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智破姨娘陰謀
阻止了家丁將玉珊拖出去,慕雲歌這才沉聲說:「爹,女兒有話要說。」
「你有什麼要為她開脫的?」慕之召明顯在氣頭上,臉色十分不好,看向慕雲歌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樣寵溺。
肖氏一聽這話,更是氣得眼淚都落了下來。這個她明著指玉珊,實則是說她,她自然聽得出來。
慕雲歌福了福身,一臉沉靜,雙眸中隱約的憤怒:「女兒不想要為玉珊開脫,只是剛剛聽了半天,心裡有幾個疑惑,想問問幾個當事人。爹,小弟弟莫名其妙的沒了,難道你不心痛嗎?姨娘痛失愛子,雲歌也少了一個親人,難道爹不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嗎?」
「事實還不清楚嗎?」慕之召咬牙切齒:「這個賤婢做的事情有目共睹。」
慕雲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雲羅,聞言冷笑了一聲:「可女兒不這樣覺得。」
雲羅的眼睛不經意跟慕雲歌對視,被其中的冷意驚著,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恨不能躲到別人身後去。
大小姐的眼神,好可怕!
慕雲歌將她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雲羅,才慢悠悠地說:「若說玉珊有下毒的嫌疑,依女兒看來,只怕雲羅也脫不了嫌疑。」
慕之召冷哼一聲,不說話了,他倒要看看慕雲歌到底想說什麼。
雲羅縮著肩膀,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小姐……你別冤枉奴婢,奴婢是清白的呀!就算小姐是夫人的親生女兒,也不可以顛倒黑白啊!」
慕雲歌眼神更冷,很好,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反咬娘,只是等會兒她也要這樣堅持不改口才好!
「這是羅姨娘吃剩下的臘八粥對么?」慕雲歌不理雲羅,走到桌前徑直端起臘八粥,扭頭問王大夫:「這裡面的藥物成分,跟從玉珊房裡搜到的是一樣的,對不對?」
王大夫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慕雲歌又說:「剛剛王大夫說,玉珊房裡搜到的藏紅花,只需要五份中的一份,就可以導致孕婦流產,對還是不對?」
王大夫又點了點頭。
慕雲歌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王大夫還說,只需要再多一點,就足以讓一個女人從此不能再有孩子,對是不對?
王大夫回想剛剛自己說的話,的確沒錯,只好點了點頭。
羅姨娘聽著慕雲歌的問話,眼神透出不耐煩來。慕雲歌到底是想搞什麼鬼,這些剛剛大家都聽到了,再問又能問出花來不成?礙手礙腳,難怪那邊千叮嚀萬囑咐這事不能讓慕雲歌知道,否則怕要出岔子!
慕之召也是一臉納罕,搞不明白慕雲歌問這些幹嘛。
只有肖氏一臉緊張,她生怕慕雲歌惹怒了慕之召,到時候自己吃點虧不要緊,要是女兒不得慕之召喜歡,那她可就真的沒什麼盼頭了!
慕雲歌一一確認完畢,這才臉露微笑地扭頭看向慕之召:「那麼,假設這藏紅花真是玉珊下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哼!」慕之召眼睛看向肖氏,冷哼了一聲。
肖氏面色凄苦,低聲說:「人人自然都會以為是我妒忌羅姨娘有孕,不想羅姨娘生下慕家的其他孩子,從而指使玉珊做下這等糊塗事。」
慕雲歌聽了,當即蹙起了眉頭:「真如娘所說,那雲歌就不明白了。倘若說娘妒忌羅姨娘有孕,指使玉珊下毒害人,為何卻單單隻要了羅姨娘腹中孩子的命?這次羅姨娘會有孩子,那下次也還會有別的孩子,難不成每一次都要這樣來一遭?剛剛大夫也說了,只需稍稍多一點,就讓羅姨娘再無別的孩子,那可不是一勞永逸嗎?娘既不糊塗,為何要做這等不乾不淨又落人把柄的事情,於自己卻沒什麼好處?」
她這話說得十分絕情,但細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做都做了,幹嘛只做一半呢?再往深里想,這慕府又不只有羅姨娘一個姨娘,肖氏真害怕有別的孩子來跟自己孩子爭寵,照理就該給所有姨娘下毒,讓大家都生不出孩子才對呀!
慕之召卻想到了別處,懷疑的目光掃視慕雲歌,慕家這些年來只有慕雲歌和慕瑾然兩個孩子,難道是肖氏真的從中作梗?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羅姨娘又怎麼會有孕,這不是矛盾的嗎?
