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美人心計
早在色戒子一口叫出賈易是活死人時,便宛若晴天霹靂,登時嚇得他手腳冰冷,目瞪囗呆,後來他的話,似乎代表著一段隱秘,而且跟自己這個身體有很大關係,可惜他並不願意提起,自己也無從知曉。但他的話還是引起賈易警惕。自己這個身份,一定不能暴露,否則會引來無邊麻煩。
他只是想在這個殘酷的亂世,尋找一塊可以避世的桃園罷了,他不想爭霸天下,只盼望著可以做個富家佬。到這刻他才明白,這些古人太牛了,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仙存在。
無論如何,他也要保護好自己,即便是為了自己的愛人,也先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兩人相擁而過,賈易拉著思煙的手,享受著這一刻寧靜是時光。
思煙忽然低聲道:「夫君!那個就是郭夫人,是宰相大人兩年前剛納的,聽說還不到二十。聽人說他可是長的極美!」
賈易朝她指的地方看了眼,眼光不由落到對面過來之人上。前面一共過來四人,前面的便是郭夫人,見她一身綠色羽衣,眉目含笑,媚艷之中更帶一股靈秀之氣,就是他在芙蓉別館見到過的媚兒也比不過。
郭夫人見賈易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輕輕哼了一聲,露出不悅之色。帶著三個下人和他擦肩而過,並未理會。
郭燕兒走到前廳,阻止身後兩個下人的通傳,示意她們下去,便朝一間屋子推門而入。
這屋子顯然是間書房,正對面擺放著一張文案,左右兩邊則是書架,上面已經放滿了各種竹簡。這些都是宰相王琯平日愛看的書。
一個清瘦老人正坐在文案後面,拿著一份竹簡,仔細閱讀,他的几案上分左右兩邊,各堆放著兩座如小山般高的書簡。由於竹簡刻筆困難,文字數量又極其有限,這無疑加大了人的閱讀量。
聽到有人推門入來,王琯不悅的抬頭看了一眼,顯然不喜歡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
郭燕兒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含笑,盡顯溫柔體貼。
王琯見是郭燕兒,呵呵一笑,不悅神色一掃而空。
郭燕兒走到他身旁,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輕輕按摩起來。
王琯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看手裡的竹簡,不過他臉上卻露出鬆弛舒適的神情。
郭燕兒見他沒有停下來,近嬌似嗔的在他耳邊柔聲道:「老爺,怎麼老是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每天都要看這一百多斤的竹簡。」
郭燕兒語帶嗔怨,傳入王琯耳內,使他心內一陣舒服。把手裡的竹簡放下,轉身看這這美麗容顏,雖然自己在很多能力方面都不行了,可見到她,便會想到她那火辣的身體,那一切似乎讓自己年輕了數十歲。
郭燕兒將嘴一撇,不待他答話,繼續道:「老爺,你現在已經貴為宰相,奴家很為你擔心。」
「哦!為什麼啊?」王琯饒有興趣的問了句。
「自古做宰相,都是最危險的,有功則不能封賞功,無功則要受其禍。且當今皇上外寵蒙氏,內寵李斯,這些人都是山東六國故人,那個不是虎狼之輩,稍不留意旦夕便有滅族之禍啊!自從魏鞅之後,封爵庶民,國君更不在崇我關內新貴。大人這樣夜以繼日,全是為了我大秦江山。可有些人卻不知恩圖報,還暗中對大人圖謀不軌,大人又不知趨利避凶,你說我能不擔心嗎?」她說到最後有點咬牙切齒,像是為王琯鳴不平。其實這才是這位夫人高明的地方,深明大義,清楚朝局,又處處為王琯著想。也正是王琯如此寵愛她的原因。
王琯露出一絲笑容,若無其事地道:「剛才宮裡傳來消息,皇上召見李斯,想是問三川郡的事情。這一切都在老夫的算計之中,唯一讓人放心不下的,便是賈易此子,」
郭燕兒輕笑一聲道:「你這人就是太小瞧對手了,心裡總是以大局為重,不計較個人得失,可是人心險詐,昨日是你朋友的人,今日便未必如此。這個事情一日沒有解決,我便一日放心不下。」說完她擁入王琯懷裡,似乎抱著他,可以得到少許安慰。
