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幫她
柳姨娘氣的臉色驀地變了,冷哼一聲,嗤笑道,「我還是那句老話,看誰笑到最後,對了,我還沒有恭喜姐姐呢,太後娘娘親自給大姑娘指婚,多大的榮耀啊,大姑娘以後就是三王妃?」
李氏恨恨的攥住拳頭。
柳姨娘趕緊搖頭,面帶歉意輕笑一聲,「瞧瞧我這記性,在下人房呆傻了不是?大姑娘是嫁過去當.....妾呢,真該掌嘴才是。」
「柳姨娘還是小心禍從口出,太后的懿旨也是你能品頭論足的?」李氏眼睛中沒有一點溫度,冷冷的看著柳姨娘,「若是連累了咱們定國公府,不用我出手,老太太都能撕了你的嘴。」
李氏率先轉身離去。
柳姨娘恨恨的跺了跺腳,看著李氏離去的背影像是淬了毒一般。
李婉娘。
總有一天,我要將受過的一切苦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夫人,您瞧她那囂張的樣。」春紅氣的眼睛都紅了,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李氏進屋,一邊忍不住怨氣,「柳姨娘都險些害了您的性命,國公爺竟然將那個女人接了回來,太不將夫人您放在眼中了。」
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什麼心?」李氏眼圈含淚,咬著牙冷笑,「他不過是顧忌著二哥罷了,現在一見我沒有倚仗了,又怎麼能再將我放在眼中?」
李氏眼中含著嘲諷,她熬了半輩子、與柳氏爭了半輩子,到現在才明白,他蕭定山誰都不愛,只愛他自己,這次迅速的接出柳氏,只怕與邊疆的戰事已經結束有關。
柳氏的庶長子蕭文翰就要回來了。
蕭文翰更是蕭老太太的心頭肉,蕭老太太和蕭定山想要廢嫡立長的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劍兒還小,根本已經不是蕭文翰的對手,雪兒日後若是真的嫁進王府,沒有了家族的依仗、沒有二哥的支撐,加上正妻是太后的侄女兒,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李氏心中權衡過利弊,霍的站起身,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堅毅,果斷吩咐春紅,「去將衡管事的找來,我有急事找來。」
春紅心中心疼李氏,心中嘆了一聲,夫人這麼好,怎麼就偏偏禍不單行呢?
春紅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衡弘毅走了進來,見到李氏面色蒼白,眼睛紅腫,憔悴不堪的模樣,心中著急,袖中的手緊緊攥著,衡弘毅小心的收起臉上的關切之色,謹守本分的站在門口,「夫人,您找我?」
「衡管事的。」李氏根本沒有想到衡弘毅來的這麼快,慌忙背過身去,拭去眼淚,才轉過身,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圍,將門掩上,悄聲吩咐道,「派幾個人去找雪兒,再帶一些銀子,告訴她不要回來了,能跑多遠,不要再回來了,若是能有幸逃開這場要命的指婚,就找個安生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衡弘毅眉心一皺,「夫人,這是抗旨啊。」
違背旨意,這是滅門之罪,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啊。
衡弘毅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色,完全沒有想到李氏竟是相除了一個這麼個辦法。
「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李氏眼中閃過一抹恨色,攥拳,「我必須保護雪兒,雪兒現在也沒有接到懿旨,也不算抗旨不遵,至於這定國公府,是死是活干我何事?」
衡弘毅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氏,「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助你實現。」
李氏腦中一片混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衡弘毅的異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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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找大姑娘?」一個身著黑色家丁衣裳的漢子聞言頓時一驚,擰眉,「頭兒,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咱們院子里加上你我一共才六個人,這天大地大的,不說別的,就算是咱們都出去找,估計也找不到。」
衡弘毅的身子緊繃,背著手站在原地,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冰冷低沉的聲音在黑衣漢子耳邊響起,「讓春意和夏陽分別帶出一隊人去尋找,還有——」
衡弘毅沉吟片刻,「讓秋霜帶一些咱們的人安排進府中。」
柳姨娘這樣的女人,早晚都是個禍害,府中已經被大換血了,她身邊的心腹早就已經不在了,那女人肯定會重新培養,既然這樣,他何不做個人情,送她幾個?
