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張遼攻城
張遼看著趙雲一陣飛射,幾乎清除了城樓上的弓弩手,大喜,知道機會來了,就在趙雲率騎沖射過去,便令前軍弓弩壓制射擊,而抬著雲梯的兵卒則迅速很前衝去,跟隨而上的長槍、長戟兵,司馬懿與王門的遠程拋射機也就位,同一時間向城樓猛烈的轟擊起來。一時間,亂箭齊飛,喊殺震天,戰鼓如雷,張遼也下了坐騎,以身士卒繞過淺淺的護城河,徑直向城牆下而去。
趙雲率軍回,顏良剛才很好的把握機會,壓制性的下令全軍攻擊,很令趙雲欣喜,趙雲在陳儀身旁,見慣了文丑無腦的行為,對於顏良如此良將,卻是為主公喜歡。趙雲笑著對顏良道,「顏將軍,怎麼綳著一張臉?莫非對於我剛才所為,有所異意?」顏良怒言道,「身為中軍大將,此地乃將軍戰鬥所在,何必逞一時意氣,非做猛夫所為?」趙雲啞然,接著哈哈大笑,正容道,「顏將軍所言極是,吾當尊從!」趙雲說完,轉身瞭望此時戰局,口中說道,「主公慧眼視英雄啊,文丑、顏良,河北名將,文丑與我相熟,其性卻不如將軍沉穩,不知早年跟隨主公之時,是否就是如此?」顏良郝顏,「文丑與我兄弟般,早年卻是莽撞,後主公令下將駐北平,俗事纏身,煩不勝煩,心性卻是改了許多。」顏良感嘆道。趙雲道,「看來此次回師,當諫主公遣大將在外守幾年才好。」顏良惟有苦笑,北平幾年,寂寞的很,壓抑的很。
張遼身先士卒,一人當先,持大刀踏上雲梯向城牆上爬去,眾軍緊隨其後,趙雲於中軍看,幾十架雲梯已經架在城牆之下,張遼前軍猶如蟻聚,弓弩在下面射擊,步盾攀登著梯子,長槍、長戟缺少盾的防護,每每是城牆之上弓弩的首先目標,一步一步上去的以盾護身的步卒卻是不太好射,張遼一身深藍將軍服飾,在如此人海戰鬥中,顯得如此不群,弓弩手隨即轉移目標,袁譚、田豐也見著張遼在攀登,企圖過來射殺、攔截。
張遼身穿鎖子鏈甲,頭盔緊密貼合著,不露一絲弱點,城牆上射過來的箭矢不是被他以刀撥開,就是射中他身上,也是淺淺不能穿透裝甲,同時,上下的步卒還在不顧己身的用盾護持著他身體,令袁軍只能徒喚奈何。隨著張遼一步一步向上努力的攀登,隨著前後士卒被射擊而中陣亡,張遼心中怒火越來越盛,熱血濺滿他一身,這是他麾下為了掩護他而付出的生命,張遼終於在焦急、盛怒中,登上城牆,眼前數十個持槍之卒已經圍堵上來,看著對面這十幾人,張遼沒有絲毫的膽怯,手中大刀橫撩,首先劈翻一人,那頭顱掉地噴洒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地,對面眾人,長槍齊刺,張遼以刀掃過,一陣「乒乓」聲后,張遼手中大刀劇震,而對方的兵刃各個都拿持不住,紛紛掉落一地,張遼抓住機會,儘力把握住大刀,以身為軸心,旋轉一圈,以刀尖削向眾人咽喉,還在呆愣中的袁軍絲毫沒有防備,在剎那間,刀光閃過,各個雙手掩著喉部,象是痛苦,象是要說話,隨著血箭的噴出,倒作一地,張遼稍微喘氣,身後各軍卒已經跟了上來,紛紛護衛在左右,以張遼為中心,殺向袁譚。..
