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宰相王g
第二十二章宰相王琯
賈易望著扶蘇和李由帶來的旗門軍,深感無力,他不過是正當防衛,卻一下子得罪了兩個公子,他記得以前看書的時候,那些主人翁在這個時候,一定是熱血上涌,然後大喝一聲:「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然後虎軀一震,放出王八之氣,那些配角色就會紛紛頓首就範。
可這裡賈易還沒有大喝,他身後的子嬰和虞家兄弟三人臉上已經色變。
虞子期對賈易頗有好感,低聲勸嘆道:「先生確是英雄人物,不該把性命斷送此地,等下我們上前為先生討個說項,你便乘機走脫。只要能逃出咸陽城,可到會稽找我。」
虞妙弋亦是出言,向他保證思煙定然安全無虞。
媚兒忽然重重在他唇上吻了一囗,臉上現出感激,神態決絕,堅決道:「先生不惜得罪權貴,如此以對媚兒,賤妾蒲柳殘軀,不知如何報答。倘若先生有什麼不測,媚兒定會追隨先生與九泉之下,以身殉君,以報今日知遇之恩。」
他說完這些,又偎依在賈易懷裡,在他耳旁悄聲道:「公子扶蘇劍術高明,先生若要脫身,必先全力刺傷此人方有可能。」說完深情地望著賈易,才緩緩退到他身後。
扶蘇看著退後的媚兒,忽笑了起來,道:「先生真的是個奇人,才見一面便一怒拔刀為紅顏,如此情深義重之人,扶蘇最為欽佩。且這事你雖有錯,卻無大關係。我們十八個兄弟頭裡,九弟一向自視劍術高明,傲慢無禮,少弟卻因父皇溺愛,目中無人,而這兩人,一向勢如水火。今次便是為了這歌奴,兩人居然互不相讓,動起手來,我也是因聽了下屬回報,才趕過來制止,沒想到卻讓先生成了池魚之禍。現在看來應該是先生至愛被搶,又被他們迫得沒法,才會去和那些武士動手。」
接著扶蘇又笑道:「剛才先生一人刀不出手,便能將九弟的十餘個門客擊倒在地,看來先前,傳言你一人之力,剿滅魏匪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由於此事父皇已責成三川郡守、尉徹查,此事若真,根據刑律,先生至少加爵三級。公大夫爵可衣食一百五十戶的租稅。可以購買奴僕百人,那時先生便可名正言順帶這位姑娘離開這別館,何必急於一時。」
這時子嬰匆匆過來,恍然道:「堂兄安排的周到,只是媚兒在高弟面前,表露對先生一翻情意,高弟此刻怕震怒非常,只怕會來尋媚兒的晦氣,她怕是等不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那個時候。」
扶蘇微笑道:「放心吧!我會去向九弟說明,讓他以後不要打媚兒姑娘的主意。只是今日你和兩位公子鬥毆,也是事實,雖然事出有因,但根據律法,也是以下犯上。本該重罰,但姑念初犯,便罰俸五十石。」
賈易才放下了逃走的心事,躬身應道:「在下甘願領罰!」
扶蘇走近他,才柔聲道:「雖然知道你是冤枉!可律法卻是這麼定的,我雖不同意這等苛刻,卻也不得不罰。」
這時馬蹄聲響,一個王琯家將馳馬而來,他先給扶蘇見禮,然後對虞家兄弟傳聲道:「虞大人,宰相大人知道賈先生已到咸陽,正等著要見,還請你們速回相府。」
虞子期欣然領命,便向眾人告罪,一臉喜孜孜地帶著賈易離開。
三人策馬穿過半個咸陽城,終來到王琯府邸,虞子期老馬識途,找來一個管事,將三人帶到偏廳等王琯接見。他們剛到偏廳,便見這位經歷大秦四朝元老的重臣,早已等在那裡。
王府的擺設並不奢華,整個偏廳里只擺放著三四張案桌。
王琯北向而坐,頭上頂著高冠,一頭白髮如銀絲,根根都疏理整齊,辮在冠內。
和多數秦人一樣,他身材魁梧,只是年齡的關係,讓他略顯得乾瘦了些,跪坐席上,挨在他身邊一排數個美女,或為他把盞,或為他涅身,甚至還有一個,半裸著上身,躺在他的懷裡,正自格格亂笑。
偏廳外並排站列著十數個武士,這些人個個呼吸綿長,遠非一般劍客可比,都是劍術高手。三人除下武器,步入偏廳。
