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求醫
他一字一頓地道:「你可以信我,你不會有其他機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的!」
不知道從哪升騰而起的一股勇氣,讓她的話也脫口而出:「不一定!我和若汐要一塊離開了,說不定,他會願意娶我,也會願意,一輩子不離開我!」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不僅是因為他瞬間眯起的危險眸子,更因為,她這話,比起宣戰,更像是在賭氣!
她不會再在乎眼前這人的。
不會的……
可是,他扔下手中已經被他捏得快碎了的海參,向她大步走來的時候,她還是不爭氣地心跳如鼓。
很快,他高大的身形,已經矗立在她面前。
他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力道卻沒有弄疼了她。
「葉夕顏,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他宣誓似的說道,猛地,就俯身下來。
她想躲,想逃,卻哪裡來得及?
他強有力的手臂一收,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已經被他盡收手心,甚至,她的身子,被用力地壓向他的,那力道,彷彿要把她嵌入他的體內一般。
他的吻,已經洶湧澎湃地壓了下來。
她嚶嚀了一聲,他靈巧的舌尖已經撬開了她的牙關。
沒有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那充滿佔有慾的舌尖,已經巡視遍了她的檀口。
櫻唇,貝齒,舌尖……
無一不被他的舌尖照顧到。
他的動作雖然霸道十足,舌尖的吻,卻溫柔至極。
他似乎想保證什麼,但是那吻之間,卻又帶了幾分苦澀。
因為她一直沒有放棄掙扎。
只是兩人的力氣,實在太過懸殊。
夕顏很快就被壓在了牆角,整個人被壓制住,背後貼著的,是堅硬的牆壁,前方壓制住自己的,是他結實的胸膛。
這一吻,吻得她將近缺氧。
要命的是,他吻得她雙腳發軟,整個身子退無可退,只能選擇虛軟地掛在他的手臂之上,那胸口軟粉的兩處,就蹭著他的臂膀,像撒嬌的貓咪一般。
他的氣息也漸漸不穩了。
他的手心滾燙,順著她的曲線遊走著,慢慢往後,來到她翹挺的後方,忽而用力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壓。
她在他口中含糊地低喘了一聲。
她太熟悉了。
這麼往前一挺,自己脆弱的嬌嫩肌膚觸到的,是多麼駭人的存在。
也虧得這麼一觸,她才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
她推拒著,而睡在內屋的戀希也不滿意自己被爸媽忽略得這麼徹底,索性放開喉嚨,大哭了起來。
慕雲這才戀戀不捨地準備離開。
他的舌尖親昵地自下而上地舔過夕顏的舌根,最後親親地在她粉嫩的舌尖上輕咬了一口,猶如最親密的嬉戲,在她想反咬住他的時候,他靈巧地退出了她的櫻桃小口。
夕顏靠在牆角,整個人幾乎要軟倒了。
她瞪著他,而因為這吻而漲紅的臉頰、泛起淚光盈盈的雙眸,卻讓這一瞪,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他輕笑出聲,兩人緊挨著的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
她用力地推開他:「走開,太無恥了!」
她小跑進房間,把哭得相當不滿的戀希抱在懷裡哄著。
慕雲的心情卻相當地好。
他靠在牆角,看著臉蛋漲紅的她,心底也掠過絲絲甜蜜:「所以,你別想找別人了。當著誰的面,我都能把你吻到缺氧。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他一說完,就回到了廚房。
他手腳麻利地處理著食材。
夕顏正哄著孩子,時間卻已經不早了。
誰都能餓著,夕顏是不能餓著的。
所以,哪怕慕雲已經有些手生,但半個小時,還是搗鼓出了一桌的快手菜。
夕顏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把一道道菜放到了餐桌上,輕嘆了口氣:「慕雲,謝謝你為我和孩子做的這一切。」她垂下眸子,「不管你是出自於什麼本心,我都想告訴你,我既然已經有了若汐,我就不會再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慕雲擺著筷子的修長指尖停頓了下來。
「我也知道,對你們男人,對你們家族來說,若汐和你的手足之情,遠比任何女人都要來得重要,相信,這也是你爸爸的心愿。你走吧,等會他若回來了,又……」
慕雲臉色蒼白。
他抬起了眸子,眼眶微微地發紅。
夕顏有些不忍。
他張羅了這麼一大桌子菜,她卻非要趕他走,是否自己也太過殘忍了?
