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禁忌的過去

「難得放鬆一天，被你搞的這麼緊張。」雲夕顏坐在韓遜懷裡，不滿的嗔道，卻一直在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難掩笑意。

醫仙姐姐就是這麼嘴硬心軟，韓遜的厚臉皮百折不撓，早就習慣了。

「恭喜夕顏姐，一舉兩得。」我笑著調侃道。

「什麼一舉兩得，是他死皮賴臉，我甩不開了。」雲夕顏笑著嗔怪。

好事成雙，今晚的生日，素心終於明白我昨天的神秘了，她偷偷掐了我一下，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夕顏姐的事了，你們倆竄通好的？」

「沒有，我是無意間發現的，今晚他要幹什麼，我其實都不知道。」

我解釋完，發現素心在盯著那枚閃亮的鑽戒，看的出神，眼裡閃過落寞。她一生都沒機會戴上這個。

我牽起她的手，想安慰她，她卻搖搖頭，平靜的說著：「不要送我這個了，我們約定好了，下輩子，你會親自給我戴上。對嗎？」

一個不是承諾的承諾，直接刺痛了我的心。

「傻瓜，我已經戴過了，你忘了嗎，小時候你用樹枝給我編了一個，我沒有遺憾了。」她反而笑著安慰我。

面對即將到來的結局，她總是如此坦然。

飯吃的差不多了，我們都沒喝太多的酒，韓遜和雲夕顏的關係終於由暗轉明，做一對大齡情侶，晚上，兩人自然要一起回去，享受身份正式的第一晚。

本以為雲夕顏會去韓遜那裡，結果醫仙姐姐卻直白的提出。一起去酒店。

「姓韓的，今晚我好好審問一下你的感情史，睡過幾個女人，我看看，我能排在第幾名。」雲夕顏輕輕挑起韓遜的下巴，姿勢撩人。

「不多，你能排進前二十了。」韓遜故意逗笑著。

「是嘛，那我現在摘掉戒指還來得及。」

「能逃得過今晚再說！」

韓遜直接一把將她抱起，兩人嬉笑著跟我和我素心道別，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我和素心，坐上了回家的車。

「韓大哥是你離開之後認識的？你了解他嗎？」素心似乎在替雲夕顏著想。

「當然了解，你是說，韓遜的感情史？」

這還真是一件不一般的事，一件滄桑男人的滄桑往事，我覺得，我該說一說了。

韓遜，年幼被鬼醫老頭子養大，我為什麼管他叫要飯的，因為韓遜小時候，就是一個無家可歸流浪要飯的孩子。

自小流浪，韓遜早早看遍了世間冷暖，所以他面對人情世故，都能保持冷靜和理智。

鬼醫老頭子，醉心傳下來的醫術，混的很差勁，很窮，所以他始終沒收到徒弟，也是在機緣之下，收留了年幼的韓遜，成了鬼醫唯一的徒弟。

也許是老天開了眼，韓遜在醫術上，很有天賦，幼年開始學習到大，鬼醫的本事盡數習得，更有超越之勢。所以年少便出去闖蕩江湖，小有名氣。

得名，鬼醫傳人韓遜，現在是鬼醫韓遜了。

眼看著本門凋零之下，卻尋得了振興的機會，鬼醫老頭子也覺得自己圓滿了，忙了一輩子，連個媳婦都沒有。老頭子怕晚年沒人照應，便從窮山溝里，花了點錢，算是娶了一個媳婦。

她便是韓遜的師娘，年輕漂亮的師娘，帶著山裡的清純氣質。

據韓遜說，大概就是他剛剛成年出師的時候。鬼醫娶了這個年輕的女孩，而那個時候，韓遜也剛好年少。

原本老頭子就年紀大了，年齡的巨大差距，使得夫妻關係，更相敬如賓，師娘勤勞懂事，賢惠的操持家務伺候鬼醫，對這份買賣性質的婚嫁，並沒有怨言，只是談不上什麼感情，老頭子待她也不錯。

可師娘畢竟是少女，而韓遜在老頭子身邊長大，兩人都沒經歷過了該有的感情。

事情就如所想一樣，多了一個師娘，師徒二人的生活，變成了三個人，韓遜每次出去遊盪，都會帶很多東西回來孝敬師父，也偷偷帶些女孩喜歡的東西，送給師娘。他體諒這位年輕的師娘，沒來得及感受花季，便早早為人妻。

