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險惡用心

第18章 險惡用心

慕家大門還沒完全打開,一行人就沖了進來。

慕家管家見這麼多人,先吃了一驚,待認出領頭的人是衙門的沈捕頭時,他一邊低聲讓跟著的小廝去稟告慕之召,一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沈捕頭這麼晚了到慕家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沈從山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掃視著慕家的角角落落,對於下人的問話,他似乎沒聽見。

還是跟在他身後的小捕頭認得管家,皺著眉解釋:「最近滄源山不太平,一夥流寇老是出來騷擾百姓,剛剛在外巡邏,發現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進了慕家,我們懷疑是那伙賊寇。」

「賊寇?」管事嚇了一跳。

滄源山離金陵不算遠,最近的確是出了幾檔偷竊案,聽捕快話里的意思,這伙賊真盯上了慕家?

沈從山等了小半天,還不見慕之召出來,有些不耐煩:「慕家這麼連個管事的都沒有?放跑了賊寇,休怪我將你們視為同黨!」

「沈捕頭,你這話什麼意思!」剛剛聞訊趕來的慕之召正好聽見,心中不悅,臉上剛剛堆起的三分笑臉也垮了下來。

沈從山冷著臉,拱了拱手:「慕老爺,我懷疑有賊寇進了慕家,現在要搜一搜慕府。」

搜家?憑一個莫須有的懷疑,就要搜查慕家?

這些人真以為自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就比自己高几等?

慕之召氣得臉色鐵青,經過周徐兩家的事情之後,他對這些官家人的態度已跟從前大不一樣,雖然還一如既往的溫和,骨子裡卻已經沒了以前那種遷就和容忍。聽了沈從山這話,慕之召當即拂袖道:「懷疑?這深更半夜的,沈捕頭要搜我偌大一個府邸,就憑懷疑兩個字,未免太輕率了些!」

沈從山也是個倔脾氣的,慕之召不配合,他脾氣也上來了:「你這是要包庇嗎?」

慕之召冷哼一聲,忍不住就想反駁,手忽然被人從後面輕輕拉住了。

慕雲歌披了件軟襖,站在他身後,小臉露出一絲緊張害怕的神色,握著他的手卻輕輕地緊了緊,阻止了他要說的話。

慕雲歌微微福了福身,聲音有些顫抖彷徨:「爹,滄源山鬧賊寇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些亡命之徒貪得無厭,到處禍害百姓。沈捕頭肯定是掌握了一些線索,說不定還親眼目睹了賊寇進了慕家,才趕來捉拿。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就讓他們搜一搜吧。抓到了賊人也好,免得驚擾了娘和弟弟。」

一番話,先是抬,再是理,后是勸,沈從山面色稍緩,面露幾分感激:「小姐深明大義,沈某當真刮目相看。」

「沈捕頭,你可要仔細地搜一搜啊!」慕雲歌面上帶著一絲淺笑,拉著慕之召讓開了路。

沈從山領著眾捕頭挨著屋子搜過去,慕之召用眼神詢問女兒怎麼回事,慕雲歌用手指在他掌心中寫了幾個字,慕之召眼中寒芒一閃,終究礙於沈從山在這裡,什麼都沒說。

父女兩個陪著沈從山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搜過去,卻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很快就到了倉庫前。

慕之召讓管家的打開門,沈從山當先進去。

庫房乾燥,一般是不點火燭的,黑漆漆的一團。沈從山接過火把,順著地面掃了一圈,忽然皺起了眉頭:「慕老爺,庫房平日里都有人來嗎?」

「這是慕家不常用的庫房,大約一個月左右,會有下人來整理,平日里沒人來。」慕之召說。

沈從山將火把照著某一處:「這裡的腳印是新鮮的。」他說著頓了頓,又仔細看了一下,似乎是確認,然後指著庫房中間的木門問:「從腳印的方向來看,來人進了庫房,似乎還沒出去,腳印到後面那個門就消失了。那個門是通往哪裡的?」

「這個房間是用來儲存一些藥材、木料、干品等的倉庫。你看,前面房間里都是木料、藥材等,後面那個房間用來存放慕家綢緞莊里的一些珍品布料。」慕之召詢問他:「要打開看看嗎?」

沈從山點點頭,從管家手裡拿過鑰匙。

如果賊寇還藏在這個房間里,那麼不會武功的管家去開門,只怕凶多吉少。

開鎖,推門,火把照耀下房間里的東西一清二楚,除了幾個落滿灰塵的大箱子,別的什麼都沒有,連腳印都消失了。

沈從山心中十分疑惑,他是想不明白,明明跟著那賊從滄源山腳到了慕家,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呢?

