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貝貝再被打
還有一個多月清明了，二寶說這次想回老家給他爸媽上趟墳。
貝貝也想去祭奠祭奠她爸，不過她媽不會去，她得找人帶她去，要不然讓二寶帶自己去？可是這話跟李老太說，肯定不行。
李老太不大看得上她爸，認為是農村的鄉下人，除了長得好沒有別的優點。當初就不同意她媽的婚事，可那會結婚不需要家長同意，組織同意，有戶口本就行。
所以李老太心裡一直有疙瘩，等到她爸去世這才放下。不過不允許她們母女仨和那邊接觸，給她爸上墳都不行。
她爸那邊來了人也不許見，還把人趕出去。因為這事，前世貝貝讀初中那會都有點恨她。
這次要想回去看她爸，得找她舅姥爺說去。
貝貝讓二寶帶著她給舅姥爺家去了電話，第二天李啟森下班后直接拐了趟東愛路。
坐在車上，貝貝把自己想去j省給他爸上墳的事一說，李啟森二話不說就........沒答應。
在他看來，孩子才六歲，知道什麼是死了活了的？也不知道是誰告訴她清明要上墳的，再說她姐和那邊關係僵的不得了，根本不會同意她去。
貝貝磨破了嘴皮子，說的口乾舌燥也沒說服舅姥爺。
她情緒低落，李啟森把她送到弄堂口，招呼也沒打一溜煙自己就跑進去了。
李啟森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古靈精怪的，小小年紀倒有點多智近乎妖了。
貝貝一路小跑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聽見屋子裡一陣歡笑聲。一進門，就看見寶寶站在桌邊對著一台錄音機直嘀咕。
「打個架子，靠那邊，正好放這個，得有這麼寬才好...........」舅舅張文剛站那跟李老太比劃。
貝貝知道了，這個是舅舅不知道哪弄來的紅燈牌收錄兩用機。
前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拿回來的，這東西她可喜歡不起來。
三個小的很激動，連一向矜持的趙麗麗都滿臉興奮。
晚上吃完飯，除了李老太，全家集體活動，聽收音機。
這會電台是個時髦玩意，很多歌曲都從這裡流行開來。什麼傳唱的大街小巷都是。
記得前世她和寶寶就酒干倘賣無到底是什麼意思討論過，什麼樣的定義都有。什麼酒幹了淌沒了之類的，現在想想還挺好笑。
不過重生回來讓她傻子似的坐那聽這些歌曲，她可不樂意，趁沒人注意去了二寶家。
二寶要去老家，攤子就擺不成了，不過他說最近武新路西段市場口有個門面要租出去。這可是個好事，如果把它弄下來，可比原先的水果攤強不老少。
這幾天貝貝就讓他盯這個事，水果攤都沒怎麼管，也不知道談的怎麼樣了。
還沒等她問，二寶一見她就開口說這件事：「貝貝，這事可能不好辦。那人咬死要一付三年，還要一年的押金。這個地段本來就好，再加上市場口的門面，那真是好上加好了。眼熱的人不少，就是因為這租金問題才拖到現在，要不也輪不上我們。」
「一年租金他要多少？」
二寶皺皺眉：「他要五百一個月，一年六千。這一付就是兩萬四。就他這樣獅子大開口，沒人會租。」
「這也太黑了吧！」貝貝咂舌，之前他們水果攤的租金才八十一個月。
「可不是，我和他說了好幾次，就是不鬆口。」二寶說完，又想起個事：「貝貝，之前你不是給我半個何首烏么？我拿給郭大哥了，讓他幫忙給人看看。他給回話了，說東西不錯，可以炮製，也可以當菜吃。就是只有半個，不好處理。」
貝貝嗤笑一聲：「他以為你要賣呢？那半個就送給他吧。那東西也不值什麼錢。」
說完，貝貝打量了一番二寶，笑著繼續說道：「二寶舅舅，我發覺你現在變化不少。是不是和小梅姐姐在一塊的原因？」
貝貝覺得挺奇妙的，那時還篤定二寶看不上畢小梅，結果人家好上了。
二寶撓撓頭，語氣裡帶了點無奈：「人都是會變的，這大半年我見了不少人，也吃了虧。以前我見人沒一句話，現在你再看我呢？和誰都能說兩句。」說到這，他掏出支煙，點上吸了口才繼續說道：「以前總覺得小梅對我好沒什麼，可現在看也就她和郭哥對我是誠心實意的，哦，還有你。」說完，心虛的看了看貝貝。
貝貝被他的神情逗的直樂：「你別害怕，這契約只要你遵守了，我也拿你沒辦法。唔，說實話，你恨不恨我呀？要使喚你二十年呢？」
二寶臉色微沉，想了想說道：「開始心裡挺不舒服的，可是也不敢老有這個情緒。一有腦袋就疼。呵呵，你大概不知道，我當初就不想和你說話，可不說也不行，腦袋裡有東西操控著我說話呢！
後來慢慢的有點喜歡，那時還沒掙錢呢，我就覺得有幹勁。到現在，我都成萬元戶了，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再說我也不是白給你干，不是還有報酬呢？你要這會不讓我干我都覺得沒法活了。真的，你別不信！
這段話說的是二寶的心裡話，因為契約的關係，貝貝能感覺來他滿滿的誠意。特別是二寶說那句沒法活了讓她有點膽戰心驚，心想這要是二十年後二寶還有這個想法怎麼辦？
一時間貝貝有點害怕觸及這事，遂即岔開話題：「二寶，我看你字寫的不錯，說話也挺有條理，你什麼文化程度啊？」
「我是初中沒畢業，不過自學到高中了。」二寶回道。
貝貝點點頭，這個時代是非常奇特的，除非你學歷特別出眾，否則小學畢業可以當經理，高中生或許在燒鍋爐。
二人又說了會話，二寶就把貝貝送回家了。
