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危機四伏（二）（求推薦）

賈易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耽擱，急忙轉回找到虞子期，將他和虞果兩人拉到一旁營帳內，一點也不露地把剛才的事情一一轉告他們。

兩人聽完都是一臉憂色，虞果畢竟是老人，經歷過不少風浪，人也很快鎮定下來。沖著賈易微微一禮。笑道：「我從第一次見到，便知賈先生不是那種棄友逃生之人，如今又得如此重要情報，等度過眼前這個難關，我們會稽虞家必有重報。」

賈易苦笑一聲，道：「厚報就不必了。如今賈易與各位，已經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縱然想要離開，那些刀客又豈會答應。」

虞果聞言一愣，脫口笑道：「一條繩上的螞蚱，賈先生這個比喻貼切的緊。」

原本一臉擔憂，正在營帳內踱步的虞子期，聽到這句話也停下腳步。跟著笑道：「都說三川郡一帶有一夥歹人，名曰魏匪，原本是魏國吳起創立，手段殘忍，又熟知地形，屢剿不滅。如今就連賈先生這本地人都如此忌憚，看來這傳言多半是真。」

賈易只是把老瘋子的原話複述一遍，那裡知道什麼魏匪。問道：「不知虞公子怎麼知道這魏匪根底？」

虞子期笑道：「這魏匪原本是魏國故將吳起創建，目的是選拔一些精銳武卒，讓他們騷擾秦國後方，抑制秦軍腳步，爭取保護魏國國都大梁。」

聽虞子期這麼說，賈易驚異道：「游擊戰！看來這吳起倒是一位名將，居然能想到這樣的戰術。」

「游擊戰！」虞子期兩人還是首次聽到這個說法，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賈易便向兩人解釋道：「游就是走，擊就是打，游而不擊是為逃跑，擊而不游是為拚命。游擊戰的精髓便是這十二個字，『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逃我追。』游擊戰主要手段便是襲擊，利用高度的機動性，靈活攻擊敵人的要害。另外他們多與當地百姓混在一處，出則為兵，入則為民，極其難以辨別，更加難以清除。」

虞子期深吸一囗氣，才道：「如此說來，這魏匪便是以當地百姓作為擋箭牌。依照秦軍慣例，豈不是累及當地百姓。這等手段也太過殘忍了！」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賈易對虞子期的話不置可否，道：「從來戰爭那有義戰，那次不是殺人盈野，屠城滅國。」

虞果沒有虞子期那樣的好奇，而是一臉凝重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捋髯長嘆一聲，道：「今次魏匪既然要打我們的主意，怕是擺脫不了。僅僅是一夥盜匪，我們也是不懼他，現在最讓人頭痛的問題，不是如何去應付魏匪突襲，而是先要查出內奸。」

虞子期愕然道：「內奸？」

虞果點點頭，道：「我們這次到咸陽，押解的又是兵器，所選道路多是臨時決定的。除了我們外，就是那些武士，也不知下一步我們會走那條線路。今日大雨，魏匪放棄突襲，說明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我們會從他們眼皮底下溜走。我們之中必有內奸向其提供消息，他們也必然知道，我們下一步要選擇的路線，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虞子期還是有些不服，道：「賈先生也說了，不是有幾個騎士，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怎麼不是他們互通消息啊？」

賈易接道：「那些騎士不過是魏匪查看我們實力的馬前卒。這樣看來那個內奸和魏匪應當不是一路，不然魏匪也不會信任不過那人，還要派人預先確定我們的虛實。」

虞果見賈易如此見地，一點蛛絲馬跡，便可猜出對方來路，大為驚異。連連稱道：「賈先生不但武藝高強，更兼諳習韜略，這次少爺留先生在此，真是有先見之明。只是依賈先生觀察，這內奸應該是那個？」

賈易心中暗笑，古人就是好騙，他這那裡是熟悉韜略，不過是前世做毒梟時的一些經驗罷了。

賈易沉吟一陣，搖頭道：「在下不過才到一日，對那些武士，並不熟悉，真是猜測不出。」

「這內奸定是他。」虞子期這次卻是斬釘截鐵道：「一來，這些天我們的一切行動都是有他安排部署，能預先知悉我們行動也只有他一人。二來，昨日我們一起到下邑去，只有他一人留守營地，看似不曾接觸外人，卻恰好暴露他自己。他本就是個無色不歡之徒，可這一路行來，道路艱苦。居然忍著不碰女人，事有反常則為妖，若無特殊原因，怎麼我也不信。」