看著張遼殺上城牆,袁譚想上前撕殺,田豐勸阻道,「張遼原為呂布悍將,大公子非其敵手,可令太史慈、武安國將其斬殺。」武安國本來就護衛在袁譚身邊,太史慈則不知去向,袁譚轉目尋覓,不見蹤影,心中嘆息,事不可為,將士氣喪,軍心無主,怕是今日便是我之死日,心中已起退意。袁譚不肯做退縮之舉,便令武安國道,「武將軍可去斬殺張遼,不必顧我!」武安國聽令,猶豫不決,為將明進退,若是不知進退,怕是命喪此地,張遼武藝不凡,撕殺起來,豈是一時三刻就能解決,這個當口,若是袁譚有個萬一,自己也不免,護持大公子脫離此地,回北海才是正事,遂道,「大公子,此地不可久留,快與軍師先行離開,待我拖住張遼去也!」看著武安國的離開前去攔截張遼,田豐看著整個戰局,實在不利己方,可是張遼放言主公已死,田豐心中已存心以身殉之,故不做聲,可現在甚至武安國都看得出來,戰事不利,袁譚不離此地,當被趙雲所擒,主公血脈、基業不存,豈是為臣者之行事,田豐抽劍喝道,「大公子,事不可為矣,速速離此地,豐自為公子殿後!」袁譚失聲道,「元皓,跟我一起走吧。」田豐暗嘆,我一家老小,都在鄴城,陳儀下鄴,必然全擒之,聞陳儀素有綁人惡名,若是跟隨袁譚而去,將來不過也是木偶泥塑,還是以身死求全族生來的划算,田豐心中譏笑自己不已,想不到,我堂堂自認天下少有智算之士,如今卻為此事謀划,心灰意懶,不作他念,舉劍向撲過來張遼士卒砍去。袁譚看著田豐如此儒士竟然以劍行兵事,再聞城下之門,撞擊聲不絕於耳,長嘆一聲,罷了,罷了。轉身在眾親衛護持之下,準備從後門離城,投北海。
就在袁譚轉身離開之時,司馬懿與王門隨著撞城車來到城門前,二人令士卒迅速撞開城門,王門更是不顧己身,冒著箭雨,頂在最前面,指揮眾人努力的擺動著撞木,王門知道此戰之後,便是回南皮為官之時,再無戰事纏身了,而跟隨公孫瓚以來,王門自思戰功沒多少,現在遇上這整個河北最後一戰,總想著能夠多立功勞,將來若是能夠位就郡守自己也算滿足了,遂不惜性命,努力向前。司馬懿在後看著,也嘆息,暗忖,王門不算猛將,甚至接觸之時,常覺此人有些野心,有野心之人,必然是顧惜自己性命如珍寶者也,可現在瞧瞧人家,不顧一切的上去。陳儀兵制一出,眾將心悅,努力爭功,趙雲先前飛射城樓,按理說不用的,可人家是什麼,趙雲位鎮西將軍,封賞真定一縣為侯,與呂布、公孫瓚同列,公孫瓚這個久隨陳儀的將帥級人物,在爵位上甚至不如趙雲、呂布二人,趙雲身為主公小舅這一關係,似乎對於趙雲身受重爵,眾將軍,兵卒,沒有絲毫不滿,本來嘛,不賞趙雲,還賞別人去,對此,眾人還是很客觀的對待,可趙雲似乎不滿意自己作為,好象對於如此居高位有所不安,非得在主公賦於重任之時,還搶奪張遼功勞,對於司馬懿、對於現在還處在鄴的將軍來說,平原之下,似乎不是問題,只是要多久,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下的問題,也因此,這次無論是趙雲、張遼,還是司馬懿,如此年輕的將領來援助顏良,甚至奪顏良兵權,全權負責對平原一戰,私地下,就有了一種這是主公安排三將,前來撈功勞的印象。似乎,主公也是這麼想的吧。司馬懿本來想在後面,安全一點,待想通陳儀想法之後,只得努力向前,暗嘆一聲,亂軍中,亂箭齊飛,可不要射中我呀!
隨著二人努力向前,撞車不負眾望,終於撞開城門,司馬懿還有些變聲期的嗓子喊道,「眾軍努力,活捉袁譚。賞千戶侯!」對於哪個能夠賞到千戶、甚至萬戶,司馬懿不擔心陳儀食言,獎勵制上的確有明文規定,只是司馬懿不想去做這個侯,所以很努力的砍殺著一個倒地的袁軍士卒,看著對方恐懼的目光,再看他已經掉在地上一條手臂,司馬懿覺著有趣,戰場還有很富有樂趣的,不過得看什麼情勢,比如現在己方佔優勢,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此裝摸做樣,若是敗局的話,嘿嘿。
武安國鐵鎚接住張遼,威勢一刀再斬,武安國怒吼一聲,鐵鎚勢大力沉壓過來,張遼輕削帶划,側面讓過,趁武安國還未收勢,再劈,武安國一時間連接三招,三招過來,暗忖道,張遼刀不如自己沉重,可也靈活,這局面不好辦了,張遼在掃平雜兵之後,遇見武安國,見其接下自己三招,贊聲道,「可是武安國?」武安國喘氣不搭理他,張遼微怒,「平原即將被下,武安國你若識進退,便棄械投降罷。」武安國鐵鎚再重擊,算是回答了張遼的問題,張遼大怒,「竟然不投降,那麼就受死吧。」原來陳儀的軍功制,收降比起斬殺得首級,功大甚多,故張遼有此問。
張遼一刀快過一刀連續砍向武安國,武安國手忙腳亂,真有些不知進退,武安國暗忖,***,今天會掛在這裡了!張遼一刀再砍,武安國舉錘想擋,可是張遼中途變招,轉砍變橫劈,武安國看著那大刀,雙手還舉著鐵鎚在砸下來,想念中,哪裡來的及再去擋,眼看不免身死,只聽篤的一箭,張遼手中大刀被一箭矢射偏,劈在距離武安國腳板一尺地上!不止是武安國嚇一跳,張遼也是狠狠被嚇了下,二人相互防護著,舉目看時,只見遠處一將,雙手持雙戟,背著一弓,極其雄壯,原來是失蹤不久的太史慈,太史慈喝武安國道,「還不快走!」接著又笑對張遼道,「張遼,張文遠可識東萊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