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順水推舟

第9章 順水推舟

人散得差不多,慕雲歌也要離開,不過她有別的主意。

她的房間是肯定不能回的,她怕周徐一計不成,另有狠招。

慕雲歌雙眼含淚,怯生生地向周大夫人要求:「舅娘,雲歌有些害怕……雲歌,雲歌想跟藝璇姐姐一起睡!」

「那怎麼行!」徐夫人的第一反應是反對。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情況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但她要她放任眼前大好的機會不用,卻是萬萬不能的。

「也好,讓雲歌跟藝璇一起睡吧,女孩子在一起比較聊得來。」周大夫人卻拉了拉徐夫人,含笑著同意了,還吩咐周藝璇:「藝璇啊,你要好好照顧雲歌,她怕黑,又受了驚嚇,夜裡只怕睡不安穩。」

「我知道。」周藝璇心中老大不情願,礙於娘的吩咐,只好伸手來牽她,帶她回房。

手掌相錯,慕雲歌的手落在周藝璇的手腕上,摸到了她細細的皮膚,自然也感覺到了皮膚下的脈動。

慕雲歌彷彿被燙了手一般,猛地縮回了手去。

這種時而低沉,時而歡動的滑脈,竟然是喜脈?!

夜色黑沉,沒人看到她眼中那股瘋狂得快要壓不住的嘲諷,還有深埋其中的……恨意!

原來……原來是這樣!

前世的自己,一直弄不明白的一件事,竟然在今夜弄明白了。

怪不得徐家這麼著急要退婚,怪不得徐家剛一退了她慕家的婚,就急急娶了周家大小姐。原來這兩人早就狼狽為奸,珠胎暗結。怪不得周徐兩家恨透了她慕雲歌,原是她阻了周家的富貴路,斷了徐家的子孫緣!

周藝璇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地問她:「雲歌妹妹,怎麼了?」

慕雲歌低笑,抬頭望了望天,笑容寂靜:「沒什麼,好黑啊,我怕。璇姐姐,咱們快走吧!」

她的心,徹徹底底地寒了。

慕雲歌握緊拳頭,暗暗發誓:這些背叛了她慕雲歌的人,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周藝夢的房間里,此時正醞釀著另一場陰謀。

下人的議論聲,周藝夢自然也聽到了。

她一個女孩子家,乍然被人說得如此不堪,心中十分難受,等人一走,忍不住就嗚嗚哭泣起來。

周大夫人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在周藝夢房中看到血跡和布條,女兒又哭得她心煩,不由沒好氣地怒罵:「哭哭哭,就知道哭!有那閑工夫哭,不如給我好好想想,今晚是怎麼回事!」

「別說藝夢了。」徐夫人打斷她,「東西明明都放在慕雲歌的房間里了,怎麼會沒有搜到?還有,剛剛為什麼要同意她跟藝璇在一起,這樣一來,咱們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周大夫人冷笑:「為什麼要同意?東西沒有在慕雲歌房間里搜到,就證明這丫頭已經起了疑心,她雖然相信我們,卻也不蠢,再布局只會適得其反,還不如反過來關懷她,消除她的疑心。只要她對我們沒懷疑,後面的事情,自然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去,只怕還想著要依賴我們,來還她清白,到時候……」

她這樣一說,徐夫人也立即明白過來,兩人相視而笑。

「那接下來,還按原計劃進行?」徐夫人有些拿不定主意,晚上的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呢!

周大夫人點頭:「我白天注意看過,王寶已經得手了。到時候,也不怕這盆髒水扣不到慕雲歌頭上去,你只管放心好了。」

得了周大夫人的承諾,徐夫人也長舒了一口氣:「既然這樣,我可就等著抱孫子了!」

小小的屋子中,三個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第二日回慕府的馬車上,佩欣覺得十分奇怪:「小姐,你說昨晚那個,真的不是刺客嗎?奴婢瞧著,周二小姐看到窗台上的血跡,可是臉色都嚇白了,不像是裝的。」

「我怎麼知道?」慕雲歌笑得格外輕鬆:「咱們管那麼多幹嘛,沒事瞎操心。」

佩欣也笑了:「小姐說得是呢,只要不是傷害小姐,奴婢才懶得管!」她臉色一沉,有些鬱郁地:「不過奴婢總覺得周大夫人有些古怪,好像巴不得那個刺客就出現在小姐的房間里一樣!」

慕雲歌低著頭含笑,並不說話。

別院遭遇刺客的事情,肖氏自然也是聽說了。

車駕剛到慕府,肖氏就紅著眼眶出來了,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雲歌,才鬆了一口氣,只是送周大夫人和徐夫人的時候,語氣已經不如昨日那般殷切了。

女兒不過是跟隨周大夫人去別院一晚,就發生了刺客,還搜查了房間……且不說周家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光是夜半無人時帶人搜查女兒的房間,於未出閣的女兒家聲名有礙,她不相信周大夫人想不到這一點。

這一根刺,是在肖氏的心中埋下了!

