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雅妃

第四百五十九章 雅妃

第四百五十九章雅妃

楊熠麻木地站立著,任由一個小孩子拳打腳踢,他幽深的眼眸中是無盡的悲傷。

蘇離兮從震撼中清醒過來,急忙上前去抱住孩子:「督督,督督,娘親兒沒事,你看娘親什麼事都沒有。」

督督像是一頭兒完全發怒的小狼崽子,不顧蘇離兮的勸告,繼續對楊熠扑打著,一雙紫色的瞳眸中發出小獸般的光亮。他張開小嘴對著楊熠的手背咬下去。

「啊……」楊熠一驚,手背上的劇痛讓他後退了兩步,低頭一看竟然見到兩個清晰可見的牙印子,更有絲絲殷虹的血跡冒了出來。

流血了?蘇離兮也被嚇到了,在這一瞬間,她似乎看見楊熠幽深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意?這殺意叫她心驚膽顫。然,楊熠很快低垂下眼眸投下一片陰影,讓人再也無法看清他的心思。

「父皇!」又一名孩子沖了進來,惶恐的目光落在楊熠的手背上,驚駭地叫道:「您的手流血了?」

楊升輝頓時怒火滔天,走過去抓住督督的手臂,就向一旁甩過去,蘇離兮慌不迭的跑上去,一把將督督摟住自己的懷中。

楊升輝原本是過來請安的,當然,這是父皇的御命,每日必須到沅淑殿向宸貴妃娘娘請安,聯絡什麼母子感情?他卻不想撞到了這樣的一幕情景?這是什麼樣的娘親兒,又是什麼樣的野蠻弟弟?竟敢傷害父皇的龍體,將父皇的手咬出鮮血來。他們兩個人合夥辱罵毆打父皇,而父皇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們出氣兒。

這一刻,楊升輝俊面涌怒,長眉橫揚,恨不得將這兩個陌生人立刻趕出皇宮去!

「輝兒,不得無禮!」楊熠沉悶的聲音傳過來,及時阻止了衝動的輝兒。

楊升輝忍耐著性子,向後退了兩步,低頭言道:「諾!」

然,兩個孩兒彼此痛恨的目光卻暗暗交織在一起,恨不得用眼神將對方狠狠的揍上一頓。

蘇離兮的眸中閃過動容和心疼,輝兒和督督像是一對矛盾深深的仇敵?

她一邊抱著小督督,一邊結結巴巴的言道:「輝兒,這是一個誤會。」

輝兒根本不理睬她,轉身看向楊熠:「父皇,您的手還在流血,兒臣叫御醫過來包紮吧!」

輝兒心疼地看著楊熠,他從來都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孩子!

「無妨!」楊熠抬眸看到了蘇離兮,亦是讀懂了她眼中的無奈和傷痛!

楊熠的神情沉黯了些,言道:「輝兒,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意外,萬萬不可心生怨恨。宸貴妃是你的娘親兒,她十月懷胎生下你,給了你生命。斯瀾督督亦是你的弟弟,你要孝敬娘親兒,愛護幼弟,明白了嗎?」

楊升輝強行咽下這口惡氣,壓制著音調言道:「兒臣遵旨,只求父皇快快去包紮傷口!」

楊熠微微嘆息一下,再看了蘇離兮一眼,轉身走出了書房!

蘇離兮的眼睛里滿是疼惜和悲憫,可憐兮兮的叫道:「輝兒……」

輝兒厭惡地瞪了她和督督:「宸貴妃娘娘,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小狼崽子吧!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決計不會饒了他!」

而後,輝兒甩門離開!

蘇離兮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空了,一滴淚水兒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她默默地看著輝兒遠去的背影,心兒都快要碎了。輝兒與督督是水火不容了嗎?

督督抱住蘇離兮的脖子:「娘親兒,他們都欺負我們。明明是他先咬你的臉,我才為你報仇了。」

「嗯!」蘇離兮傷感地點點頭:「輝兒是個好孩子!不過,你以後不可以咬人了,咬人是很野蠻的行為!」

小督督委屈地低垂著腦袋,看到蘇離兮腰間佩戴的荷包。

他的眼睛一亮,不由伸出小手輕輕的撫摸著:「娘親兒,這荷包上綉著我們的斯瀾王宮。大一點的宮殿是父王住的,小一點的宮殿是你住的。這裡再漂亮,也不如我們自己的家好,我好想家,你帶著我回斯瀾王宮吧!」