虞家兄弟和賈易下跪叩禮,王琯只是隨手一揮,示意他們在一旁的案桌前坐下。另外一隻手,卻還放在那女人的懷裡,正上下遊走。他那對昏花的眼睛,只是朝賈易瞄了眼,問道?:「先生便是賈易?怎麼如此年輕?」
賈易垂首回道:「在下確是賈易,不過宰相大人言在下年紀之意,我卻不敢苟同,輕與老,這要看如何說了!」
王琯聽他這麼說,兩眼才瞪了開來,看著他問道:「此話怎講?」
賈易也不避諱他,直接說道:「賈易比之大人,自然算是年輕,可要比起甘羅大人來,卻是老老垂已也不為過。」
王琯聽到他這話,目光驟然凌厲,直視著賈易。打量了好一會後,才冷哼一聲道:「少時了了,大未必佳。口舌之利,不能攻城野戰,賈易你為何捨棄部下獨自斷後,難道是為那些千人敵的虛名?這樣看來,你也是空有一身劍術,卻不過是一個魯莽的武夫罷了。」
賈易神情愕然,他沒想到王琯會這麼問他。他其實在來見王琯的時候,已經暗中做了準備,後世被人面試的經驗他雖然沒有,可也看過不少電視,這裡面的技巧,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一開始他便有別於見扶蘇時候的拘束,見子嬰時候的生澀,表現的不卑不亢。
虞子期聽吳定他們說過事情的原委,待要進言。
王琯抬手止住他,不悅道:「魏匪雖被連年清剿,卻是不可根除。所以我特別吩咐三川郡派兵護送你們,好確保萬無一失。你竟自恃武力,臨時變卦,以致盜匪有機可乘,雖然你最終擊敗盜匪,卻是危險之極。若是丟了寶物,便是殺你千次也難贖其罪。」
聽到王琯故意刁難,賈易心中暗罵,「若不是你老小子不能調動三川郡兵馬護衛,老子怎麼會被追殺,差點連命都丟了。現在卻便成老子臨時變卦?」想到「臨時變卦」四個字,賈易腦海忽然一道閃光,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嘴上卻不亢不卑道:「賈易自幼便是學的是殺人擊劍之法,非是戰陣兵法。」
王琯冷笑道:「這和你臨時變卦,有何干係?」
賈易這時已若略摸知道,這個傢伙的用心,三川郡的官兵,朝廷定然是派了的,至於為什麼沒有到,恐怕只有眼前這位大人知道。私自調兵他用,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看來他是想要自己擔個失職的罪名,好讓他洗脫嫌疑。
知道了王琯想法,賈易便傲然道:「殺人擊劍之法,便是一人之技擊,憑藉手裡三尺長劍,便能取其首級。但戰陣之法,便是統兵對壘,只要坐鎮指揮,便可殺敵百萬,流血盈野。」
王琯見賈易並不分辨,顏色才稍緩,但顯不滿意,道:「這麼說來,你便是十足把握憑藉一人之力,殺退近千魏匪了?」
賈易和他對視一眼,大聲笑道:「大人莫非看不見賈易穩坐這裡嗎?」
王琯定睛看了他一會,跟著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後生可畏。魏匪本是兵法大家吳起所創,又經過百年發展,根深蒂固,極難根除。為此皇上都震怒多次,三川郡雖然年年征剿,卻收效不大。皇上一直想根除這個毒瘤,這次你痛殲三百餘人,又深入匪窩,搗毀魏匪巢穴,皇上必然重賞。」
賈易忽然一愣,消滅三百盜匪人,或許有這個數字,可是深處匪窩,搗毀巢穴,這絕對不是他乾的,也沒那個本事,不然他也不會被龍且兩個,追的像喪家之犬那樣狼狽。
「後日朝覲,皇上便要召見你,只是很多大臣對你劍術頗存疑慮,皇上便讓我安排一個宴會,若你能當著眾大臣的面,擊敗幾名劍客好手,他們便不再阻止皇上對你的封賞。」
賈易一臉喜色,慌忙下拜,感謝王琯對自己照顧。只是心裡暗忖,「若不是你要給老子嫁禍,背了這個大黑鍋,一時無法脫身,你到老子想去和那些武士比武啊?等有機會,老子一定把你這老狐狸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來,當然前提是,你這老混蛋,還有媽可叫。」
王琯掃了賈易和虞家兄弟一眼,見他們都對自己的安排沒有異議,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