一下子,慕之召自己也疑惑起來了。
慕雲歌哪會不知道慕之召想什麼,當即說道:「羅姨娘有孕期間,娘是怎麼做的爹你也看到了。吃的用的,無不挑的最好的,又怕羅姨娘跟前使喚的人不夠,專門添了十個丫頭來照料。若娘真的嫉妒,又怎麼會做這些?」
慕之召一向也的確如此,當即悶不做聲,靜觀其變。
慕雲歌說了這番話,這才轉向玉珊,壓低了聲音問:「玉珊,我問你,夫人吩咐大廚房裡做的臘八粥,是否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奴婢守著廚子熬制,同一個鍋里倒出來,趕著熱騰騰地分往各房。」玉珊肯定地說。
慕雲歌點點頭:「那就是說,大家都沒中毒,而羅姨娘中了毒,那麼毒只有可能是在中途下的。粥只經過了廚子,玉珊,雲羅和羅姨娘你們四個的手,對不對?」
大家都點了頭,表示慕雲歌說得有理。
「廚子是玉珊你一直監督的,嫌疑可以排除。那麼除了玉珊,最有嫌疑的就是雲羅和羅姨娘兩人了。羅姨娘不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的孩子,那麼,」慕雲歌話音一頓,看向雲羅:「最有嫌疑的就是雲羅了。」
雲羅渾身一抖,張嘴就要反駁。
慕雲歌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轉頭隊慕之召說:「爹,既然玉珊和雲羅都是有嫌疑的人,那搜了玉珊的房間,不搜雲羅的就顯得不公平,對不對?」
慕之召微微頷首:「來人,去搜雲羅的房間。」
慕雲歌叫住搜查的人:「將雲羅房間里疑似藥物的東西,全都一併帶過來,什麼都別動。」
很快,搜查的人回來,桌子上擺了一小堆東西。
慕雲歌走過去掃了一眼,幾副葯,沒什麼特別的,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小姐,搜也搜過了,可以證明奴婢是清白的了吧?」雲羅似鬆了一口氣,腰板也挺直了些。
慕雲歌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你急什麼?」
她舉起其中一包葯,遞給王大夫:「王大夫,這是什麼葯?」
王大夫打開看了看,面色坦然:「這是一些調理經期的葯,沒什麼特別的。」
慕雲歌卻搖了搖頭,吩咐佩欣:「佩欣,去你房裡拿上次張嫂幫忙帶的治跌打的葯過來。」
佩欣應了一聲,飛快地回去取了來,放在慕雲歌的手心。
慕雲歌托著兩包葯確認了一下,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記錯。心中肯定了,她這才笑盈盈的說:「這是上次我養在馬場里的小白從山崖摔倒跌傷,張嫂從城西那邊的榮景堂幫我帶回來的上好跌打葯。你們看看,有什麼不同?」
慕之召看了看,搖頭。
榮景堂三個字讓羅姨娘眉頭一跳,別開了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慕雲歌見大家搖頭,打開了包葯的紙包,只見包葯的紙包內側,印有「榮景堂」三個字。她打開雲羅房裡的葯,包葯的紙上也有「榮景堂」的印記。
慕雲歌這才笑著說:「我見這個紙面熟,想起來是榮景堂的特點,這是給大家確認用的。現在,」她慢悠悠地打開從玉珊房裡搜出來的藏紅花藥包,只見褐色紙張上,也印著「榮景堂」三個字,她笑了:「很不巧,我發現玉珊這包葯,也來自榮景堂。」
「三包葯都來自榮景堂,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慕之召眉頭緊皺,他覺察出今天的事情不簡單了。
慕雲歌笑著說:「是不能說明什麼,但這麼大分量的藏紅花,想來賣出這份葯的夥計一定會有印象,找出來一問,不就知道這包葯到底是誰買的了嗎?」
她話音一落,雲羅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布滿了驚恐和不安。
佩欣應了一聲,跟慕雲歌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當即去請榮景堂的夥計,不一會兒,就帶著兩個夥計到了慕家。
聽慕雲歌說明了來意,兩個夥計不約而同地搖頭,表示沒有賣出過這麼大分量的藏紅花。
雲羅緊繃的身子送了一些,悄悄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
「不過,這位姑娘我倒是見過。」忽然,其中一個指著雲羅說:「這位姑娘有段時間總來我們榮景堂抓藥,每次都是小的接待的,小的記得很清楚,這位姑娘拿的藥方里有一位藏紅花。她大概抓了十來副葯,要是每副葯里都將藏紅花挑出來,也差不多有這麼一份了。」
「那這位呢?」慕雲歌指著玉珊,讓玉珊抬起頭來讓兩個夥計看清楚。
兩個夥計都搖頭:「這位姑娘從沒見過。」
慕雲歌道了謝,讓人送走了他們。
慕之召聽到這裡,哪還有不明白的?他眼神陰狠地瞪著雲羅,一字一句說:「好,好得很!拿著慕家的酬勞,害我慕家的人,有本事得很吶!」
峰迴路轉,雲羅慘白著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神無助惶恐地看向床上的羅姨娘。
事已至此,羅姨娘已經明白,今日這個局被破了,被慕雲歌這個她一直忽略的對手破了!
「雲羅,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我?」羅姨娘眼淚滾滾落下,一咬牙,唯有棄車保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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