「誰?」忽然,站在最外面的捕頭驚呼了一聲。

沈從山飛快地回頭,夜色中,只見一個人影從房樑上一躍而下,打倒門口的捕快,奪門而出。身影飛快,一閃就不見了。

他心中不由暗恨自己的大意,居然忘記了檢查房梁,才走了賊寇,連忙對慕之召一拱手說了句「得罪」,帶著捕快們追了上去。

這夥人一走,慕之召就迫不及待地問慕雲歌:「你剛剛在爹手裡寫的那個『計』字,是什麼意思?雲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慕雲歌見他神色焦灼,卻不像是害怕,心中略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爹大概是經過上次退婚風波之後,對這些事心有餘悸,怕周徐兩家報復吧,她就柔聲解釋:「爹,沈捕頭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聽過,他雖然有些高傲,卻一向剛正,你越推諉,他只當你心中有鬼,不如放開讓他搜一下。至於我說的計……爹,咱們慕家在金陵一帶也算富甲一方,滄源山的賊寇真要偷慕家,為何不趁爹外出、慕家無人時行動,反而要在爹回來的當天來行竊?這是疑點一;還有,如果真來行竊,按照他們前段時間的行竊水準,是萬萬不會被人發現的,為何這次卻會故意讓沈捕頭看見?這是疑點二。有了這兩點,女兒雖然還不明白這些人用意何在,卻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這是針對慕家的一個陰謀。」

一個會讓慕家萬劫不復的陰謀!

「雲歌,你長大了。」慕之召靜靜地聽她分析完,眼中有愧疚,又有欣慰。他欣慰的是女兒變得這樣聰明有膽識,難過的是……她才十三歲啊,就要她去面對這些骯髒的事情,是他這個做爹的無能,沒有保護好女兒。

慕雲歌輕輕抱住他的肩膀撒嬌:「爹,不管怎樣,雲歌還是你的女兒啊,雲歌會保護你和娘,還有瑾然。」

慕之召掐了掐她的臉蛋:「爹保護你們!」他目光隨即一沉:「那些人,休想動我們慕家一根指頭!」

慕之召因為做生意常年在外行走,慕家專門養了一批護院。慕之召當即叫了兩個身手靈敏的,遠遠跟著沈從山,一有消息就來通知他們。

慕雲歌陪著他,父女兩一直等到下半夜,護院才回來稟告:「老爺,小姐,沈捕頭一直追了幾條街,還是跟丟了那個賊。小的武功比他好些,倒是沒跟丟。那個賊進了城北一個小莊園。小的本想問問周圍的人那園子是誰家的,就看見徐家二公子往園子來了。小的怕被看見,又怕老爺小姐久等,就先回來了,讓王二守著……」

徐家,原來是他們!

慕雲歌垂下眼帘,眼中寒芒一閃,怒意在胸中翻滾。

「後來呢?」她低低問:「徐二公子進去了嗎?」

「沒有。」護院搖頭:「他在園子外走了一圈,然後就哼著小曲兒回府了。」

慕雲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慕之召皺眉道:「那個園子會不會是徐家的?這件事跟徐家有關?」

慕雲歌沒否認,也沒肯定,見慕之召一臉疲憊之色,想起他長途跋涉回家辛苦,只是勸他回去休息。好說歹說,才終於將慕之召勸回房間,靜觀其變。

她自己卻帶著佩欣,去往唐臨沂房間。

「師父,沒有被發現吧?」一見到唐臨沂,她迫不及待地問。

唐臨沂輕笑,溫文爾雅:「幸不辱命吧。」

他攤開放在桌上的布包,只見裡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做工還算細緻,只是包得嚴嚴實實,裡面隔層還用了防水的油紙布,看得出主人十分重視這個盒子里的東西。

盒子有鎖,唐臨沂兩根手指捏住輕輕一扭,鎖就掉了下來。

慕雲歌打開盒子,只見這個木盒之中放著的,居然是一套衣服。放在最上面的是外袍,外袍上金絲綉成的龍紋活靈活現,似要騰空飛起。這套衣服的顏色不同於市井之間常見的色澤,赫然是明黃色!

黃,音同皇,正是魏國皇帝的專用色!

這衣服竟然是龍袍!

慕雲歌捧著龍袍,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渾身一陣發冷。要不是那個紙條讓她有了防備之心,讓師父尾隨著賊寇,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回那個賊放在慕家倉庫里的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她明白今晚這個局了:先用賊引起捕快的注意,然後引著捕快到慕家,捕快搜查就會搜到龍袍,賊趁機脫身,到時候,謀反的罪名就會扣死在慕家頭上。

徐家用心何其歹毒,一出手就是要慕家上下,乃至慕氏一族人的性命。

慕雲歌緊握雙拳,雙眼通紅。

想害她慕家,好,她必親手先送他們上路!

她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唐臨沂:「師父,再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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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商女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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