兩隻手又都是巴掌,第三次終於分出了勝負:英俊的小夥子出的是剪刀,而那個冷冰冰的傢伙則是拳頭!
在這項明朝以來就有的遊戲上,武進的運氣向來極差,這一次也不例外,不過很難得的是,今天他一點也不覺得沮喪,這個被王四眼擄來的女人是長得很不錯,可明顯有點裝可憐的味道,估計不簡單吶,這樣的燙手山竽還是給冷麵殺手處理的比較好。
武進樂得合不攏嘴,端著槍轉身就出去了。冼峰黑著張臉,武進這小子的手氣怎麼這麼爛,自己有意讓他,他居然還是輸了,是不是今天自己的人品比較差?
裴玉蓉更是大為鬱悶:我有那麼丑么?不用救自己的高興得很,來救的那個臉色跟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九月十三日。
上海。
《申報》報道:國民革命軍副總司令、東北邊防軍司令張學良將軍在談及中村事件時,認為如調查屬實,對肇事軍隊及帶隊長官定將予以嚴懲。
北平。
《世界日報》分析了張學良的對日態度:少帥發覺日本軍方在東北有異動,益感形勢嚴峻,因此才電囑在東北主持軍、政的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和遼寧省主席臧式毅,要「早日調查,以期圓滿解決」,為的是給日本人一個滿意的結果,以緩和事態,化解危機。
長春。
八月一日替代菱刈隆大將成為新任日本關東軍司令的本庄繁,與板垣征四郎、今田新太郎等一眾參謀隨從人員,共約五十餘人由旅順抵達長春。本庄決定臨時檢閱關東軍第二師團(仙台師團,擅長寒冷氣候下作戰)及獨立守備隊,觀看了日軍緊急出動和登車演習,以及由旅團長統領的圖上作業演習。演習結束后,本庄繁對參演日軍訓話,要求關東軍服從命令,盡保衛日本在滿洲利益之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