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貝貝挨打後續

到了醫院，檢查身體時時彭惠芬被一個年輕護士劈頭蓋臉一頓罵。

「怎麼做家長的？這麼小的孩子打成這樣？重男輕女是不是？*都說過女子頂半邊天！你們這是愚昧的封建主義思想！」

貝貝迷迷糊糊的覺得有個蒼蠅在耳邊嗡嗡，隨手一揮，嘟囔了一句。

彭惠芬一看乖囡醒了，也不理還在那唧唧哇哇說個沒完沒了的女憤青，抱著貝貝去了醫生急診室。因為已經過了門診時間，所以醫生只能大概看看有沒有骨折，挫傷之類的。確定沒有后，掛了二瓶水，開了點消炎藥和外用藥就完事了。

李啟森交完費也沒閑著，找了個公用電話諮詢了下傷痕處理的方式。老兩口怕傷口長不好，要是留下疤痕那就苦了孩子一輩子了。

所有事情忙完，抱著貝貝回家時已經十一點了。

彭惠芬先是給貝貝熬了粥，孩子一天幾乎沒吃。得吃點，肚子里有東西身體才會好的快。

給貝貝喂完粥，抱著進了屋，哄她睡著。

這會夫妻倆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正好家裡有王阿姨擀的面，下了一大鍋面，配的羊湯和小青菜，極為鮮美。

吃飽喝足，兩個大人精神都有些倦怠，洗漱完就睡覺了。

第二天彭惠芬跟單位請了幾天假，一大早就去市場買了豬肝回來燉湯喝。

貝貝半夜醒來背疼的厲害，一直就沒睡著，早上這會人倒是迷糊上了。

到了晚上，一天沒吃的貝貝終於餓醒了。蹣跚著出了卧室門，就聽見彭惠芬的聲音：「老李，咱們能不能把貝貝接這來住啊？」

「不行」李啟森一口回絕。

「你就知道說不行，你能不能說別的啊你.......」

「姥姥！」貝貝輕聲喊道，不輕不行啊，嘴巴咧不開。不過今天比昨天強多了。

彭惠芬迅速跑到貝貝跟前「乖囡啊，姥姥抱。」說著抱起貝貝走到沙發前嚷道「有點眼力見，給貝貝騰地方。」

李啟森哭笑不得，拿了個小抱枕擱在沙發一頭，又拿了條棉被出來給貝貝蓋上。

貝貝舒舒服服側身躺著以後才想起她出來要幹嘛的，輕聲說道：「姥姥，餓！」

「看我都忙了了個啥！乖囡，姥姥先去給你弄碗湯喝。」

說完快步走入廚房端了碗綠豆豬肝湯出來，吹了吹，等涼的差不多了才慢慢餵給貝貝喝。

這碗湯足足餵了半個小時，李啟森看著貝貝喝湯時那模樣心裡都不好受。暗道這次堂姐確實過了。

貝貝喝了湯，吃了幾個奶黃包。聽舅姥爺他們說了會話，回房後進空間修鍊養生決。

運轉完功法貝貝覺得背上暖洋洋的，嗯，應該有點用。溫泉效果太明顯不敢泡，修鍊修鍊這個也不錯，好像最近都有點荒廢了。

就這麼過了幾天，直到貝貝說話利索了，李啟森才清楚她這次挨打的始末緣由。

「當時是這樣的，我睡著了...............，後來因為說外婆不分青紅皂白打我她就生氣了。」貝貝說道。

彭惠芬指頭點了點貝貝的腦門，恨聲道：「平時不是和我們很能么？怎麼跟你外婆死倔死倔的？你當時討個饒會怎麼樣啊？看你被打的，你真是.......還笑！」

貝貝挪了挪身子，拉著舅姥姥的手臂說道：「姥姥，不生氣啊，我下次再也不會了。當時大概覺得委屈的不行了，一時就頂嘴了，後來想討饒來著又說不出了。」

彭惠芬聽了外孫女的話，那個恨啊！什麼叫後來想說說不出來了，這是要打的多狠啊？這李桂英這是要幹嘛啊？

三個人聊了沒一會就睡覺了。

第二天正好休息天，李啟森夫妻倆早早來到李老太家，接她去了不遠的公園喝茶。

李啟森要了壺鐵觀音，這個茶李老太愛喝，說這個泡開葉子大，看著實誠。

李老太訕訕的問堂弟：「貝貝背上怎麼樣了？」

彭惠芬搶著回答道：「不太好，醫生說貝貝是疤痕體，可能會留疤。」

李老太不懂什麼疤痕體什麼的，不過她也知道留疤對女孩子來說不好。

「不會的，現在孩子還小，以後能長好的。貝貝她媽以前也有，現在都沒拉，沒拉」

李啟森不想說這些沒營養的話，直接問他堂姐：「姐，你是怎麼想的，把貝貝打的那麼...」

李老太吞了一大口茶水，咽了咽說道：「我當時是真恨啊，我脾氣上來什麼都管不了，喊她討饒就是不肯，還用那眼珠子這樣瞪著我。」李老太說完還比劃著，試圖模仿貝貝當時的神情。

「姐，貝貝做了啥讓你不高興的？」

「晚上我躺床上就覺得有個紅點繞的我眼睛不舒服，爬起來就看見收音機沒關。那東西開著多費電啊，碰了她兩下就跟文剛告狀說我冤枉她。我怎麼可能冤枉她。」李老太說起這事還一肚子氣。