慕雲歌自然覺察到了肖氏心中的想法,她樂見其成,自然也不會去點破。

只是她還是低估了周徐兩家,過了幾日,市井之間還是傳出了不好聽的傳聞。

肖氏也委婉地來問過慕雲歌:「雲歌啊,那日你跟你幾個表姐去別院玩,可曾遇到什麼人,丟了什麼東西?」

「沒有啊?」慕雲歌一臉迷茫:「雲歌一直都跟著周舅娘。」

佩欣也在一邊說:「夫人放心,奴婢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小姐,小姐的東西也是奴婢一直收著的,奴婢回來的時候清點過,絕對沒有少過哪怕一根絲線!」

佩欣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下子,肖氏放心了。

只是,她想起市井上最近幾天的流言,還是心裡不安起來。

女兒不過出去一夜,怎麼就有人說女兒跟人私定終生,還交換了信物呢?

她的雲歌一直舉止端莊,在閨閣女子中也一直是佼佼者,女兒的禮儀規矩都是她教的,市井上的那些流言根本不像是女兒會做出來的事情。她想起昨日徐家那日派人來,含蓄的說的那句:「鬧出什麼事情」,又想起徐夫人也是跟著去的,不由就是心裡一驚。

不過肖氏心善,就算轉了這許多的念頭,也是不太相信的。

她看著女兒至今還有些萎靡不振的臉,不由大為心疼,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這些骯髒事,還是不讓女兒知道的好。後日慕家花會,定要跟那周大夫人說說,讓她們為女兒作證,還女兒一個清白!

「娘,怎麼了?」慕雲歌見肖氏不說話,歪著腦袋湊過來,輕柔地給她按摩肩膀。

「大小姐,你不知道……」玉珊心直,險些就說了出來。

肖氏連忙給她使了眼色,阻止玉珊說出去,轉頭拉著慕雲歌的手,柔聲說道:「雲歌,你身體不好,花會就在屋子裡好好歇息,娘會讓瑾然過來陪你,好不好?」

她也真是怕了。

這幾日流言越傳越難聽,她怕雲歌聽了受不了不說,更怕徐家會借著明日金陵有頭有臉的貴族夫人都會來,趁機對慕家發難,死活要退婚。如果雲歌在場,只怕會下不來台。

「不要!」慕雲歌脫口而出,想也不想地拒絕:「娘,後日書晗也會來,女兒答應了她,要陪她看梅花的。」

不去?怎麼可能,可是有一場好戲!

她若不到,這戲唱起來就不那麼精彩了。

她這話倒也不全是借口。慕雲歌口中的書晗,就是安伯侯府的小姐陳書晗,也是慕瑾然十分要好的朋友陳書文的親姐姐。陳書晗秉承家中祖訓,甚少拋頭露面,後日難得出來,她自然是要多陪陪陳書晗的。

慕雲歌見肖氏神色為難,眼珠一轉,笑嘻嘻地問道:「娘,到底怎麼了,你說給女兒聽吧?」

肖氏經不住她纏,想起後日女兒要面對的種種,本來打算堅定不告訴雲歌的心,還是動搖了。

慕雲歌其實早就知道這些,聽罷,假裝苦惱了一下,忽然明眸一亮:「娘,你別擔心了,那日去別院,雲歌、周大舅娘還有徐夫人以及幾個表姐,都跟雲歌在一起。徐夫人也是個明理的,不至於冤枉了女兒;最不濟也還有舅娘和表姐,只要她們後日肯為女兒作證,一定可以還女兒一個清白。」

肖氏的眼睛也亮了:「前幾日娘給周府投了拜帖,不如咱們今日就去周家,事情提前說,也好讓她們有個準備。」

慕雲歌靠著肖氏,軟軟糯糯地回答:「都聽娘的。」

肖氏果然說做就做,下午就帶著慕雲歌去了周府。

一下馬車,慕雲歌就瞧見周老太太在周大夫人的攙扶下,兩眼紅潤地等在那裡。肖氏一過來,她的眼圈紅得更厲害,直拉著她的手哽咽:「清婉,你已經好久沒來看姑媽了!」

一席話,說得肖氏又是感動,又是內疚。

她自嫁來金陵已經十幾年,爹娘也故去,唯一的妹妹又離自己挺遠,心裡早已經將姑媽當做自己的至親。這麼大冷的天,還勞煩姑媽在門口等著,肖氏如此孝順,必定十分不安。

慕雲歌在一邊冷眼旁觀,默不作聲。

沒有人看到,慕雲歌的眼睛里,一片幽深,嘴角的笑意格外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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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商女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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