「若汐,若汐……」他忽然苦笑了一聲,「所以在你眼裡,我做的菜,我的那個吻,都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想點頭,可是,卻在忽然之間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能力。
她只是沉默。
他把筷子重新擺好。
一對碗。
兩對箸。
一雙一對。
一世一生。
他甚至把兩碗飯都盛好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拿起了自己披在沙發上的外套,裝作若無其事地穿了上去:「對了,我翻出了一個燉盅,裡頭我給熬著點海參。你月子里沒坐好,一定要補一補。」
他摸了摸鼻子:「冰箱里還有些魚和肉,你要快點把它們吃掉,吃多點,省得壞了。如果吃完了,隨時打電話給我,我送過來。還有,任何時間出了任何問題,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馬上會趕過來的。」
他自覺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
可是,眼前的人,依舊沒有回應。
他的心漸漸往下沉了。
他只能最後伸手,摸了摸孩子軟軟的發,柔了聲音:「戀希就交給你了。過兩天,我再來接他回去。」
夕顏微乎其微地點頭。
她甚至沒有抬眸看他一眼。
他咬了咬牙,終於走出了她的家門。
大門剛關上的那一瞬,她終於抬頭了。
豆大的淚珠,從她眼底滑落。
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徒勞地做那麼多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搖頭。
不,不需要再猜了。
她是若汐的女朋友,她心裡,就該只想著若汐,其他人的事情,就再也不需要出現在她的心海里了……
夕顏很快就病倒了。
她一直熬夜工作著,戀希來的這兩天,她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還因為擔心冰箱里的東西壞掉,一天到晚煮了好幾頓好料吃。
結果,天氣剛放晴,她就發起了高燒。
這樣的她,實在不敢再接近戀希了。
她愛孩子。
可是她更怕,自己把病毒傳染給孩子。
於是,若汐就把孩子送回了展家。
慕雲接過孩子的時候,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問道:「夕顏,還好嗎?她怎麼不自己來見我?」
若汐冷哼了一聲:「這小屁孩,煩死個人了,天天哭著鬧著,搞到夕顏都火大。放心好了,這樣的鼻涕蟲,夕顏也不稀罕要,以後,我會讓她當很多很多次的媽媽!」
慕雲唇角的笑意冷冷的。
他抱著孩子,優雅地轉身,徑直進了展宅,竟然連個告別都不屑給眼前的人。
若汐呸呸了好幾聲,才心急火燎地趕回家裡,準備送夕顏去看醫生。
「我說你這病,實在不能再拖了啦!」若汐胡亂地把夕顏的衣服往箱子里塞去,「我工作已經辭掉了,不管得問別人借多少錢,我們都得先把病治了!該開刀開刀,該微創微創,夕顏,沒有什麼,比人命更值錢的了!」
躺在床上的夕顏臉蛋紅得極度不自然。
她現在身體虛弱得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我應該是病毒性感冒,跟腦袋裡的腫瘤沒有什麼關係……」一句話裡頭,她就得連續咳上好多聲,這時候,她就特別慶幸,戀希被送回家了。
否則,傳染給孩子,她就得悔青了腸子。
「你有沒有告訴展慕雲,我感冒了?讓他多注意些孩子,如果有早期癥狀要先控制一下。」
若汐不情不願地應道:「有啦有啦。他緊張的只會是孩子……」
「我知道啊。他怎麼可能緊張我?」她一陣好笑。
難道,若汐還想著,慕雲會因為她感冒而著急地衝過來想要照顧她么?