蘇離兮心中抽絞了起來,又不敢當著孩子的面兒痛哭,這荷包是蘇幕遮節日慶典上購買的,和阿爾斯瀾一起購買的。這上面有他們曾經溫暖的家園。

她將荷包取下來,親手系在督督的腰間,含淚溫柔的言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不過,娘親兒將這個荷包送給你。你每天都佩戴在身上,想家的時候就看一看,好不好?」

「好!」

督督將小臉貼在她的臉上:「娘親兒,我想父王了。」

「嗯!」她憐惜撫著督督的頭髮,緊緊地摟著孩子,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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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灑在窗欞上,星星點點的如同碎金子……

這才回來兩天的時間,輝兒和督督就氣呼呼的扛上了,彼此看著對方都不順眼!

蘇離兮的心中可謂是煩悶之極,楊熠的一往情深讓她深感壓力,害死阿爾斯瀾的幕後仇敵撲朔迷離,她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她期待兩個兒子相親相愛的美好願望,也一下子破滅了。

青蓮走進內殿,笑著福了福身:「娘娘,有一樁好消息來了!」

蘇離兮懶洋洋的從美人榻上坐起來,眉眼間倦怠地問道:「我這裡還能有什麼好消息?你且說來聽聽!」

青蓮滿臉的自豪與欣喜,美滋滋的言道:「鳳儀殿的皇後娘娘派遣宮女過來,說皇後娘娘為了迎接您重返天熙宮,特意命人今夜在暢春殿舉行盛大的接風喜宴,邀請滿宮的妃妾娘娘前去助興呢!宮裡上上下下都忙活起來,奴婢聽聞暢春殿被裝扮的金碧輝煌,大家都想一睹貴妃娘娘您的風采!」

皇帝下了御命,後宮眾位妃妾不得來打擾宸貴妃,皇後娘娘便想了這般一個好主意,這是要當眾抬舉奉承宸貴妃呢!

蘇離兮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只看得青蓮臉上的笑容凝滯不動了,她訕訕地言道:「娘娘,您心裡不歡喜嗎?就連皇後娘娘都要看您的眼色過日子,巴巴舉辦宴會討好於您,這天熙後宮今後就是您的天下了!」

蘇離兮坐直了身體,清冷的言道:「你去回了吧!就說我身子不適,不能前去參加夜宴。皇後娘娘的心意,我心領了。」

「啊?」青蓮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到了,苦著臉言道:「娘娘,這宮裡整日無聊的,您出去走走散散悶氣也好呀。」這位貴妃娘娘整天沉悶著一張臉,叫她們這些身邊侍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就連這個揚眉吐氣的機會都不要嗎?這可是沅淑殿尊貴地位的象徵呀!

「出去!」蘇離兮毫不客氣的言道。

「諾!」青蓮鬱悶地嘆息,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蘇離兮忽然言道。

青蓮露出高興的笑容:「娘娘,您可是改變主意了?奴婢們這就去準備夜宴的盛裝。」

蘇離兮言道:「我問你,蕪歌的病怎麼樣了?」

「噢……」青蓮心中失落之極:「還不是老樣子嘛。奴婢這兩天有點忙,顧不上去探望她。既然娘娘問起來了,奴婢今天夜裡去看看她!」

蘇離兮回憶起蕪歌的模樣,心中便有些惦記了:「你叮囑御醫們用心治療她,若是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便到沅淑殿來要,務必使她早日康復。」

「諾!」青蓮口上答應著,心中卻暗想,蕪歌得了癆病哪有什麼機會康復了,不過是拖一日算一日罷了。

「貴妃娘娘對待宮女們真是寬厚,奴婢代蕪歌向娘娘謝恩了!」

「你去吧!」

青蓮躬身退下,那一邊床榻上的小督督睡醒了午覺,從床上跳下來,嚷嚷道:「娘親兒,娘親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小督督活潑好動閑不住,附近的幾個小花苑子都被他逛完了,心裡早就琢磨著跑遠一點去玩玩:「我聽太監們說,這宮裡有一處很大、很大的湖,湖上有畫舫,湖水裡養著很多錦鯉魚,還可以餵魚食呢,娘親兒,我們去湖畔看小魚兒吧!」

蘇離兮揉揉自己的眉心,展開一個暖心的笑容:「好,娘親陪你出去走走。」督督說的是太液湖,那確實是天熙宮中較美的一處風景。

小督督高興起來,拉著蘇離兮的手向外間走去:「我現在就要去玩,快走,我們快些走吧!」

亭台水榭,小橋流水,太液湖畔開滿了秋菊!花團錦簇,白似雪,粉若霞,千姿百態,菊香飄散。雖然是秋天了,太液湖的風景依舊美麗,便是這秋日也不乏新綠。行走過湖岸邊的九曲廊回,蘇離兮一行人便在八角玲瓏亭中坐下休息。

