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靠近禁制
「以穴殺人？」
常舒倒吸了一口涼氣。腦海中回放著剛才的殺戮，此時回想起來，這才發現……那名屠殺者，似乎真的每一次攻擊，都在這些光點之上。技巧妙到了巔毫！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極有深意，抬手，頓足，轉身，偏頭……這些動作看起來自然到極處，隨意到極處。然而如果仔細的分析便就會發現，這些動作簡直每一個都精妙到了極致！多一個動作，少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動作的多一點兒角度和少一些角度，其戰果都將截然不同！
常舒完全傻掉……這門武技究竟是何人所創？居然恐怖如斯？他既然能將激烈無比的生死之斗，闡述的如此冷靜清晰，甚至可以說簡單？
高手相爭，那戰鬥場上的變化可是千變萬化的，稍微一個失誤，戰局就將截然不同，輕者重傷，重者殞命！但也真是因此，這門武技才讓人感到恐怖！
一個人，能在這種變化萬千的戰局之中，彷彿通過無數次的計算一般用精確到了極致的玄妙招式，以弱破強……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即便是配合，恐怕也沒有這般完美的吧？
更何況，你要殺的敵人，有誰會好心的配合你撞到你的攻擊上來？
「末微之道……這要是末微之道，那什麼才是正道？王道？」常舒第二次嘀咕出了自己的疑問。
「說他是末微之道的原因，是因為當達到武宗之後，這武技便再也發揮不出這樣恐怖的威力，也跟普通的攻擊沒有絲毫的區別了。這不是末微之道，是什麼？」
劍老砸吧了一下嘴之後說道。
「為什麼武宗之後便無效了？」常舒忍不住疑惑問道。
「修行道武宗，人體的身體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哎，這個暫時距離你還有些太過遙遠，說了也沒用，反而讓你分心而已，不說也罷。嗯，還是先說說這門武技吧。雖說武宗之後這武技便就失去了他的價值，但在武宗之前，這絕對是殺人最犀利的武技之一。且聽我說來。」
劍老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應該也已經看到那些文字記載了吧？老實講，以你現在連武者都還沒有達到的身體，要修行這門武技實在有些太過勉強。畢竟這武技上許多的骨骼，經脈之類的東西你都還沒有修行過，強行的使用，搞不好還會反而傷了自己。不過現下要提升你的實力達到可以去搶奪傲龍劍的程度，也只有這一個方法了。」
說到這裡，劍老有些無奈的砸吧了一下嘴：「我會暫時借給你一點力量……以你現在的身體強度，六星武者已經是最極限的程度。而且因為是我借給你的力量，所以在運用起來也不可能如同你自己的力量一般得心應手，弄的不好還會傷及了你自己的經脈……不過好在這次來這裡搶東西的，最強的也就兩個武王而已。另外還有一些武師級別的強者……現在就看你的運氣了。要是運氣好，他們相互殘殺，你做漁翁，倒還有些機會。實在不行……」
說到這裡，劍老的語氣更是有些無奈。常舒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道：「給我五分鐘。」
說完，閉上了雙眼，心神頓時沉靜了下來，吸收起腦海中的知識……也幸虧常舒是魔雕師，這種收斂心神的本事不錯。否則，光是這個過程，恐怕都需要很長的時間。
然而，這種殺戮武技，其實又豈是死記硬背就可以使用出來的？那是需要無數次的千錘百鍊，將這些招式完全轉換成本能之後，才有可能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否則的話，真正到了戰場，刻意模仿之下，反而發揮不出本身該有的力量不說，甚至有可能降低自己的戰鬥力！
而除開這種需要時間熟練的東西之外，這其中的力量運行也是極為繁雜。足有數十種不同的運力方式，每一種運力方式使用之後所達到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其中更是有一些殺招，需要使用到常舒從來沒有鍛煉到過的經脈與骨骼……要完全掌握並精通這些力量的運行方式，那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但常舒如今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劍老的身形緩緩的飄出了常舒的體外，凌空而立。看著盤腿坐在地上，面容一片沉靜的常舒，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五分鐘……嘿嘿，好吧，就當是給你的一個考驗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傳承我的衣缽……」劍老的嘴角，溢出了一抹期待。
五分鐘的時間可絕對不長，甚至可以說極為短暫，頃刻間，已經流失了過去。
常舒的雙眼，也立時睜開。一雙黑色的眸子中，快速的閃爍過一絲沉吟的表情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嘿嘿，學會了？」
劍老的語氣依然很是輕鬆的。
常舒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兒道：「你以為那麼容易？我現在只是將自己比較熟悉的經脈與骨骼的殺招學了一下，其他的都放在了一邊……唉，雖說腦子裡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但最終效果如何，我也沒有一點兒底……哎，老頭子，那你的力量拿來吧。我還要熟悉一下……否則等會兒就算是你突然給我那麼大的力量，我也沒有把握髮揮出來。」
常舒倒是絲毫不客氣。
「真是的，現在的小子一點兒都不懂得敬老尊賢么？」劍老嘀咕了一聲：「注意了。」
話音一落，不等常舒回過神，一股磅礴無比的力量，驟然從胸口爆發而出。頃刻間，席捲了他的全身！
常舒眼睛驟然一頓，連忙控制著皇極驚世典的力量，將那股力量控制了起來。轉瞬間，這股龐大的力量，在常舒的皇極驚世典的運轉之下，悉數進入了他的氣海之中。
常舒不禁擰了擰拳頭……
「好強的感覺……」
六星武者，那是什麼概念？完全是超出常舒八個星級的力量！而且還要加上武者與武士之間那道鴻溝！這樣突然暴漲的力量，給常舒的感覺可想而知。