若汐唇瓣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避開這個話題。
「櫻雪已經說了,她替你聯絡到了她的教授,按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幫你開刀完成這個手術,你就安啦,咱們趁熱打鐵,解決了這事,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夕顏一驚:「櫻雪找你了?」
若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嗯。她問我,你有沒有真的搬到你爸媽那邊住。」
「那你……」夕顏的心被提到了半空。
「我說沒有。」若汐的眼神和她的相碰。
他眼底沒有閃躲,只有坦蕩。
「夕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要為了別人的感受而委屈你自己?因為怕給她添麻煩,你特地搬了出來,因為怕她難受,你謊稱自己和爸媽同住,夕顏啊夕顏,你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多著想一些?」
夕顏垂下了眸子,唇角笑容苦澀難當。
「就連那混蛋展慕雲,你都還怕他什麼難受的……他有沒有考慮過你感受?」若汐不屑地撇了撇唇,「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哼,見鬼的有錢人!」
夕顏不再做聲了。
若汐把她拉上了樓下的計程車。
車子一路向鄰市飈去。
空氣的質量越發差了,夕顏縮在位置上,咳個不停的。
若汐想擁她入懷,被她擺手拒絕了。
「別等會傳染到你。」
這話無意之間落到了前面司機的耳朵里。
他更是嚇得不行,車子開得飛快。
夕顏本來就不太舒服,在那車裡暈車暈得不行,一到醫院,就撲進洗手間,把所有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這一折騰,她本來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又足足小了一圈。
如今,她的小臉蛋上,也只剩下一雙眼睛又圓又大,卻更加苦澀得讓人心頭生憐。
一系列的檢查做了下來,櫻雪的教授只是搖頭。
「這個手術,您不能做嗎?」若汐緊張了。
如果對方不敢做,他就得再聯繫別人。
夕顏的病,可耐不住這樣的拖延啊。
教授卻答非所問。
他拿著夕顏之前拍的腦部CT造影,謹慎地問道:「你第一次發現這腫瘤是在什麼時候?」
「大概半年多前。」夕顏雖然臉色蒼白,但思路仍舊清晰,「當時我懷孕了,所以,就沒有在當時進行手術。」
教授嘆了口氣:「可惜了。要是當時,放棄了那個孩子,來做這個手術,恐怕手術成功的把握,會比現在高一倍不只!」
他把報告給夕顏自己看。
夕顏的心也是一沉。
距離上一回在醫院做的結果,這次顯然情況更糟糕了。
腫瘤的體積,比上回顯著增大了,所以,最近她頭昏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不僅如此,腫瘤壓制住神經的面積也在逐漸擴大,可以預料,再拖下去,恐怕連自己一些腦部細微血管也會被壓制住,到時候,腦部缺氧的話,隨時都可以讓她一覺睡著,永不蘇醒。
「這樣說吧。現在這手術,我可以給你做。但是,成功率還不到三成。更重要的是,因為腦部組織非常細微,所以我沒有辦法給你保證,這腫瘤切除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
教授揉了揉眉端:「最樂觀的結果,是你可能會失去前面這段時間的記憶,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又或者,你會再也看不見,又或者,失去味覺或者聽覺……」
若汐打了個冷戰:「那如果不做呢?」
教授慢慢地道:「不做任由其發展的話,按照這腫瘤生長的速度,不到半年,它不僅會壓制住你各路神經,甚至會引發血管破裂,到時候……」教授搖頭,「因為櫻雪告訴我,你也是個醫生,所以有些事情,我說得比較直白。很抱歉,這一切的假設,是建立在這顆腫瘤是良性的情況下的。而這點,在做活檢之前,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確定的答案!」
若汐身子晃了晃,他回頭以眼神詢問著夕顏。
年輕的女孩,眼底卻是堅強的確定。
「我知道,這個手術,越快進行當然越好。但是,我現在正在重感冒中……」
「我會給你開些葯。」教授相當地善解人意,「對你血管疏通還有感冒的恢復,都有好處。你帶著感冒,這手術,天皇老子也不敢給你做。還有,年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