湖水清冽映著藍色的天空,楓葉霜紅如同一片片紅雲。暖陽高掛映著金黃的琉璃瓦和白玉石反射出點點亮光,空氣中沒了夏日的熏暖,反而多了些颯爽清寒之意。

有一個小孩子在身邊真是熱鬧,不知不覺中影響著蘇離兮沉悶的心情,小督督在前邊綠色的草坪上奔跑起來,一會兒趴下來抓蟲子,一會兒往湖面上丟小石頭兒,一會兒搶了太監手中的魚食撒在湖面上,引得幾十條紅黃金相間的魚兒前來搶食。各色魚兒簇成一群,搖頭擺尾,自由自在,小督督看得十分歡喜,拍著小手跳躍起來。

蘇離兮坐下觀景亭中,神態間的愁怨逐漸消失了幾分,看著兒子跑來跑去的歡快身影,她眸中流轉過明媚的波光,嘴角不知不覺中盪起了一抹笑意。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涼而熟悉的聲音:「貴妃娘娘真是好興緻呀?」

蘇離兮心頭一驚,緩緩地轉過身去,就撞上了一雙淡紫色的剔透眸子。

蘇離兮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眸底有傷感及愧疚的情緒在翻湧:「阿雅!」

站在亭子外間的女子,可不正是幾個月未見的西茲國雅公主?如今的雅妃娘娘!阿雅一身素凈雅緻的裝扮,月白色綉纏枝竹葉錦緞衣衫,底下著銀白色裙擺紫紅碎花鑲深邊細折兒長裙,髮髻挽成了雙月髻,上面佩戴著兩朵素色的珍珠花。

蘇離兮見她這般妝容,便曉得西茲國的慘事已經傳到了阿雅的耳朵里,她這是在暗暗為親人們祭奠。只是,她身為慶樂帝的雅妃,自是不能明目張胆的戴孝,只能撿些素雅的衣衫來穿。出嫁從夫,這天熙宮中嚴謹刻板的規矩,將阿雅的性子給壓制住了!想來,她這些日子很痛苦?

曾經的阿雅乃天潢貴胄,她天真爛熳,飛揚無忌,是西茲皇族最最得寵的嫡公主。如今的她卻是滿臉的戾氣,渾身散發著一種陰沉壓抑的怒意。

阿雅死死盯著蘇離兮,她的雙靨因濃濃的恨意而微微酡紅,她掩在衣袖中的雙拳握的險些滴出血來,竟是一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就是這個女人,這個蘇離兮,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才毀掉了她的一生,毀掉了她的父母家園,毀掉了她的小王叔!蘇離兮欺騙了所有的人,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江南富商的良家女子,她是歌舞坊中一個低濺的宮舞伎,是慶樂帝楊熠的逃妾。她裝作一副良善賢惠的模樣,騙取了小王叔的愛,騙取了她的信任和友愛,騙過了西茲國所有的人!

更可恨的是,她明明知曉『蘇御醫』就是慶樂帝,卻偏偏不告訴她?讓她傻乎乎的愛上那個魔鬼,讓她痴情的遠嫁天熙,讓她一輩子獨守空房!

就在不久之前,雅公主懷著一個少女美麗的夢想,帶著對楊熠濃濃的愛意遠嫁而來,不想卻落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來到天熙宮后,曾經溫文儒雅的蘇御醫就像變了一個人,對她不理不睬,不管不問,偶爾的相見如同陌路,保持著淡漠和冷酷。就連她的洞房花燭夜,也是一個人默默流淚到天亮。

她曾經想問問他為什麼?既然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回來?她在紫宸殿外多次求見,甚至在皇帝上朝的路上等待,卻被皇後娘娘當眾斥責不守婦德,禁足罰跪,抄寫女戒。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她的西茲陪嫁宮人,宮裡的妃妾們都暗暗嘲笑她不知羞恥,不通禮儀,竟敢不等皇帝召見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門去。她就是一個野蠻的番邦女子。

她受盡冷落也就罷了,這些她都可以忍,怪就怪她自己瞎了眼,錯愛了那個無情冷酷的男人。然,忽然有一日,她聽到了西茲國發生政變的慘劇。西茲皇宮裡血流成河,愛她的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一夜之間都死了,她從天堂落入了地獄。她變成了一個孤零零的棄子!