他急速的呼吸了幾口氣，壓下狂跳不已的心跳，內息運轉起來。
這可是真正的內息！其粘稠渾厚的程度，完全不是常舒原本的皇極驚世典可以相提並論的。在運轉過程之中，常舒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微涼的氣息包裹了他全身的經脈，使得那股龐大的力量在他孱弱的經脈之中，也沒有絲毫的不適。
八星武士，硬生生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名六星武者！而這，便就是劍老的能力！
常舒活動了一番身體，熟悉了一下這股力量。
在戰鬥中，並非是內息輸出的越多，戰力便就越強。實際上，能精確的操控每一分力量，達到最理想的效果，才是最強的戰鬥方式。
畢竟不是自己真實的實力，再怎麼說，操控起來也還是有些麻煩。
但常舒是什麼人？別忘記他的職業——魔雕師！
一個可以在不過拇指大小的平面之上，雕刻出繁雜無比的陣法，甚至連上面每一條線的深淺輕重都可以輕鬆掌控的人……對力量的操縱會是如何一種恐怖？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常舒已經完全的習慣了這股力量。
「喲，不錯嘛。沒想到你小子的掌控力這麼強？」
待得常舒在短短几個呼吸之後便就能輕而易舉的精確掌控這股突然增強的力量之後，劍老也是發出了一聲讚歎。顯然，這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常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光是掌控沒有用，主要還是看戰鬥中的發揮……現在可以去了吧？」
劍老點了點頭道：「嗯，不錯，一切還得在實戰中才能看的出來……嗯，出發吧。現在那些傢伙已經大都進入了那個禁制里，外面只有一百來人包圍著。正好可以讓你試試效果。」
劍老的話讓常舒差點兒吐血……一百來人？還試試效果？說的還真輕鬆……
常舒根本不想再和他說話，身形竄了出去。
暴增了不止十倍的力量，效果果然就大大的不同了起來。常舒的身形比之之前，快了又何止一兩倍？風馳電擊般的朝著禁制而去。
不得不說，劍老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如果在遇到劍老之前，說什麼他也是不敢輕易涉險的。然而現在……雖然還是緊張，還是有些忐忑。但至少，不在驚懼。
「嘖嘖……唉，你小子還真是讓我吃驚。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祭劍珠的……身體孱弱如斯也就算了，怎得連身法也如此笨拙？唉……」
劍老唉聲嘆氣的聲音讓常舒幾乎抓狂，忍不住心中狠狠的道：「你以為我想啊？我要是有厲害的功法，現在也不可能在這兒了！」
常舒有些惱怒。如果從小就有厲害的功法，他在學校的地位就不可能那麼尷尬，石偉傑也不可能因為得寸進尺而一直欺負他，自然也不可能因此而引來報復，引來城主府的追殺以及軍士的追殺，最終被迫進入這見鬼的森林了。
「你還真是任重道遠啊……唉，我找找，看有沒有比較適合你的身法……」
劍老再一聲嘀咕之後，沒有了聲響。常舒翻了一個白眼，倒也樂得安靜……
異變之後，太陽已經重新出來，但是磁場依然紊亂如故。大風依然在呼嘯著，使得整個陰暗的森林更是顯得沉悶無比。
靠近小山丘的地方，此時卻死一般的寂靜。即便是蟲鳴之聲，也全然消失。
死寂！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在赤地之上的斷裂樹木之後，卻是潛伏著一些黑衣人。
此處距離洞口不過數百米的距離，地面上全都是爆炸之後殘留下來的斷裂樹榦以及身首異處的屍體……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是難以發現這裡有人。
他們手中都緊緊的握著刀劍等武器，同時，還有一種泛著寒光的弓弩。
弓弩長不過尺余，卻是有三根短劍緊緊的綳在弦上。毫無疑問，若是扣動機關，這些箭支將頃刻間化作致命的黑影，穿透一切！
常舒，已經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這邊緣處。
「小子，小心點兒，在上前不多遠，就有人潛伏呢。」
一直沉默的劍老突然出聲提醒道。
常舒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提升到了六星武者級別的內息緩緩運轉起來，將他的氣息完全的收攏了起來。身體小心的接近著。
「是軍士！」
當看到那些或是躲在斷裂樹榦之後的，或是直接趴在屍體身邊潛伏著的黑衣人時，常舒心頭頓時一跳……對這些軍士，他可是很熟悉的。
「這些人呈扇狀分佈在周圍，一共有一百四十二人，其中武師級別的有三個，分別在兩側與中間。其中中間那名武師大概是七星，其他兩個只是二星和三星……怎麼辦你自己想吧。」
劍老將對方潛伏的人數以及方位說給了常舒聽，常舒一聽，心頭卻不禁暗顫。
「這防禦也太過嚴密了吧？他們手中都是強弩，我要是直接衝過去，根本就是給他們當活靶子而已……而要打開缺口……」
常舒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掃視前方。
戰線較廣，而且為了達成包圍的目的，人和人之前也是離的不近。若是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襲殺一些人，打開一道口子……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但常舒卻也不敢確定……畢竟，對方伏擊的戰線距離洞口最短的也有一百來米。而且要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在這種毫無遮蔽物的環境之下打開一個缺口又談何容易？萬一被驚動的話……常舒可沒有把握能完全躲避過那麼多強勁弓弩的射殺。
常舒在腦海中盤算了起來。直接衝過去根本是自殺。想要打開一道口子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起來可就千難萬難。
觀察了片刻之後，常舒皺起了眉頭，突然開口問道：「老頭子，你能查探的出山洞裡面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