洗漱完，貝貝上了樓，沒一會就睡著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自己腦門上挨了下，然後耳朵被一股大力扯起，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貝貝眼一睜，她家外婆怎麼上來了？這是幹嘛呢？
李老太扯著貝貝的耳朵，低聲呵斥：「起來！」
寶寶和趙麗麗也醒了，縮成一團不敢吭聲，顯然是被李老太嚇到了。
貝貝心裡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跟著李老太下了樓，才走到桌子跟前，頭髮就被揪起。
「你眼睛幹什麼用的？不知道關收音機啊？不費電啊？」李老太指著收音機，抬手對著貝貝腦門就是一下。
貝貝感覺腦袋「嗡」了一聲，整個人都有點懵。
這他媽是怎麼了？重生回來又要遭這個罪了？
這會家家戶戶人差不多都睡了，李老太嗓門大，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張文剛和王美娜也出來了，穿著睡衣站那嘟囔道：「媽，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嗓門小點！」
「小兔崽子盡干不著調的事，不教訓不行！」
王美娜打了個哈欠：「貝貝你做了什麼？快跟外婆討個饒。」
貝貝覺得這會整個人都不對，嗓子冒煙，背脊發顫，還有股無名的怒火都快要讓自己爆炸了！
「我也不知道幹什麼了？外婆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我。」話還沒說完，李老太衝上來就是一耳光。
貝貝站那握緊小拳頭，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別忍了，別忍了！
「外婆，我說的不對么？憑什麼說是我沒關收音機？憑什麼？」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張文剛和王美娜都愣住了，貝貝向來在家樂呵呵的也乖巧可愛，真沒見過這個樣子。
李老太氣的聲音都不穩了「好！好！我一會就告訴你憑什麼！」說完轉著身找橡皮管。
王美娜看婆婆要動真格的，急忙拉著李老太的手臂：「媽，你要不先問問，貝貝說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她............」
李老太一甩手，沖媳婦吼道：「你趕緊回去睡覺，今天你們誰都別勸我，誰勸我跟誰翻臉！」
張文剛看再勸下去連媳婦都要遭殃，拽著美娜就回了自己房。
「哎，你別拉我啊，你不勸著點得打成什麼樣？」王美娜靠在床頭看著張文剛，心裡冷哼，這舅舅做的真是少見。
「勸什麼。我媽那人越勸越來勁，你聽聽！」說完，張文剛掀起被子，下了床，靠著門板側耳聽著。
「還打著呢？」
「嗯，哎！小孩子太犟，也不知道求個饒。」張文剛上了床，打了個哈欠。
王美娜眼帶疑惑：「平時也沒見她這樣，要是寶寶還有可能。」
「別說了，明天還要上班呢，睡吧！」
「........嗯」王美娜躺在床上，想著要是她家麗麗被這麼著，她得跟人拚命！
第二天，貝貝迷迷糊糊的醒了。才一動，整個背像撕裂開來一般。噝！真疼啊，嗓子眼像冒著火星一樣，難受的不得了。貝貝睜開眼，媽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
貝貝苦笑了下，這脾氣不吃虧才怪，一衝動就死活不管了。
齜牙咧嘴的硬撐著站起身去鎖了門，進了空間。她也不敢耽擱，怕李老太上來，召喚了二寶比劃著說了要他乾的事就出來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李老太上來了，後面跟著拿了一大袋東西的二寶。
也不知道二寶怎麼跟李老太解釋的，他那一大袋都是葯，外用的，內服的都有。
李老太大概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訕訕的跟自己乾兒子解釋道：「這小孩脾氣太犟，我被氣的一時手上沒了輕重。」
「嗯。」二寶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給李老太一頓好揍。
剛剛二寶在空間里看到貝貝臉的時候嚇了一跳，整個臉除了嘴巴幾乎看不到別的五官了。等到貝貝轉身給他看背部，簡直是.........當時都不忍看下去了。密密麻麻的紅印子，整個背部腫的老高，還隱隱的滲著血跡........
想到這，二寶讓貝貝轉過身趴在那給她塗點外傷葯。三月的天氣還挺涼的，貝貝這會都有點哆嗦。
李老太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貝貝拿了條棉被，縫的面料非常綿軟。等二寶塗完葯，她怕貝貝著涼了，連忙上來給她蓋上。
「我要睡覺」這話說的幾乎讓人分辨不出說了什麼，沒辦法，嘴巴太腫了，說一個字都疼。
李老太給貝貝掖了腋被角，和二寶下了樓。
二寶下午給李啟森打了電話，說了這事。掛完電話他都有點恍惚，看著老太那會對貝貝這麼體貼，真看不來下手那麼狠！
晚飯前，李啟森夫婦抱著貝貝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