她哭的天昏地暗,她哭的死去活來,她再也見不著自己的親人了。隔著千山萬水,她永遠都回不去了。她跪著求皇後娘娘讓她回家,王皇后卻嘲笑她滿身都是晦氣、不識大體,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不許她為父母戴孝,不許她在天熙宮裡祭奠哭泣。

而、那不共戴天的仇人,竟是就是她深深愛著的夫君。楊熠,他為了一個宮舞伎,他為了將蘇離兮從小王叔的手中搶回來,竟然勾-結楊湄蘭殺害她的全家!即使她回去了,她也沒有家了。她落在楊湄蘭的手中,也是一個死!

短短的時間裡,阿雅已經長大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傻丫頭了!

太液湖畔,剛剛還陽光燦爛的天氣似乎變得陰沉起來,令人莫名產生了幾分寒意……

「阿雅、是你!」蘇離兮心中糾結成一團兒!

此刻,雅妃娘娘一張明媚大氣的臉龐上,長眉黑濃飛揚著,她的紫眸子中閃過冷冷的陰光。

她譏諷的言道:我家小王叔屍骨未寒,冤屈未伸,您搖身一變成了天熙朝的貴妃娘娘,您還能暢快心情、歡快遊玩?阿雅真是從內心佩服您!」

蘇離兮的身體一抖,神態變得極度灰暗起來,她雖愧對於阿雅公主,愧對她多年的信任和喜愛,更加愧對冤屈逝去的阿爾斯瀾。

蘇離兮羞愧的言道:「阿雅,你、你聽我解釋!」

阿雅冰寒的言道:「解釋?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我曾經將你當做最敬愛的小嬸嬸,最信任的朋友,你卻害死了我的全家。蘇離兮,你怎麼不去死?」

聞言,青蓮睜大了眼眸言道:「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側三品妃子,豈敢對貴妃娘娘無禮?上尊下卑,你污衊貴妃按宮規該移交慎刑司受杖責!快快將她趕走,待我稟告了皇後娘娘,再狠狠地斥責於你。」

「哈哈,哈哈!」雅公主仰面笑起來,笑聲凄厲傷感:「小王叔,您的在天之靈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您守護一生的女人,轉眼兒就投入到旁的男人懷抱中去了,哈哈、哈哈!」

她已經知曉了楊熠與蘇離兮的愛情經歷,知曉了他天天夜晚都去沅淑殿與貴妃娘娘親密相會,知道了宸貴妃才是這天熙宮裡最得寵的女人。

青蓮聽她越是越不像話,焦急地言道:「快將這個瘋女人趕走!」

蘇離兮尚且來不及說話,只見小督督沖了過來,驚喜地抱著雅公主的雙腿,仰著小臉笑嘻嘻的言道:「阿雅姐姐,阿雅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呀?啊哈哈,我是督督、我是斯瀾督督呀!」

他原本在那一邊玩著,猛地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可不正是他從小玩樂打鬧的阿雅堂姐嗎?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親人,他高興極了。於是,他便興高采烈的衝過來了!

阿雅悲傷的目光停留在督督的小臉上,忍著眼淚說道:「小堂弟,你也要認賊作父嗎?你忘記你身上流著西茲皇族的血液了嗎?」

楊熠早已頒下御命,昭告天下,將斯瀾督督收養為義子,等同於天熙皇子一般尊貴。

小督督聽不明白,迷惑地問道:「什麼是認賊作父?娘親兒說,我父王去做生意了,他很快就要來接我們走了,我們要回斯瀾王宮去!」

阿雅緩緩地推開了小督督,慘笑著回退幾步:「回去?我何曾不想回去?我做夢都想回家鄉。可是,什麼都沒有了,全部都沒有了!」你娘親兒蘇離兮就是一個騙子,她騙完了大人,還要騙小孩子。她哄騙著你長大,叫你認仇人為父親,叫你永遠忘記血海深仇。

言罷,她僵硬地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這裡……

她的紫色瞳孔中泛起了濃厚的殺氣,如同妖孽一般散發著瘋狂的光束,將自己的嘴唇咬出鮮血來!

她在心中默默的發誓道:等著吧,楊熠,蘇離兮,你們都等著吧……

我阿雅用自己的生命起誓,我用西茲皇族的血液起誓,父皇、母后,哥哥,小王叔,我會替你們報仇的,我一定會報仇的!

青天白日之下,我發下誓言,阿雅要他們血債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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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妾的紈絝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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