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如玉
「一輪玉月輕蒙面,珏珏之子亦相迎,梅樹幾曾盡芳澤,苦待怡亭等故人。」
次日便見了邊夾著的信,落葸看著紙上的詩句就展露了笑顏,玉月,珏珏之子,還是沒有變依舊愛寫嬌柔的詞作,原來師父叫玉珏來了,可是得知我逃走的事?只是能見他就是最好不過了。
梅亭。
落葸抬頭望望了那方難尋的木質招牌,走了進去,徑直向了雅間走去。
桌上已經沏好了一壺曼陀羅花茶,她輕輕一嗅,熟悉的味道湧上鼻尖,茶香的清幽,夾雜有曼陀羅花醉心的淡甜,用了上等的紫砂細孔壺,才能將茶溫控制到品咂的最佳溫度。落葸神情甚是悠閑,只不緊不慢的為自己斟了一杯放在鼻下先以嗅起香,瞥見有人挑簾進來也並不抬頭,依舊低眉品茶,隨後笑了道:
「玉珏,你還是那麼好閑情,茶館竟也開到了京都。」
來人並不應聲,坐在了她的旁邊。她皺皺鼻子,暗想這小子身上不知藏了多少香囊。
她側頭看他,那張妖媚的臉近距離的出現在她眼前,一雙靈犀的丹鳳眼,細眉輕挑,薄唇微抿,一襲紫紅滾邊寬袍,袖口落了大朵金邊花樣,青絲用玉簇簪束起,又隨意的落了幾股搭在肩上,自是男子,卻不失女子的陰柔之美,而嫵媚的風韻更勝女子幾分。
落葸不禁伸手輕抬了他的下巴痴痴道:
「宛如美玉,玉中之王。我早該知道你為什麼叫玉珏。」
玉珏臉一紅猛的打掉她的手道:
「你與那些粗陋的男人別了。」說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袖口輕拭了下顎。
「你倒也是與細緻的女子別了,嘖嘖。」落葸大笑了起來。
「落葸,師傅不放心你,要我來瞧瞧你。哪知你才回京都就闖禍。」玉珏笑著看她一眼,緩緩的說道。其實也不全然是因為落葸的原因,他此次來南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前幾日便以書信向師父說明,只是信中所說事關重要他擔心的是信鴿不知能否安全的到達西域。
「天底下傳的最快的就是消息。」落葸搖搖頭放下手中的瓷杯悠悠然的說道。
「那日我與師父的對話被你聽見了,師父早料到你會逃,便叫我提前動身來了,剛到的那日我便去了王府,求見了王爺才知事情,果然如此。」那師父究竟是意中說出來偶然讓她聽到的,還是就知道她在門外才故意說給玉珏聽的,目的就是讓她逃走嗎?若是如此又為何讓玉珏跟了過來。
「那你如何得知我在藏嬌閣?」落葸疑惑的問道,本以為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就她一個,可是竟然連玉珏都瞞不過。
「師父說了,你不會待在客棧,估摸著你在最不容易尋的地方。也是讓人想不到的地方。自然能想到的只有這煙花之地了,落葸你說好好的女兒家怎會有如此作為?」玉珏故作鄙視的看看她,眼裡有嘲諷之意。
「嘿嘿,師父他老人家真是了解我。」落葸感嘆著,老謀深算的老狐狸阿,不是白白與他生活了十六年的。
「落葸,你是真的不願回那王府,好好的當你的王府小姐。」玉珏看著她。
「皇帝老兒怎麼會安生讓我好好當王府小姐,十六年前不會,十六年後更不會。」落葸慘淡的笑笑,朝中眾多的皇親國戚,要選去祈福的人也可以是別人,為何說只有我的八字才和,想必不是真的如此,只為我是儆王的獨女,用親情來牽制爹在朝中的權力,讓賢德的儆王爺也有身不由己的事情,而如今父女團聚了,又要將我嫁於他一個兒子了,用此來牽制另一個兒子在朝中的權勢,又讓爹的權利全歸了他劉家。見玉珏未語便接著說道:
「如今我逃了,便可此來提醒我那個賢能又頑固的爹,我們的命運是要自己來爭取的。而我也絕不當政治的犧牲品。」
「落葸,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想到竟然有如此之想法。可這逃也不是辦法,你爹是不會對外聲張的,也不會對皇帝說你不想出嫁的心情。」玉珏靜靜的分析道。
「現在是不會,那若是拖到宴會舉行之日呢?」落葸反問道。
「可與殿下結親,不見得是壞事,也並不委屈了你。」玉珏道。
「玉珏,我自私了一次,想要我的自由。」落葸舒緩了眉黛,望向外,玉珏靜靜的看著她,眼裡有讚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個小姑娘終是長大了。兩人都沉默了片刻,玉珏才緩緩的說道:
「落葸,以後有事來這梅亭便可尋著我了。還有,藏嬌閣最好還是別住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好得很的地方。西市有家叫平來的客棧,地域隱蔽,也不易被發現。」落葸點點頭,想到那日答應柳如煙的話心想確是不能在那住下去了,況且幾日以來客棧都應該被王府之人一一尋完了,便可以住到客棧了,還是趕緊點回去收拾東西走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