「有兩個原因肯定是他不會錯了，只是少爺你莫要忘記他是什麼人？」虞果提醒虞子期道，顯然他們對這人異常忌憚。以至在賈易面前也不提那人姓名。

「不就是荊人嗎？荊人和越人一般，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虞子期聽聞虞果提起那人背後勢力，恨恨道。

賈易知道他們說的荊人，便是楚國人，因為秦始皇的老爹叫子楚，為了避諱，才改稱楚國為荊國的。心裡奇怪，問道：「荊國不是早就被秦將王翦亡國了，為何你們會提起荊人，他又是誰呢？」

虞子期搶道：「先生長居中原，自然對吳越荊三國的恩怨不慎了解。」

賈易只知道吳越兩國，是因為一個叫勾踐的人有仇，其他便不知道了，虛心請教道：「願聞其詳！」

虞子期道：「這要由武王分封說起，當時武王帶領八百諸侯東進滅商紂，便分封天下，吳、越、荊三國便是那個時候同時封的。吳國開國國君周章本是武王堂兄，因此被封侯爵。越是承接禹嗣，楚國更遠，是高陽的後裔，分別是子爵和伯爵。後來幽王誤國，烽火戲諸侯，以至王室東遷。至此之後，周王室再也無力鉗制天下諸侯，各路諸侯更是連年征戰，先後稱霸。我吳國便是在這個時候，先擊敗越、楚，稱霸中原。可惜後來不慎，被越國突襲而亡國。更到後來，中原的魏、韓、趙三國瓜分了晉國，從此再也沒有人把周王室室放在眼裡了。兼并更是嚴重，荊國趁秦內亂，一舉滅掉越國。一統江東。」說完不勝唏噓。

賈易聽他這麼說，不過就是春秋戰國爭霸故事，並無多少新意，可惜楚國也沒有笑道最後，還不都被秦始皇一一滅掉，一統天下。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這些傳承了數百年的世家眼中，對故國總有一絲留戀。只是試著道：「吳國亡國也有兩百多年，何況如今是秦統一天下，任何仇恨也可放下了。」

虞子期望了他一眼，緩緩道：「本來周王室衰落，列國兼并，這也無可厚非，只是自越亡我吳國后，利用大夫文種的策略，將我吳國上下當奴隸一般，子女財帛任其掠奪。等荊滅了越后，又念故仇，掠奪我吳中女子，貶為郢都歌姬，我們打造的兵刃皮甲，更是拿去裝備荊國軍卒。這荊國優勝先前的越國，將荊國分為東西兩荊，東荊便是荊國舊地，西荊便是吳越之地。由於當年吳國曾破郢滅荊，荊人對我吳國原民的盤剝更是變本加厲。所幸後來被秦國一舉滅掉荊國，不然我們這些吳國遺民，也知道有幾人能苟活到現在。」他顯然對於越荊亡吳之事耿耿於懷。

賈易卻是心懸內奸的事，看他說了這麼久，還沒有提到眼前的內奸上面，便沒有聽下去的興趣，道：「虞公子，這荊國和眼前內奸又有和關係？」

虞果嘆口氣，道：「荊國亡后，很多荊國貴族不敢留在原地，便逃到了西荊這片原屬於吳越之地。他們通過疏通秦國官府，暗中蓄積力量，盼著有朝一日可造反覆國！會稽吳中便是他們一個重要據點。」

「這麼說來，這次要劫掠我們這批軍械的，便是那些荊國遺民了！」賈易道。

「正是他們，我要先生去辦一件事，給我把那個內姦殺了！」虞果見賈易猜出幕後主使，這才開口道。

賈易抬眼，見虞子期一臉期待，而虞果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拍胸脯豪氣道：「這個包在這些身上，不過這人是誰在下還不知道，還望兩位告知，倘若錯殺了好人，豈不親者痛仇者快，反幫了那些強盜。」

虞子期見賈易應承下來，吁了一口其，冷笑道：「若非我虞家世代都在吳中居住，恐累及家族，我也不會請賈兄出手。在他們看來，你是外人，只要隨便找個借口，殺了他便是。」

賈易暗叫一聲厲害，這些世家弟子，一點也不像後世書中說的那樣不堪，殺伐決斷，也不過一刻的功夫，便已做出決定，毫不拖拉，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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