溫香入懷,王琯雙手並用,朝那高聳的山峰上一按,道:「夫人無需擔心,難道連老夫的手段也信不過嗎?昨天我已經向賈易說了,讓他和我挑選的武士殿前比武,現在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逃跑,二是遵命比武。若是前者,我便可以推說他是畏罪潛逃,一切推到他一人身上,自然不會有事。倘若他要比武,我私下已經秘密安排好,像他這樣的一個小武士,還不足成事,我足夠的人手在比武時要他的命。無需擔心了。」郭燕兒嬌哼一聲,她那高聳的山峰被王琯狠狠抓了一記。
嗔道:「大人,這是白天。小心那些博士又要說閑話。」
王琯大笑道:「那幫只會空談的儒生,除了夸夸其談,還能有什麼用處。」
郭燕兒面容一整道:「我也知道朝廷大小事物,沒有一件能瞞過老爺,可是不可大意。」見王琯一臉不屑,接著道:「老爺手段通天,身後又有關內各家的支持,可謂權勢滔天。正因為如此,才要更家小心。老爺莫要忘了,當年文信侯呂不韋是何等的精明厲害。不但軍中布滿親信,就是後宮之中,太后都曾是他的侍姬。可結果如何?我們這個皇上可不是好相與之人啊!」
王琯怒哼一聲道:「呂不韋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靠女人爬上高位的商人罷了,能有什麼政治眼光,就算有些勢力,也不過是依仗太后在背後撐腰。我從沒看得起他,這樣的人還不配放在我眼裡。現在李斯也想學他那一招,在朝廷上公然與我對抗,我一定要讓這些六國餘孽,死無葬身之地。」他說到這裡,一臉狠狠,神色凶辣。在他心中,呂不韋和李斯兩人,都不是秦人,他們不過是憑藉一時運氣竊取高位。
她見王琯如此,便不再說及這方面的話題,轉而道:「前些日子嶺南傳來戰報,說是大將軍屠雎戰死,希望朝廷另派將領前往嶺南接替屠雎。聽說皇上打算讓副將趙佗為將,不知道老爺有什麼打算?」
王琯面露凝重神色道:「夫人可能不知,五年前皇上便讓屠雎攻打過一次嶺南,可惜當時由於當時被人阻止,才無功而返。這次派兵攻打,本以為可以馬到功成,卻沒有想到臨陣居然折了大將。」
「被人阻止?誰有這麼大的能耐?不是因為瘧疾嗎?」
王琯看這一臉驚訝的郭燕兒,狠狠道:「還能有誰,除了那些墨客,難道還會有別人。墨家五門,當真是難以應付,當年他們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屠雎乖乖聽話,還捏造了瘧疾的謊話,草草從嶺南收兵。這次我本來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把屠雎的族人全部遷到咸陽,掌握在自己手裡,卻沒想到他居然會被人幹掉。」
郭燕兒道:「大軍之中刺殺大將,這個人的武功應該相當厲害?」她邊說邊想著誰會有如此能耐。
王琯看了懷中的美人一眼,見她皺眉深思,更是動人,道:「當年墨家有三個絕世奇才,他們個個都功參造化,武功之高,如今想來都為之膽寒。其中一人就因為刺殺皇上,死於大殿上。另外一人三年前便失蹤。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赤劍蓋聶一人,此人博通天下武術,尤其手裡還有一柄上古名劍,若說能在萬軍之中刺殺上將,也只有此人能做的到。」
郭燕兒心裡並不同意王琯的說法。雖然當年墨家設計讓屠雎無功而返,可如今南夷四齣侵擾,和當年完全攻守異勢。這樣的情況下,一向標榜兼愛非攻的墨家,如何會出手幫助那些蠻夷。即便要幫忙,他們也不會選擇刺殺軍中大將這種做法。這樣做只能激怒朝廷,派出更多大軍南下,看來屠雎的死,絕非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郭燕兒還記得今次到這裡的任務,媚笑一聲道:「那接下來嶺南的戰事老爺打算怎麼安排?趙佗雖然也算名將,可他始終不是秦人,若用他為將,豈不是白白將數十萬大軍假於他人手。」
王琯搖頭,道:「你這麼說是不錯,可我們卻不能反對。我們這位皇上疑心最重,李斯一向想用六國人,來打壓我們關內各家,這樣他一定會支持趙佗,若是我們反對,皇上說不定偏愛李斯,便會答應他的請求。若我們也一力贊成,皇上便會懷疑,認為李斯是在培植黨羽,自然不會答應。」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郭燕兒暗暗竊笑,王琯有時也算精明,可當利益真擺在面前的時候,又有幾人能真正沒有私心。
這一切都為了他。
想起晚上便可以見到他,全身就會感到莫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