李啟森聽著她姐說話就覺得有那麼點胡攪蠻纏的味道，多大的事啊，起來關了不就得了，還把孩子拉起來，打成這樣。忍住氣，又問他姐：「姐，你怎麼知道是她開的啊？四個孩子呢！」

李老太眼一瞪，看著堂弟說道：「我看著就是她，怎麼可能認錯。貝貝和小明不可能這樣做，麗麗是外人，不是她還有誰？再說*說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是就不是唄！」

李啟森簡直快聽不下去了：「這句話不是*說的，再說也不是這麼用的。」

李老太一臉滿不在乎：「哪用不是用。你什麼時候把貝貝送回來？我和你說小孩子記吃不記打。揍一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我多疼文剛，不也從小大打到大？」

李啟森心想，記吃不記打的那是狗。輕聲問道：「姐，咱們現在條件好了，也不興老打孩子了，以後能不能少打？」

李老太連連擺手：「我可收不住自己的脾氣，再說孩子打幾下又不會死，怎麼就那麼嬌貴了？」

兩人說了好一會，也沒能讓對方聽自己的。李啟森明顯有種挫敗感。

彭惠芬聽了半天，覺得堂姐要順毛說，先探探口風：「姐，我看你和貝貝不親，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李老太重重嘆了口氣，說道：「老話說合不合看眼緣，還真是的。我第一眼看見貝貝就不喜歡。黑黢黢的，身上沒三兩肉，唯一能看的就那雙眼睛。這孩子命硬，才生出來沒多久，她爺爺奶奶就死了，後來她爸出車禍死了，等她回來以後我就琢磨著不對，找了個人，人家一算說她命不好，克人。我說她一回來我怎麼打牌老輸，還叫貝貝，能不背么？」

彭惠芬坐不住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自己打牌輸了還要賴自己外孫女名不好，什麼人啊！不過轉而一想這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姐，你看你不喜歡貝貝？要不讓她來陪陪我。老李工作忙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還沒等她說完，李老太擺擺手說道：「這事不可能，別說了，那次貝貝去你們那住，我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啟森，你想害你老姐姐被人罵死么？」

李啟森一臉尷尬，看著自家老伴。

彭惠芬拉著李老太的手說道：「姐，我是說真的，你不喜歡我喜歡啊，我們大家都便宜，皆大歡喜多好啊？」

「不可能，這事除非我死了，不要這張臉了，隨便你折騰！」李老太話說完直接要走人了。

李啟森趕忙拉住她，他堂姐有高血壓，彆氣出好歹來。和彭惠芬使了個眼色，好說歹說，插科打諢了好一陣子才讓李老太緩和下來。三個人又去餃子鋪吃了七兩餃子才打道回府。

回去后，李啟森和彭惠芬商量了半天，覺得和李老太說道理基本是沒戲，但是想讓貝貝不回東愛路這難度也大的不得了。

彭惠芬聽李老太說什麼臉面就來氣，一口一個臉面，這麼打孩子就要了？都不知道這臉面是怎麼算的？

老倆口回了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點煩悶。

貝貝見了就攛掇彭惠芬去看自家閨女，說自己要睡覺。晚上他們早點回來就是了。

二人帶了不少吃的，浩浩蕩蕩殺到邢偉民家。

邢偉民正在家陪著老婆玩強手棋，看著老丈人臉色不好，嚷嚷著一起玩，結果四個人玩了好一會。李啟森還念叨怪好玩的，要給貝貝也買一副。

李玲玲一旁又裝佯吃乾醋，彭惠芬就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順便表示小丫頭可憐，你吃哪門子醋！

邢偉民看著老丈人，輕聲道：「爸，這事我覺得好辦也不好辦，看爸媽是想接貝貝回來住還是單純不想她挨打？

李啟森遲疑了一會：「接她回來住大概是不可能了，只要孩子不挨打就行。」

「那就好辦，爸，你說姑在家最聽誰的？」

李啟森難得嗆聲他堂姐：「你姑一般都聽自己的，不過有時也能聽聽文剛的。」

邢偉民笑了笑：「能聽文剛的就行，完了我找文剛說說。」

李啟森看了眼邢偉民，小聲囑咐：「說話要注意分寸。這個文剛性子有點涼薄，你和他好好談談，自己外甥女還能不管？」

邢偉民心想他還真的未必管，不過這會要給老丈人面子：「我知道了，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李啟森的愛婿確實不是吃乾飯的，他乾的是銷售，在這年頭就是人求他的活，再加上人活絡又仗義，三教九流都認識些人。

張文剛也是知道這個妹婿的厲害，上次他姐那事這個傢伙就出力不少。所以見他找來也是不敢怠慢。

邢偉民開門見山，三言兩語就把話說完了。

頭一個，看能不能讓貝貝跟他舅姥爺過，最好寫個書面的東西，當然這肯定沒有法律效應，不過是親戚道理有個說法。

再一個，如果不行，那孩子不能叫隨便打了，人身子沒打壞，腦子快壞了，整天做噩夢，叫爸爸。

張文剛聽了說過幾天給答覆。沒出三天來話了，他好說歹說，李老太死活不肯放人。不過張文剛也說了，只要他在家，一定不讓他媽揍貝貝。

邢偉民又軟的硬的來了一番話，最後扔了二條大前門揚長而去。

張文剛拿著煙，心想外甥女這事用好了也不錯，這不等於白撿兩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