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偷逛長安
我的科學院終於開始步上了正軌，真實有效的運作起來。我雖然不用管事，但也每天都到求知坊里呆著，看著大家一天天的進步，總比呆在無聊煩悶的皇城裡要舒服的多。小厚最近總是纏著我要我向父皇求情讓他可以跟我一起出宮，不過他的母親卻命人傳話希望我不要同意，我也樂得不帶上這個小跟屁蟲，不然以他好動的性格，非把我的求知坊弄個雞飛狗跳的。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大膽的計劃：「偷溜出求知院，逛逛現在大概是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長安」。
我選了非常普通的一天進行這個冒險，向往常一樣，我上午就到了求知院，和院長聊了一會兒便回到我平時休息的地方。我叫了一個和我個頭差不多的學徒伺候我，一起進了房間，關上門。忠心耿耿的侍衛自然是站在門口窗前替我站崗放哨了。
我以皇子的身分命令他脫下外套，鑽到床上被窩裡，我則換上他的衣服，弄亂頭髮，在臉上塗一點石粉，辦成他的樣子。照了照鏡子，自覺看不出什麼破綻，便大聲說：「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會，你過三個時辰再來叫醒我，告訴外面的侍衛，任何人不要來打擾我！」
「是，小人告退！」床上的小傢伙顯然是猜測到了我想要幹什麼，不但不怕竟然還敢主動幫我。這小子，膽子大，反應快，有前途。
我也來不及表揚他，低著頭就從房裡退了出來，盡量模仿著他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告訴門口站崗的兩位不要打擾。他們明顯聽到了我的吩咐，揮揮手讓我走了。我心裡狂跳一陣，終於走出了他們的視線，跑到早就看好的一個偏僻之處。從那裡靠近圍牆的一座假山上翻出了求知坊去。
等腳踏上了院外的土地，我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怦怦跳的心漸漸平息下來。
哈哈哈……，還好唐朝人沒看過電視，不然這麼經典的逃跑鏡頭不可能瞞過那些侍衛的眼睛了。回望著剛逃出來的地方，我一陣得意，絲毫沒有擔心待會怎麼回去這個問題。
從現在開始三個時辰就是六個小時，我就是自由的了，趕快去領略唐朝都城的風情吧。
時下正值歲末，寒冬季節，在國人眼裡，這一年一次最盛大的春節象徵著周而復始，萬象更新。舉國上下都會提前一個月進入歡慶的節日氣氛中。雖然寒風凜凜，但是仍然掩蓋不住街頭人們愉悅的神情。老頭子的英明決策加上風調雨順，使得近年來連年五穀豐登，百姓生活日益富裕。整個長安都城更是一片喜慶祥和的氣象，四處懸挂著大紅燈籠，連光禿禿的行道樹上也繫上了紅色的布條。四方的商人行旅紛紛湧入都城，打扮的奇奇怪怪的異國人氏也隨處可見，人們顯然對這些前來朝拜的外國人早已見怪不怪，所有的一切都顯示出大唐帝國的繁榮強盛。
我隨著人流直往人多的地方走，第一次出皇宮，也是第一次到達古代的街頭，我對什麼都是那麼的好奇，瞧瞧這個，摸摸那個，感覺比走在上海的南京路上還要爽。
高興歸高興，我還是比較謹慎的，我這次偷偷出來，只隨身帶了一塊可以證明身分的玉佩，和幾塊碎銀子，要是不小心被人偷了，那可就大大的糟糕了。失了東西事小，說不定父皇會禁止我出宮的，那我的求知坊問題可就大了。不過還好，現在號稱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想來小偷強盜這些個職業就快要絕跡了。不然我也沒那麼大膽子一個人跑出來玩。
在不知道哪裡的街市上繞了一圈，我的肚子餓了。望了望天上有氣無力的太陽，估摸著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心裡想著那個冒充我的小子現在大概在大嚼我從宮裡帶出來的御食，我也不能太虧待自己的肚子，四周望望，挑了間最大的酒樓就走了進去。
「這位小哥，可是要訂酒席嗎？小店可是全城有名的天然居，不是我誇口，各種菜式，一應俱全。味道絕對沒的說，色香味俱全。」我前腳剛跨進店堂，馬上就有一個手拿一塊抹布，打扮的和電視里演的店小二差不多的人跑上來招呼我。看他那樣子，好像欠了我錢似的，滿臉的陪笑，熱情的有點過分。看來這小二是把我當成大戶人家派來訂大桌酒席的跑腿了。天然居？好像有點耳熟。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穿著一件土不拉嘰的普通小棉衣，想來頭髮也不是很整齊，臉上也沒有抹乾凈，除了手臉比較細嫩像是出自大戶人家之外，其餘各處怎麼看都像是個跑腿的。
也不去怪他看錯了人，我一邊徑直走向窗口的一張空位，一邊像平時使喚下人那樣隨口吩咐道：「我是來吃飯的，給我來幾個你們這裡最有名的小菜。我有錢，別擔心。」
「哎——」小二飛快從後面趕上，一閃身晃到我的面前，伸開手攔住了我，客氣還是挺客氣，熱情則已經減了下來，「這位小哥，那位子已經有人訂了，你請樓上坐。」說著，對著一邊的樓梯做了個請的動作。他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穿的這麼寒酸還坐在顯眼處，嚇跑了客人他可擔待不起。
既然他說有人訂了，我也就不去計較，反正我也不想生事。轉身便上樓跟著小二走到一個偏僻的位子坐下。他非常熟練地拿起抹布象徵性的在已經擦過的桌上抹了兩下，繼續向我介紹：「小店出名的菜肴無數，最有盛名的當數『葫蘆雞』和『鮮蕨菜』了，不過價格昂貴，這個……這個……小店概不賒帳，不知……」
「唉！」這身衣服真是害人不淺，回去要記得給他們換換裝，真是丟了我求知坊的面子。我也不跟他費話，從胸前兜里掏出了二兩碎銀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放回懷裡，「喏，這些夠了嗎？就要這兩個菜，再來一碗羊肉泡膜。」這個是我少數幾個知道的長安的名食之一。
「夠了夠了。」二兩銀子那時可供一戶人家吃好幾天，小二一面連聲說夠了，一面卻暗露出懷疑的眼光。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希望他不要多管閑事，打擾了我出遊的雅興。
「客官您稍等，」不知什麼時候，「你」換成了「您」。小二轉身離開，高叫，「一盤葫蘆雞，一盤鮮蕨菜，再來一碗羊肉泡膜——」別說，和電視里的形象還真像。
我等著上菜，突然聽見兩個熟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好像正在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