幾番來往，偷偷的交流，這份同齡不同輩的關係，終究日久生情發酵了，身為徒弟的韓遜，做出了有違倫理的衝動，他和師娘偷偷發生了禁忌感情。

這就是韓遜的初戀吧，一個有違倫理的初戀。

可師門只有三個人，沒有不透風的牆，年少的韓遜哪懂得剋制，鬼醫老頭子，還是撞破了兩人的偷情。

一怒之下。老頭子差點氣過去，大罵韓遜，不忠不孝，白白養了他二十年，當晚老頭子便將韓遜逐出師門，從此再也不認他。

而當時年少的韓遜，雖有愧疚，卻被初戀沖昏了頭，當著老頭子的面，他衝動的要帶著師娘一起走。

本就做了虧心事的師娘，出身窮困的少女，被撞破的瞬間，已經無地自容，沒臉見丈夫了。而窮困長大的她，遵守婦道的思想，讓她良心受到極大的譴責，更何況還是有違倫理的偷情。

韓遜和鬼醫的爭執，讓她頓時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當場自殺了。

香消玉殞，紅顏命薄。

師徒關係。也就此決裂，老頭子痛失少妻，悲憤交加，將韓遜趕出了家門，而韓遜也沉浸在不可饒恕的悲痛中，他認為，師娘的死，全都是自己的責任，無法推卸的責任。

他帶著解不開的心結，遊歷於江湖，心中永遠忘不了師娘自殺的一幕，直到有一天，他終於正式了自己的錯誤，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娘，他回到鬼醫身邊認錯，可老頭子根本不肯原諒，就是不承認他這個徒弟了。

於是，負罪自責的韓遜，繼續留在了老頭子身邊，只不過。他關了自己的禁閉，打算關到老頭子原諒他再出來，也正是我認識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滄桑的男人了，直到老頭子死，他才把自己放出來。

這就是鬼醫韓遜的過去。

親手害死了心愛的女人，這讓韓遜至今都沒釋懷，正如他所說的，當事人都死了，不釋懷又能怎麼樣呢？糊塗於世吧，心裡記得師父師娘就好。

這件事，在很多年後，我曾給小胖講過，他得出了一個牛逼的結論：「不愧是師兄弟啊！你們倆一個癖好！他搞了自己的師娘，你當初在香海鎮，也是扯上了老闆娘，你倆口味真是一致了！」

呵呵，看你歲數大了，我不揍你了。

也許是心裡想通的痛苦，無法得到的愛，讓我和韓遜。在那段日子，成為了最信任的朋友，我們都在恨自己。

不過他比我成熟，更想得開，糊塗於世的心態，讓他關禁閉都關的自在。

「這麼說，韓大哥也是一個人漂泊？」素心聽完。顯得很同情。

我只說了韓遜的過去，沒說跟鬼醫有關，只提到跟韓遜是江湖相識。

「是啊，要不然怎麼來投奔我了，沒事就跟我蹭飯。」

素心咯咯的笑了，說道：「其實這麼一想，他和夕顏姐挺搭調的。夕顏姐很忙，要各處去走，韓大哥也漂泊習慣了，還懂醫術，跟著各處跑，還能幫上忙，你看，多合適呀。」

「可他倆一開始，吵架認識的啊。」我有些哭笑不得，這跟合適絲毫不沾邊。

「你是好久不在三教里，不了解夕顏姐的這些年的性格了，其實她不會跟人吵架，她討厭的人，根本不會跟他說話。所以，可能一開始她和韓大哥認識，就有好感了。」素心說的很認真，我覺得頗有道理。

因為我想起來，雲夕顏讓韓遜在她身邊工作，就是已經有答案了吧。

「這一陣，江門要是找麻煩了。你要護住夕顏姐了，別讓她傷到了，道門不是馬上派高層來接替她嗎。」我說的麻煩，其實是輕鬆說法了，江門現在，顯然是玩命階段，而且會越來越兇狠。

也不知道，江門到底有什麼打算，純粹要拚命嗎？不要自己積累幾代人的根基了？

「這幾天，確實有點亂，秦師兄他……」

「內鬥的事，你別多顧慮。」

到家的時候，姐姐已經先睡了，我想趁著周末。明天去看看付清絕，問過素心，她也同意一起去看，彷彿又是曾經年少，我們三個人一起圍著敬重的琴聖，聽他講精彩的江湖故事。

那時覺得精彩，如今長大的我們，卻都想遠離。

就像每一個人的年少，都嚮往未知精彩的成人世界，可長大之後才發現，成長是如此的艱辛，深陷紅塵的泥澤，疲憊的想離開，卻寸步難行。

……

酒店的情侶套房中。

紅色的心性大床上，映著兩道糾纏的身體，地上凌亂的衣服，儘是瘋狂的纏綿。

「夕顏，你真的不好奇我的真名？」韓遜扶起雲夕顏跨坐在自己腿上，突然停下認真的問道。

迷離輕喘的雲夕顏，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溫柔的摟住他道：「本來我喜歡你，也只想跟你露水情緣，誰知道你死皮賴臉，現在我不剋制了，戒指也戴上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