衡弘毅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狠色,陰狠的笑了。
黑色家丁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戰,回想起上次頭兒笑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是血洗內部反對勢力,手刃上一任頭兒的時候。
危險!
黑衣家丁瞬間倒退兩步。
衡弘毅深吸一口氣,看著天邊已經漸漸遮住月亮的烏雲,府內要變天了,他必須要保護她。
「頭兒。」黑衣家丁驚得一下子跳起來,急了,「咱們不能輕舉妄動啊,一旦被發現,咱們辛辛苦苦經營的一切怕是要毀之一旦了。」
一次就調動了春夏秋冬四股勢力?
簡直是豁出老底了,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內宅的婦人,值得嗎?
「冬至,去吧。」衡弘毅久久不動,面上似有柔光閃過。
他怎麼會不知道冬至的意思?
只是,從他進入李家,第一次見到她,那個穿著桃紅色、梳著兩個可愛髮髻的姑娘,他就注意到她了,整整十八年,他緊守著自己的本分,不敢去關心她、更不敢去愛她,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她嫁人,看她過得不幸福。
從李清原挑選自己去守護她時,他那種發自內心的、久違的喜悅和欣喜,他就知道他的心已經淪陷了,如今,他只想為她做點什麼。
必要時,他甚至願意帶她離開。
「是,頭兒。」冬至見衡弘毅心意已決,知道再說無用,再多的不贊同也說不出口了,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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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縣。
第二天一早,蕭沐雪沒有多做停留,一行人就啟程了。
只不過馬車中多了一個少年,蕭沐雪給他取了個別緻的名字,「包子。」
黃衣少年洗乾淨了臉,榮慶這才看清楚這少年,長得十分魅惑,而眸中似乎十分單純,榮慶用審視的眼光看了少年一眼,眼中似有暗光快速的閃過,然後轉過頭不再看他。
少年似乎鬆了一口氣,對蕭沐雪起的名字表示不滿。
蕭沐雪氣勢洶洶的叉腰,「不滿意你還我包子錢啊?」
包子便悶著頭生悶氣。
蕭沐雪得逞的一笑,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狀,榮慶有些看呆了,手掌輕輕的撫著蕭沐雪的髮絲,揉了揉。
蕭沐雪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親密的動作,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蕭沐雪只覺得馬車中有些奇怪的氣氛。
一轉頭,卻見包子悶不吭聲的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兩人。
什麼都不說。
直勾勾的嚇人,蕭沐雪趕緊躲開榮慶的動作,瞪了榮慶一眼,小聲警告,「你給我老實點,還有孩子在呢。」
榮慶瞥了一眼少年,神情有些不悅。
驀地——
外面的鬧市一陣女子哭聲傳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的凄厲和絕望。
「求求你了,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兒子吧,我們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苗啊,求求你了大夫,救救他吧,我這五兩銀子全給您,剩下的我就是做牛做馬都一定會換給您的。」
「走吧走吧。」另一個聲音很不耐煩的喊道,「這麼點錢你還來治什麼病啊?還不夠葯錢的呢!一看就是窮酸樣,我們葯堂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滾。」
「求求您了。」女子哭的可憐有絕望。
「再不滾我就報官了。」男聲十分不耐煩的怒道。
「太不像話了。」蕭沐雪先是一愣,皺著眉頭掀開帘子,馬車走得很慢,蕭沐雪遠遠地就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衣著破爛的年輕婦人抱著孩子,跪在一個中年男子的腳下,哭著哀求,看起來十分可憐。
她懷中抱著的孩童雙眼緊閉,面色蠟黃,緊緊地依偎在母親的臂彎中,似乎已經失去意識了。
而那眉間似乎有一團若有若無的黑氣。
蕭沐雪趕緊喊道,「停車。」
然後迅速的跳下車,走到那位婦人身前,「這位大嫂,可否讓我為令公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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